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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季桓之略施巧计,竟将暴雪坊中的一名名为范滢的意志不坚定分子策反,并借此展开了他剿灭整个暴雪坊的大计划。
但既然是大计划,就不可能一直那么顺利。对此季桓之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因此他决定先将范滢接到自己府上,先进行一番彻底的“关怀”,然后再逐步实行接下来的步骤。
所谓彻底的关怀,就是……
“哎唷别别别——”
在寝室中,季桓之举起手臂进行着防御。
而寇小罗在紧紧揪住他的衣领瞪着他一段时间后终于还是撒开了手,说:“谅你没有真做,姑且原谅你这一回。”
“谅你没有真做”,季桓之心中忐忑:如果夫人知道了明时坊栖心客栈的刘氏,会有什么反应?
幸好自己演得好,做的干净,目前除了二哥熊广泰外,还没有别人知道自己和那位丰腴美艳的老板娘有着那样的关系。
其实季桓之也清楚,夫人寇小罗除了生气外,更多的是担心,担心那个名叫范滢、代号雉羽的女子。因为你演戏忽悠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可能在演戏忽悠你。
“不会吧,为夫用那样精明的办法将她策反,她的行为应当不会是作假。”季桓之说。
“不要急于下定论,”寇小罗走到窗口,透过窗户缝朝院中看去,却见范滢正坐在廊檐下,季万煊正试着和她搭话,她显得颇为拘谨。
季桓之也看见了儿子在和范滢说话,但眼下这种青少年看见同龄异性会出现的表现令她这个做父亲的高兴不起来,因为所表现的对象不正确。因此,他立刻起身出门,远远冲儿子叫了声:“煊儿,过来!”
季万煊扫兴地离开范滢,来到了季桓之跟前,问:“父亲,有事吗?”
季桓之瞧了眼正朝季万煊望的范滢,问儿子:“煊儿,你和人家范姑娘聊什么呢?”
“聊昆曲啊。”
“有的聊吗?”
“有啊,她说很有兴趣,我正和她讲昆曲里各个工呢。”
季桓之冷笑一声说:“我看你小子啊,和人聊昆曲,聊什么昆曲,恐怕脑子里根本没有‘曲’吧?”
季万煊被说得脸红,面子上挂不住了。
季桓之也不想说得这么直白,但他必须要设法告诫季万煊,因为他的这个宝贝儿子,成功遗传了母亲的容貌和父亲的爱好,却未见得继承了父亲的头脑。在季桓之看来,没有聪明绝顶的人都是蠢蛋,如同比我菜的都是鸡一样的逻辑。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暴雪坊的刺客有任何交集,同时又不能暴露范滢的身份,破坏自己的计划,因此他想了种说法,警告儿子:“你听好了,人家范姑娘的身份非比寻常,不是你小子能够交往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准再纠缠人家,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季万煊尽管答应,声音却是沉闷的。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但他又不敢忤逆自己强势的父亲,只能忍气吞声,将怨气积蓄在心底。
“下去吧!”
季桓之斥退了季万煊,又朝模样清秀的范滢投去一瞥,心说:老子还没上手呢,你小子倒想抢先了?
赶走了儿子,季桓之坐到范滢身边,再一次地亲自慰问她,问她身上的伤好点了没有。
刚刚不到一天一夜,能好个鬼啊?但范滢似乎明白面对左都督大人该如何说话,就答道:“身子还有些疼痛,但比昨日已经好多了,加上多是些皮肉伤,估计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行动如初了。到时候听凭季大人差遣。”
“那太好了了,本都督可全都指望着你呢!”这是季桓之心里的想法,可他没有讲出口,而是说:“好好调养要紧,暴雪坊一事不用太过着急。”说着,他就上起手,将范滢的香肩揽在了臂弯里。
“咳哼——”
夫人寇小罗提醒式的声音传来,季桓之忙将胳膊移开,同时往左转头,但并不是十分方便,半个身子侧过去,和寇小罗互相使了个眼色。
范滢注意到季桓之奇怪的举止,便问:“季大人的脖子似乎不是很方便?”
“脖子啊?”季桓之呵呵笑道:“年轻时候受过点伤,不能往左边扭头,要往左边看就得连着身子一块儿转。嗐,不值一提的。”
“喔——”范滢眼中充满了钦佩之意,道:“看来季大人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吃了很多寻常人吃不了的苦的。”
“嗨——”季桓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接着却又黯然神伤,像是喃喃自语一样地说着:“是啊,吃了好多苦。”
范滢轻咬嘴唇,亦流露出悲伤神色。
季桓之瞧着奇怪,问:“我感慨自己,你却又为何哀伤?”
范滢道:“奴家听季大人喟叹,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因而悲伤。奴家自幼被人牙子拐卖进暴雪坊,不分寒暑、无论昼夜地进行残酷的训练,成为南坊的刺客。本以为我们所追求的‘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的箴言是真正的道义,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作恶的掩饰。季大人不但将奴家救出苦海,还给了奴家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奴家万分感谢,必将结草衔环、肝脑涂地以报答季大人的恩情!”说着,她就颤颤巍巍地要给季桓之下跪。
“言重了、言重了。”季桓之忙扶住她,同时用目光中难以察觉的那部分仔细打量着这名女子,试图从范滢的表现中挖掘出更深层次的东西。然而他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或许是我多虑了,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头脑简单的工具人,不会有太多心思。不是每个女人都像边鸿影。也没办法,那个女人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季桓之暗暗对自己说。
而正在他与范滢聊天的时候,有两名锦衣卫自大门方向来到院中,对季桓之躬身行礼,道一声“季大人”。
季桓之看过去,是两名虎背蜂腰的校尉,这二人正是他前些日子笼络的十个亲信中的两个,也是十个人中受允许可以正大光明出入左都督府的两个人,分别叫杨寰、崔应元。而这两个人今天来左都督府,是季桓之叫他们来的。
杨寰问:“季大人,有什么事吩咐小人们的吗?”
季桓之说:“你们两个人,按照这位姑娘所说的地址,前去微服打探一番。叫上几个兄弟,不要多也不要少,一有情况立刻派人回来通报,并告知镇抚司全面,叫所有人做好准备。”
“属下领命!”
“还有——”
“大人吩咐。”
季桓之打了个手势命二人凑近,掩口低语说:“如果有辽阳侯的消息,切莫声张,只告诉给本都督一个人。”
“明白!”
“去办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