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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号沿着气势磅礴的长江三峡向西前进。
两岸的奇峡夹着一道江水,气势磅礴的滔滔而下。
临近安庆的长江水道,这里江岸宽有数里,已经瞧不见岸边。
千里碧波皆是坦途,有水道运输,消耗的成本极低,大军在安庆对峙,对华夏军来说极为有利。
这里华夏军组织的运输船队来来往往,为安庆的战争繁忙的准备着。
与众不同的是,有一队大船,造型与其他的船都不相同,白色的帆半收着,正顺着江流向下。
赵勃元立在船头,欣喜的用手抚摸着,“新式大战舰果然厉害,沿江而下又快又稳,这么快就到安庆了。”
大船沿江而下,隐约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安庆城,有人匆匆走了过来,“周潜龙见过赵大人!”
赵勃元知道周潜龙的来意,不过还是笑着转身道,“潜龙啊,有事吗?”
周潜龙道,“大人,安庆已经到了。”
赵勃元点点头道,“嗯,是啊,挺快的。”
周潜龙道,“为何船队还在前进?”
赵勃元觉得事到如今已经没法隐瞒了,“咱们要去的地方还没到。”
周潜龙诧异道,“可是元首的手令是要我们到安庆协助作战。”
赵勃元道,“安庆现在相持不下,可是江阴已经是千钧一发,江南叛乱的时候,咱们有几万兄弟落在那里,你说我们能见死不救?”
周潜龙自然听说过,可是军人是按军令行事的,要是都按自己的情感做事,那岂不是乱套了,周潜龙还是坚持着,“大人,请原谅,没有元首的手令!”
赵勃元闻言笑了笑,“我知道,我还有第二个计划。”
几乎在同时,左右两个侍卫扑了上来,把周潜龙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住。
赵勃元走上前道,“你放心,此事与你无关,明日过了南京我就放你。”
大船在岸边众人疑惑错愕的眼神中,浩浩荡荡向下游驶去。
黑云压城城欲摧,血战百死壮士悲。
赵勃济坐在女墙后,大口的喘息着,地上鲜血混合着雨水,他也顾不上许多了。
连日来惨烈的大战,已经让赵勃济整个人都麻木了,脑中只剩下杀敌,杀死更多的敌人这一个念头。
喘息一阵,赵勃济抬头看了看天空,黑云密布,前一次大雨才结束不久,看样子一场大雨又要来了。
果然,哗啦啦又一场大雨落了下来,天地笼罩在雨幕之中,小小的江阴城,愈发显得弱小无助。
火枪兵最厌恶的就是这天气,虽然为了应对雨天,火枪部队都备了牛油遮雨布,但是火药还是一不小心就会淋湿,而且空气湿度更大,哑火率比平时要高起码二十倍。
“欧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敌人的进攻又开始了。
赵勃元起身,从女墙的射击孔探望,大雨之中看不太清,不过许多身影正冒雨冲过来。
弓箭和火枪在这种天气都失去了往日的杀伤力,只剩下铁与血的撞击!
“嘭!”
右边的城墙上爆发出一阵零散的枪声,隐约
有人咒骂着,火枪兵头上拉着的一段油布插着许多箭矢,遮雨的作用几乎失去。
“轰”,火枪兵所在的城墙上猛地爆发出一阵青烟。
赵勃济望了一眼,“怎么回事?”
很快有人来报,是受潮的火药用火烤干的时候爆炸了,好在威力不大。
赵勃济骂道,“早说了,火药用火烤,简直就是玩火。”
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清兵开始蚁附登墙,第一个清兵双手举着大盾,仅靠着双脚,几乎是小跑着从云梯上冲上来,随后的清兵用长枪和长刀顶开围攻的士兵,转眼就窜上城头。
城下有箭术了得的清兵用弓箭掩护,华夏军的士兵探身出来用长枪阻挡登城的,几乎瞬间就会有三四支箭射来。
赵勃济大吼道,“不要让他们结阵!”,随即抽出长刀,冲向一个举着长枪的清兵。
长枪兵一枪刺出,赵勃济扭身躲开,右脚大步向前,右手扬起,长刀划过长枪兵手臂,鲜血涌出,随着雨水往下落。
没有结阵的长枪兵,面对持刀的对手,只有一次机会。
现在长枪兵手臂受伤,再无力操持长枪,枪头落在地上,几乎同时,赵勃济右臂一扭,手中刀锋转而向下,从清兵的脖颈一直砍到腰腹。
赵勃济瞬间结果一个敌人,跟着身边的士兵一起向前,挤压着登城的清兵。
登城的清兵大吼着朝着汉兵攻击着,一个又一个清兵跳上城头加入战团。
“咣”,一个清兵当头砍过来,赵勃济提刀格开,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上,不过自己也受力向后一退。
一根长枪猛地刺过来,身旁的士兵躲闪不及,身体几乎被长枪刺穿,后背的甲衣被顶起一个凸起。
那清兵猛地抽出长枪,汉军士兵倒在地上,地上的雨水变成了血水。
赵勃济怒吼一声,冲上前与攻上城墙的绿营兵厮杀在一起。
雨水混着血水,刀柄湿滑,一不小心赵勃济长刀脱手,从另一个华夏军士兵的头上飞过,赵勃济吓了一跳,好在那个兄弟浑然不觉,和一个绿营兵你来我往的厮杀着。
终于一刀刺死对手,回过身看见赵勃济看着自己,得意的咧嘴笑了一下。
赵勃济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再次上前厮杀,直到觉得拿刀的手臂如火烧一般酸痛,方才从人缝里退到后面。
后方休息的兵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揉捏发胀的手臂,有兵士端来温水,赵勃济喝了几口,抓紧时间补充着体力。
如此厮杀良久,清兵方才退却。
此时雨终于停了,赵勃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发现城墙垛后的一排雕龙排水孔,龙嘴里吐出细细的水流,那水红的如血,嫣红刺眼。
赵勃济寻了一处坐下,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层不似最初那般厚重,似乎要放晴了。
忽然有个士兵跑了过来,“阎大人请赵将军去北门。”
赵勃济心中一震,莫非是北门要失守了,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对那个士兵道,“走!”
赵勃济策马到了北门,阎应元等在城门前,虽然这边也是一片狼藉,不过并没有突入城内的清
兵。
赵勃济奇道,“阎大人有什么事?”
阎应元道,“城外有一队兵,领头之人说是大人旧识,我怕是鞑子使诈,所以请大人来决断。”
登上城头,赵勃济看到一大排战舰,一队华夏兵正在城下,领头之人正仰头望着城墙上,面目看不分明。
赵勃济大声道,“我就是赵勃济,你是何人?”
很快一个激动地声音传到,“勃济开门,我是勃元啊!”
赵勃济揉揉眼睛,看着城下走近些的人,不是赵勃元又是谁,一时激动地道,“快开门,让我哥哥进来。”
不等旁边人行动,赵勃济飞奔下城,迎到门口,一把拉住赵勃元的手。
两人相视默立,良久赵勃元道,“你小子干得不错!”
赵勃济有点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多亏了阎大人,不然我们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阎应元也从城上下来,抱拳道,“见过赵大人!”
赵勃元拱手还礼,赵勃济道,“阎大人,我哥哥勃元,和万元首是拜把子兄弟。”
阎应元闻言脸色更加谦恭,“元首果然义薄云天,没有忘记我等。”
赵勃济笑问,“我们这里围困久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南京可是已经收复了?哥哥带了多少人马?”
赵勃元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换地方说话。”
阎应元连忙道,“失礼失礼,将军远道而来,怎么能站在这里说话,快请快请。”
众人进了城中府堂,阎应元摒开左右,堂中只剩三人时,阎应元道,“将军带来多少兵马,外边如何了?”
赵勃元叹道,“惭愧,华夏军主力西入四川,东线现在只能在安庆一带和胡人对峙,一时无法派大军来救,舰队本是协防安庆,这次来已经是我擅自调兵。”
闻言,两人的希望破灭,难掩脸上的失落之色,不过心中感动,赵勃济道,“大哥如此,勃济即便战死,心中也无遗憾了。”
赵勃元道,“虽然大军无法来援,不过我带了些粮食,还有从元首那里要来的新式武器!”
说话间,忽然有炮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
三人出了大门,往炮声响起的方向赶去,登上城墙看到,是停泊在江中的战舰正在开炮。
阎应元眯着眼睛望了一会,惊叹道,“好漂亮的大船,打的好远!”
赵勃元道,“在陆地上难以移动的重炮,安放在船上可以轻松调整炮口。”
赵勃济兴奋不已道,“能打这么远,这些炮怕是有上万斤吧!”
赵勃元道,“嗯,重炮大概有万斤重!”
阎应元道,“好家伙,我看一艘船起码十几门炮!”
当最后一艘船的最后一声炮响结束,连绵的炮火停歇,不过第一艘船的炮火再次响起。
强大的火力瞬间引燃了城墙上的士气,士兵们欢呼着万岁。
阎应元终于露出一丝喜色,“军心大振,士气可用!”
赵勃元道,“还有一个我军新式秘密兵器,等鞑子来攻时演示给你们看,我走时就留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