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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舜华在苦苦思考着自己的前途,不管怎么样,不能在这里等死。她想到汪家父子商量婚事的场景,简直恨不得把她论斤卖了。这样的人家,只会考虑利益,怎么可能考虑她的幸福?
她想到了贾迎春,那还是国公府的千金,贵妃的妹妹,怎么样呢?
不能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但是如果顺利走出去,该怎么办、能怎么办都不知道。她不在乎孑然一身,但不能坐吃山空。只是寒窗苦读十六年的东西基本上都忘光了,她所擅长的却是现在根本用不上的东西;现在妇女能够谋生的,她一样都不会。
没有公约数。
这真让人沮丧。
好在峰回路转。
汪舜华本来以为很快便宜爹妈就会前来劝她服从安排,但是没有,想来老头威信使然。
不来更好,省的多费口舌;她一边怀念从前,一边筹划未来。
头两天甚至桂香都没送饭来;那就饿死算了。直到三天后,汪舜华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觉得很快就可以穿越回去,桂香居然带着饭来瞧她。汪舜华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听她报告,说昨天老太爷回来,虎着脸,有下人打碎了花瓶,被他打了一顿,下令拖出去卖了;谁也不敢劝。刚才才听老太太身边的丫环说起,跟钱家的婚事泡汤了。
汪舜华的脑子立刻上了发条,怎么回事。
原来钱钟原先聘定了镇远侯顾兴祖的侄女,没想到顾小姐三年前亡母,她在家守孝;去年底出孝,结果年初患病没了。钱钟已经快二十,自然很着急婚事。他家这样的门庭,自然也得选有根底的;只是这个地位的家族,自然也很挑剔,毕竟钱钟不是长子,袭爵轮不到他;何况先死了个老婆,公侯都是要面子的,自然很是踌躇。上次他和平乡伯陈怀提了,陈怀只是说回家跟老婆商量,就没有下文;他也就死了心,另外找人,汪家就是这样被找上的。
哪知道冬月初一,钱钟跟着人群磕头,见到父亲钱贵出来,就跑去见礼,正好撞见陈怀,觉得小伙子长得俊朗,人也俊雅。隔天居然就应承了婚事,他有个庶女,芳年十六,才貌双全;当时,老头汪泉刚刚答应。
钱贵实在没想到儿子一下时来运转,一天内两家人都应承了;心里有些叫苦,不过好歹能拎得轻。汪家是嫡孙女不错,不过世袭正三品,亲妈早就去世了,一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陈家虽然是庶女,但是世袭的伯爵,又有兄弟帮衬,不知胜过多少。
于是慨然允了陈家的婚事,回头跟汪家退信。
汪老头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是人家要退,他也不好意思挽留,想到那个小冤家,觉得说不定是好事,那臭丫头万一死犟,得罪了国舅爷,还真不好收拾。
看着汪老头沮丧的样子,钱贵倒真有点过意不去,说了些“令孙女才貌双全,配犬子实在委屈了,以后一定能嫁的如意郎君”之类的废话。
桂香说的不那么明白,但大致意思汪舜华听懂了。一边暗暗称快,让你想攀龙附凤,结果自取其辱!一边是担心,这样一来,自己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果然,没两天汪舜华被放出来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拨着念珠:“你爷爷让我带话给你,不要以为钱家的婚事黄了,就可以一辈子呆在家里!他已经托人说合,尽快找个人家把你嫁了!”
妈的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汪舜华只敢在心里叫骂,老太太的语气很是严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想去道观作姑子,想都别想!”
她放缓了语气:“你娘在天有灵,也不会同意的!”
我管谁不同意!
然而这句话还是只能憋在心里。
老太太下令,汪舜华依然闭门思过,只是这回范围大了一些,可以在后院里活动,虽然不大,大冬天的花花草草也早就凋零,到底可以玩雪,也让桂香每天按时送饭,只是仍旧不让人探视,虽然也没人探视。
——不管喜不喜欢,到底养了十八年,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是原配嫡女,就算钓不到国舅,也能嫁到家世相当的武宦之家作正妻,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汪舜华很明白老头老太太的心意,但是不打算屈服。就算她愿意出嫁,她已经十八岁,在明朝算是大姑娘,高官子弟很少还没娶妻了,所以上次钱家求婚,汪家才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说来还是“孩子自家好”的心思,兼之原主确实美貌,想找个好的,结果挑来挑去挑成剩女。只是明朝剩女和后代的剩女还是不一样。后代的剩女,一个人也可以活得精彩,比如她自己;明朝的剩女,估计有点难。
也不是没有办法,除了嫁给勋贵作填房,或者在勋贵里面挑选没有继承权的子弟——这些肯定不符合汪家最初的定位,还有就是在读书人里挑,这个算潜力股,虽然以后没有爵位,但是太平盛世重文轻武,家里有个进士女婿,出门都可以昂头挺胸。——当然,考进士不容易,一般来说,考中了年龄也不小了,很多人已经结婚生子,就算还没有,也已经订婚了,在这种时候,估计就只有给人作填房了;此外北京是帝都,有国子监,里头还有大把前途光明的未婚优质男,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撞上。
汪舜华大致能猜到汪家的想法,但这只能徒增她的痛苦。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马上就要春节了。听桂香说,元宵节算是大假,文武百官要放假十天,男女老少也要出门看灯。她一脸向往的说外头已经开始扎彩灯了,又说往年出去看花灯,都能看见什么样的花灯。
汪舜华对灯会毫无兴趣,毕竟见惯了后代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场景;只是马上就想到,这不正好是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最好时机?——至于以后怎么办?逃出去再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咋的?
就在汪舜华苦苦思考逃出去以后该怎么办时,腊月来到了,禁足令解除了,每天早晚得去跟老太太问安。
老太太半是威吓半是劝慰的要求她老实一些:“不要想着怎么样!你爷爷正在给你找婚事。”
“她加了一句,别以为戏文里的那些小姐后院私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年头,外头坏人多了去!后院的门我早已经锁了,你出不去!”
——真是慧眼如炬。
然而汪舜华根本听不进去,她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她把房里翻了遍,没找到什么金银细软,也丝毫不能阻止她追求自由的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按时去磕头,努力装出乖宝宝的样子,几个婶子也轮流教训她,不要胡思乱想;她自以为演技很纯熟,然而她还是失算了。
正统十年在暴风雪中悄然而至。
大年初一,还得早起,去给老太太拜年,然后再去给爹妈拜礼——老头一早就出门当差了;老太太有诰命,应该入宫拜贺,但是太后皇后都以大风雪免了,这也好,免得受罪。
今天老头回来很早,教训了一通子孙要谨慎小心,不许离经叛道,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过年,只是吃饭的时候,几个婶子都不约而同地说舜华不小了,希望今年能嫁个好婆家。
汪舜华觉得,这饭真难吃!
春节期间正是亲戚走动很频繁的时候,她亲外婆家也会派人来瞧她,往日闺中姐妹——都是武官家的小姐也会相互走动,桂香还跟她兴致勃勃地说往年都去了哪些家,哪位小姐怎么样,却被老头下了命令:“你还病着,就不要胡乱走动了。”
汪舜华傻了。
这老头,不会元宵节也不放我出去吧?
汪舜华简直想撞墙。
然而还得想办法,不是把后门锁了吗?那我去偷钥匙不就行了?
问题是怎么偷?
那钥匙不在别处,就在老太太房里!借汪舜华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亲身涉险的,只能寄望老头老太太突然良心发现,发觉她的好,放她出去了。
但这注定是不可能的。
初五,舅舅家的表姐表妹过来瞧她,后妈全程陪着,话也没说两句就走了。
初十,皇帝御奉天殿下旨,以将大祀天地,命文武群臣致斋三日。这都是老规矩了。
接下来三天,老头都没有回家,然而家里的空气丝毫没有好一点。只是听着家人说着皇帝大祀完天地、举行了庆成礼,宣布了上元节假期。
汪舜华简直不知道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只觉得度日如年真不是废话,当年等高考录取通知书都没有这么难捱。
姜毕竟是老的辣。
元宵佳节,汪舜华收拾的妥妥当当,说要和姐妹们出去看灯,老头一拍桌子:“不许去!”
汪舜华真的鼓起勇气,我已经盼了很久!
老头还是冷笑:“我说不行就不行,除了成婚,你不要想踏出家门!”
他掀起汪舜华的风衣,背上背着个小包袱,是她能搜刮到的全部。
老头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汪舜华绝望了。
独自猫在床上,她又一次被关了禁闭,估计这次解除禁令遥遥无期。
她绝望的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汪舜华的脑袋撞在墙上,很痛,然而她还是没有晕过去,反而惊动了守夜的桂香,小丫头死命拦着她:“小姐你可别做傻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办?”
汪舜华真的觉得,前途一片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