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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股神奇的力量。
令人奋发,令人着迷。
有时,明知不会有结果,也要拼尽全力靠近。
贾德华对林海媚的爱恋就是如此。
“下午编排位置”,黑板上,覃老师干净利落地留下了六个大字。
有喜欢,暗恋对象的,总是想方设法要靠近对方。
江凯之于美久。美久之于木直。
木直之于林海媚。贾德华之于林海媚。
“今天的编排,基于自愿的原则。大家先各自互搭吧”,覃老师这是要牵红线吗?
木直的同桌李胖去和易电工坐一起了,因为他也喜欢捣弄电器。
木直后面的韦玲一直是一个人坐,因为班上单个女生。
“贾老师,我去和韦玲同桌”,美久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可以,林海媚帮一下美久。隔黑板有点远,没问题吧”?覃老师关切地问。
“没问题,我裸眼四点八呢”!美久自信地回答。
“老师,我去和木直同桌吧。我们是老同学了”
,美久的魅力已经吸引江凯了。
“好哇!以后好好向木直学习。总是吊二郎当的”,覃老师既是批评,又是鼓励。
“老师,我去和林海媚同桌”,护士小姐姐宁然站起身。
“好,动作快点”,贾老师扫视着全教室。
“王涛的旁边还有一个位置,谁愿意去”?
“我去,老师”,木直和贾德华同时站起来,两个人同时又看向对方,“要不,你去”,两个人又同时推脱。
“木直去吧,贾德华也太高了,影响后排看黑板”,覃老师说的一点没错。
木直心中一阵狂喜,“我这次终于占了身高的优势了”。
摆脱与美久的近距离接触,才是木直最想做的。
“难道木直喜欢宁然”?美久的心中一阵难过,“我千辛万苦追来,你却又走了”。
“宁然有那么好吗?一个小护士而已”,美久的心中,真的恨死宁然了,你干嘛要和我抢木直呀?
“老二,没想到你和我一样喜欢林海媚,兄弟,我们公平竞争吧”,贾德华内心还是有点嫉妒木直的,但又有点看戏的味道,“我喜欢了她两年,连表白都不敢。老二,你行吗”?
“贾德华,去和江凯坐一排,后面这排位置就撤了吧”,覃老师环视着大家,换位置的人不少,高矮整齐差不多了,“就按目前这个编排坐下去吧”。
“贾德华,我俩还真是有缘,扯不断,理还乱呀”!江凯和贾德华开玩笑,其实他是想暗示美久。
这边,木直搬了过来。却做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动作,“老是用手撑住头,不看林海媚,反而有后视美久之嫌”。
当美久迎上木直的眼光时,木直有时躲开,有时不动。
“难道木直是想偷偷爱我?毕竟之前,我和贾德华谈过。哥们之间,不好意思吧”,美久的心里,马上像有小鹿乱撞。
曾经潮湿的心,在这深秋里,阳光微醺。
风微凉,晾晒于红叶枝头。一袭轻盈,沁心明媚皓齿。娇羞,终不抵心中的深藏,浅露于粉面明眸。
前排的江凯,又以斜视偷偷后看,娇羞,恰恰落入江凯心中。
其实,这是木直保护林海媚的一个策略,在教室,非不得已,不和林海媚答话。并且还要和她保持距离。这样才不会引起美久的忌妒。
至于这种姿势,也是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界线的姿态。
但是,令木直窃喜的是,“每天可以听她说话,感受她的气息,这才是最令人心安的事”。
礼拜日,晚上没有课。
湖边的商辅酒肆林立,人影穿梭。
林海媚边走边吃着馒头,又欣赏着湖景。
余晖斜抹,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催起了一轮轮笑脸。
林海媚站在湖边,捡了一块薄石斜砍过去,湖面旋起的水花如鱼跃龙门般灿烂。
一只水鸟飞过,含走了如鱼的水涟。
湖边的水草,倒映着渐黄的容颜。水虾和螃蟹在水草根触摸岁月静好,悠闲地瞎逛如湖边散心赏景的闲人。
“明年,我们考完后还来湖边比赛”,一前一后的两个学生骑着自行车奋力前进,去他们的背后,留下了美好风景的誓言。
一切皆有可能,金榜题名的金秋,会再来湖边告别启程。
“时事的年轮都在印证预言,一步步发展的颂歌抒写了时代的脉博”,林海媚合上政治教材,心中的感慨油然而生。
“在傍晚金色的余晖里,时光的掠过,落下了浓重的一笔。这是我未来的期许,如霞霭般浓重地着墨在天际”,林海媚感到自己已经融入到了时空里。
天色渐暗,日落西山,文字的眼睛,却如白昼般清晰。
德叔烤肉店,在城东的湖边。
店前有很大一片空地,摆了八张桌子。紧邻空地是一条河边主道,主道两旁栽满了银杏树。叶落斜坡,似一片金色的海洋。
德叔火红的头发在暮色中红光满面,手中的烤肉串来回跳跃着香味的盛宴。
“来了,林海媚,快帮我串串,已经订了三桌,客人等会就到了”,德叔手中的肉串也不能翻得太勤。
至膝的短裙裹着德叔结实粗壮的大腿,显得裁剪总是短斤少两。
一件红色的无领短袖,更将德叔发达的肌肉,勾勒出永远都要崩裂出的状态。
最安静地要算那双红红的高跟鞋了,很少移动。如果一个趔趄,身体也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鞋子依然不动。
“林海媚,快点”,林海媚为德叔夸张的衣着叫好,另类,才能吸引更多的食客。
“老万,我们的肉串烤好没有啊”,一个并不好听的声音,透着尖酸味。
“快了!快了!你们先坐。肉串马上就好”,德叔应声回答。
“爸爸,我们烤了些什么烤串呀”,江凯的声音
传了过来,林海媚坐直腰杆,转过头去,“这不是江凯和木直吗”?
“老李呀,有福气!养这么帅俩儿子”,德叔并不是恭维,而是俩人站在那里本就玉树临风。
李叔本名李多金,因喜欢干缺斤少两的勾当,戏称李猴子,见“利”猴急之意。与他的长相也倒般配。
“是啊,老万,今晚有空,带他们上你这儿撸串来了”,虽然江凯并不是亲生的,木直也不是他的儿子,但李叔很受用这种赞美。
“来了,香喷喷的肉串”,德叔端着的盘子中,考肉渗出黄澄澄的烤油,滋滋地冒着热气。
“来,汽水配烤肉,回味无穷”,江凯给木直和李叔一人一瓶汽水。
“你俩喝吧,喝不惯这味”,李叔言不由衷地回答,他是心疼钱呀!“一瓶就要一块钱,老白干一斤才八毛钱”。
“老万,来半斤白酒”,李叔嚼着肉串,肉香味更加想念白酒的味道。
父子俩边吃边聊,木直在想念林海媚,“她在干什么呢”?
“爸爸,你看,这么点肉,一串要两毛钱,一斤肉才三块钱。德叔这是赚飞了呀”,江凯眼中全是羡慕。
“还要算人工,场地这些杂七杂八的,是有利润,也不会高得离谱。除非挂羊头卖狗肉”,木直理性的分析。
林海媚眼前的小桌上,串串已被整齐地分配到各色的胶蓝子中。
“海媚,帮我把这些串端过去。三号桌”,林海媚站起来,揉了揉腰身。
“好哩!”她端着肉串,大方地朝三号桌走过去。
“同学们,你们的肉串来了”,林海媚笑脸如花,并不觉得难堪。
木直魔怔了,林海媚的笑容像一朵朵的浪花,飞溅在他的心上。
“林海媚,你家得有多困难呀!礼拜天晚上也不放过自己?”江凯半是取笑,半是为难。他觉得这肉串太贵了,虽然味道不错。
江凯的话让木直的心情一下降到了冰点,他感觉像是侮辱了他一样。
林海媚的笑容瞬间凝住,她想回击江凯,既得体,又不伤烤串的和气,还能让江凯长记性。
“江凯,说话注意分寸。你劳动过吗?知道工作带给人的快乐吗?这和差不差钱,没半毛钱的关系。懂吗?公子哥”,木直知道江凯的花拳绣腿,说话也并不客气。
“公子哥”三个字重重地落在了江凯的心上。他的脸色由白变红,低着头,再也不说话。
“劳动光荣,劳动发家致富,这点,李叔挺你,”李多金端起酒杯,碰了木直的汽水瓶子。
“海媚,快过来,端串。五号桌”,德叔大声喊,江凯的话或多或少,落入了德叔的耳中。他不想林海媚与他们纠缠。
“人在江湖上,要懂得屏蔽。不是所有事都要争辩,有时候,沉默也是最有力的回击”,德叔边烤串边指点林海媚。
“谢谢德叔”,林海媚的心中却想,“一味地忍让也不一定是好办法,适当地带点锋芒,别人才不会欺侮你。”
烤串的地方,本就是个小江湖。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高情商,往往是化解戾气的好帮手。
林海媚扫视着每桌食客。有文明用餐的,有大声喧哗的。
有文雅的中年人,也有慈祥的老者。
有充满童趣的小娃,也有脸露戾气的青年。
也许,每个人都不是真面目。因为每个人都有“雷”点,点燃了就“爆”。
“小姑娘,6号桌,烤肉”,一个充满暴戾之气的愤青,用声音传达了不满。
今晚食客多,上串相对慢了些。
“请稍等,我去看下”,林海媚跑至烤摊。
“德叔,催着呢,怎么办?”,因为烤肉讲久火候和时间,火太大,烤焦。时间短,未熟。
“你去沏沏茶,叫他们稍等”,林海媚沏了新茶,提着走向6号桌。
“没上的了?”一个鸡冠头,手臂纹龙,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冒着酒气,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嘴刁牙签,脸色很难看带着凶气,“他妈的,不要了!取消!”
同桌的几个人,有翘着脚在凳子上的,有把脚磕桌边的,有低头剔着牙的,各自带着“你奈我何”的神态。
林海媚摇了摇头,“这些人分明是酒饱饭足,想吃白食的。免单小事,怕言语冲撞伤及无辜”。
她走向桌边,却被木直一个箭步把茶壶抢了去,“你去德叔那边,我去”。
木直在柜台上又拿了六瓶桔子汽水。
木直把汽水放在桌子上,边沏茶边赔罪,“请各位大哥稍安勿躁,我先给你们说声对不起了。今晚客多,耽误了你们宝贵的用餐时间”。
木直笑着说完,往每人面前放了一瓶汽水。
张口不骂赔礼者,伸手不打笑脸人。
几个混混各自坐正了姿势。
木直退后几步,站定了姿势,双手叠垂于小腹,“各位大哥,哪一种用餐,用时最快,最没回味”?
木直扫视了几人后,又说,“哪一种用餐,用时最长,回味无穷”?
“快餐”!
“烤肉”!
食客中有几人迫不及待地,先后抢答了。
木直再次走向桌子,给几人沏好茶,“各位大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烤肉就讲一个慢字。慢才出好味,急不得的。”
这时,德叔穿着红色高跟鞋,“哐当哐当”地走了过来,“各位对不起了,今晚是我不对,我给各位免单,免单”。
迫于德叔红色高跟鞋的威力,见再闹也不脸面。反正免单目的已经达到,鸡冠哥一挥手,“哥们,撤”!
一群乌合之众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爸爸,他们怎么吃串不给钱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爸爸。
“宝贝,我们不学他们,我们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吃饭买东西一定要给钱的”,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手臂修长的男子,拍着孩子的肩部,低着头,耐心地给孩子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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