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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杯箸交错,众人手挽美人,寒暄应酬。
这是位于科迪斯大街上的基督教民主党总部,时间是费力亚加斯辞职两天后,这一次的事件,充分的向萨尔瓦多的其他党派展现了基民党的力量,随着费力亚加斯的消失,那部风传将由他提出的税补法案在市议会以42票反对的绝对多数被否决,民族主义共和联盟也突然之间失去了声音,变得非常的低调。
这次的胜利对于基民党来说,是大选前的一次重大胜利,他们成功击退了民族主义共和联盟对基民党的试探,证明了自己国民议会第一大党的实力。
维克托在这次胜利中的发挥也收获到了奖励,他将担任圣萨尔瓦多市议会,基民党督导办公室的督导这一党内职务,以前担任这一职务的奥维尔将会在近期宣布辞去市议员的职务,他将会回到党派总部出任法务部门的部长,协助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主席进行大选活动。
这对于奥维尔和维克托来说,都是各自党内地位的一次跃升,维克托将成为基民党在市议会中排名前三的大佬,而奥维尔呢,他以后出现在众人面前,将不再背负何塞主席私人秘书这一块招牌,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将会是基民党法务部部长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年轻政治家。
如果这次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大选胜利,那么奥维尔很有可能进入何塞总统的内阁,充当司法部门的高官。
所以,无论现在在场的人表情如何,维克托和奥维尔是发自内心感觉到高兴,双方都获取到了能够令自己感到满意的“酬劳”。
奥维尔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叮”的一声,维克托同样举杯相迎,两人相视一笑。
站在维克托身旁的是路易莎夫人,她巧笑倩兮的陪同着维克托出席这个基民党在大选之前举行的助选酒会,她现在深深的为自己的目光而感觉到骄傲,维克托果然是一个天生的政客,短短时间内,他就在基民党内爬到了初级党鞭长的位置,就像安菲罗理事长一样,虽然在并不是内阁成员,可是他却要负责党内的纪律和立场。
党鞭的最先设立是英国的议会,英文名称是“party whip”,来源于以往打猎时,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跟随在群起狂奔的猎狗身后,让它们能够保持队形,不会因为个别的猎物而溜号,这个称呼很形象的形容了党鞭长的作用。
党鞭长将确保其所在政党的政策得到贯彻执行的官员。他们是政党的“执行者”,通过恩威并施的方式让党内成员按照该政党的官方政策进行投票,同时确保在有重要投票时党内代表都能参加。
而美国独立之后,在1897年,共和党议长托马斯里德首次将这个来源于英国的党派职务引入了美国的众议会当中,他任命詹姆斯陶尼为首位共和党党鞭,民主党也紧随其后,奥斯卡瓦尔德安德伍德则在1900年被任命为民主党的众议院首位党鞭。
何塞执行政治改革以后,同样采取了这个来源于英美党派的党内职务,他在基民党内设立了“督导”这个职务,虽然名称不同,但是性质一样,都是要确保党派内成员思想的统一,让那些下级议员能够跟随着党派的指挥棒统一行动,让党派推行的政策能够得到很好的贯彻与执行。
可是议员们的参选得到了形形色色的背后力量的支持,他们在当选之后,必须回报背后的金主,为他们输送利益,某的时候,党派推行的政策难免会得罪某些议员背后的“金主”,这种时候就需要党鞭长出马,他会用“党鞭令”来行使党派权威,其中包括丢官或者升官无望,下次竞选时政府将袖手旁观,地方党部不提名助选,最为严重的是,党鞭长还可以对其发出“解除党鞭”,也就是开除党籍,阁下从今往后可以随心所欲的投票了,党派不管你了。
当然,最后一个这样严重的做法很少出现,而党鞭长通常是运用手中平时替党派内的议员们解决麻烦所搜集掌握的议员们的“弱点”,恩威并施的让他怀念起党派曾经对他的“照顾”,并且还要让他痛哭流涕的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一次这样的选择。
“明天你来我的办公室吧,有一些东西我想应该要交给你,”奥维尔低声对维克托说道。
“还没恭喜你啊,你现在一跃成为党派内最有前途的年轻政治家,我在这里正式恭喜你了,”维克托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奥维尔脸上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快意,同维克托碰杯以后,他再次在维克托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听说你的办公室内正在制定一部提案?”
维克托的心里一惊,这个事情他已经进行得非常的保密了,为了防止法案制定这个消息不被泄露出去,他特意让洛佩斯去萨尔瓦多国立大学和中美洲大学内,寻找那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每天将他们关在自己议员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内,埋头翻遍萨尔瓦多有关住房的相关法律,制定一部住房改革福利法案,但是现在听奥维尔的口气,这部法案难道已经泄露了?
“不用紧张,你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奥维尔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但是你要明白,任何事情,只要做下了,就一定会产生痕迹,况且是在议会大楼那样一个人人都在传递消息的地方,这个事情我已经替你封锁了,但是我想这并不能隐瞒太久,你应该抓紧时间,趁着现在党派刚刚对民族主义共和联盟赢得了一次胜利的时机,正是人心最为凝聚,其他中立党派也同样被震慑住的时候,赶快提出你的这部提案来,能够在市议会中一举获得通过。”
“真是非常感谢你,奥维尔,我会收获我的友谊的,”维克托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知道奥维尔在临走之际还要对他进行这一番指点,目的是想让维克托欠下他一个“人情”,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市议会,即将进入党派内部工作,这让他对于圣萨尔瓦多市官场的控制力将下降不少,为了保持他自己的利益,所以他才会对维克托示好。
“叮叮叮”一阵清脆的敲击声透过麦克风,从巨大的宴会厅前台传来,维克托和奥维尔也停止了交谈,将目光投过去。
阿斯迪亚斯安菲罗理事长见到了众人的目光,他放下自己手中的玻璃酒杯和一把银色的小汤勺,对着麦克风轻咳一声,就听见他那充满威严感,一板一眼的话语充斥着整个大厅。
“欢迎各位党派成员以及支持者们今天的到来,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看到我这张老脸出现在台上,”安菲罗议员难得的自嘲了一下,他以往在基民党中给人留下的威严,难以靠近的形象让他这句自嘲充满了黑色的反差感,众人发出了一阵哄笑,他们知道,今天这种场合,这个基民党的理事长是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对他的冒犯的。
安菲罗议员等待场下的哄笑声稍停,他点了点麦克风,继续说道:“诸位都是党内的骨干和长久以来一直支持我们党派的社会进步人士,我要感谢你们对党派的支持以及帮助,而我们基民党也同样不会忘记帮助过我们的朋友,这一点尤为重要。”
顿了顿,安菲罗议员等待台下的众人消化掉自己话语中潜藏的信息,他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请让我们高声的欢呼,迎接基民党领袖,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主席的到来。”
台下的党派高官们,拍动着双手,高声欢呼着迎接他们的领袖的到来,这种平常时刻绝对不会从他们身上见到的情绪激动的样子,在今天这种场合中却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因为所有人都是同样的状态,甚至站在后面的一些年轻的党派成员显得更加的失态,维克托和奥维尔站立的旁边,就有一个看起来相对年轻的党派成员,激动的连脸色都显得有一些扭曲了,那用力鼓动的双掌让维克托怀疑,在散场后对方绝对会发现,自己的手掌莫名其妙的厚了一层。
前台安菲罗理事长保持微笑的轻轻后退了两步,站到了党主席恩布里奥尼埃尔南德斯旁边,将位置让给了一个身材并不显得高大,但是看起来却充满无穷活力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就是基民党的领袖,党派总统候选人,现任军政府主席,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
奥维尔看着台上何塞主席的一挥手,引起台下更加剧烈的欢呼声和掌声的何塞,低声在维克托的耳边说道:“维克托,看吧,这就是权势的魅力,未来我们有一天也会同样现在那个台上。”
维克托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台上的那位老人,黑色的双瞳内,燃烧着一种名叫“野心”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