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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赴凤鸾城的路上,胡载源与龙宸铭没有话说。
但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胡载源先开了口:“我能感觉得到,你比以前强大多了,有你帮助,清荷应该可以达成复仇的夙愿,她不再需要我了。”当年,在龙骧城外,胡载源曾与胡清远联手,偷袭并重伤龙宸铭,如果不是嫣儿及时出手,宸铭很可能已经命丧疆常
宸铭没有答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载源继续说道:“我太了解凤羽空了,他肯定会用我魂飞魄散的事情刺激清荷,这样也好,就让清荷以为我魂飞魄散了吧!我这个样子,不该再让她牵肠挂肚。如果等一会儿并不需要我出手作战,那我就会从此在清荷的眼前消失,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吧1
“你……这是何苦?”龙宸铭难掩震撼。
“我已经死了,没有乐,也没有苦。”胡载源淡淡地说,“你还活着,好好照顾清荷和孩子们。你应该知道幽灵兵的厉害,如果你胆敢辜负清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1
“我不会辜负嫣儿。”宸铭给出了男人的承诺。
于是,胡载源隐了身形,眼看着龙宸铭从凤羽空的剑下将嫣儿救出,眼看着龙宸铭在凤鸾城战场呼风唤雨、横扫千军,眼看着他们一家团聚、其乐融融……胡载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宸铭并不知道,但宸铭知道,他真的如约定那样,不会来打扰他们。
道出了这些实情,宸铭觉得一身轻松,此刻,他和嫣儿置身于绝地之中,不久就要与凤羽空进行最后的战斗,如果他还把这秘密闷在心里,实在对不起那个默默守候了嫣儿那么多年的家伙。
此时,嫣儿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她红着眼睛,对宸铭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还不是全部。”宸铭叹了口气,“在那冰雪窟里,嘲风冲进去救你,却迷了路,如果不是胡载源的灵魂指示了出口,嘲风、你、我、孩子们都已经葬身在那里,也就没有之后这许多故事……”
嫣儿突然把额头抵在宸铭的肩膀上,失声痛哭。彻底崩溃的她,需要借个肩膀哭泣。
那个前世叫星芒、今生叫胡载源的男人,就是她的守护神。当她凄惨落魄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当她幸福快乐的时候,他就藏了起来。他爱得那么无私,那她呢?又该如何去回报他的深情?
“铭,我们去凤凰巢吧1嫣儿抬起头,朦胧的泪眼中带着一丝坚毅。
宸铭心中悲凄,她如此急迫,是想要快些结果凤羽空,去幽灵地宫寻另一个男人吗?如果嘲风还活着,一定会在心殿里痛骂他是个大大的傻瓜,他就是在嘲风的咒骂声中长大的,可是,宸铭却并不后悔自己道出了实情,他不能去做一个令自己鄙视的男人。
胡载源是嘲风眼中的头号情敌,但胡载源和龙宸铭,虽然作为对手交战过,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冰雪窟,胡载源曾在不经意间救过宸铭的命;在宸铭被关押的日子里,胡载源曾经抛却生命去守护嫣儿和孩子们。讲出秘密之后,宸铭觉得释然,他可能会就此失去嫣儿的心,但他却必须知恩图报。
正在绝望之际,宸铭却听到嫣儿说道:“铭,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就成亲吧!你希望在哪里举行婚礼?”
宸铭难以置信地看着嫣儿,默然说道:“我听你的……”
“就在龙腾城、锦绣城各办一场吧1嫣儿有了决定,她也希望孩子们能够见证她与宸铭的圆满,回顾她三十多年的人生,她一直没能真正去珍惜眼前人,而这一次,她不能再让宸铭伤心。至于她和胡载源的缘分,她也会寻到办法再续。
宸铭喜出望外地牵起了嫣儿的手,准备面对凤凰源的考验。此刻,天空已经如同烧红的锅底,他们知道,一旦离开这处冥想之地,踏上那通往凤凰巢的猩红色道路,就是战斗的开始。
“嫣儿,不要离开我的左右。”宸铭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嫣儿。
嫣儿微微一笑,他是宸铭,也是嘲风,是与她相爱相杀了整整千年的男人,他们失散过,但总能找回彼此,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他,生死相随。
“铭,谢谢你……”嫣儿捏紧了他的大手。
宸铭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谢他什么。
嫣儿紫眸一暗,说道:“谢谢你,始终相信我。”
“嫣儿……”宸铭将嫣儿拥入怀中,他的心,如针扎般疼痛。他爱她,便会包容她的一切,哪怕在离开凤凰源之后,她改变了主意,他也会尊重她的决定。
嫣儿紧贴着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她已经爱上了这强劲有力的心跳,宸铭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而这颗嘲风化作的心脏,更是跨越千年的馈赠。
宸铭轻轻抚摸着嫣儿的秀发,在她的耳边说道:“如果不是眼前这样天为被、地为床,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凤凰族的监视之下,真想在出征之前和你好好滚一次床单1
“你把阵法禁制设好,让他们看不见就好。”嫣儿没有表示反对。
宸铭勾起了一侧唇角,立刻用半圆形的阵法禁制将两人包裹在其中,白玉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张洁白的软塌,嫣儿顺从地坐在榻边,眼睛却望向虚无的地方。
她在想什么?宸铭在心里问自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未来的无尽岁月,他都要容忍这个偶尔会心猿意马的她,无论她在想什么,他都不会去追问。
当宸铭将嫣儿扑倒在榻上,两个人都还没能彻底从幻境的试炼中解脱。在她的第三重幻境里,嫣儿在床榻上杀死了凤羽空,她永远也没有颜面将这件事告诉宸铭;在他的第三重幻境里,宸铭与十二年前的嫣儿拜堂成亲,却没有洞—房,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嫣儿,自己那时的心理活动。
嫣儿能感觉到,宸铭这一次没有往日那么温柔小心,多了些随心随性,动作也相当刚猛,因为内心的歉疚,她努力迎合着他的情绪,彻底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