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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去哪儿了啊。”宋御轻飘飘的说完,觉得整个人都在天上下不来,他跟张阿姨谈话的重合点,只有他的妈了。
“买菜。”他得到的只有简短两个字的回答,张阿姨又把脑袋转过去盯着电视。
宋御慢慢底下脑袋,算了,安静就安静吧,他再也不敢开口了,手机一震,拿起点开。
张吕彦:你真可爱。
宋御:你信不信头给你拍飞。
你回来,到底是要干嘛??
他的嘴巴慢慢撅起,他以为,张吕彦回来是要做什么感天撼地的事情,借助这个机会,醒悟了,要跟妈妈改善关系来的,结果就这样安安静静……
张吕彦:就这样呆着就好。
宋御:……
果不其然,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搞不明白这两母子的相处模式。
这个寂静的氛围,是宋御妈妈回来,才将它撕破,宋母开了门,惊讶的哎呀一声,“你们回来啦?”
“妈妈!!”宋御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差泪流满面的扑向自己母亲,奈何宋母完全没有这种心态,只见她眉头一皱,满脸嫌弃。
“今天又是哪根筋没搭对啊?”她现在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不懂事的宋御,是越看越气!还没等她开口指责什么,张吕彦就恰好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放客厅桌上。
宋母看到张吕彦,这神情都柔和起来,“还好今天买的菜多,小彦今天想吃什么啊?”
可恶!宋御嘴巴一撅,气的双手抱胸,直勾勾的盯着那处,十分和谐的整理菜类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交谈空隙,张吕彦还会空出几眼的功夫,留给宋御。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拥有贫瘠大脑的宋御,忽然就脸红了,因为这个实在像……
以前没到这层关系时,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的妈妈偏心,现在!!!
宋御觉得自己又开始飘飘然了,他盯着张吕彦,觉得感情什么的很是奇妙,此刻,他很想知道,张吕彦到底是在哪一刻,想法有了改变的。
他现在很好奇,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到底是从多久开始的?
啊……
好像处于这个阶段的人,都特别容易产生这个想法,比如说赵皆月,没少跟他讲这些。
目光是一直落在他身上的,偶尔移一下眼……
!!!
就对上了张阿姨那双平静如寒冬冷雪的眼睛,这种恐怖不亚于站在后窗,一直盯着你玩手机,然后你转头,就跟班主任对视的那种眼神!!
宋御十分心虚的走过来,强行帮妈妈分担整理的任务,小心脏狂跳,刚刚,他的脸上没做什么奇怪的表情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哪怕是在吃饭,他脑袋埋得极低,也能感觉得到张阿姨那两道毫无波动的目光。
因为,太过于紧张导致他吃的不多,他放下筷子。
张吕彦瞥了眼他,没多说什么。
晚上宋御洗碗时,没等到张吕彦,倒是等来了他的妈。
“用的热水吗?”
这个声音就如旱天闷雷,吓得他差点手一松,让盘子落到地上。
“是!是的,用的热水!”宋御回答的诚惶诚恐。
张阿姨微微低头,想思考一些有趣的话题来说,但是琢磨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那就好。别冻坏了。”
“嗯,好的……”
阿姨又在旁边站了会儿,可能是真的找不到话题了,才转身离开,让宋御自己呆在厨房。
他先是松了口气,很快又紧张起来,是不是宋阿姨察觉到了什么!!
“还没洗完?”
突然出现的张吕彦,给正在疯狂思考的宋御一吓,手里的碗真的掉地上了,他转过脑袋,撇着嘴巴,瞄了他几眼,蹲下来,开始捡碎片,“张阿姨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张吕彦也跟着蹲下来,捡那些细碎的玻璃,本来是一个扫把的事情,他们硬是要头对头,一个一个的捡,对于他的问题,硬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知道是什么意思,“啊,知道的。”
他回答的倒是挺平静的。
“啊!果然知道……”
“嗯,还是很早之前就发现的,不过最近,应该也是察觉到什么了吧。”他说完,还甜甜一笑。
“啊……突然好难为情。”把玻璃扔到垃圾桶里,宋御将脑袋埋在双膝,以后他还怎么直视张阿姨啊!
“小彦。”张阿姨拿着手机,再次进来,“出来一下。”
宋御再次一愣,抬头,十分勉强的对着张阿姨抿嘴一笑。虽然现在张吕彦魂不守舍的,在站起来离开时,还是很体贴的摸了他脑袋,安抚他。
“怎么了?”张吕彦瞄了眼她手上捏着的手机,眉头微微紧皱,“他打电话过来了?”
“嗯。”张阿姨捏着手机的手,有些无措的不知安放。
“你为什么还把联系方式给他?觉得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张吕彦一口气赌在胸口,往事历历在目,他紧紧的闭着眼,一些旧事他不想再做过多的回忆。
“他毕竟是你父亲。”
“他给你说了什么?”
“说,要在你们学校开讲座。让我劝劝你去看看,他很想你。”张阿姨说完,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表情。
“只是凑巧,所以才让我去看的吧。”虽然时隔很多年,但是张吕彦依旧了解那个人渣的个性。
张阿姨苦笑,“到时候别搭理他,就行了。只是去看一场讲座,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嗯,我跟小御都会去的。”
听到宋御的名字,张阿姨的面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现在恭喜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
“不算晚。”
“以后,要多开心些。我去给你屋子换新的被套吧。”张阿姨难得有个微笑,她慢慢走去他的房间,开门,打开灯,满墙的画都顶着宋御的脸,她走到墙边,负手,微微抬起下巴,认真看着他儿子的画作。
嘴角始终带着笑。
怎么会不知道呢,在多年前的一个早晨,她打开儿子房门,看到的场景让她震惊不已,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正趴在地面上,拿着笔兴致勃勃的在不断的画,周围散放着一低的纸,他画了有脸的人像……
而且,她眼睛微微瞪大,画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脸蛋,还是……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她好友的儿子?
想不明白。
不过,还是忘不了,小御刚刚转学到张吕彦班级的那个下午,他兴冲冲跑回来时那种明媚的笑容。小御说,他又看到了,那个头发卷卷眼睛闪闪亮亮的男孩!
然后到了晚上,好友携带儿子来了。小御那个时候,满脸倔强的缩在自己妈妈身后。
两位少年相见时,那表情也是精彩的不得了。
有些事情,她也不想用家长的姿态强行去做什么,毕竟自己在这方面不也失败的一塌涂地吗?
这些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拿出一套新的被套,上面残留的洗衣液清香味,让她心情十分愉悦,拆下之前的被套开始换。
本来安静的环境,开始传来脚步声,还隐隐约约伴随着气呼呼的骂声,“没手没脚了是吧!非得让劳资给你拿睡衣!”
他气呼呼的推开门,骂声也戛然而止,因为惊讶跟愤怒夹杂在一起,就显得特别扭曲,他盯着揪着一角被子的张阿姨,紧抿着嘴巴,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我来给张吕彦拿睡衣……”
“嗯。”张阿姨轻轻恩了声,继续装被子。
宋御立马溜到柜子前,拿了睡衣,就想溜,但是被张阿姨给喊住,“把衣服给他放下了,就过来跟我一起理床单吧。”
“好啊。”转过身去的宋御差点哭出声,为什么这次要逮着他不放……把衣服甩给张吕彦后,他慢吞吞的回到房间,想着,只要他慢一点,张阿姨说不定自己就弄好了,就不用那么尴尬的呆在一起了!
他探出半个脑袋进去瞄,发现张阿姨坐在床头,安静的等着他……
“阿姨,我来了。”宋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跟宋御想的不同的是,张阿姨真的只是喊他来帮忙拉床单,并没有多问什么,他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等他洗完澡回去的时候,这张吕彦已经舒舒服服的躺着了,宋御不满的啧了一声,引起某人注意,“谢谢你给我躺热乎了。”
张吕彦:……
他能怎么办,只能默默的挪到另外一边去。
两人平躺着,因为天气太冷,都不想伸出手来玩手机,直直的望着上方。
安静了许久。
宋御觉得自己的腹部像是钻进来一只蝴蝶,它的羽翼不断在他腹部周围煽动,一会儿挨着,一会儿又飞走,弄的他痒,蝴蝶因为没有人驱赶,开始越来越放肆的往下飞,宋御身体一僵,立马伸手逮住那只为非作歹的蝴蝶。
“你的腿不是好了吗?”张吕彦一只手支着床,身子微微抬起来,还挺理直气壮。
“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你刚刚那么难受……怎么现在就想着这档子事情。”他话刚刚说完,‘蝴蝶’又开始嚣张起来,宋御力气没他大,自然是控制不住这只胆大包天的蝴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