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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地点被安排在了地区检察署附近的一家环境优美的咖啡厅,当卡兰德拉科内赫罗斯检控官小姐到达的时候,看到会面的发起人何塞维克托议员正坐在一张小圆桌前闭着眼睛,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好像已经沉醉于钢琴师所演奏的音乐中。
卡兰德拉径直的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在地检署的资料中只有寥寥两三页记录的、年轻的市议会初级党鞭,不禁为他的年龄感觉到赞叹。
将自己肩上的小挎包放在身旁,卡兰德拉按住自己灰色的衣服下摆,姿态优雅的坐了下来,干这个工作,就代表着她告别了一般女性那些美丽的衣服,总是每天穿着一些虽然颜色不同,但是款式相近的,看起来非常古板的职业装。不过卡兰德拉还是尽量在一些细节上将自己的美丽展现出来,譬如她修长的脖子间系着的那根淡色碎花细纹,来自于芬兰的玛利亚古琦丝巾,让她就算穿着一身低色调的职业装,也充满了一种魅力。
好像察觉到自己对面的动静,维克托停下敲击的动作,睁开眼睛,他的脸上挂着一种让人感觉到和煦的微笑,然后认真的打量了两眼卡兰德拉才说道:“科内赫罗斯检察官?第一次见面,还要请你原谅我这次冒昧的约见,喝点什么?”
“给我来杯卡布奇诺,”卡兰德拉对双手按住小腹,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名服务员说道,然后看着对方微微的弯腰致意,然后退下,她才看着维克托说道:“不知道何塞议员在百忙之中抽空和我见面是因为什么?唔……让我猜猜,难道是你要向地检署举报某个人或者干脆就是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向我们自首?”
看起来这位卡兰德拉检察官小姐是一个不喜欢被动的人,见面一开始,她就开始占据谈话的主动性了,维克托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啜一口,掩饰了一下他充满玩味的眼神,“看起来科内赫罗斯检察官很敏锐啊,不过可惜了,我这次可能要让你失望啦。”
“噢,是吗,”卡兰德拉交叠起自己的双腿,轻轻的按压着自己的脚腕,以此缓解疲累,最近一段时间,她成天踩着一双高跟鞋忙进忙出,脚上都快跑出泡来了,刚一坐下,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就涌上来。
“我可以称呼你为卡兰德拉吗?”维克托看着这个检察官小姐坐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女性姿态的按压着她光洁的脚腕,眼睛瞄了一眼就快去收回,脑海中留下的就是,这个小妞的皮肤不错……
卡兰德拉早已经注意到了维克托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没有丝毫在意,这些官僚政客她接触过很多,更见识过了他们在地检署的办公室内痛哭流涕的丑态,见多了,权利的神秘和威严早已经在她的心中大打折扣,就算这位何塞议员如此年轻,就在党派内身居高位也是如此。
不过这一切她没有表现出来,停下自己手中按压的动作,将腿放下去,卡兰德拉眉毛一挑,“当然可以,那么,我也可以称呼你为维克托了吧……”
“呵呵,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今天你约我到底有什么事呢?”卡兰德拉收起脸上的笑容,“毕竟,地检署同你们市议会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而我同维克托你也只是第一次见面,于公于私来说,我们应该都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啊。”
“唔,这真是让人感觉到遗憾,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地区检察署的检控官是如此美丽的一位女性的话,我们肯定早就已经认识了。”
“我会把这个当做是你对我的赞美的。”
“当然,当然,……”维克托点头,看起来眼前这位检控官小姐一点也不好打交道,“只不过今天,请原谅我,我们只能讨论一些比较沉闷的话题了。”
“我洗耳恭听……”卡兰德拉将双手环胸,然后背靠椅背,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维克托,却没注意到,自己这样的动作,让胸前的两座雄伟显得更加的吐出。
“我听说地区检察署正在进行的一起调查行动,当然啊,只是听说,你可以看做是知情人透露的也行,”维克托微微一笑,眼睛扫了一眼眼前的“美景”,“造成了市警察局长班德多明戈斯的死亡,我想向卡兰德拉你确认一下,是否确有其事。”
“维克托,看起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卡兰德拉死死的盯着维克托,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班德局长的确已经在今天早晨的一起行动中死亡,具体的结果,我们等到法医的鉴定和警察局的现场勘察报告出来之后,就会马上向公众发布的,所以,你现在知道也无妨。”
“唔,这样啊,”维克托在卡兰德拉的目光中挠了挠自己的头皮,显得有些苦恼的样子,“有一个消息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算啦,看在检控官小姐你的面子上,我还是告诉你好啦,班德局长在你们地检署行动中死亡的消息,已经被媒体们知道啦,我在“新闻写真”的朋友告诉我,此刻,报社的编辑部里面,那些握着笔杆子让人讨厌的编辑们,正在确定明天的头条报道,看起来,卡兰德拉,你们地检署可能会登上明天的新闻头条哦,只不过题目很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
维克托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来,举到眉间,然后从左到右的慢慢移动,“地检署行动造成警察局长死亡,究竟谁来监督这种没有制约的权利。”
将手收回,维克托充满了惋惜,“卡兰德拉,这个标题,你觉得怎么样。”
“完全是胡说八道……”
“当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这些没有一点点新闻从业人员道德的记者们可不会管这些,他们只是追求报纸的销量,只关心今天的头条够不够爆炸,能不能惊掉人们的眼球,这也算民主制度的一种悲哀吧,他们一边高喊着“舆论自由”,一边制造着各种各样的谣言,就算你们地检署起诉对方,可他们只要赔一点点钱,然后再在报纸上登一个不痛不痒的道歉申明,但是……”
“影响已经造成了,你们地检署在民众的印象中,就会变得非常的糟糕,啧啧……”维克托嘴里啧啧赞叹道。
卡兰德拉放下自己交叉的双臂,眼神冷冷的看着维克托,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发生,那地检署这次调查行动的结果就大打折扣了,她不能让让自己部门内所有人的工作成果,就这样在一群“无良媒体”的虚假报道中遭受到玷污,但是因为调查还在进行中,她又不可能透露相关的案件信息。
“就算这样又如何,反正我们不是为了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而做事的,我们是为了惩治那些政府机构中的腐败分子而存在,民众们可能一时不会理解,但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们一定会从这些虚假的报道中清醒过来,并明白,我们地区检察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
“当然,谎言始终都是谎言,终究会有被戳穿的一天,不过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时间,你说对吗?”维克托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他紧接着又反问了一句。
“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根据我的消息,议会的议员们,还有市政府的官员们正准备联合起来,向国民议会发起请愿,以缺乏监督为由,要求国民议会的“国父”们修改“独立检察官法”,你们独立检察署必须接受司法部的领导和监督,在这种情况下,连你们独立检察署都快要不存在了,民众清醒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维克托吐出的这个消息让卡兰德拉内心一震,如果真像自己面前的这位市议会的议员所说的那样,国民议会的的议员们修改了《独立检察官法案》,将整个独立检察官系统置于司法部下辖之下,卡兰德拉相信,那么很快,这个原本廉洁高效的部门就会丧失独立性,被套上层层的枷锁,变得举步维艰,甚至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会和他们查处的其他政府机构一样,成为又一个贪污腐败的政府部门。
内心快速的转着这种念头,卡兰德拉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独立检察官的设立原本就遭到了各方面的反对,如果那些反对者以班德的死亡为借口发起反对,压力重重的何塞主席很有可能会接受修改法案的请求,以平息众怒,对于政客很了解的卡兰德拉非常清楚这些政客们欺软怕硬的“尿性”。
她看着维克托,嘴里冷冷的说道:“说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这次来,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你身后的某些人。”
维克托摊开双手,“我今天来只代表我自己,你们地检署的调查行动已经对圣萨尔瓦多市政坛的稳定造成了影响,我身为一名基民党市议会的督导,从大局出发,主动的站出来平息你们两方面的分歧,为党派的利益着想,不顾个人名誉和被美丽的卡兰德拉检察官误会的风险,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节操啊。”
仿佛教堂内正在布道的神父一样,维克托的脸上充满了神圣的光彩。这话说出来,差点连他自己也相信了,他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演技默默的赞叹了一声。
压下心中很想在那张微笑的俊脸上狠狠来上一拳,把那个让人讨厌的高挺鼻梁给砸塌的冲动,卡兰德拉表情严肃,神色冰冷,“现在已经调查清楚的人,必须接受到应有的审判和惩罚,至于其他的,我可以做出保证,地检署不会再继续追查下去……”
“啊,会不会让你太为难了。”
维克托好死不死的来了这么一句,差点让原本就已经强压下自己心中怒火的卡兰德拉爆发,她强吸了几口气才忍耐住,“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我的回答,我希望你刚才所说的事情不会发生……”
“当然,我认为这非常合理,那些已经调查清楚犯罪行为,证据确凿的人,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一脚将他们踢出政府机构的,至于那些漏网之鱼,请相信我,经过你们这次的反腐败调查,他们也已经惶惶不可终日,肯定会收敛许多,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就让他们躲藏在黑暗里,在你们地区检察署严厉的目光注视下,瑟瑟发抖吧。”
“那么好吧,”卡兰德拉在桌上放上一张钞票,然后拎着自己的小挎包站起身来,“希望我能够相信你所说的话……”
“唔,美丽的卡兰德拉小姐,沉闷的话题聊完了,我们可以继续谈一些有关于私人方面的一些话题啊,不知我能否有幸,请你共进晚餐呢?”维克托露出标准的优雅笑容,对准备离开的卡兰德拉检察官发出邀请。
“不好意思,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私人话题可聊,我还有工作,再见,何塞议员,”卡兰德拉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然后不待维克托继续说什么,转身就走。
“呵呵,卡兰德拉小姐,我友情提示你们一下,何塞主席也是基民党的领袖……”维克托提高了音量,大声的说道,然后看着卡兰德拉推开咖啡厅大门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外。
维克托轻笑了着摇了摇头,感觉这个漂亮的检察官小妞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