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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今已是大有进步”御书房内,唐寅在一旁看到皇帝的字后恭敬道。
“这也是唐先生与文先生教得好”朱厚照微微一笑。唐伯虎、文征明二人连道不敢。
半年前朱厚照突然召见唐寅等人进京,锦衣卫的莽撞,倒是把几个文人吓得不轻。在西暖阁一番对答,皇帝授祝允明、唐伯虎、文征明三人翰林院五经博士,同大理左寺副徐祯卿一起,教皇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并谈论一些政道,算是把历史上的吴中四大才子集齐了。不是说原本的师傅不好,只是现在的朱厚照是个西皮货,怎么敢让以前熟悉他的老师们知道。借着刘瑾一案,朱厚照把乾清宫以前侍候的老人换了个干净。诏唐寅等人御前伺候,一则是这几人却有才学;二则也是受后世影响,不想这位江南第一风流才子颓废潦倒过完一生。
对于书法,开始朱厚照并不在意,仗着自己前世考教师资格证的毛笔字基础,晚上拿着以前朱厚照的字迹自己临摹后,只觉惨目忍睹,赶紧烧掉作罢,处理奏折不得不由张永代笔。好在明朝素有太监‘批红’,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朱厚照才想到让唐伯虎来教他的书法。半年来的苦练,也让朱厚照琴棋书画等方面有了长足进步。
唐伯虎近来过得很是惬意,皇帝为自己弘治十二年的科场舞弊案平了反,还了他一个清白。授翰林院五经博士,御前行走,官阶虽小,却是天子近臣。唐伯虎素来轻狂,经过弘治十二年一案后对朝廷、科举已是绝望。但是当今天子的信任,激起了他士大夫‘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怀,对天子的事情尽心尽力,不敢懈怠。
三人说话间张永来报徐祯卿、祝允明在殿外求见。
朱厚照笑道:“既然二位先生来了,宣其进殿吧。”
“臣,徐祯卿、祝允明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卿家平身吧”
“臣有本启奏!”徐祯卿与祝允明并未起身,徐祯卿复拜道,“臣状告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目无法纪,内乱后宫,请陛下明察!”
张鹤龄、延龄两兄弟是朱厚照的亲娘舅,一直仗着张太后庇护,横行不法,欺男霸女,堪称京中一霸,行走宫廷更像串亲戚般随意。朝廷官员多次上书告发,却因张皇后维护不了了之。弘治十八年二月(1505年3月)刑部侍郎李东阳向孝宗皇帝上书,揭露张氏兄弟恶行,使得张皇后恼怒,唆使孝宗皇帝要杀了李东阳,幸亏孝宗皇帝回护,只罚俸了事。
今天祝允明、徐祯卿进宫正好撞见进宫给张太后请安的张氏兄弟,见其在内宫高声喧哗,嬉戏宫女,简直败坏斯文,目无皇权。当场上前呵斥。张氏兄弟眼高于顶,哪看的上区区六品言官。这二兄弟虽也读过几天圣贤书,但说起辩论怎是徐祯卿、祝允明的对手?争辩不过,便学起市井破皮无赖,对祝允明、徐祯卿一阵指爹骂娘,更是拿徐祯卿相貌说笑。外貌一直是徐祯卿的痛脚,徐祯卿天性聪颖,少长文理,人称“家不蓄一书,而无所不通”,弘治十八年徐祯卿中进士及第,却因为貌丑不得入翰林,改授大理左寺副。如今皇帝垂怜,授为翰林院侍讲。虽说大丈夫重德不重貌,但被张氏兄弟如此讥讽,气的徐祯卿当场欲晕死过去。
徐祯卿现在说来还气得胡须直抖,朱厚照又听了祝允明禀报,再问了张永张氏兄弟平时行径,面色已经发黑。本来认为张氏兄弟经过弘治皇帝告诫后应该有所收敛,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目无君上。其实张氏兄弟在孝宗皇帝告诫后确实老实不少,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仗着张太后宠爱,如今皇帝又是自己亲外甥,才变到肆无忌惮起来。
“传旨下去,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无视宫纪,藐视皇权,仗责五十,立刻执行。除去二人宫牌,回家闭门思过,没有圣谕,不得出府!”朱厚照冷冷说道,“张永你亲自去监刑,一定要给朕重重地打。”
“奴才遵旨”张永对这事心中直打鼓,看来太后那是得罪定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太监禀报张太后正朝乾清宫赶来。张太后素来护短,最是疼爱幼弟张延龄,听闻皇帝将两兄弟午门廷杖,又要圈禁二人,气得火冒三丈。
“儿臣给母后请安!”朱厚照不卑不亢地站在乾清宫门口,看到跟在最后边的张永,便知张太后已去过午门。
孝宗驾崩,守孝三年,张太后一身素装,尽显威仪,只是白净的瓜子脸已经铁青扭曲。“哀家可不敢当,皇帝真是好啊,越来越有出息了!”张太后怪声怪调道,“皇帝呀,你那舅舅又是哪里不顺你心,称你意了,你要将他们活活打死!”
“寿宁侯、建昌侯目无宫规,调戏宫娥,按律当斩。朕杖责轻罚,也是让他们长长记性。”他对张氏素无好感,记得第一次给张太后请安,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张太后认出他是个冒牌货,张氏却对他冷冷淡淡,不似平常母子。出于前世女人的直觉,朱厚照知道张氏对他有些敌视。难道真如野史上讲的,朱厚照其实不是张氏所出?!后来自己也不再晨昏定省,宫人也不觉奇怪,更加证实朱厚照的揣测,看来朱厚照与张太后关系并不好。太皇太后王氏倒是对他及其疼爱,虽不是朱厚照嫡亲的祖母,也让刚刚俯身到朱厚照身上的薛维感受到了一丝亲情的温暖。
张太后气得一个踉跄,朱厚照也不管她是真晕还是假晕,只是一旁站着不动,太后身边太监李广赶紧扶了把张氏。见皇帝对自己装晕无动于衷,张太后怒火中烧,一把推开李广怒道:“皇帝听信谗言,哀家看那徐祯卿、祝允明乃奸邪佞臣,皇帝还是立即将其处死的好!”说罢,便对李广喝道,“来人,给哀家~~~”
“慢着!”朱厚照沉声道,“后宫素来不得干政,母后逾越了。寿宁侯、建昌侯平时什么德行,母后应该一清二楚,父皇在世时就警告过他们,居然还不思悔改,恃宠而骄。这次若再不收敛,修怪朕不讲情面。”
“你~~~~你~~~~~”皇帝短短几句,杀机已显。张太后先是震惊、不敢置信,到气得浑身发抖,竟真真昏死过去,惊得一帮奴婢手忙脚乱。
朱厚照也吓了一跳,赶紧命人传太医,森然道:“今日之事,都给朕把嘴门子管好了,若是朕听到一点风声,全部乱棍打死。”
见太后渐渐转醒,朱厚照立即命李广准备凤舆,送太后回慈宁宫休息。又传东厂太监高凤,命其密切关注张太后动向,若是与朝臣有什么接触,立刻禀报。
待一切事情交代完毕,朱厚照独坐在龙椅上沉思。明朝素重孝道,甚至到了一种盲从的地步,不论父母是否正确,子女都不得违抗,所谓孝顺、孝顺,刚刚自己的行为,若是传了出去,必会使皇帝声望受损,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各地藩王来个“清君侧”什么的,国家必然大乱。
朱厚照并不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后悔,张太后及张氏兄弟实在太过嚣张跋扈,若不压制,外戚专权也不远了。
‘张太后素来护短,张氏兄弟不能处置的太过,免得他们鱼死网破,便宜了那些藩王。必须牢牢掌控张氏兄弟,牵制太后才行。若是张太后有异动,那也留不得她了!宫廷密药可让她一病不起,一辈子困死在慈宁宫。’想到此处,朱厚照一顿,苦笑连连。自己都在想些什么,“薛维啊薛维,你穿越过来不过半年,怎么就迷失了本性,开始不在乎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