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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夜间, 电闪雷鸣带着风雨来临的前兆。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声, 彷佛天就此要塌下来般,让人感到恐惧。雷声渐远,一道道似龙飞凤舞的闪电划过天际, 天像是要咧开般惊起条条带着金光的裂缝。
黑漆漆的书房内,诸楚安白色背影在闪电的闪光中忽隐忽现, 墙上那幅鸳鸯戏水图,也在这闪光中忽有忽无。
诸楚安俊美的脸在闪电中显得很恐布, 突然, 他转过身对一旁站着的诸景,冷声道:“去,把那个孩子给我带回来。”说着, 诸楚安顿了顿, 从衣袖内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诸景,又道:“等事情办妥之后, 把这封信送去给二公主。”
下了整夜的豪雨, 隔日清晨升起了太阳,阳光明媚,倒是个好天气。
早晨,莺鸟的鸣叫声回荡在宫院四处,荷花池内碧绿的莲叶无穷无尽, 阳光的映照下荷花开得分外娇艳,几朵含苞欲放的荷包点缀其中,几只蜻蜓在荷花池上悠哉的飞来飞去, 不时的逗弄荷叶上的水珠。
诸楚姬站在荷花池边,看着这一幕美景,心情也格外地爽朗,再过几天就是诸敬烨的寿辰,叫人吃惊得寿礼她也已准备好,只等那日到来给众人一份惊喜与感叹。
“二公主!”亦薇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韩谨身旁,她轻唤了韩谨一声,见韩谨扭转头来,她忙把手中的书信递给韩谨道:“刚才诸景送了一封信过来,走时,他还说二公主务必要看,否则会後悔的。”
韩谨一怔,有些不安的接过了信封,她心想,诸楚安又在搞什么鬼?而且再过几日就是她选婿之日,难不成他想阻止她?
韩谨本不想去看这封信,但是心里很不安,所以犹豫了片刻,韩谨战战兢兢地打开了信封。
打开信后,只见信上写道:聂儿在我手中,若想他平安,你该知道要怎麽做。
看完信上的几行字,韩谨顿时面色苍白,两眼也变得无神,而脸部表情也在瞬间僵硬。手中的信纸顺着韩谨下垮得手,滑落到了亦薇儿角边。
“二公主怎么了?”
亦薇儿见状,担心地问着,却不见韩谨有丝毫反应,于是她拾起脚边的信纸,稍稍一览,突然吓地倒抽了口冷气。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恐惧感却越来越浓郁,一向冷静地她,此刻胸口也开始大幅度地起伏着。
不知在池塘边呆站了多久,韩谨终於有了一丝反应,她重重地喘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痛苦地说道:“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局面,呵~是我们太疏忽了。”
“公主你别急,聂儿是不可能这麽容易被发现的,而且那日被偷听之后,我就马上去把聂儿送出了城。”亦薇儿难以置信地说着,心中也很不安,可她仍继续安慰韩谨道:“二公主,可能只是个圈套,我这就去确认。”
“不必了,既然他会把这封信送来,想必他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不然他是不会蠢到做出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来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去怀疑这件事的真伪,”韩谨说着缓缓睁开了眼,如今,她不知道诸楚安到底是什麽目的,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留她在身边?还有另也阴谋?
“我们该怎麽办?”亦薇儿焦急地问着,韩谨没有说话,只是哀叹着淡淡地垂下脸,见状,亦薇儿忙上前跪倒在地,请罪道:“都怪薇儿太疏忽了,薇儿该死,你惩罚我吧!”
韩谨眉头一紧,她忙服起亦薇儿,说道:“事到如今,自责也已无用,倒是该好好想想,往後我们该怎麽办。”
韩谨说着淡淡地转了身,她心不在焉地往书房方向走着,见状,亦薇儿也紧跟了去。
进了书房,韩谨直接走去坐在了书桌前,她拿了一张信纸,随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最後在信纸的一角写上了“韩谨”二字。
韩谨把纸折了几折,然後放进了信封,抬头时,她目光扫到了桌角放着的一只小娃儿玩的叮当鼓,于是,她放下信,伸手去拿起了叮当鼓,轻轻地转了转,问时一转清脆的鼓声随之回荡在了书房内。
玩了一会儿叮当鼓,韩谨把叮当鼓塞进了衣襟,接着她抬头凝望向亦薇儿,歉疚地说:“薇儿,你跟着我总是吃苦受难,说不定跟着我连命都会没了……”
“薇儿甘愿!”韩谨的话尚未说完,亦薇儿跪倒在地脱口而出,见状,韩谨忙去把她扶起身,不料亦薇儿有些激动地说:“公主把薇儿从人贩子手中救出,让薇儿免去卖进青楼的命运,还给薇儿吃住,让微儿武功防身,而且一直以来都未曾把薇儿当下人看待,所以为了公主,薇儿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听闻紫嫣这番话,韩谨欣慰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信递给紫嫣,道:“你带着这封信尽快去找紫嫣。”亦薇儿接过信,急道:“公主,薇儿不能留你一人在此,现在大王还在,你可以跟大王坦白说出实情,到时候,量太子也不敢把你和聂儿怎麽样……”
“薇儿~”韩谨打断了亦薇儿的话,她站起身,扶亦薇儿起身,之后拍了拍亦薇儿的手臂,又说:“我的经历并不光彩,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接受的,特别像我这种身份更不容易被人接受曾经不堪经历的事实。虽然父王对我疼爱有加,可是不能保证他得知实情后,不会排斥我,又能接受那个他人会认为是孽种的孩子。”韩谨说着苦涩地笑了笑,她吐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来我想利用燕国的实力来保护我们母子的,所以我设计燕彦,使他注意我,又用小计掳获他的心,因为我知道,在众多国家中,燕国是保留实力最多的一个国家,而且燕彦的为人也是众王子王孙中最优秀的一个,只要能嫁给了他,我再担心赵蜀风追捕,而且也可以随时找个圆滑的藉口把聂儿接到身边。可是,我错了,至到最後,我还是栽在了亲人手里,可能是我对诸楚安少了防备的关系爸!可谁又知,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会用这种手段留住自己的妹妹,而且他的那种怪异的思想,也有点让人觉得恶心。”韩谨看着一处淡淡地说着,脸色逐渐狰狞,眸中也染上了一抹厌恶感。
一番思量之后,韩谨伸出手摸了摸亦薇儿的脸,接着又拍了拍亦薇儿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为我担心,诸楚安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等你与紫嫣碰了面,你便带着信去找锦成药王,他看了这封信会跟你们来诸国的,等你们回到诸国,你就让紫嫣保护锦成药王,而你尽快回到我身边。”
听完韩谨的这番嘱咐,亦薇儿没有再多问,她明白她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亦薇儿接过信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南方的天气较热,日头也相对较长。
傍晚,韩谨命人准备了一桌酒菜,还派了人去请了诸楚安来她宫里。
天色渐暗,韩谨坐在榻上,看着圆桌上的菜肴等待着诸楚安的到来。
“楚姬,你看我带谁来啦!”此时诸楚安的人未到,声音倒是先从屋外传来了。
韩谨毫无喜色地缓缓从榻上下来,往门口处走了几步,忽见诸楚安领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进屋来,瞬间韩谨愁闷的脸上染上了喜色,但是,她看清孩子那双与赵蜀风有些相似的眼睛时,她的双眼忽地一热,一丝泪光顿时在眸眶中打转,可是她两腿却不自觉得走上前去。她蹲下身,喜极而泣的仔细的端详了聂儿一番,见他安好无恙,她突然把聂儿拦入了怀中。
片刻,韩谨放开聂儿,回眸朝诸楚安微微一笑,接着温柔地说道:“谢谢把他带来这里。”
诸楚很有气质的做到了圆桌边,他给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使了眼色,只见宫女们一脸诚惶诚恐地纷纷退了下去,之后诸楚安沈了脸,他盯着韩谨,有些不悦道:“先不要谢我!我先问,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既然都还记得孩子的存在,那么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诸楚安脸色越来越差,突然他伸手抓住了韩谨的手臂,猛地把她一拽,只见韩谨抱着孩子随着他的力道一起倾向他。韩谨倏地扭头看向他,憎恨的目光瞬间逝去,留给诸楚安的是一张已经修饰过的笑脸,她很平o地看著他,忽而她莞尔一笑,装出调皮的模样说道:“我谢你是因为带了一个可爱的孩子来我这里,而且我也想问你这孩子是谁?还有今日一早,你莫名其妙地给我送了一封信来,信上的内容也很奇怪,我真不知哥哥到底是什麽意思,到现在还未弄明白呢!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我请你过来并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奇怪的话的,主要还是想跟你商量点事。”
诸楚安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她那张甜甜的笑脸,他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邪气,虽然心中迷惑,但是他并没有去拆穿她,他直起身体,理顺了情绪,又对韩谨道:“既然你看不懂信中之意,那好,你告诉我,你主动找我来商量什麽事?难道你现在还有什麽比信中的事更让你关心的?”
诸楚安转眸扫了聂儿一眼,见那张稚嫩调皮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诸楚安不由地泯嘴一笑,一丝怪异的笑容染上了他的嘴角。
但是,韩谨并没有很快回答,她不紧不慢地抽回手臂,拉着聂儿的小手坐到了诸楚安对面,接着她把聂儿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生疏而又细心地喂聂儿吃了一口菜,看着聂儿开心地吃着菜,韩谨便又抬起头认真地对诸楚安说道:“这几天我想了许多,当年我因不肯连姻而逃婚,如今我依然会如此做,所以只要你能帮我再解决摆平关於连姻的事,我会履行当年的承诺。”听闻此番话,诸楚安双眼一亮,急道:“你真这么想?”
“是啊!你应该明白我的决心,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不会任命当一枚棋子夹在利益中间的。”韩谨边说边逗弄着聂儿,她完全忽略了诸楚安怀疑的眼神。
诸楚安并没有再多问一句,他看着韩谨,本有些疑虑地眼神逐渐变得明朗,此时他端起了酒杯,兴奋地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他放下酒杯扫了眼桌上的菜肴,说道:“这些菜怎麽都是我喜欢的?”
“我让他们准备的。”韩谨微微笑着随口一语。
诸楚安淡淡一笑,拎起筷子挟了一块糖醋鱼,很优雅地放进了嘴里,他边有滋有味地吃着,边说:“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吃这鱼吗?”
“为什麽?”
“因为它酸酸甜甜的,就跟我的心情一样,有时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很酸,你陪有一起玩,一起开怀笑时,我就会觉得心里特别甜,时间久了,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所以糖醋鱼就成了我的最爱,因为鱼的肉细细绵绵的,正如你的心思一样的细腻。”诸楚安说着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他放下筷子望着一处,回忆起了他与她的童年。
诸楚安的这番深情密语,韩谨一句也未听进去,她只顾着聂儿,喂聂儿吃着饭菜,偶而亲亲聂儿的脸,喜悦得心情全写在了她的脸。
整晚都是诸楚安一个人再讲述过去的点点滴滴,而韩谨也相对的应和着,至於孩子的话题,韩谨是尽量的避免。
当诸楚安要离开时,韩谨突然对他说道:“可不可以把这孩子留我这里住几天,皇宫里太闷了,有个孩子作伴可以打发时间。”
诸楚安没有拒绝,他只是苦笑了笑,说道:“那就留下吧!不过关於孩子的身世,你最好不要再跟第二个人透露。”
诸楚安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