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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答案是不需要别人亲口告诉才算知道的,一个简单的试探,我便知道夏娃至少短暂获得了平静,虽然她没有想像上次那样向我共享她的意识波动。
要开始了,望了眼显像仪外的朦胧宇宙后,我有意识的闭上眼睛,好让自己的其余感官系统可以以最高效率运行。
我的左手与夏娃缠绕在一起,右手则被蔚握住,为了降低传送异常概率,我们需要在物理上紧密连接在一起,这样情况下传送机器只需识别到一个整体即可。
其实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假如我们这个线程传送失败了,那么我们将会一起死去,当被复活时我们仍属于一个整体,不会因为变化而产生认知上的分支。
不知道再次睁开眼睛……我忽然感觉到左手被握得更紧了,便停下不再思索略显悲观的问题,只是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因力场作用,无论聚合体怎样移动,在其内部的生命都是无法感知到加速度变化的。
但当我的心率骤增、耳朵在无意识控制状态下微微向后展开时,我便猜到了我们此刻的状态,因为那是我对危险最直接的反应,它有时候甚至不受外界信息干扰。
忽然,所有思绪都停止了活动,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我无法思考我们这是怎么了,也无法得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就像是睡了一个没有梦的夜。
当我醒来瞬间,我听见了呼吸的声音,脉搏跳动从手上传来,我下意识朝左边看去,因为那里让我感到既温暖也冰冷,未等我开口询问,夏娃便眨了一下眼睛,我突然明悟,一切都因这刻而有了意义。
“我们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凛与蔚一问一答,用不同的语气说着相似的话。
显像仪上顿时出现一个通讯连接建立请求,凛立即同意。
已连接数六十七,发起人阿克曼,这是一个群通讯连接,目的是为了确认大家是否都安然无恙,凛不是最快加入的也不是最慢加入的。
数字很快就逼近了结构体数上限,仅有几个缺口,但那与现仍失落成员的结构体数相同,所以理论上我们所有人都成功通过了屏障,没有人因为窗口的不稳定被毁灭。
不少人因此欢呼起来,凛也在其中,然而阿克曼随后一句话却让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无法与具足获得联系,启动紧急防御模式,零号状态。”
我知道零号结构体指的是完整的聚合体,但一直不知道零号状态是什么,只见凛与蔚都进入了高算力模式,我与夏娃对视一眼,没有轻举妄动。
让人头晕目眩的海量数据从显像仪上流过,其速度与规模远超我的信息输入上限,我是丝毫无法理解。
奇怪的是,没过多久凛与蔚便退出了高算力模式,就连零号状态也因阿克曼宣告而解除,只保留了防御模式。
“附近搜寻不到具足飞船的痕迹。”
夏娃向我解惑说道。
“虽然我们是在同一力场牵引下穿梭,但不排除它们失陷在屏障中的可能。”
凛这时候在看显像仪,不知道夏娃刚才的言语只是对我说,接话道。
蔚则反对说道:“不应该,如果它们失陷了,按照莱文的经历,我们应该还有短暂时间可以通过光信号捕捉到它们的存在。”
“我检查了之前捕获的数据,发现空间曲率是动态变化的。”
夏娃听两人对话也加入了讨论。
“你是说空间是不平滑的?”
凛惊讶反问,随即自己连接上结构体,去确认数据是否的确如夏娃所说。
“这么短的数据片段你都能发现不对,你是不是应用了什么特殊算法?”
仅一小会儿过后,凛的惊讶对象就完全变了。
“没有。”
夏娃平静回道。
我不太能听懂她们之间的对话,不过这其实是因为凛的话没有说完全,如果凛告诉我夏娃没有使用结构体的算力进行逐帧分析数据而是凭感觉直接定位到异常数据片段的话,我也会惊讶,因为以夏娃的算力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感觉其实可以理解为算法的一种,或者是多个算法的集,只是因为路径相对稳定,消耗的算力明显要少而已。不仅夏娃,对人类来说也是适用的,只不过人类的感觉算法是在自然界中演化而来,不是通过数学工具构建罢了。
在凛与夏娃交换信息期间,蔚默默将异常数据片段共享给了阿克曼,相信如果其他结构体发现了异常也是会有同样的行为。
以前曾有说过,阿克曼的结构体只是数据的中转站,阿克曼会将汇集的数据分派给更擅长处理对应数据的结构体,大家都有各自擅长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也只处理自己擅长的事情,当然,如果实在感兴趣也是可向阿克曼主动申请任务的。
凛与蔚没有贸然参与到空间曲率异常的调查任务中,她们不擅长空间数据分析,不然也不会是夏娃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但我却也因此无法快速得知后续进展,虽然我对这个问题还是很感兴趣的,只能说有得有失吧!
“我们还握着手干嘛?已经安全了。”
就在这时,凛问了个我们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是哦!不过我们还是默契的没有松开彼此紧握的手。
其实我心里有个猜测的,或许是因为对不确定的害怕而产生的惯性,但我知道凛肯定不会认同这样的观点,也就没说出来。
对于曾靠近过黑暗与未知的我而言,承认自己害怕它并不可耻,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可以目睹它的面纱而又未真正离去。
“接下来要怎么办?”
气氛在沉默中渐渐开始变得尴尬起来,我察觉到了变化,且不想让其继续,于是选择了用话题引开注意力。
凛:“不知道。”
蔚:“等吧!会有答案的。”
夏娃则只是向我靠近了些,并放开了限制,让我也能感知到她的意识波动,正如她无时无刻都能感知到我的意识波动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