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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还住着其他三个病人的,当然也有别的看护者。
紧邻着叶静贞一床的,是个半大孩子,看护她的是年逾花甲的一位大娘。
因为搬到这边来时,都是叶铭阳搬的,林霜霜感冒了,基本没进过病房,所以这大娘和叶铭阳挺熟。
这时候她看着叶铭阳站在一边伺候林霜霜吃喝,就笑着说:
“小叶,你可真是个疼老婆的!”
叶铭阳也笑着,说:
“嘿嘿,孙大娘,主要是我老婆好,我姐姐住来这动手术,都是她跑前跑后的,都累病了,不疼她疼谁。”
孙大娘说:“可不是,我听你姐姐说了。真羡慕你们一家,这么好。女人哪,就该这么贤惠,男人哪,就该这么疼老婆,一家子才会越过越好。你们有孩子了没?”
“还,还没呢。”
“哟,可得抓紧着些,趁年轻,多生几个。”
“嘿嘿嘿,好,回去就生。”
林霜霜从搪瓷缸子上抬起头,看着叶铭阳的脸正笑成一朵花。
她大力皱眉,暗搓搓的伸出脚,紧紧的踩住他伸在她旁边的脚尖,狠狠的碾了碾。
“嗷……”叶铭阳喊了一声。
孙大娘忙问:“哟,小叶怎么了?”
叶铭阳笑:“孙大娘,咱不说这个了,我老婆害臊了,踩我呢。”
孙大娘大笑:“哎呀真好,看看这小夫妻,就是这么打情骂俏的才好。”
孙大娘这么一说,连对面床躺着的一位阿姨也笑了起来,插嘴说:
“可不是,小叶,你老婆这样对你,就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呢!”
哎哟,一群爱打趣的大娘,也不知道叶铭阳几时跟人家这么熟悉的。
林霜霜真被说的很不好意思了,毕竟她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呢!
她只好不出声,埋头苦吃。
便听见叶铭阳说:“嘿嘿嘿,大家不说了啊,我老婆脸皮薄,你们这么一说,我老婆都不理我了。”
可是,孙大娘好像更起劲了,说:
“哪儿会!只要你天天这么疼老婆,你老婆才不会不理你呢,天天拉着你!前天我可看见了,你老婆拉着你手不放,非要你陪着一起睡走廊呢!”
吓!有这样的事?
林霜霜大惊,差点把手里的搪瓷缸子掉了,猛的抬起头,用眼神向叶铭阳求证。
叶铭阳笑微微的看着她,眼里竟然是一种认同人家话的幸福样儿。
顿时,林霜霜吃不下了。
她把搪瓷缸子往床头柜一搁,埋着头走了出去。
身后还听见叶铭阳给人家解释:
“孙大娘,没有的事,那是我老婆冷,我……哎哟,你们一说,我老婆真不理我了。”
孙大娘大声笑着:“那你还不去追,哈哈哈,你老婆脸皮真薄,你跟她说,大娘喜欢你们才开个玩笑的,别在意啊,哈哈哈……”
叶铭阳的脚步“哒哒哒”的追了出来:“霜霜,霜霜,你别走呀,哎,你听我说。”
走廊里,他抓住林霜霜手臂:
“霜霜,别走,你去哪儿?挺晚了,你要不好意思进去,那你去小床坐着,我去打水给你漱漱口。”
“放手!”林霜霜大力甩开他:
“你真讨厌!我们明明要离婚的,你干嘛在人家面前老婆老婆的叫我?”
叶铭阳态度十分好:
“好好好,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叫。别生气了,大娘他们没恶意,啊?”
林霜霜斜眼看他:“我问你,孙大娘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就是……你别装!就刚才孙大娘说的事,是真的吗?”
“嗯……”叶铭阳顿住,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霜霜,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前儿晚上,你拉着我啊,确实是你非拉着我,让我,咳咳,陪你的。”
“我……”
林霜霜眼角瞥一下那张左右不过一米宽的小钢丝床,再看看叶铭阳宽宽的身板,她脸腾的红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倒是叶铭阳小声说:“不过我知道,你发烧,烧糊涂了……”
可林霜霜抬眼看他,他的眼里,分明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期待和欢喜。
林霜霜脸要烧起来了,她竖起眉头:“以后,你,你离我远点!真是的!”
叶铭阳态度奇好,把她拉到小钢丝床边: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以后再有这样的时候,我一定离你远点。你坐着吧,啊?”
男人这么软和,让林霜霜觉得,自己再非要揪住这个事情不放,反而是自己刻意和矫情了。
她坐下了。
叶铭阳跑前跑后的打水,倒水。
在医院里,很多事也只能简化,这样就算洗漱了。
然后,两人在小钢丝床坐着,相互看看,各自有各自的不自在,都默默的转开头。
直坐到四周开始安静下来,走廊里的灯也暗了许多,叶铭阳小声说:“霜霜,孙大娘她们估计都睡了,你累了吧,快去里边睡吧。”
林霜霜这才站了起来。
她走了几步,说:“明天我还是会出去的,我有事,晚上还是会迟回,你别等我。我办好了事,自然就会回来了。”
叶铭阳也站了起来:“你,白天就算了,晚上你出去干什么……能有什么事呢?霜霜你……”
林霜霜冷冷的说: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呢?该说的,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不是个喜欢唠叨的人。我需要赚钱还债,我们也早晚会分开,我都不管你,你管我做什么?”
林霜霜说完,一闪身进了病房,关上了门。
叶铭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爬满了无奈:“唉!这个丫头!总不能让我自己还自己钱吧!”
他在小钢丝床上坐了好久,最终,站起来,走了。
春季的晚风很轻柔。
城市的夜里很繁华。
叶铭阳熟门熟路的坐上公交车,转了几次之后,拐进了一个三层楼的洋房。
洋房里,好几个房间的灯还亮着,叶铭阳却直奔最底下的一个小房间。
推开门,里头已经有两个人在说话。
一个男子偏瘦些,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西服,微敞着,很潇洒的把脚搁在一张办公桌上,眉眼年轻而清灵。
一个男子偏胖些,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戴着眼镜,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
叶铭阳一进去,穿西装的男子便挑眉:
“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陪你老婆吗?有些人为了这个说词,可差点把房间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