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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欧阳克坐在椅上,望着天上明月,修长的手指执杯自饮,明明嘴角噙着笑意,却显得格外寂寥。苏梦赶回客栈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莫愁?”欧阳克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回来了?”
苏梦走的时候没说过会不会回来,他愿意在客栈等候,就是笃定苏梦一定会回来,但是他心中却还有有些忐忑,却没想到苏梦当天就回来了。
“过中秋节啊。”苏梦神色自然的说道,将月饼放到桌子上,“我拿了些月饼,你尝尝看。”
欧阳克心中一暖,在苏梦期盼的目光下,拿了一块月饼,这月饼与普通月饼没什么不同,只是饼上刻了一个‘孙’字。
“孙氏月饼?这是哪位大厨的手艺?”欧阳克面上带笑的咬了一口,心中却很疑惑,手下侍卫将方圆十里的各色月饼都买了一些,还真没听过这孙氏月饼。
苏梦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是我师叔做的,味道如何?”在外她一贯称孙婆婆为师叔。
“很美味。”欧阳克满含笑意的眸子,在看见她笑的那一瞬愣了一下,在终南山他所见的苏梦与往日大不相同,她以前从未如此笑过。
苏梦挑眉,面露疑色,“你确定?”见欧阳克的神色不想作假,苏梦半信半疑的拿起一块月饼,轻轻咬了一口,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嘛,她疑惑的目光投向欧阳克。
欧阳克笑着为她解惑道,“这是我首次与他人共度中秋。”他亲生父母尚在人世,却相当于没有,平时过年过节都只有他自己。
苏梦怔了一下,复而笑着承诺道,“以后我若有空就陪你一起过节。”
欧阳克墨色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薄唇轻启,“好。”
翌日,他们重新踏上了前往白驼山庄的旅程,欧阳克原本打算为了苏梦再多停留几日的,却被苏梦给拒绝了。待在这里也进不去古墓,估计连孙婆婆他们都见不到了,还是早些赶路罢。
当初为了过中秋,从中都到终南山走得太急,很多时候连歇脚的客栈都没有,只能就地扎营,一路风尘仆仆的。
这之后的路程,就显得悠闲多了,半走半停的,遇见好玩的地儿,苏梦偶尔还会下去逛一逛。他们一行二十多个人,很少遇见有不长眼的人撞上来。就这样花了将近两个月,他们终于赶到了白驼山庄。
在赶路的途中,欧阳克的药浴虽然有所间断,但九阴真经的修炼却一直没有落下,这也使得如今欧阳克的小腿已经有知觉了。恢复的速度虽然有些慢,但总归有希望,欧阳克的心情变得更好。
“少主,你可回来了。”老管家简直要老泪纵横,老庄主的书信早就到了,他一直在等少主的归来,结果居然足足等了两个半月!
早知道欧阳克双腿受伤,但亲眼看见时还是难掩伤感和痛心,为了不刺激欧阳克,老管家隐晦的瞥了眼他的腿,没有谈论这件事情。
欧阳克轻咳两人,他也有些不自在,受了伤还在外面玩了这么长时间。为了转移老管家的注意力,他立即为他介绍苏梦,“这是李莫愁李姑娘。”
“李姑娘,里面请。”老管家心中其实有疑问的,老庄主明明是带少主去东邪黄药师那里提亲的,怎么带回来的不是‘黄’姑娘而是‘李’姑娘。
“管家,莫愁就住我隔壁那间屋子。”欧阳克忽然开口说道。
老管家眼中掠过一抹讶异,那间房间是少主上次回来亲手布置的,他原本以为是给那位黄姑娘的,原来是眼前这位。
苏梦就这样住在了白驼山庄中,初时她心中还有些别扭,后来就习惯了。
三年后
漫天的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白驼山,银峰雪谷,犹如人间仙境。白驼山庄内,以为白衣女子双手持剑,仿佛与风雪融为了一体。
漫天飞雪下,剑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一招‘花前月下’双剑齐发,左手单剑颤动,犹如风中鲜花飞扬,来回挥削,右手又上挑,剑光闪烁,犹如清光铺地。双剑合璧,明显的感受到剑法说表述的情意。
……苏梦以松下对弈结尾,挽了个剑花,‘锵’的一声,利剑回鞘。
“啪啪啪……”掌声响起。
白衣公子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墨色的眸子一直追逐着风雪中的倩影,在她练剑完毕之后,忍不住鼓掌。
“莫愁,恭喜剑法更进一筹。”白衣公子,也就是欧阳克,三年过去了,外表依旧俊美,但相比初遇时的风流,更添了几丝温润。
时隔三年,苏梦已经是双十年华,相比三年前还有些稚嫩的面容,现在已经完全张开了,出落得更加美丽。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欧阳克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这样一句话。
苏梦用剑戳了戳欧阳克的腿,眉眼上挑,含笑盯着他说:“你这腿不是已经好了吗,还装什么?”
欧阳克俊美的脸上不见丝毫尴尬,从容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花,笑得一脸无害,“这不是习惯了吗。”
苏梦半分都不信,明明他这腿半年前就痊愈了,她却是三天前才知道这件事。期间她还搀扶着他做复健练习,就因为他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结果想想就生气!
苏梦:“……”哼。
欧阳克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莫愁,别生气,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苏梦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见他手上空荡荡的,挑眉笃定的说道:“又是王献之的摹本。”
这三年来,苏梦进步的不仅是剑法,还有书法,这可要归功于欧阳克。知道她喜欢王献之的字,私下一直在收集它,这三年来,她收到最多的礼物就是这个了。
欧阳克好笑的回道:“这次不是了。”
这回换苏梦惊讶了,只听他继续说道,“半年前我得了一块玄铁,让工匠将它制成了两柄剑,今日正式宝剑开炉之日。”那块玄铁颜色深黑,还隐隐泛着红光,开锋后定是削铁如泥。
欧阳克知道,这些年苏梦她一直想寻摸两柄宝剑。毕竟,她手中的两柄剑,一柄玉女剑,是祖师的遗物,自然不俗。可惜的是,玉女剑是古墓派掌门人的信物,她师傅疼她,对她讲玉女剑带下山去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她注定成不了古墓派的掌门,这柄剑早晚要送回古墓的。
另一柄就更别提了,那是苏梦下山后在铁铺里随意买的,普通得很,在欧阳克看来简直就是破铜烂铁。所以,欧阳克才专门找人收集铸件用的材料,没想到真让他找到了玄铁。
果然,听见‘玄铁’二字,苏梦就眼睛放光。这几年她一直想寻摸两柄剑,可惜她眼光太高,一直没看得上眼,如今终于碰见让她心痒难耐的剑了。
苏梦颇为急切的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看呗!”拉着欧阳克的手就朝铸剑庐方向奔去。
因为她一直在寻剑,经常光临白驼山庄里的铸剑庐,去那里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欧阳康慢慢握紧手中的柔嫩的小手,使轻功与苏梦并排而行。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到了铸剑庐,已经有人在外等候,见到两人到来,立即低头恭敬地说道:“少主,李姑娘。”
欧阳克问道:“剑呢?”
“剑已出炉。”那人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双手奉上。
欧阳克接过,挥手让那人退下,转身面对苏梦,目光宠溺的看着她,“莫愁,打开看看。”
苏梦已经平复了稍微有些激动的心神,掀开锦盒,两柄长四尺的宝剑赫然呈现在眼前,乌黑的剑身,还隐隐泛着红光,只一眼便可看出其锋利无比。这两柄剑一模一样,唯独剑柄处,一个刻有莲花,另一个刻有青竹。
苏梦拿出两柄剑握在手上,喜形于色,忍不住夸道:“当真是好剑!”
苏梦笑弯了眼:“欧阳,我很喜欢。”
经过三年的时间,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叫名字有些太生疏了,可是苏梦又觉得叫‘阿克’‘克哥’什么的太腻歪了,于是干脆叫他‘欧阳’。
“你喜欢就好。”见她高兴,欧阳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下次回古墓的时候,正好可以将玉女剑送回去了。”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欧阳克知道苏梦的师承。
这三年来,苏梦每年也会回几次古墓,除了师傅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孙婆婆和小龙女看样子都很好。算算时间,她与师傅已经有五年不曾相见了,今年她打算带欧阳克一起回去,到时候师父肯定会出来见她的!
说做就做,苏梦立即开口邀请道:“欧阳,今年我们一起去古墓过年可好?”
虽然欧阳克的母亲还在白驼山庄中,可她除了在欧阳克刚回来的那天露过她面之后,苏梦就再没有见她来看过欧阳克。即使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也不曾出现。
欧阳克面上露出惊讶之色,然后立即应下,“好。”以往三年她可从未让他一起去古墓,就更别说一起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