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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做?”据说这是初次听到这个口号的d区人必然会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将d区变成全国最美好的地区,让所有来到d区的人发现,来到这里是一生最美好的时光,让所有人都向往d区的生活,如此,总有一日,会让全国所有人都接受这场蓝色的革命。”
换言之,d区是一粒种子,但我不相信这个国家会任由它遍地开花。d区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证明。静说:“那么你说怎么办?革命如果不从心开始,就根本不是革命。”
我答:“但革命如果不诉诸暴力,就根本不可能成功。”“靠暴力成功的红色革命,结果如何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再试一次了。”
“别拿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垃圾来说事。”“暴力革命总是免不了被野心家所利用,这个国家需要的是每个人发自内心的革命。”
也就是说,如果连野心家、连腐败者都发自内心地憧憬蓝色革命的话,就会成功。何等幼稚的想法。权力使人腐败,无限制的权力导致无限制的腐败。在这个从体制上已经完全腐烂的国家,期望一种非暴力的革命成功,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其实我完全明白,这些都只不过是他们的一种信仰,一种寄托。在最黑暗的地方,往往需要最光明的信仰,才能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活下去,否则,就只能变成恶鬼。
d区是一个大监狱,所有囚犯都被判处无期徒刑,若真要搞什么革命,人家连监狱本身都立马给你炸掉。
原本就不可能的事,只好以不可能的方式来达成。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幻想着蓝色的未来,勉强保住现实中的自我不致崩溃,从而获得某程度上的救赎。身处现世地狱的人,若不想变成魔鬼,就只好努力成为天使。我最终认同了这一点。
很多年之前,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我总是半途而废,然后又重新开始,然后又半途而废。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没有一次能坚持得住,然后终于有一日,我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我也曾经想过,这是一种逃避。
但如果不这样做,我也许会杀了自己。连自杀也半途而废,这就是我。连逃避也半途而废,这就是我。所以每一次面对自身的不幸,我总是可以很坦然。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但娴的死,却绝对不是她应得的。当日在场的人,两个男医生被我阉杀了,三个女护士被我奸杀了。
唯一还活着的,是一个实习女护士,而她之所以被放过,仅仅是因为我半途而废的习惯又发作了,无论如何,我手上至少有五条人命。按照静的说法,我所犯的罪应该早就被发现。
但事实是,十八年之后,我才被送来d区。很明显有什么地方不对。是为了隐瞒脑芯片的存在而对常规犯罪置诸不理吗?但问题是,将我定罪并不需要暴露脑芯片的存在,有许多其他方法可以用。所以这件事,绝不单纯。在我昏迷的时候,反反复复地梦见她。娴。
自从我杀了那五个人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她。我曾经想过,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这样的我。或者说,那个在我记忆中如同女神般存在的她,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对这个结果,我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丝后悔,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又的确使我减少了很多痛苦。不想被仇恨所催毁,确实而彻底的复仇绝对是一个古老而有效的方法。
而这一切的代价,仅仅是,我忘记了什么是爱。这是公平的,因为没有了恨,自然也不会有爱。
事隔多年,再次梦见她,是在家乡的河边,红霞夕照之下的青草地上,她靠在我怀里,抓住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微凸的肚皮,脸上自然流露着一种心安恬意的幸福。
而我却总是跟她作对,不是忽然上探她温软双乳,就是顺手潜落她的腿心,还带着一脸邪恶的坏笑。
终于她不堪其扰,将我的怪手死死地夹在腿间,然后仰头向我索吻。我看着她娇羞半喘的可怜样,心中满溢着的一汪水润柔情,便全都印上了她的唇。
我的手渐渐地揉出了一丝温热湿意,我知道那是她心中的欢喜甜蜜。在紧接的双唇内,两条湿滑的舌如同交尾的双蛇,缓慢而有力地互相绞缠。
她温甜的气息充盈着我的五感,使我渐迷渐醉,而这绮梦中的迷醉,却开始令我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真实的,可是我却不愿意醒来,事实上,就算要我于此死去,我也毫无怨言。
我只是不愿意醒,不愿意回到那个没有娴的可悲世界。于是,我不知不觉间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这张床,连同这个空间,早已经不再属于我,但此刻我却躺在这张曾经洒满回忆的床上,怀抱着我心疼的女人。
她舔着我的乳头,一只小手爱抚着我的下身。我则在她赤裸的背上,臀上,大腿上,来回扫荡。每一次触摸她的身体,都令我有种爱抚真实的奇妙错觉,仿佛我自己的肉体只是一具机器。
所以我一旦抱着她的裸体,就会不其然地性欲爆发。我的下身早已经竖硬如钢。她眼角含春地看着我,慢慢从上方将我的钢柱吞入。极少极少地,一股润润的热流从尖端开始漫向全身。
她抱紧我的颈,软滑的舌尖舔扫着我的耳珠,情热如火的吐息呵向我的脸,竖挺的乳首若即若离地挑逗着我的胸口。
她扭动细腰,下身缓慢而有力地套弄着我的钢柱。腔体内水声滋滋,热浆又滑又腻,她正用尽她所有的温柔来融化我的坚硬,而我依然竖硬如钢。我抓实她肉嘟嘟的臀部,将她翻身压于体下,轻轻地齿咬着那嫩红的乳尖,不断地在她的腔体内冲刺。
她的喘息声欢叫声,被我的冲锋所指挥着,时紧时缓地起承婉转。那是她心中的爱恋乐章,也是她的高潮来临前的最后演奏。因为当高潮涌现的时候,她便陷入一阵全身心的快感抽搐之中,不能自拔,根本再发不出一丝声息。
我感到一阵阵强力吸啜自她体内传来,那是我所无法抵御的绝对冲击,而事实上,我也根本不想对她的召唤作出任何抵抗。于是我紧随着她无声的呼唤,痛痛快快地在她体内彻底沦陷。
那是何等的心满意足,只因为那是通向真实的温暖管道。她的yīn道。我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穿越过去。我恨不得通过她的yīn道,穿越到一个可以自由地追逐真实的世界。
因为我对她的所有性欲,正起源于我多年以来一直被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对真实的强烈渴望,这一切的一切,不可能不被脑芯片的监控者所感知,而据我对国家的了解,他们绝无可能视而不见。
所以,娴的死根本不是意外。当年我把那五个人杀死,其实质只是帮别人灭口。只有这一个原因,才能解释我为何一直没有被捕。
因为在杀人的同时,我也杀死了以前的自己,而杀人之后的那个我,重新成为了无爱无恨的面具男,因此反倒被国家判定为无害。这已经不是杀妻之仇。这已经是杀死真实本身。我梦见娴的时候,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救赎,因为我总算记起了什么是爱。
但在我记起了什么是爱的同时,我也想起了什么是恨,而这一次的代价,将会是我的生命。我必须承认,这仍然是公平的。
我终于见到了d盟的首领。是一个女人,而且就是那个女人。有一瞬间我整个人呆了,然后,然后我笑了,我看看她,再转头看看小静,面带微笑:“找个人来给我解释一下。”
“大约一个多月前,我不小心被夜鬼的人抓了,幸运的是,他们没有人认得我。对了,你可以叫我玲。”那个女人如是说。
“夜鬼是d区的一个邪恶组织,开头他们只在夜晚行动,后来实力大了,在他们的地盘就无分日夜地胡作非为,其成员全部是男人。”静向我解释。
“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晚,曾被一队类似警卫的人查问,那些人就是夜鬼?”我问玲。“夜鬼才没有耐性查问你,他们通常会先打你个半死再说。”玲说。“那是我们的人。”静说。
“那边不是夜鬼的地盘吗?”我问。“你要明白,整个d区都在d盟的管治之下,夜鬼即使在他们的地盘也不过是类似黑社会的存在。”静说。
“那你为什么要藏在我那里?还一定要等到夜晚才能走?”我不解。“因为我脸上的刀疤,是夜鬼的印记,我不想被人发现。”玲说,看着她的脸,我想起了,原先的刀疤应该是一个“夜”字,额头、左右脸各有一部分。
但现在,额头只剩下一点,左脸已经几乎没有痕迹,右脸剩下一个三角形。以下是我从她们的话中加上自己的推断得到的情况:玲那晚在独自散步时被几个越区作案的夜鬼挟持到他们的老巢,她顺势扮作一名普通的娇弱女子,使夜鬼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