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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星知道此时大势已去,不由渐渐冷静下,明了今日东方不败不会放过自己,就算留得命在,之前搜罗的财物也就此化为乌有,心中生恨。他抬头扫了一圈,见众人望向他的神色有的鄙夷有的怜悯,但都透着戒备。只有姓杨的少年武功低微,混身上下都是破绽。顿时有了主意。
罗星假意向东方哭求,跪着向前挪了几步,突然暴起化掌为爪抓向郑东。这一手奇快无比,发生在一瞬间,殿中众人看见变故已回护不急。他还没触到郑东衣角,东方单掌凌空挥出,罗星只觉一股劲风逼面而来,便被扇出老远。背后撞到柱子上,一振血气翻腾,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郑东在以为罗星就要抓到他时,被一阵大力吸去,反应过来时,脸蛋已撞到东方胸前。夏日天热衣服薄,即使一触即离,也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触感。想到薄衣下修长美好的身体,不禁噪子发干。
东方见他呆呆的样子,以为他被掌风扫到,在他身上来回摸了几下确认有没有受伤。口中有些急切地问:“你怎么样?哪疼?”郑东回神才发现自已正坐在他腿上,连忙掩饰地跳开,一边说没事,一边脸色暴红。还好众人忙着按住被拍飞的罗星,没人注意他的脸色。
东方见他没事,脸色恢复平淡,对下面众人道:“即然事已明了,你们就说说该如何处置。”
笑面男人微笑回道:“虽然说叛教罪无可恕,要被凌迟刀割警醒众人,还请堂主念在罗星他年事已高,又为教中尽力多年的份上,免了凌迟,给他个痛快。”说得言辞恳切却字字诛心,郑东想,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哪是求情,明明是让罗星早死。
座位靠前的老人拱手说道:“即是人证物证俱在,他又执迷不误想劫人,想来罪名都是真的,请堂主您酌情处置!”
刀疤男人一向面无表情,只吐出一个字:“杀!”
坐在最后的老人看起来左右为难,他是罗长老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有再造之恩,如今罗星落难,不搭把手就是不仁义。只得底气不足地说:“此事关重大,还需上报教中,从长计议,请各位长老和教主定夺。”他长老两字咬得特别生,好像在提醒大家,罗星还有个大后台。堂中惯例这种事都自行处理,他也知道这么说很难有人附和。
果然东方看都没看他一眼。最终目光落在身边的郑东身上。笑问:“小亭觉得如何?”
郑东轻眨下眼,没想到自己也有发言权。罗星缕次目光猥亵,他也从来不是正人君子,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微想了下,便缓声说道:“既然是王副香主举报,想来他对罗星之事最为清楚,不如,就把罗星全权交给王副香主查明并处置吧!”
随着他话音落进,东方的嘴角已翘起好看的弧度,显然是极为满意。东方点点头,向王宇说:“你都听到了,既然如此此事就由你负责吧。”
罗星已脸色铁青,可他刚受了东方不败一击,内腹震得巨痛,连说话为自己求情都做不到,他就是轻及王宇才得了这般下场,对他极为忌惮。想到要落在他手里,眼中哪还有恨,怕都来不及。
殿上众人听了也暗道这个少年好手段,把被告送进原告手心里,不脱层皮别想出来,也极有可能永远出不来。
东方见众人神色,决定趁热打铁:“杨莲葶协办帐务有功,聪明机敏,今升为青雷堂总管,诸位可有异议?”
在坐众人过惊了一下,每堂虽都有个总管的职位,但不一定每堂都设,因为总管的职权可大可小。上报给堂主的各项事情都应由总管协助整理。如果总管很得堂主信任,总管可以说在堂中只是一人之下。如果得不到信任,自不会触及机密政务,就是个空架子,这种情况一般是教主或其他上层为刺探虚实而送来的。今日堂主说立一个十几岁少年为总管,又说他查帐有功,那就是揭穿罗星有功了,只是不知他在这件事情中倒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识趣的众人自是不会拂了堂主的意。众人附和着“甚好甚好,真正是英雄出少年。”说罢还轮番上前恭喜杨总管。心中各有几番思量。
郑东到此便稀里糊涂地成了名正言顺的“杨总管”。
东方看着少年茫然起身接受恭贺,心中清明如镜。即然看到这人他就顺心,看不到就烦心,如今自已也分不清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以往的生命中还从没遇到过。不如先找个借口牢牢把他禁在身边,等他慢慢理清自已也不迟。
郑东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定然恨不得上前啃他两口。
当日众人见识了东方发作罗星的手段,再也不敢心存佼幸,第二日都纷纷归还托欠的亏空。堂里一时间财源广进。王宇也被扶正,成了王香主。众人再也没见过罗星,没人敢问也没人关心,如今掌权的另有其人,罗星不过是个过气的香主,大家心照不暄,就当从无此人。
在其位谋其政,郑东从来不会在正事上偷懒。他为教众归还的财物入库登记造册;修整以前的帐册;为旗下的生意规划营销方法;又把一些总册改为易懂的阿拉伯数字,方便东方和自己阅读。一时忙得脚不沾地。
众人见识到郑东的能力手腕,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对他工作积极配和,也越发恭敬。郑东并不看重这些,别人配合他当然很好。但他最在乎的自始到终只有东方,东方在意的就是他重视的。
他二人还是住在那个独立的客院中。王宇几次相邀,想请东方住进主宅都被他拒绝了。郑东每天忙完锁事回到院中,东方房内都亮着灯。他总要进去给他添一杯清茶,两人或谈点教中事物或静静呆一会儿。
这一日郑东忙得晚了,直到子时方回,沿路已彻底陷入寂静,古代人夜生活不多,这时已全都睡下。一路上有个小厮提灯照明。还在院外时就见到东方屋中烛光摇曳。刚刚还如影随行的疲累顿时烟销云散,郑东不禁感慨,原来真的有所谓的精神粮食,只是他以前的人生没有遇见。
转念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没睡。郑东轻皱了下眉,他怎么不懂照顾自己?!
郑东推门而入,气势二足地问:“你到底要几点睡?”
东方放下书,挑眉打量他。
郑东触到他戏谑的目光,顿觉气短。郑东这才想起自已的行为多不合时宜,他连门都没敲就闯进别人的卧室,这是以前的郑东从来没做过的事。暗嘲自己的 :这就是劫数啊!一遇到他的事总是行动先于理智。尴尬地摸摸鼻子,刚想道歉。
东方已经开口了:“你睡后我就睡。”他从不屑说谎,这是事实。
“……”郑东怔了怔,想明白后欣喜若狂,怎么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他说在我睡下说睡,岂不就是每晚留灯等我?!自顾傻乐起来。
东方见他如此微皱眉头,语气稍有些不耐催道:“去泡杯茶,明天还要早起!”
郑东轻快地为两人泡上茶,心想算你有良心,知道我这么辛苦忙活,全是为了养你……的荷包。习惯性地叮嘱:“少喝点吧!马上就睡了,润润噪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