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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会费,皇妃的朝歌女子学堂就算正式开张了。皇妃不是那种收了银子就完事的人,知道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得维系好客户。给每个会员都准备了精美的礼物。都是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什么美容水,什么贵妇膏,什么洗发水,什么护发乳,还教给她们怎么用,以及用了以后会产生怎么样的功效。这也算意外之喜了。女眷们虽然爱美,可一千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一时冲动过去,不免都有些肉疼。看到这些造型精美的瓶瓶罐罐,先不说里面的东西,就看这外形心里就喜欢,也就觉得值了。心里想着一定要尽可能的多来,不管她写诗作画还是美容插花,都要全部参与,争取用回本来。
皇妃还给孙氏马氏还有李氏等三个,每个人都另备了一份重礼,都是市面上没有的新奇玩意儿。说马氏和孙氏的礼物她十分喜欢,她没有什么可回送的,只这些小玩意聊表心意。孙氏等便知道这是皇妃不让她们吃亏。她们送那些东西无非就是为了做美容,现在免费的做不成了,皇妃自然不能要她们的东西。就说这皇妃虽然有些糊涂但是明理。
皇妃自此算是又恢复了往日的悠闲。
她这些时忙忙活活的,很少在府里待着,这一闲下来才想来,问紫玉,绿冬和三皇子可有来过。紫玉说,是来过几次,可见皇妃忙着,他们坐一坐就去了。这还了得。她可不能做那等见利忘义之人,就忙写了一张帖子,让人送到镇国公府上。下午还没等她睡起午觉来,绿冬就来了。
皇妃睡眼惺忪的换过衣服,来到会客室,看见三皇子也在,便问:“咦?你也来了?正好,我还想着怎么给你送信儿呢。”
“我们一起来的。”绿冬嘴快说道。
“那你们俩是本来就在一起吗?”皇妃打个哈欠坐下问道。
“我去叫的他呀。”绿冬道。“三哥哥住在驿馆,我顺路过去叫上他就一起来了。”
这绿冬简直就是三皇子的代言人,有她在,三皇子几乎都不用开口。正好他也不爱说话,就把话语权完全交给了绿冬。
“哦。”皇妃应了一声,瘫在椅子里想着他们该去玩什么。如今天已经冷了,园子里风声呼呼叶瘦花残,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可又不到大冷的时候,不能捕鸟玩雪。便跟绿冬说道,“要不我让备车,领你们去美容院瞧瞧去?你们都还没去过吧?”
“我才不去呢。”绿冬道。“我们去了三哥哥怎么办?”
“叫个女子学堂,男子就不能进去了?”皇妃笑道,“你们不是都喜欢写诗吗?不跟她们去比一比?”
“跟她们有什么好比的。”绿冬懒懒说道。
皇妃自己也不擅此道,便也没有再说下去。问绿冬,“你们平时在这个季节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不过就是四处闲逛罢了。”绿冬道,突然想起来,坐起来说道:“我听说南门外普济寺六月十九有庙会,我们何不去那里一游?”
“庙会啊。”皇妃对这些佛啊道的不感兴趣,不大想去。
“是啊,我们还可以去吃些斋饭。”绿冬说着来了精神,“普济寺的斋饭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你去不去?”
绿冬回头看三皇子。
三皇子看出皇妃不想去,便道:“斋饭是午时才有的,如今已是未时,哪里还会有斋饭。”
“那是午餐好不好!不还有晚餐嘛?”绿冬道。她一天跟皇妃在一起,做什么都跟皇妃学,举止动作,连说话的口音和语气都学的跟皇妃一样。
皇妃微笑着看了三皇子一眼,知道他的好意。可看绿冬很想去的样子,想想待在这里也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就说:“那就去吧。”
紫玉要跟着去,绿冬却嫌带着丫头累赘,说道:“有我跟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来服侍你家皇妃。”
紫玉知道皇妃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服她管了。见皇妃不说话,自己也就没再作声,只去叫人备车。皇妃和绿冬坐了马车,三皇子骑马,一行人就往南门而去。
路途尚远,绿冬便一路给皇妃讲起这普济寺来,说庙里的观音菩萨十分灵验,有求子的求姻缘的,只要诚心礼拜,无不应验。皇妃便笑说那你一定要好好拜拜。绿冬说该你拜才是。皇妃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问:“我已经有了你应哥哥了,还求什么?”
“求子啊!”绿冬脱口说道,说完又红着脸捶打皇妃。
求子?孩子?她和应皇子的孩子?这还是皇妃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她和应皇子的孩子?是啊,她和应皇子是夫妻,自然是要有孩子的。可……——皇妃想到要孩子的经过,不觉也红了脸。
来到庙上,她什么也不看,只一心找着哪个是观音菩萨。让绿冬和三皇子先拜了,自己也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看见那善男信女在那里长跪不起,嘴里念念有词,她心里只觉得可笑。她一向信奉求人不如求己,更何况是这些泥塑木雕。若是跪在这里求真管用的话,那人们还做什么工,赚什么钱,都跪在这里求好了嘛。可是,她却希望自己磕的头会有用。
跟着绿冬绕佛三匝,又参观了各个佛堂,便去斋堂吃饭。这里周围都是乡村,来到也多是一些村民,吵吵嚷嚷,吆五喝六的。他们排着队,不断被前面的叫进人来加塞儿,他们便只能往后退。绿冬要跟人理论,被皇妃拉住了。他们又不急着吃这一口饭,进了斋堂,人们更呼啦一下如开闸的洪水,四溢着去找坐的地方。占住地方的大声招呼着三朋四友。一个老和尚不住的敲着桌子,让肃静。其实地方有的是,皇妃他们便就近坐下。由着派饭的义工给分配碗筷,又给加上饭菜。馒头看着还白,可那碗菜却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皇妃有些不敢吃。听见那个老和尚说道:“斋饭斋饭便是灾饭,必须吃光了吃尽了,方能去灾。”只得端起碗来。
正吃着,看见站在斋堂的最前面的那个老和尚正盯着自己看。被她看见了,也没有收回目光。皇妃有些惊讶又有些虚荣,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自己身上有着什么天赋异禀,所以招来老和尚如此关注。出去的时候,特意看了老和尚一眼,不料却被他训斥:“再来庙上,不可穿着如此花哨。”
也不知道是不是绿冬这个大嘴巴跟人说了,反正从庙上回来后,人们都传说皇妃去求子了。再联想到皇妃醒来两三年了,一无所出,便都说皇妃不能生养生不了孩子。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自老夫人的老公那一代起就是独苗,到如今三代单传,就指着应皇子这一代能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皇妃若是不生养,那岂不是就绝了后了吗?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事情。老夫人那边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那以后不多时,就有人频频给应皇子说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老人家在背后授意。其中不乏一些官员家的小姐,都是看中应皇子人品样貌皆有皇子的尊贵和义王的家财,所以不惜做小。
那一天,封氏竟然来了。会客室有些阴冷,皇妃这些时就又回到了内院待客。门上的人把封氏领进来时,皇妃才看见封氏还带着她的大胖儿子。孩子应该也有两岁多了,吃的两个脸蛋就像两坨……,皇妃也形容不出像两坨什么,只觉得那两个垂坠的大脸蛋子只能用坨来形容。她喜欢小孩子,可看着封氏这个大儿子,却一点也没有想上去逗逗的心思。
奶妈吃力的抱着孩子,跟在封氏身后。皇妃看她满头大汗,便让紫玉给搬了个凳子,对她说道:“你也坐吧。”
谁知那孩子一听让奶妈坐,便挥着拳头直往奶妈脸上捶打,嘴里说道:“你不许坐!不许坐!”奶妈撤着头直躲,脸上仍挨了好几拳头。别看那孩子只是两三岁,可壮实的很,那小拳头伸出来也有桃子大小,打的奶妈脸上红红肿肿的。封氏却只端然而坐,没有一点要制止孩子的意思。
“姐姐还真是好脾气。”皇妃笑着坐下。在她的意识里面,小孩子就像那小树苗,作为家长的应该不时的给修剪,把旁枝岔叶都给修剪掉,孩子才能直溜的生长。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老话讲惯子如杀子,怎么封氏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唉。”封氏造作的叹一口气说道,“皇妃没有孩子,不知道养育孩子的辛苦啊。麟儿是他们苏家的长子长孙长重孙,被一家老小当命根儿似的捧着,你说我又能怎样?”
皇妃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懒得费口舌,只听着封氏说来意。
“这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封氏瞥了一眼皇妃又道,“咱们这做女人的头一件事就是要为夫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要是不能,就怪不得夫家停妻再娶,另选良人了。”
皇妃这些天也听说了那些说她不能生育的传言,因为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故此也没有放在心上,给应皇子说媒的事她也知道,应皇子回来后都告诉她了。一方面她有自信,再一方面她也相信应皇子对她的感情,所以也都一笑置之。此时听着封氏这话音,她就明白她的来意了。便笑道:“这个姐姐自然是不用担心了。有这样一个大胖儿子,苏家哥哥又是那样听话,姐姐在苏家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把姐姐停了啊?”
封氏见她把话扯到了自己身上,便又道:“那是自然。我是替妹妹担心,你想啊,这义王就皇子这一根独苗,这万贯家财,田地庄铺,不都得靠皇子往下承继?你们若是一无所出,那义王这几代人的心血到最后不是都得付诸于他人了吗?”
“让姐姐操心了。”皇妃冷笑一声道。
“你我妯娌一场,为你打算也是应该的。”封氏道,“我跟妹妹讲,这事你还需及早打算,与其让皇子去找,不如你主动给皇子纳一个小的,一来显得妹妹贤良,二来,你找来的自然是和你一心一意,那时你为大她为小,她敢不听妹妹的吗?便是她日后有了儿女,那也得是妹妹收过来抚养,如此妹妹岂不是终身有靠?但若是皇子找个外人,那可就难说了,再若被她生个一男半女,母凭子贵,先不说皇子,那老夫人和义王盼孙子盼了这么些年,到时候还不得把她捧在天上?那时妹妹可就要吃亏了。”
“听姐姐这意思,一定是有了什么人选了?”皇妃看着封氏道。
“唉!”封氏叹道,“你稀里糊涂的,我是怕你吃亏!家翁是想把二老爷的小女许配给皇子。可我觉得那孩子牛心古怪,不好相与。倒不如把我哥哥家的大女儿说给皇子。”
皇妃听不懂封氏说的二老爷指的是哪个,紫玉便悄悄给她解释,就是封氏公公苏彬的弟弟苏钰,也就是皇子的亲二舅。皇妃听着心里冷笑,我呸!什么亲二舅,应该是虎狼亲戚才对。应皇子从小到大他们谁关心过?谁真心疼爱过他?只把他当作是工具,明争暗斗,都想把应皇子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义王给不了应皇子很多的爱,起码还给了他很多的钱,你这个亲娘舅给过他什么?这个时候要把你们苏家的女儿给应皇子做妾,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皇妃又笑,我只怕你们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不下义王的这亿万家财。
“……我大哥家的女儿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孩子,又知礼,又听话,……”封氏还在絮叨着推销她的侄女。
皇妃笑,“你哥哥的女儿?那跟皇子不是差了辈儿了吗?她才几岁啊?”
“哎呀小怕什么,正因为小才听妹妹的话呀?”封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