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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张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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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景帝御奉天门,赐迤北瓦剌送驾使臣宴,命文武大臣陪宴。宴席上,景帝君臣语气严厉的声讨了瓦剌当初虐待凌辱太上皇的行径。看着君臣杀气腾腾的样子,瓦剌使者开头还想遮掩,但景帝根本没给机会,直接把袁彬唤来,当面对质。

    也就是这时候,景帝君臣才从袁彬嘴里知道也先派了个挤羊奶的丫头伺候太上皇。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虽然袁彬和瓦剌使者异口同声的解释是因为那个丫头在挤奶的时候发现了神迹,也先觉得太上皇是有福之人,但这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次日,太上皇赐迤北瓦剌使臣宴于东宫。

    瓦剌使者走了,景帝也就有心情料理国事了。首先内阁人太少,让刑部右侍郎江渊兼翰林学士,直文渊阁,预机务;然后是安抚宗室、打发使臣,此外,还是要加强边镇的防守。

    当然,最重要的反而是安慰老婆。

    尽管汪舜华挖坑在先,但还是没有想到太上皇会说出这种话,加上怀孕初期情绪起伏很大,因此免不了伤感。

    景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完太上皇的事情,马上就和群臣商量皇后的事情。除了督促太医用药,还要在精神上安慰皇后,一是册封嫡长女为公主;二是推恩汪家。

    群臣本来觉得这不合制度,但是汪皇后几次进言,金殿上很多人的爵位都是因为她拿到的,又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再反对有点不近人情,何况太上皇的儿女圣上都破格封赏了,照顾一下唯一的女儿,也实在说得过去。

    因此,大家都没有反对。

    只是景帝不仅要求给女儿实封,还要按照亲王的标准,实在让所有人都瞠目。

    亲王和公主虽然都是皇帝的孩子,但一直以来,公主的工资只能和郡王看齐,还得加上驸马那一半。

    何况现在国家财政困难,违背祖制给个牙还没长齐的小黄毛丫头发这么多工资,群臣不反对才叫见鬼。

    但景帝也很坚持:“皇后生的两个孩子,如今只剩下一个公主,我想对女儿好点,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不能违背祖制!

    商辂就站出来说:“亲王没有就国之前,拿的也只有三千石。”

    言下之意很明确,您一个公主,能够超过亲王吗?

    彭时更是直言不讳:“太上皇也有女儿,要不您给一样的待遇?”

    门也没有!景帝几乎要叫出声来,当爹的都觉得自家孩子最好,于是冷冰冰的说:“公主是皇后嫡出;太上皇的哪位公主也是嫡出?真要论起来,太上皇的三个儿子不是封了太子,就是封了亲王;朕的儿子是不是也该有个封号?”

    下面的不吱声了。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最后各让了一步:给公主实封,但是户部只出制度规定的二千,其他的三千——户部坚持是一千,但管不着,由皇帝自己来出;与此同时,太上皇的儿子女儿也享受相应的待遇,当然,景帝是不打算给侄女塞私房钱的,反正脸皮都撕破了。

    此外,汪皇后的父亲、锦衣卫指挥使汪瑛封固安伯,自然她的祖父汪泉也是;四个叔叔,汪玺封正四品指挥佥事、汪瑄、汪智、汪玉为正五品正千户。

    不仅汪家,母亲周氏家族同样得到了封赏。

    汪舜华的大舅舅千户周泉连跨三步,升正二品都督佥事;二舅舅周应授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三舅周胜、四舅周岫,授正五品锦衣卫千户。

    表兄弟们,周泉的儿周明德授从五品副千户、明亮授正六品百户。

    周应的儿子明理很争气,自己考中了秀才,希望走科举的路子,也就没有授官。

    周胜的儿子明志才八岁,也想读书,就让他去了顺天府学。

    周岫原配早逝,没有儿子。

    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隆恩。

    公主的名号,礼部先拟。景帝本来很喜欢固安,但已经给了老丈人,自然不能再给女儿。

    汪舜华很快得到了消息,发自内心的推辞:“真的太过了,臣妾和女儿当不起。现在正值国家多事之秋,这些爵位和官职,应该给真正的有功之臣;否则,别人会认为圣上赏罚不明的。”

    景帝牵住了她的手:“你帮了我这么多,难道一个伯爵还当不起吗?何况,长乐是咱们的骨血。如果她是个儿子,朕的江山都是她的;可惜是个女儿,只是多给点银子而已。”

    汪舜华怔了一下,景帝把她揽入怀里:“德音,在这世上,只有你,我能够无所保留的相信和托付了。”

    汪舜华掉下泪来,他们都知道,彼此是对方的依靠。不是没有更亲近的,比如吴太后,但是她是深宫妇人,不能商量国家大事;不是没有更能耐的,比如于谦,但有关宫闱阴私尤其帝位传承,景帝也没法和他推心置腹。

    只有他们,是完全意义上的一条藤上的蚂蚱,有过往五年的爱恨痴缠,有两个孩子的血脉融合,还有肚子里这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结晶。

    他们是夫妻,也是战友。

    当然,景帝也不是没有孝心。在宣布封赏汪家的时候,母亲吴家也得到了封赏:她的弟弟吴安被封为安平伯,自然要追封其父彦名;他的四个儿子,吴玉、吴英、吴斌、吴通也都全部授官锦衣卫。

    九月初三,正式封吴太后弟吴安为安平伯,汪皇后父汪瑛为固安伯;次日,册封嫡长女朱长乐为永安公主。公主年幼,不能成礼,只是享受待遇,等及笄之后,再正式举行典礼。

    皇后汪舜华还是把两家人都叫进宫来,上了一堂廉政课。舅舅表哥们显然是意外之喜,老老实实的磕头;汪泉父子也很是高兴,自然会认为是自家女儿在圣上面前争取的结果,于是这回没有顶撞,很是高兴的答应了;一面叮嘱她好生服侍皇帝,好生休养,早日诞下太子。

    汪舜华马上板着脸,这话不要说了:“太子如今有人。”

    汪瑛毫不放在心上:“他不是圣上的儿子,只要您生下嫡子,敢不乖乖腾位子?”

    汪舜华脸色一变:“父亲,这话以后不要说。否则传出去,没法收拾。——朝廷上下都瞧着,你要授人以柄吗?”

    汪瑛怏怏的:“这话在坤宁宫也不能说吗?”

    汪舜华道:“这话在梦里都不能说,否则捅出去,只怕朝廷再无宁日。”

    她看着名义上的父亲和祖父:“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那是那句话,我好,圣上好,自然汪家也就好,不用你们上蹿下跳的争取,荣华富贵自然会找上门;如果你们要节外生枝,影响到朝局,圣上和朝臣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汪泉父子脸色真不算好,但是汪舜华必须把话说全了:“我现在头上有两宫太后,太上皇,圣上,钱皇后,还有太上皇的一堆妃妃嫔嫔;下面有杭贵妃、孙充妃,有皇太子、皇次子,偏偏没有一个自己的儿子。你们不会真的认为我可以在紫禁城里横着走吧?”

    汪泉父子低了头,他们是土著,更清楚的知道这紫禁城里锁住了多少腌臜事,现在太上皇回来,似乎还对皇后很不满意,这个时候说这些,传出去却是不妥当。

    因此,两人略低了头,说了个是。

    另外一个得到补偿,也不叫补偿,而应该叫嘉赏的,是于谦。他被加华盖殿大学士,入阁为首辅,参与机务。

    历史上于谦在北京保卫战之后深得景帝信赖,但只加了少保,职务一直停留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与他的功劳极不相称。除了他自己谦虚,很难说没有因为坚持迎回太上皇,导致君臣裂痕的原因;尤其景泰末期,因为易储风波,景帝更加偏向石亨,病重中召他进宫,从而给了小人可趁之机。

    然而此次,景帝在汪舜华的劝解下,决定不去为难这些坚守君臣道义的臣子。毕竟自己现在才是正统,他们今天守护太上皇,将来也会捍卫自己;而小人则不同,只会投机取巧,即便今天借助他们办成了事,将来也必遭反噬。因此,对于谦愈发器重倚赖,甚至对那些坚持要迎回太上皇的迂夫子也改变了看法。

    毕竟,他们维护的不是太上皇,而是大明的脸面,是他这个皇帝的脸面。

    汪舜华用的是李斯的例子:“这人才不可谓不高,但是有才无德,最终祸害家邦。秦始皇对他不可谓不推心置腹,他但凡有一点顾念知遇之恩,或者有一点身为宰相的担当,都应该辅佐公子扶苏,而不是勾结赵高拥立胡亥——秦始皇那些被杀害的儿女,可是有他的女婿媳妇,他可倒好,利欲熏心,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是死有余辜,可惜了始皇的千秋霸业。”

    景帝闭了眼睛。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

    他这个哥哥,是不可能指望他携手同心,外御其辱的,他能安安静静待在东宫,就要谢天谢地了;但是他作为弟弟,作为皇帝,又不能不把面子活做到位,否则将来的历史书会很难看。

    他应该庆幸,他毕竟比他哥小;而且他背后有汪舜华。

    就算全天下都认为太上皇是正统,汪舜华仍然坚定不移的相信:社稷为重,比那个是非善恶轻重缓急都分不清的混账太上皇,他要强一万倍。

    于谦还是推辞了,他真的觉得皇帝的恩宠太过,然而景帝牵着他的手,大廉不谦。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如今四方多事,愿先生以国事为重,勿负朕望。

    于谦唯有谢恩。

    当然,景帝也交代了陈循等人,于谦虽是首辅,但他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兵部和禁军上面,其他一般的政务,你们多担待些。

    陈循很高兴的应了。本来首辅做得好好的,突然退居次辅是一件很尴尬的事,但于谦功劳太大、名望太高、品行太高洁,又太得皇帝的信赖,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只能认了;如今这样,倒是皆大欢喜。

    汪舜华知道于谦做了首辅,大喜过望;不过景帝回来的时候,跟她说到一件事:永安公主的婚事。

    汪舜华愣了一下:“永安公主今年才两岁啊。”

    景帝点头:“朕也就是说说,当父亲的,总是想把天下最好的给她。”

    按照规定,公主下嫁以后,驸马一家也会得到推恩。明朝的驸马待遇很高,平时出席重大场合,仅次于公侯,在伯爵前面;每年和公主领着两千石的俸禄,和郡王齐平;父亲可以被授予兵马指挥使的虚职并享受俸禄,儿孙可以世代领着正三品锦衣卫指挥的俸禄。

    但有得有失,要想做明朝的驸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首先是相貌端庄,举止风雅,家室清白,富有教养;其次,一旦中选,举族三代不能应举做官,这样一来,民间的世家大族、书香门第都视与皇家结亲为畏途;第三,夫妻分居,要想见面,需要公主宣召,还要向看管公主的老嬷嬷行贿,次数还不能太多;第四,不许纳妾,当然这是在公主生前。明朝有好几个驸马因为私下纳妾,被言官告到御前,然后被皇帝打发去国子监读书。

    当然,这些不在景帝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也想象不出公主要见老公还要行贿的事,只是觉得自己最心爱的长女嫁给平民子弟,有点不甘心——他在十王府的时候,和几位驸马都有接触,和现在每天接触的大臣相比,肯定是不如的;其次,公主的可以世袭锦衣卫指挥,当然只是长子,但这个世袭,也只是挂职领薪水而已,否则锦衣卫岂不是乱了套。

    因此,景帝很不满意,他希望能给女儿更优厚的待遇。

    但是规矩摆在那里,怎么办?给女儿挑个好驸马!

    太祖皇帝的女儿很多嫁给了开国元勋之后,不过基本没有好结果,这个跳过;太宗皇帝的五个女儿,全部嫁给了靖难勋贵;只是宣宗以后,才大规模在平民中选择。

    现在景帝打算在勋贵子弟中为女儿选择如意郎君,一来拉拢重臣为自己效命;二来给女儿以及后代一个更好的前途。

    经过太祖大杀功臣和靖难战队、以及土木堡重创,加上无子的、夺爵的,现在勋贵剩的真不多:有资格袭爵而且年龄合适的更少。

    景帝肯定最想和于谦家结婚,但是没办法,于谦还没孙子;当然他不知道,历史上于谦的独子于冕有六个女儿,但就是无子;杨洪的儿子杨俊这回表现不俗,但有资格接位的长孙已经十几岁了;罗亨信的长孙年龄也不合适;郭登、石亨同样都没有儿子。

    然后考虑的是勋贵。首先就是国公级别。明朝实封的公爵,一是开国六公:韩国公李善长、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宋国公冯胜、卫国公邓愈、郑国公常茂(常遇春之子);然后是太宗靖难七公:淇国公丘福、泾国公陈亨、定国公徐增寿、成国公朱能、黔国公沐晟、荣国公张玉、荣国公姚广孝。但世袭罔替至崇祯朝的只有魏国公徐家、定国公徐家、成国公朱家、黔国公沐家、英国公张家。

    景帝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传到现在,也就只剩下五个:魏国公徐承宗,如今管着前军都督府,上个月刚生了个儿子徐俌;定国公徐显忠前年去世,儿子永宁今年十岁,还没有袭爵;英国公张懋,今年九岁;成国公朱仪,都是姓朱的,跳过;黔国公沐琮,还在襁褓。

    景帝本来觉得徐永宁不错,只是毕竟差了八岁,而且定国公一系说实话,确实不如魏国公系;偏偏徐俌还在襁褓中,比女儿小一岁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养大,如果订了婚,但是没有养大,让女儿做了望门寡,他这个当爹的真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那么就是张懋了。他父亲去年殉国,前些时候又被太上皇折辱,把女儿许给他,用以安抚勋贵,是最好不过了。

    但汪舜华还是很担心,张懋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英国公的门第很高,和明朝相始终,甚至到明朝末年都敢不买魏忠贤的帐,她还是知道的。因此,她对这门婚事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毕竟这年头死亡率太高,张懋现在才九岁的孩子,谁知道能不能养大?

    景帝沉吟了一下:“那我先跟张家通气,让他们不要给张懋订婚,等长乐及笄了,再正式订婚。”

    汪舜华本来想说你们十三四岁就及笄结婚,然后就结婚,孩子身体都还没长全,这样身体好才怪!

    但是想了想,没有反对,毕竟女儿才两岁,说这些都太早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没几天下朝,景帝召见了英国公张懋,询问他最近读了什么书,武艺练得怎么样,家里好不好之类的。

    又状似无意的问:“订婚了吗?”

    张懋说没有:“如今只是专心读书习武,以便早日报效国家。”

    景帝赞许的点头。

    看着饭点,就带他到乾清宫摆饭。汪舜华正在教永安公主读书,听说他们来了,连忙起来迎接。永安公主跑过去抱着叫父皇,景帝乐呵呵的把她抱起来,由着她在自己脸上啃了两口,问有没有闹母后,乖不乖之类的,永安很乖巧的说没有,母后正教我念床前明月光呢。

    景帝就问学会了吗。

    永安很有胆气的说学会了,到底磕磕绊绊的,景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两岁的孩子,逗乐子罢了。

    正好抱着累了,就把她放到地上;汪舜华看到还跪在地上的英国公张懋,故作惊讶的问这是谁,张懋这才老老实实的报名,汪舜华笑,起来吧,别跪着;又吩咐左右赐坐。

    张懋磕了头谢恩,这才斜签着身子坐下了,汪舜华心里感叹,真是实打实的土著,这规矩意识,是自己这个穿越货怎么也没法入脑入心的。

    她开口问了几句,不过也是家里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困难,读了什么书之类的,看这孩子长得不错——他姑姑是太宗宠爱的贵妃,姐姐是仁宗的敬妃,如果相貌不好,张家也不敢往宫里送;规矩也学得好。

    汪舜华有点担心,这样一来,辈分就乱了。

    景帝毫不在意,这不算事,各喊各叫就成,再说昭懿贵妃和敬妃早就去世了,也没留下后代,不存在什么问题。

    当着张懋,自然不会说这些,只是永安公主静极思动,被母亲抱在怀里坐了一会儿,看母亲顾着说话,就跑下地来,自然是围着张懋转的,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陌生人,穿着打扮也和别人不一样。

    她牵着张懋的下摆打量他,张懋的脸一下子通红,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回话。

    汪舜华发现了他的窘迫,忙命宫人把公主抱过来;永安公主还有点舍不得,抓着衣服不肯放手,还哭闹着,景帝连忙过来哄女儿:“就由着她吧,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

    宫人退下,他把永安公主塞进张懋怀里,笑着说:“公主舍不得你呢。”

    张懋愣了一下,想到刚才景帝的问话,马上反应过来,抱着永安公主,尽量哄着她,等她不哭了,这才跪下说:“蒙圣上公主错爱,微臣唯有克勤克俭,努力上进,庶不负圣上皇后公主体贴眷顾之隆恩。”

    汪舜华有点怀疑这里的孩子都很早熟,至少她在二十岁之前,绝说不出这样顺溜的官话。

    不过张懋毕竟年龄很小,家里也没有什么弟弟妹妹供他练习,因此姿势很是僵硬,汪舜华也很担心他的力气小,把女儿摔到地上,连忙过来,接过女儿,一边嗔着调皮,以后可不能由着你;一边吩咐张懋快起来。

    这顿饭吃得很畅快。永安公主不到两岁,还没有断奶,不过也开始吃饭,坤宁宫的小厨房很多时候要就着她的喜好。

    汪舜华抱着女儿给她喂饭,景帝一边和张懋说话,一边按照妻子的眼色给女儿夹菜,左右开弓,忙的不亦乐乎。

    吃完饭,张懋告退,永安公主拽着他的衣服,还是汪舜华哄着:“张哥哥有事,改天来陪你玩。”

    景帝则吩咐张懋:“公主喜欢你,你就常进宫来陪着她玩。”

    张懋磕了头,退下了。

    从此以后,张懋隔三差五的跟着景帝到乾清宫或者坤宁宫吃饭,有时还给公主带点宫外的玩意,诸如九连环、七巧板之类的,宫里当然也有,只是汪舜华不会玩,自然也就不会拿出来。

    永安公主和张懋玩得很开心,汪舜华看女婿也很顺眼,就问他的学业。张懋说是皇家收养,但年龄不小,养在后宫,多有不便,养在十王府,又远离母亲,反而不好,因此只是时常进宫;九岁的孩子不会上朝,何况还未出孝,自然是在家读书;等除了孝服,还要到国子监读几年书。

    汪舜华点头,那就放心了,她还真怕把女儿嫁给大字不识一筐的武夫,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还是需要共同话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