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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至于。”
说到医疗，常龙就来劲了。
别说是平平无奇张主任，就算检查团来了，老李之类市级权威当面，他也丝毫不惧。
“抑郁常伴随焦虑、紧张。”
“只要是人，紧张的时候就会想小便，紧张到某个程度就会尿失禁，甚至大便失禁。张主任，你也是人，可别说你不会。”
张主任连忙摇手：“胡说，我没有，我不会，我……”
对付张主任最厉害的是曹晨翔，常龙效仿他霸气挥手，打断张主任的辩解：“抑郁还常伴随惊恐。所谓吓出尿来，只要是人，惊恐的时候就可能尿失禁。”
“张主任，你也是人，可别说你不会。”
张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恐什么恐，我……”
常龙再次挥手：“抑郁会引起下丘脑功能障碍，导致水平衡失调。张主任，你也是人，可别说……”
啪！
常龙捂住脑门，垂头丧气：“能别打头吗？打笨了谁负责？”
张主任收回右手，霸气道：“放心，别人有这可能，唯独你不用担心。你的智商比任何人都稳定，没有下降余地。”
楚凤在角落里举手：“那个，那个……”
张主任秒变慈祥：“楚凤你说。”
“那个，刘星经常尿路感染，上周还在我这开了抗生素。有没有可能，就是感染引起失禁？”
这还差不多，尿路刺激征嘛，尿频尿急尿痛，感染引起的。
如果严重到一定程度，再加上抑郁患者与外界有效交流少，外人观感上就跟失禁差不多。
然后这几天感染加重，所以就尿得特别厉害。
女孩子到底稳重可靠，张主任满意地点头：“感染是有可能的。刘老板，明天带刘星来找我，验个小便就知道是不是感染了。”
“唉，就是感染又怎么样？魔都也不是没按感染治过，”久病成医，刘老板已经不抱什么指望：“就算感染好了，抑郁还是好不了，倾家荡产都没用。”
屋内安静下来，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刘星的情况，他去着名的魔都精神卫生中心求诊多次，一堆国家级精神权威看过，毫无作用。
又到外面找了心理咨询专家，3000一小时的顶级大师，把刘星做主厨攒的钱花了个精光，球用没有。
倒也不能怪大师们，这是时代的局限，目前为止，现代医学还没有把抑郁研究透彻，无法根治。
轻中度的还好，吃药、心理治疗能暂时控制住，太严重的甚至连缓解都很难做到。
周倩插嘴道：“一码归一码。抑郁先不说，感染还是要控制的，不然会越来越重，甚至导致其他危险。曹院长，你说对吗？”
曹晨翔点头：“对。而且抑郁也未必就没有办法。我们医院实力雄厚……”
“咳咳。”张主任连连咳嗽，生怕再听到“我院已经拥有胃癌根治技术……一部分”这种牛皮。
盗亦有道，啊不，医亦有道，钱要赚，医德、良心也是要讲的。
其实曹晨翔心里也虚，能力刚到手不久，不知道能不能触及到精神领域。
于是从善如流道：“那个先不说，总之，该看还是要看的。仁爱医院以仁为本，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决不会乱来，刘老板，你不会信不过我们吧？”
看着曹晨翔那张极致诚恳可信的脸，刘老板心里直犯嘀咕。
上大学时候的你，确实淳朴近乎憨，可现在的你，怕是只有这张脸还保持本色吧？
不过亲儿子生病，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刘老板随即应道：“当然相信。你们医院刚开的时候我这江南春就在，咱们两家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坑谁也不能坑我啊。”
“曹院长你们坐着，我先去把鱼头炖上。楚医生，护士长，你们放心，我敢在云湖边上开饭店，做鱼头的本事不比刘星差。”
不一会儿，冷盘、热菜相继上桌，半个多小时后，刘老板端来一个硕大的砂锅。
透过升腾的热气看去，奶白色的鱼汤中点缀着几株碧绿香菜，边上漂浮着几粒红色枸杞，鱼头在汤中若隐若现。
所谓色香味俱全，云湖鱼头的色、香都不追求绚丽，但简单中透着一股难言的诱惑，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周倩坐在曹晨翔身侧，殷勤地帮他盛了一碗汤。曹晨翔喝了一口，极致的鲜美立刻占领味蕾，口感浓郁饱满却又完全不腻，霎时间快活到飞起。
这顿饭吃得大家连呼满意，酒足饭饱，带上给值班人员单做的饭菜，一群人摸着肚子，乐呵呵地往医院走去。
湖水轻轻拍击岸边，夜风带来桂花的清香，常龙打了个饱嗝，张开双臂大吼：“爽！卧槽，爽死了！”
周倩翻了个白眼，张主任摇头无语，其他人齐声鄙视。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是上过大学的，但常龙这厮一开口，就总是一股小学肄业的味道，冲得很。
到了医院，看过胖子，周倩说道：“我回家啦，曹院长，你今天还不回家吗？”
“回。再不回去，外婆要杀过来拎我回去了。”
周倩嗤笑道：“你外婆才不会管你。怕不是惦记你那游戏吧？”
还在潇洒淳朴期的时候，曹晨翔理所当然地花了小20万，买了台高配置电脑，每天玩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告别淳朴之后，这台电脑就经常荒废，现在更是被表姐霸占，天天抱着它拼命。
别说设计服装的正事了，她简直差点忘了自己已经嫁人，还有个老公。
说起这宝贝电脑，曹晨翔顿时手痒，摩拳擦掌道：“对对对，跟胖子战斗好几天，差点忘了还有这宝贝。”
“男人都长不大。”周倩翻了个白眼，扭腰走向停车棚，骑上心爱的小电驴走人。
需要回家的只有周倩等少数几个，大部分人都是光棍，平时住在医院宿舍里。
唯一例外的是张主任，有老婆有儿子仍然住宿舍。
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本来前几年就说搬过来，但曹晨翔父母出事后，医院一直在走下坡路，最终还是没敢搬家。
今天正是十五，月圆无缺，张主任没有理会叽叽喳喳的年轻人们，抬头仰望，久久不语。
曹晨翔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张主任，咱们医院很快就会变好，到时候，尽管把阿姨他们接过来。小东快上初中了吧？这边的教育水平总归是要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