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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这个莱文可以看作是原先那个莱文的克隆体,只是在R962文明内部不提倡使用克隆人这样的词语描述独立的个体,否则难说当有复制经历的个体的数量渐增后,会不会自行凝聚成为一个小群体,从而让整体产生分裂的危机。
不过这些暂时都与我没有太大关系,除非有一天我也需要被复制。
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在夏娃的帮助下,我渐渐明白了莱文这次演讲的真正目的。
六个完整转换周期后,莱文会发起一次投票,决定是否解除禁止构建零意识生命协议,在这之前,他想让更多人明白这项协议对我们来说是某种囚禁,它限制了我们对意识与不存在状态的探索。
我对这个理论抱有怀疑态度,但仅以当前信息无法让我表现出主观倾向。
首先,莱文所表述的经历无法验证,额!也可以说是每个生命都只有一次验证的机会,除非你不在意被一个拥有你大部分记忆的生命取代。
再者,不受限制复制零意识生命存在严重的伦理问题,它会让R962文明原本简单的社会结构变得复杂,越是复杂的系统越容易产生问题,现在的我已不是旁观者,不得不严谨对待。
随后,我又在夏娃那里得到了更多我想要的信息。
R962文明的各种协议并不是口头限制,而是算法限制。
譬如,正常情况下构建零意识生命行为是不被允许的,但复活在多数人同意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因为构建零意识生命行为受协议限制,需要数量足够多的源计算单位支持,否则构建所需的算力以及时间都会呈指数增长。
理论上一个源计算单位想要单独构建一个零意识生命,大概率需要消耗ta三分之一的生命长度,一位R962文明的原生人类可以表示为一个源计算单位。
假若不受协议限制的话,要想复制生命,那就只需要足够算力即可,R962文明的非源单位算力负载一直很低,这是考虑到结构体有可能会遇到极端情况的冗余设计。
而且记忆晶核也不是什么珍稀物品,同样可以直接复制,只需消耗一定量的元素即可,对于R962文明当前的资源存量来说,别说是一枚记忆晶核,就算再多几个数量级的复制行为也不能让储备数字发生明显变化。
可以预见,如果放开限制,聚合体上必然会有数不清数量的生命悄然死去然后像被春风吹佛过的绿草那样悄然复生,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别的物种身上或许还能无所谓,但若是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谁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恐怖,至少我不想。
到了这里,我的主观倾向已经与莱文的诉求背道而驰,或许夏娃提供的信息是有阿克曼授意,但人总会受这样或那样的模因影响,我只有选择的权力,没有不选择的权力,就关系强度而言,夏娃显然更容易影响我。
从这也可以看出,莱文此次尝试大概率是要以失败告终,毕竟连阿克曼都不支持他,自从加入R962文明后,我就没见过阿克曼要做的事情会失败,而且是因为别人不同意而失败,反推即可得出结论。
这次被邀请来听演讲的经历,对我而言,除了得到以上信息外就没有别的收获了。
噢!对了,还有,我发现阿克曼和凛与蔚可能存在我不知道的关系。
从前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凛与蔚的结构体上,偶尔会去一次阿克曼的结构体,她们的结构体除了椅子数量、沙漏计时器这类微小差异外几乎完全相同,反正我是分辨不出来有什么区别,我曾一直以为结构体内部都是这个样子的。
这次听演讲的经历让我见识了莱文的结构体,也是我去过的第三个结构体,若只看无物处,也还是视觉上无限空间那套,但在演讲结束后,经莱文热情邀请,我参观了他的结构体内的部分设施,它们与凛与蔚的结构体内的设施完全不同。
这不得不让我思考一个问题,凛与蔚还有阿克曼的结构体内部是谁设计的?它们必然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然不会如此相同。
但据我所知,非特殊情况阿克曼甚至不会让任何人进入她的结构体,如果不是夏娃授权,我也无法独自进入她的结构体,这种性格不应该会让别人代劳设计,毕竟涉及到权限问题。
只可惜,莱文非要在凛在场的时候试探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团队,结果自然是提前结束观赏之旅,我也被凛带回了我们的结构体内。
“你们会怎么选?”
控制室内,我随意问凛与蔚,虽说我主观上是想要反对,但我毕竟是凛与蔚团队的一员,最好还是提前沟通好,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因不确定被情绪左右了自己。
“当然是反对啊!模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就凭他怎么可能可以解决。”
凛好不保留的表现了自己对莱文的鄙夷。
或许如果不是蔚不想表现的与别人太过不一样,凛大概是会在演讲半途就断然离开,不过她表达观点的方式略显消极,意识上就将人类所能获得的成就限制在了模之下。
也有可能是莱文刚才的行为惹怒了凛,才让她说出这样话,我心里只有模糊判断。
随即,我将目光投向了蔚,我并不一定是要她亲口告诉我,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有时候答案不需要言语就能表达,无论蔚是犹豫或迟疑,我都会知道她真正的意向。
“我本来想弃权的,如果有这个选项的话。”
果然,蔚越来越接近我对她的侧写了,轻易不做会伤害别人的选择,无论是伤害大多数还是伤害莱文,理智的我不太认同她这样的做法,弃权虽然也是一种选择,但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不做选择,在我的认知中,不做选择所需要承担的代价往往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