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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
施盼走出病房，站在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口。
电话里传来了一道中年男人深沉的声音：“施小姐，意不意外，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联系。”
这个男人的声音不算陌生，前不久才在峰云酒吧听过。
他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丝的挑衅。
能很清楚的听出来。
眸光一收，她淡声问。
“曹辉？”
“施小姐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了，只是可惜啊，你猜出来了又怎么样？程海那条腿也恢复不了原样，你说是吧？”
明晃晃的挑衅声，隔着手机几乎都能看见他得意洋洋的脸。
施盼眉头紧锁，细长细长的手指紧握着手机，身体周围都渐渐萦绕了一层戾气。
她不常发火。
但动她身边的人，就是动了她的底线！
“是你找人撞的他？”
“是我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制裁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话，曹辉放肆的笑声透过电话，无比刺耳。
“不得不承认，你十八岁就收购了航源，也算有点本事，但那又怎么样？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敢坏我们的好事，以为有一家公司就能跟我们对抗？我告诉你，你想太多了！”
“这个程海，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你要是乖乖把卓桃送到我们手上来，我还能看心情放你一马，你要是不送过来道歉……”
说到最后，他充满威胁性的声音故意顿了顿，压低了些许，低低的诡笑道——
“我知道，你母亲开的花店，家里还有个六十多岁爱捡垃圾的老太太，这次是程海，你说，下次有没有可能是她们？”
威胁恐吓的声音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施盼的耳里。
她眸色狠厉，脸色发青，手指握成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曹辉，我劝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哟？不愧是外贸公司老总，这脾气还真不小。”
对面的曹辉丝毫没把施盼放在眼里，他满是嘲讽的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年年亏损的破公司，要不了两年就得倒闭，在这跟谁耀武扬威？我就告诉你，你最好老老实实把卓桃送过来，好好跟我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要是不答应，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社会险恶。”
高傲狂妄的嗓音难听刺耳。
一缕风吹过，施盼耳边的碎发被吹起，她冷漠的声音也同样响起。
“你的妻子孔琴入股了佳美酒业，你的儿子曹江吸毒，曾两度被关拘留所。”
电话那边前一刻还无比猖獗的声音，在施盼这话传出来的瞬间，戛然而止。
空气是死一般的凝固。
过了三秒钟。
曹辉咬牙道：“黄毛丫头还敢调查我？你几个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不过说了你对我说过的话，这就绷不住了？曹辉，我施盼从不吃亏。”
话音一落，施盼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她一转身，看见了刚从病房里出来的严婷。
后者细细的打量了她两眼：“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施盼收起了手机。
严婷跟她认识这么几年，对她的人早有所了解。
脸色这么臭，就跟前两年带人去干群架时一样。
怕是又出什么事了。
斟酌过后，严婷说：“程海睡下了，我现在要回局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好。”
施盼没有拒绝。
她站在门边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程海现在精神状况不佳，她进去反而会影响他休息。
下楼后。
她打算跟严婷回警局一趟，先看看警方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刚走出住院部的大楼。
她迎面看见了一群京大的医学生在医院里学习。
其中还有医学系系花，邓玉婷。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邓玉婷也看见了她。
伸手拉开车门，还没坐上去，邓玉婷就已经迈着淑女步伐小跑了过来。
她一头黑长直的头发随风飘扬，看起来淑女秀气，真像是大家闺秀。
但她拦住施盼，仰起头一脸质疑的问：“你把纪西云怎么了？他现在为什么都不来学校了？”
“你问他去，问我干什么？”
施盼神色淡淡，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
她这态度，气得邓玉婷跳脚。
要是能联系得上纪西云，会来问她？
“我听说你退学当兵去了？你该不会教唆纪西云也退学去当兵了吧？你要知道，他可是理科状元，是医学天才，他在医学上有那么高的天赋，你要真让他放弃，那我觉得你真不是人！”
她愤怒的在替纪西云打抱不平。
施盼看她气的一点也不见大家闺秀的气质，反而像个跳梁小丑，更是没有半点理会她的兴趣。
“关你什么事？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话？”
“我是他同学，我也不看不得一个天才被你毁了！”邓玉婷理直气壮的道。
现在在学校里，她找不到纪西云，也看不见施盼，一打听才知道施盼去当兵了。
简直可笑！
当个两年义务兵，到时候退了学还得重新上学，岂不是一切都得从来？
真是愚蠢！
施盼今天心情不大痛快，见她现在还在这里纠缠，直接坐上车，按下车窗对她说了句：“你看不得又怎么样？”
话落，她开着车跟上了严婷的帅气摩托。
“你装什么装？你别以为他现在喜欢你，我告诉你，等他厌恶你了，你什么也不是！”
被甩在原地的邓玉婷气的不轻，只能对着她的车尾放了两句话。
原本是想知道纪西云的近况，想让他再回来好好念书，哪知道不仅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还吃了一顿瘪！
在去警局的路上。
余岳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施小姐，查清楚了，今天撞了程海的司机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曹辉是怎么指使他的，但是基本能确定，和曹辉有关，我们要不要回礼？”
他不知道施盼已经跟曹辉联系过了，把今天临时查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她。
施盼面色不改，平静的道：“先不用，我去警局看看情况。”
如果可以。
她愿意相信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