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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门岛逗留一日,舰队再次起航,众人渡海前往台湾岛。
整个航程持续四日,第四日下午,众人从海平面上远远地望见一条深色的线,随着距离拉近,线条越来越粗,终于露出一个大岛的影子。
见到目的地,郑成功长松一口气,“在这个季节,走海路是一件碰运气的事。”
万军可顾不上这些,眼睛盯着远处的岛屿,不住的道,“台湾啊,终于看见你了!”
在原来的时空,从明末到二十一世纪,台湾就像中国兴衰的晴雨表,屡次失去又屡次收复,最后一次收复台湾,时间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
舰队沿着海岸线朝南前进,不久到了一处海湾,海湾北侧是一片浅滩,浅滩延伸向南,一大串岛屿把海湾分隔在里面。
靠近两个长岛,舰队从长岛之间的水道进入海湾,在这里万军看见了长岛之上荷兰人修建的城堡,“那里就是热遮兰城吧!”
郑成功道,“是的!”
望着热遮兰城,城上的旗帜已经挂上了华夏军的旗帜,万军喜道,“那里地势险要,荷兰人守着棱堡,要攻克那里是要费些力气啊!”
郑成功指着城堡外面的山丘道,“那里当初有一个独立的炮台,当时激战一日,夺了那处炮台,随后从那里架炮,可以打击整个城堡,荷兰人没有支撑太久就投降了。”
舰队驶入海湾,朝着一处港湾停靠,万军终于踏上了台湾岛的土地。
时间已近傍晚,从登陆地看去,从南部往北蔓延,大片的密林外侧,成片的水田之中,有许多汉民正在田地里劳作。
一个中年男子,浓眉宽脸,带着方巾,朝郑成功等人迎上来。
郭怀一看到万军,心中暗暗惊奇,郑成功如今算是整个南中国海的一个霸主,竟然跟在这个男人身后亦步亦趋。
郑成功连忙跟身旁的万军介绍道,“这位是郑家的旧部郭怀一,在台湾岛经营多年,当初打走荷兰人,多亏了他的帮忙!”
转头又朝郭怀一道,“这位就是杨贵民常提起的帝国元首!”
郭怀一闻言连忙跪在地上道,“草民郭怀一,拜见元首大人!”
万军伸手扶起郭怀一,“壮士不必如此,帝国不兴跪礼!”
郭怀一喜不自禁,迎着几人去到集镇。
镇中与往日不同,当初荷兰人在时,汉民受到严密的监视,所有的田地都被荷兰人掌控,汉民必须集中居住,集中管理,集中劳作。
自从打走了荷兰人,汉民不再是受人管控的集中制,可以开垦自己的土地,需要缴纳的田赋比例也很低,每日繁忙结束,也开始有人在集镇逛逛买壶好酒。
赤崁镇上,商馆比往日要欢快许多,引着众人到了雅间,郭怀一连忙命人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和在安南不同,这边汉民为主,屋内的布置都是华夏风格,让人心生一种亲切感,万军笑道,“在安南时风俗迥异,时时都要小心
谨慎,到了这里仿佛回家了一般。”
郑成功道,“汉民在岛上生活已久,风俗与闽浙一般,元首到这里,就当是回家了。”
万军道,“如今岛上有多少人?”
郑成功道,“人口不多,南部大概有两三万口,北部尚不知晓。”
郭怀一笑道,“这个我清楚,岛上大多都是出海求生的精壮,南部有两三万口,北部在鸡笼一带有两万多口,其余地方因为土番活动,汉民有多有少。”
万军又问,“垦田有多少?”
郭怀一道,“荷兰人在时,禁止汉民向北活动,开发的土地没有多少,打走了荷兰人之后,我们向北开垦了一些,南部的土地大概有几千亩。”
听到只有几千亩,万军有些失望,“才几千亩,太少了。”
郭怀一道,“元首有所不知,再往北边树林密布,那里有番人活动,往往看到汉民开垦土地,就会突然杀出来。”
万军心中暗暗了解情况,吃了些酒菜,因为连着在海上颠簸几日,便早早的去休息了。
第二日,天朗气清,万军提议往北去看看,郭怀一和郑成功带着兵马,保护着万军一路往北去。
赤崁镇附近还有大片田地,往北走不到半个时辰,村庄之外密林的边界,就一路往外扩张,一直绵延到海岸边,只有在河流附近,才重新有一些村庄和田地。
走到一处废弃的村庄时,郭怀一道,“这里是最北端了,之前这里还有一个村子,后来因为番人袭击,荷兰人也禁止到这里来,就逐渐废弃了!”
万军下马进到村中,许多房屋已经坍塌,还有些有火烧过的痕迹,看起来十分荒凉,村子外开垦的土地,如今大小树木重新生长,大自然正在一点点夺回失地。
不过在这个时代,生存还是要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万军还没有闲心管保护植被,“这里还是重新开发起来为好,从这里往北,还要继续推进!”
郭怀一面露难色道,“我们现在已经处于番人的地盘,若是派人来这边开垦,怕是番人会作乱!”
万军看了郑成功一眼,“成功可有对策?”
郑成功道,“若是思前虑后,现在台湾还在荷兰人手上!”
郭怀一道,“这两年我们和土番之间,算是彼此默认对方的存在,若是贸然向北开垦,打破了平衡,一旦发生冲突,番人可能进攻赤崁报复!”
在安南时,郑成功和万军多次说起过此事,万军的态度一如往常,就好比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东方大国统一台湾的要求,不会因为米国人可能干涉,就推迟或者改变。
郑成功深得万军的内涵,对郭怀一道,“台湾岛是我们的地方,开发是迟早的事,不会因为番人改变,我们的军士会在赤崁至北侧,修建些棱堡,驻兵不用太多,起到监视和吸引火力的作用就好,大队兵马保证在两个时辰之内增援到,番人要么臣服,要么去死。”
郭怀一老于世故,见万军一
言不发,话都由郑成功来说,自然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便顺着郑成功的话道,“如此也好,不过咱们的人力和兵力有限,元首可有什么策略?”
万军道,“好说,安南的俘虏十多万,可以调几万过来当苦力,另外各地出海的汉民统统接纳,准许持有火枪和刀枪,从这里以北的土地,只要自己开垦出来,五十亩以内全归自己所有!”
郭怀一想了想,要是有几万安南俘虏过来,那往北开垦土地倒是可行,还是要和土番开战才能解决问题,“如此一来,那就只有和土番开战了!”
万军道,“那就跟他们打,我们和胡人打了这么多年,还怕打仗么?”
三人说了一会话,万军看见远处的树林里似乎晃动了一下,便指着问,“方才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土番么?”
郭怀一望了一眼,“土番赤身露体,惯于在林子里生栖,我们的兵士进到林子里,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万军朝着四处的林子望了望,“你在这里多年,和土番有交流过么?”
郭怀一道,“岛中的土番分作许多部落,有些部落凶恶吃人无法交流,有些部落温和许多,我与其中一两个倒是打过一些交道,不过多是鹿皮换盐之类,交流极少!”
万军道,“那就成了,我们多用银子食盐与他们交易,时间久了自然能够分化番人,熟番可以同化下山,生番也好对付些!”
郭怀一道,“番人落后,许多人剥皮刀都是木制的,鹿皮我们要的也不多,番人少有能和我们交易的东西。”
万军道,“此言差矣,你看这漫山的大树,只要伐倒既能方便我们开垦,又能阴干造船,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啊?”
郭怀一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办法,番人在山上生活,对盐需求极大,往常因为换不到时常攻击汉民,若是可以伐木换盐,能少许多争端。”
郑成功道,“番人剥皮刀都是木质,哪来的斧子和锯?”
万军笑道,“不过是锯,先给他们些就是,伐了木头到时候还要我们买,再把锯钱赚回来就是了。”
“还有盐!”
万军指着海岸边道,“这台湾岛西海岸,日照充足降雨又少,正是晒盐的好地方,挖掘一个晒盐场,用盐换番人的东西,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
晒盐法至少在宋代时就已经出现,不过由于技术原因,一直到十九世纪,晒盐法始终无法代替烧锅煎盐。
而烧锅煎盐法,不仅耗费大量柴草,而且费工费力,所以盐的成本也极高。
郑成功和郭怀一闻言都吃了一惊,要知道正是因为盐的成本问题,限制了汉民和番人的交易,谁愿意用金贵的盐换番人不值钱的东西。
可是如果可以晒盐,那收买番人的成本就无限低,只要不断的晒出盐,郭怀一敢保证把台湾岛的土番收买个遍。
正因为如此,郭怀一不可置信道,“晒盐真的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