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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为什么我哥要发配惠州那种烟瘴之地的事情,你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爹娘呢,为什么他们也没有通知我,不是说我哥那边会没事情的吗。”李贤仕的住处,刘子仲气势汹汹的冲进屋来,此时李贤仕正和王阿四讨论着丐帮的事情,就看刘子仲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直接破门而入,开口直接质问道李贤仕。
面对刘子仲的无礼,李贤仕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子仲啊,你先冷静下来,先冷静下来。子仲啊,这件事,这是你父亲的主意,他不希望你参合进来,你知道的,何况这件事情并不是全无转机,你爹如今还在努力为你大哥求情,所以。”说着李贤仕低下头去,不敢看刘子仲的眼睛,“所以他特意写信过来,没有让我通知你。”
刘子仲听到之后满脸的失落,双手放在李贤仕的双臂上,摇着李贤仕的身子,略带哭腔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是说我哥会没事的吗,为什么我大哥一家要被发配到惠州,为什么。”
见到自己的爱徒这副模样,李贤仕难掩心中的悲伤,低声安慰道,“子仲啊,你父亲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感情深,哎,这件事情,这件事你父亲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他怎么会不想救自己的孩子呢。但是这一次北伐损失惨重,我大宋主力军几乎全数被灭,加上大公子手下被人举报偷拿军饷,如今的判罚,或许,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为了帮大公子免去死罪,你父亲他,他已经辞去官位,解甲归田了。”说道这里,李贤仕有些哽咽,默默的转过头去。
“师父,您说什么,父亲,父亲他辞去了一切职务,什么,那他们呢,那他们如今去哪里了。”听到这个消息,刘子仲是一脸吃惊,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会因为此事丢了官职,一时之间,他不能接受至今发生的一切。
“你父亲和母亲去了绍兴府你母亲的妹妹家,你父亲特意嘱咐我,让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情况稳定下来他会通知我们的。”李贤仕低着头说道。
听完这话,刘子仲扭头就要跑出门去,李贤仕是一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肩膀,“你父亲说了,现在这个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你,我答应了你父亲要看着你,不能让你乱跑。”还没有等李贤仕说完,刘子仲右手一甩,狠狠的推开了李贤仕,自己已经冲了出去。
见刘子仲不听劝告执意要出去,李贤仕连忙跟着冲了过去。面对一直阻挠自己的李贤仕,此时的刘子仲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和自己师父动起手来。一旁的王阿四眼看帮不上忙,一直劝着,“刘公子,他可是你师父,你怎么能打你师父呢。”
可是杀红了眼的刘子仲此时听不进去任何劝解,气急败坏的他竟然从腰后抽出皮鞭,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刘子仲的皮鞭呼啸而来,直冲着李贤仕,李贤仕见状是铆足了力气,身子一沉,抬起右手死死地拉住挥向自己的皮鞭。
“够了,子仲,你难道是要逼为师出手吗。”看着对面已经失了心智的爱徒,李贤仕厉声训斥道。
听到师父的训斥,刘子仲这才恢复了神志。此时的他双眼空洞,大闹一片空白,他一把丢下了手中的皮鞭,整个人好似泄了气一般,一下子跪倒下去。李贤仕和王阿四见状连忙跑过去。
跪在地上的刘子仲此时已经哭成泪人,他拉住李贤仕的腿,乞求道,“师父,我求您救救我大哥,师父,徒儿求求您,大哥他三年前战场负伤,之后肺部就留下了顽疾。如今他旧伤未愈,是不能去那种烟瘴之地的,那会要了他的命的,师父,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师父。”刘子仲一边说着一边拼命的冲着自己的师父磕着头。
李贤仕面对眼前的情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的王阿四有些心软,他开口问道,“帮主,这,要不让阿四带着一路人马去把大公子救出来,这一路上他们总有松懈的时候,到时候。”
“阿四,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先去忙你的吧。”听到这话,李贤仕看了一眼王阿四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帮主,我。”王阿四依旧没有发觉李贤仕的面色依然不对,接着开口说道。
“住口,你在胡说一些什么,这是朝廷下达的指令,你王阿四难道是想抗旨不成,你给我记住,有我李贤仕在丐帮一天,就不给你们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来。再说了,你就算是救出大公子,你准备把他藏在哪里,是藏在这丐帮成日过着东躲xZ的日子还是藏在哪里。到时候朝廷追究责任,我怕是刘帅一家都难逃牵连,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难道要刘帅一家因为你的冲动而受牵连吗。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会害得刘帅一家家破人亡的,你有考虑过吗,真是糊涂至极——”面对王阿四的建议,李贤仕破口大骂道。
王阿四听到后惭愧的低下头去,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旁。
听到师父说这话,刘子仲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拖着沉重的身子向门外走去。李贤仕刚想开口问,刘子仲头也没回的说道,“师父,徒儿想一个人静一静,希望师父能够谅解。”说罢,就这样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刘子仲一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双眼空洞,见到一旁是个酒楼,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进去,要了二斤烈酒,一个人一碗接着一碗的就喝了起来。
待刘子仲走后,李贤仕派了人一路保护着刘子仲,生怕他想不开,脑子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几碗烈酒下肚,刘子仲开始感觉自己已经有一些意识模糊了。他自小就是在家养尊处优,刘母就没怎么给他喝过酒,酒量自然一般。紧接着又是三碗下肚,此时的刘子仲已经是双颊通红,开始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胡话了。他站起身来,一摇一晃的,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起来。只见刘子仲甩着自己的胳膊,也不知道指着谁,开口就骂道,“你就是个孬种,什么违抗圣旨,我看都是放屁。等等,不对,师父是为了父亲考虑,不想连累我们家人,不想让我们一辈子东躲xZ。呸,你手下几万人,还怕什么区区的朝廷,大宋那么大,岂会容不下我们一家,这些都是借口,我看你就是觉得丐帮重要,不敢和朝廷对着干,什么侠义之帮,都是狗屁,你要是不想救就直说,我,我自己可以去救,你不要拦着我。”刘子仲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说到这里,一旁的店小二连忙上前扶住了早已经是站不稳的刘子仲,“这位客官,您还好吗,小的看您喝多了,要不要给您送回去。”
见有人扶住自己,刘子仲是用手一推,店小二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隔壁的桌上,“滚,谁喝多了,谁——,你们都是坏人,我没醉,你们现在开心了吧,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刘子仲什么都没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哈哈,我什么都没有了。”说到这里,刘子仲竟然抱着桌腿哭了起来。
店老板是个急脾气,见有人在他店里耍酒疯,走上来撩起袖子就直接骂道,“哪里来的酒鬼,敢在我这里耍酒疯,来人,给我轰出去。”一声令下,老板身后站出来三名壮汉。就在一帮壮汉要轰走刘子仲的时候,丐帮长老黄世民出现了,他一把扶起刘子仲,拿出了一些碎银子,“老板,我兄弟最近心情不好,喝醉了惹怒了老板,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这点意思不成敬意。”
“走走走,好好看着你的兄弟,别让他到处惹事,我这一次是看在你们丐帮的面子上。”老板见来人是丐帮的,钱也给的不少,便让他架着刘子仲走出了酒楼。
身后李贤仕派来的丐帮弟子见黄长老来了,连忙上前问道,“属下参见黄长老。”
见还有其他的丐帮弟子,黄世民问道,“是帮主要你们来的吗,好了,我在这里,你们都回去吧,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刘公子我先带回自己的屋内,你们和帮主说一声便是。”
睡梦中刘子仲感觉一阵口渴,突然一下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间屋子之内,一扭头,坐在身旁的竟然是黄世民黄长老。
“我怎么会在这里。”刘子仲摸着自己仍旧发痛的头问道。
“刘公子,你在酒楼里喝醉了,正好我路过,就把你扶回了我住的地方,来,刘公子,先喝一碗水。”说着,黄世民从桌上拿起一碗水,递给了刘子仲。
刘子仲想都没想,接过水,一饮而尽,喝完依旧觉得口渴,问道,“还有吗。”
三碗水下肚,刘子仲也清醒了大半,“真是麻烦黄长老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扰黄长老的休息了,改日再来道谢。”说着,刘子仲站起身来。
黄世民见刘子仲这就要走,开口说道,“刘公子,在下有一两句话不知道当讲与否。”
站在门前的刘子仲听闻这话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说道,“黄长老,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你我都不是外人了。”
“今日我见刘公子在酒楼内喝的是伶仃大醉,想必是因为大公子的事情吧。”黄世民问道。
刘子仲看了一眼黄世民,一身乞丐装,眼窝深陷,肤色蜡黄,脸上步满了岁月的痕迹。“看来我大哥的事情连你们都清楚了,只有我一个人给蒙在鼓里,为什么。”说着说着,刘子仲提高了声调,嘶吼道。
突然,黄世民挺直了身板站在刘子仲面前,深深的一拜,严肃地说道,“刘公子,若你不嫌弃在下区区一乞丐,我黄某人愿意帮助刘公子救出大公子。”
听闻这话,刘子仲一惊,眼前这人和自己不过是见过一面,为什么要铤而走险,不惜违反朝廷的指令,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来帮自己。刘子仲回过身来,用手撑着门,疑惑的问道,“黄长老,你我并无深交,为何你要如此帮我。”
面对刘子仲的疑惑,黄世民说道,“二公子你有所不知,在下老家本在这蔡州,当年金军南下,我是随着家人一路南逃至此。和二公子一样,我也有一位大哥,在十几年前便跟着刘帅讨伐金贼,后来我大哥加入大公子的部队之中。”
“然后呢——”刘子仲问道。
突然黄世民神态忧伤,接着说道,“六年前我突然得知大哥战死沙场的消息,是少帅冒死带回大哥的尸首,好让一家人可以为他入土为安。刘家对我的恩情我是一辈子都报答不了,如今少帅有难,在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说到这里,黄世民双眼中的泪水顺着苍老的面颊流了下来,“在下愿为少帅豁出性命,只求可以救出少帅一家。”
“但是,黄长老,就算是我们能救出人来,那么救出人之后呢,我父亲母亲,还有那些亲戚怎么办。劫囚可是死罪,是要株连的死罪啊。”说道这里,刘子仲自己都有一些失望,不愿再说下去。
“二公子这点不用担心,得知大公子将被发配惠州,我们就已经开始部署营救的准备了。我们会有一路人马提前转移刘帅和夫人,确保他们的安全,我会亲自带着人手在梅州附近埋伏,那里地势复杂,我们借此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救出大公子之后,我们会绕道宜州,在那里会和,等稍作一番调整之后,一路西行去大理,那里有我们接应的弟兄。”黄世民拿出准备好的地图,指着上面给刘子仲解释道。
“但是,万一惊动了朝廷,那里发兵追捕怎么办。”刘子仲急忙问道。
“二公子您放心,我们会找弟兄假扮成押送的队伍,到时候就算是惠州那里发现有任何异样,这路途遥远,加上我们沿路会有埋伏阻碍信息的传递,没有这大半年的时间这消息怕是送不到京城,到时候我们的队伍早就已经到达大理了。”黄世民说道。
听到这话,刘子仲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激动的问道,“那黄长老,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听了这话,黄世民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面露难堪,“二公子,实不相瞒,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此多人的行动,丐帮弟子在没有帮主的指令之前,是不得擅自行动的,违令者家法处置。”
刘子仲听后叹了一口气,不停在屋内踱步,好似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忽然,他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黄长老,开口问道,“那么黄长老,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得到了帮主的命令,你们就可以行动。”
黄世民点了点头。
“黄长老——”刘子仲俯身一拜,“我若愿意去争夺这帮主之位,您可愿意助我。”
“这,二公子,谁不知道李帮主早就说过您是不能参和进帮中的事情的,他老人家又怎么可能让您去当选这帮主呢。”面对这个突如起来的回答,黄世民听后紧张的问道。
“黄长老,我再问你一遍,若是我刘子仲从今日起要争夺着帮主之位,您可愿意助我。”说罢,刘子仲掏出腰后的黑鞭,举在二人面前,“论武功,我的‘金龙鞭法’出自丐帮帮主李贤仕之手,论出身,我刘子仲乃将门之后,祖上三代征战沙场,为国效命。今日,为了救出大哥,黄长老可愿意追随我,助我一臂之力。”
黄世民听完立刻跪下,“二公子,为了少帅,在下愿意全力帮助二公子争夺这丐帮帮主之位。”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李贤仕打开门来,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刘子仲,“子仲啊,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去黄长老那里去了?”李贤仕连忙招呼刘子仲进来,关切的问道,“我听手下说你在酒馆喝多了,多亏黄长老出面,你现在怎么样了。”
刘子仲进屋后一下跪在李贤仕面前,态度诚恳的认错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非但不能理解师父的良苦用心,还和师父大打出手,徒儿真是不孝,请师父受徒儿一拜。”
李贤仕见了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刘子仲,心疼的说道,“子仲啊,你快起来吧,师父怎么会怪你呢,师父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你大哥的事情,师父也很难过,但是师父也很为难,一边是大公子,一边是你们一家的安危,我,哎,要怪只怪你师父无能啊。”
刘子仲听后摇了摇头,“不,师父,都是徒儿的错,不怪师父。子仲早就应该明白师父和父亲的良苦用心,徒儿现在大了,也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不能像从前那样了。父亲因为大哥的事情被贬受罚,我长大了,也该为家里做些什么了,从前都是父亲和大哥照顾着我,今后,家里的担子就由我来撑起。”
“好样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子仲你放心,我会让丐帮的弟兄一路上跟着押送的队伍,一旦有任何问题,我们会保证大公子的生命安全的。”李贤仕认真的说道。
“子仲在这里谢过师父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子仲先退下了。”刘子仲弯腰说道。
“你先等一下,子仲啊,为师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见自己徒儿转身刚要离开,李贤仕叫住了刘子仲,开口问道,“子仲啊,方才和你过招,我感到你体内的内力和原来相比大有不同,你体内的内力乱的很,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最近在修炼什么内功心法吗。”
刘子仲一听,缓缓转过身,看向李贤仕,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师父,您有所不知,当日武林大会,少林的几位高僧送给父亲一本内功心法作为礼物,您不在的日子,徒儿自觉自己武功太差,就偷偷的练了上面的功夫,也是想让自己的武功有个长进,若是师父您觉得不妥,徒儿不练便是。”
“原来是这样啊,但是子仲啊,任何内功都要讲究循序渐进,且不可以操之过急,明白了没有。”李贤仕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方便的话,为师可以帮你看一看那本秘籍。”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刘子仲毕恭毕敬的说道。
当晚,刘子仲躺在床上是彻夜未眠,面对黄世民的提议,刘子仲虽然回答的是愤慨激昂,但是另一方面,想到当年父亲和师父的约定,自己答应师父不可以插手帮内的事务,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出尔反尔,不择手段的小人吗?想到这里,刘子仲内心是充满了矛盾。他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望着天上的弯月,忽然想起自己二十岁生日的那一晚,也是同样的弯月,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大哥流放异地,父亲被迫辞去官位,一家移出帅府,自己更是从人人口中的刘家二公子变成了一无所有的落魄小子,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没有给这个刚过二十五岁生日的少年任何喘息的机会,现实就这样一件一件的毫无情面的压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怜悯,也顾不上任何同情。
望着一轮弯月,刘子仲突然想到和司徒复的约定,他在屋内踱着步,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过去。犹豫再三,最终,刘子仲狠下心了,借着昏暗的月光,他小心翼翼从窗口翻出去,生怕惊醒隔壁的师父,赶往约定的地点。
凉亭内,司徒复早已经在此等候。看着姗姗来迟的刘子仲,司徒复面露笑容的说道,“虽说刘公子来的晚了一些,想必是挣扎了一番。不过,看来刘公子是想通了,知道在下的一片真心实意。”
面对司徒复的问话,刘子仲跳下马来,对司徒复说道,“既然你要教我内功心法,你不怕将来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吗?”
“哈哈,刘公子可真会说笑。”听到刘子仲如此一问,司徒复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放在了一旁,不急不忙的说道,“若刘公子他日可以超越在下,并可以取得在下的性命,那说明我这个当老师的教出了一个优秀的弟子,不是吗。”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本书,递了过去,“为师者的心愿不就是自己的一身本领可以传承下去吗?”
刘子仲接过书,疑惑地看着司徒复,问道,“这是什么——”
“自然是答应带给刘公子的礼物,你翻开看看便知,难道现在刘公子还对在下不放心。”司徒复点着头说道。
刘子仲听完便翻开了第一页,“对于你,我还是——”正说着,刘子仲突然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书页,“这个,这个是——”他一脸无法置信的望向司徒复。
眼见刘子仲一脸惊讶的表情,司徒复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一脸平静的说道,“这是第一层内功心法的注解。我看刘公子修炼了也有数日了,但是仍然不得要领,希望这本注解可以帮助到你。我想以刘公子的才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若真是依旧不得要领的话,看来是在下看错人了。好了,看来今日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可以先走了。”说罢,司徒复一跃跳上马来,叮嘱道,“我想七日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刘公子,七日之后,你要的第二层的内功心法的注解我会在同个地点双手奉上,希望刘公子加紧练习。”说完转身驾马离去。
望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刘子仲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繁杂又深奥的内功心法,司徒复竟然能理解的如此透彻。刘子仲四处张望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把书收了起来,赶紧骑马离开,他心里仍然担心万一师父发现了自己偷偷溜出来。
第二日早上,刘子仲给楼下王阿四练武的声音吵醒。他昨日一晚都在研究书上的内功,直到天快亮了才休息。走下楼梯,看着王阿四仍旧耍了他那仍旧不太熟练的’金龙鞭法’,向刘子仲问道一声好。
“王叔叔,您这起的够早的。”刘子仲说道。
见刘子仲醒来了,王阿四停下手中的事,回道,“是啊,刘公子,这丐帮大会将***日白天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本来就练武的时间不多,只好起早多练一会儿。”
“要不这样,王叔,你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去做吧,你就在这里好好练功。”刘子仲说道。
“都这在这边聊些什么呢,阿四啊,你的鞭法练得怎么样了,快点加紧练,这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到现在都没什么长进。”李贤仕从一旁走出来对二人说道。
“帮主啊,我这正和刘公子商量事呢,刘公子怕我太忙,希望帮我分担一些。”王阿四解释道。
李贤仕听后看了一眼刘子仲,问道,“是吗,子仲啊,你昨晚休息的可好。”
听到师父这么一问,刘子仲心里先是一惊,随即轻轻一拜,“谢师父关心,子仲昨日休息的很好。”
“那就好,为师还担心你因为昨天的事情睡不着,既然没事就好。阿四啊,我不是说了吗,你现在要抓紧练功,其他的事情你交给手下人去做就行了,你也该放放手了,别整天鸡毛蒜皮的事情你都要管。”李贤仕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见师父这就要走,刘子仲连忙上前双手抱拳说道,“师父,徒儿知道最近王叔叔事务繁忙,徒儿愿意为王叔分担一些,正好徒儿最近。”
没有等刘子仲说完,李贤仕就打断了他,“阿四啊,今日你就派你两个手下去看看场地布置的怎么样了,这也就是不到一个月左右的事情了,要加紧,你去找两个机灵一点的去实地看一看,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有时间去准备。”
“是,帮主,你放心,我这就去让他们去做。”王阿四回答道。
“师父——”刘子仲刚想开口又被打断,李贤仕对刘子仲说道,“子仲啊,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到我房间里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是——”看着师父两次打断自己的话,刘子仲自己心里也明白师父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他跟着李贤仕身后没有说话,来到了屋内。
“子仲,你先坐。”说着,李贤仕抽出一把椅子,让刘子仲坐下。
“师父,徒儿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徒儿只是想帮着王叔分担一些帮内的事务,最近临近丐帮大会,整个帮内都忙的是不可开交,我看王叔还要早起练武,所以就。”刘子仲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和李贤仕说完。
“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是子仲啊,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约定吗。”李贤仕拿起手边的一杯茶,揭开一点盖子,对着里面吹着气,“你和我保证过什么。”
“知道——,师父。”刘子仲听后低下头去,一脸无奈地说道,“我是不可以参与帮内的事务的,这是师父和父亲的约定,也就是有了这个前提,师父才肯教我武功的。”
李贤仕把手放在刘子仲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为师有言在先,我知道你有能力,也有一身好本事,但是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这‘金龙鞭法’只有丐帮长老才有机会去学习,你若是参与到帮中事务,你又算是什么身份呢,其他的丐帮弟子又会怎么看。如今帮内已经不是暗流涌动了,有些人已经是明面上的和我对着来了,这些事情,为师不想把你给牵连进来。你有更好的将来,丐帮这片天地不足以发挥你的才能,子仲,明白为师的意思吗,大宋的江山将来是要靠着和你一般有才能的年轻人守护着的,为师不愿也不能将你置身于这趟浑水之中。”
“师父,当年家父请求师父教徒儿武功是为了今后徒儿有机会可以上阵杀敌,为国效力,驱逐金贼,还我大宋江山,只是现如今,大哥流放惠州,家父被夺去帅印,徒儿,徒儿今后哪还有机会去征战沙场,我只是希望可以跟随师父在帮中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希望师父可以理解。”刘子仲内心满是委屈,眼含热泪的说道。
“子仲,不是师父不理解你,为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知道你也是一心为了师父,为了丐帮。但是子仲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师父知道你的才能,也相信你的能力。待你大哥的事情过去之后,你仍然有机会去为国效力的,虽然到时候你可能要从一个小兵做起,但是凭借你一身的好本事,还有你父亲在军中的旧部,我相信你将来仍有一片大好前景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子仲。”李贤仕放下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的安慰道自己的徒儿,“大宋,大宋的子民都要靠你们了。”
见刘子仲头低在哪里,李贤仕不知道刘子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半晌,刘子仲抬起头来,红着眼睛说道,“师父,徒儿明白您的意思了,帮中的事务徒儿不会插手,刚刚徒儿要是有什么话说错了,希望师父不要怪罪徒儿。”说完转身就走了,李贤仕想要叫住他,但是刘子仲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时,又有丐帮弟子有事禀告,李贤仕望着刘子仲望去的背影,对手下说道,“一会儿派个人看着点刘公子,不要跟的太紧,让他发现了。”那人刚要走,李贤仕又叫住了她,“算了,你们不要去跟着刘公子了,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刘子仲走了之后,王阿四跟着走进了屋内,见李贤仕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王阿四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阿四,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就这么固执,不愿意让子仲进入丐帮?”李贤仕说道。
一旁的王阿四点了点头,“帮主,刘公子他要武功有武功,要才华有才华,若是丐帮可以有这样一位弟兄。”说到这里,王阿四停住了。
李贤仕听后转过头,看向王阿四,“正因为子仲有才华,有能力,我才不能耽误他。丐帮这个地方太小,对他来说是浪费,他未来是会和刘帅一样,成为一位保家卫国的铮铮男儿,而不是一帮窝里斗的破要饭的。”
刘子仲如今心里已经是铁了心要去争夺这丐帮帮主之位,他出了李贤仕的屋子之后就骑马赶到城外的凉亭,这里四下无人,他便可以更放心的练功。有了司徒复给的那一本内功心法的注解,刘子仲近日练起功来是突飞猛进,原本突破不了的难关借着那本注解也早就不是问题。他心想照现在的进度,想必在丐帮大会之时,自己应该已经有机会可以突破第三层。
而远在西北的完颜衮一行人也改换路线向着舒州进发。路上老四问道自己的师父,“师父,我们这一趟去丐帮大会,是不是要报当日李贤仕那一掌之仇。”
完颜衮正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没有理会他,身旁的老大替自己师父回答道,“老四,这一次还是一样,不要打草惊蛇,听着师父的指示便是。”
见老大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老四看着就感到可怕,“行吧,这一次南行弄得是神神秘秘,既然什么都不说,我去前面找老三老二去聊天得了。”说罢,老四起身跑到了前面。
“师父,这在兴元府的事情,你是不准备告诉他们其他人了吗。”老大见老四走了,凑近师父的耳边,低声问道。
完颜衮依旧闭着眼睛,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嘴唇微张,“他们几个做事毛毛躁躁,不用知道那么多事情。”
老大听后返回自己的位置,挺直了身板端正的坐着,点头回道,“是,师父——”
入夜,丐帮长老黄世民正在屋内准备着这一次丐帮大会的事宜。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只见面前出现一位白衣男子,面带皮质面具,手持一柄长剑。
黄世民放下手里的文件,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低头喊道,“少主,这一次突然来访,莫非是为了丐帮大会的事。”眼前这人,就是司徒家的少当家司徒复。
司徒复移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问道,“好了,你先起来吧,我托人给你的信件你看过了没有。”
黄世民站起身来,点头回道,“已经收到了,少主,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请少主放心。”
“很好,黄长老,不枉大当家安排你在丐帮十年,如今就是你回报司徒家的时候了。”司徒复对黄世民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