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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 亦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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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二十六年四月初六,是季桓之劫后余生,被天极教在海岸擒获,软禁在扬州一所大庄院的第十天。

    当日晚,边鸿影吩咐说,只要季桓之像往常那样一到,就立刻请他进来。然而他没有到。

    第二天,九慧又去看望那位千户大人,向他讲述了前一天发生的一切。季桓之莞尔一笑;边鸿影嫉恨了,就是他对她的报复呀。晚上,边鸿影比上一天还要焦躁不安,她重申了关于接待季千户的吩咐;可是仍然和前天晚上一样,她又白等一通。

    又是一个第二天,九慧又来到季桓之的屋子;这一次她一反常态,不再像前两天那样快活机灵,而是愁眉苦脸,难看得要死。

    季桓之问少女有什么心事;少女从她衣兜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他,权作对他的回答。

    这封信是边鸿影亲笔手书:只是这一回真的写给季桓之了,而不是送给苗大人的。

    他打开信,扫了一遍,道:“我就说嘛,他们抓我来还待我那么客气,就是想让我帮他们效力。如果不是那一日在衣橱里听到边夫人的心声,或许我真的会上当呢。”

    “信上究竟怎么说?”

    季桓之答了四个字:“重聚巫山。”

    “您去吗?”九慧问话的同时,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少女没读过书,也不知道那四个字的涵义,但出于本能,她料到一部分即将发生的事情。

    季桓之尽其可能稳住她,并答应她,对边鸿影的诱惑绝不动心。不动心,那才见鬼了。男人就是这样,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滑倒几次。季桓之让姑娘回话说,他对教主大人的盛情美意感激涕零,并一定遵照吩咐,一定前去赴约。

    当再一次来到教主居所的时候,季桓之心里好笑:明明都把我关起来了,还这么客气,去哪里都三请四邀的。不过这也不奇怪,人手一向紧张的天极教似乎在谋划着些什么,庄院里其实并没有太多人,因此他才能几次悄悄潜入教主寝室而无人察觉。再者说,天极教的这帮人也知道他的本事,如果将他逼急了,血洗庄院也不一定。

    来到屋内,季桓之向边鸿影投去一瞥,随后带走近她的身边。

    “季千户,您还真是贵人呐。”尽管已经三十一岁,边鸿影依然妖媚得摄人心魄。

    “此话怎讲?”

    “架子大呗。”

    季桓之闻言不禁微微一笑。

    “身为囚犯——”边鸿影歪斜着身子,冲季桓之的胸口一点,微微一笑说:“居然连本教主的邀请都敢拒绝。”

    “还不是因为前几日偶染小恙,怕过给夫人。现在刚一康复,就赶紧来见您了。”季桓之暗思道:她对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娇媚过,要提防。

    边鸿影力所能及地摆出一副最亲切的神态,并且尽可能地使谈吐辞令丰采。与此同时,曾一度弃她而去的那种狂热和激动,又来使她的双眸富于光泽,双颊充满色彩,双唇露出红润。

    而季桓之心底有一团东西再次燃烧起来。他曾以为,他那熄灭了的、或者只是降温了的情火,此时又在他的心田死灰复燃起来。边鸿影微微一笑,季桓之就觉得只为她这一笑,他也该心甘情愿地走进十八层地狱——

    刹那间,他感到有某种东西,一种仿佛是他内心产生的悔恨在抗拒边鸿影。

    渐渐地,边鸿影变得感情外露了。她问起季桓之在蒋潇潇死后是否又有新的伴侣。

    “唉!”季桓之尽可能装出最伤感的样子说,“您竟然能对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您是够残酷的了,自我见到你那时起,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爱的也只是你!”

    边鸿影神秘地莞尔一笑。

    “这样说你爱我?”她问。

    “还需要我明说,难道你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吗?”

    “话是不错;但是,过去的那些事——”

    季桓之摇摇头,急忙把坐椅向边鸿影跟前挪一挪。“你知道,我只想等一句话,”他说,“这句话对您对我都值得!”

    边鸿影问:“那我该怎么相信你呢?相信你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忌恨我?”

    季桓之用行动来回答,他温存地将边鸿影拉向自己的身边。

    边鸿影几乎没有抵抗,并笑微微地说:“唯利是图的家伙!”

    季桓之道:“人生在世,追求的不外乎是名利。但如果得不到边夫人垂青,再多的名利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我喜欢您的忠心,”边鸿影道。

    “唉!您在我身上只喜欢这个么?”季桓之问。

    “傻小子,当然不止这一点了。”她说着便握住季桓之的手。

    这火热的紧紧的一握,使季桓之瑟瑟颤抖起来,就像曾燃烧过边鸿影的那种狂热和激奋一样,通过这触碰,一下蔓延到他全身。他只觉得魂都快掉了,控制不住地用双臂紧紧地搂着边鸿影。而边鸿影也毫不回避地吻着凑来的双唇,只是没有主动出击而已。

    她摸向季桓之的胯下,极具挑逗意味地问道:“季千户几年都没有爱侣,想必留了很多存箱吧?”

    季桓之同样骚话连篇:“边夫人如果需要,我可以全数给你。”

    边鸿影轻点他的嘴唇,娇嗔一声:“坏弟弟。”

    季桓之亦回她:“坏姐姐。”说着,他身子向下一倾,手掌按在了边鸿影的胸上,揉搓起来。边鸿影被逗得咯咯直笑,丢了眉笔,拍打他的咸猪手。拍着拍着,两人的手都不知不觉移到了腰际。此刻时辰大好,两人对着铜镜中的对方脸一个诡笑,心照不宣。边鸿影就势解开衣带,褪去罗裙。

    很快,外衣尽落、裘衣斜挂。季桓之抿起嘴,轻啜夫人雪颈,一手抚摸着她标致的锁骨。

    边鸿影合目轻吟,手背到后腰,解开了肚兜,旖旎辗转翻到榻上,青丝团积,宛若一块乌云,香汗淋漓,好似巫山之雨。二人胴体相对,行合阴阳之事,那真是:

    施绫被,解罗裙,脱红衫,去绿袜。花容满面,香风裂鼻。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插手红裈,交脚翠被。两唇对口,一臂支头。折搦奶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鼻里痠痜,心中结缭。少时眼华耳热,脉胀筋舒。始知难逢难见,可贵可重。俄顷中间,数回相接。【*】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精漏液泄,成一大事,皆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七进庙门之后,季桓之方才力竭,他轻轻捏起掉落在边鸿影枕间的一根断发,绕在指间,仿佛意犹未尽。

    而边鸿影早在第四次时就已经虚脱,无力地躺在锦被上,冲季桓之斜眼媚笑。她说:“还真是意外呢。”

    “哪里意外?”

    “你在异国颠簸近一年之久,回来才调养了几天,就似这般龙精虎猛的,叫奴家消受不起呢!”

    季桓之笑笑说:“其实我也挺意外的。”

    “你又意外什么?”

    “我本以为夫人应该在四川播州,却没想到是在扬州。”

    边鸿影稍稍愣了刹那的工夫,笑道:“我那是吩咐无名去播州做事的,谁叫你乱偷听还净瞎琢磨?”

    “派无名去做事,做什么事?”

    边鸿影已经累得只能摆摆半个手掌了:“你问那些作甚?来,躺下,抱着我。”

    季桓之照吩咐搂住边鸿影,说:“我都已经心甘情愿为夫人肝脑涂地了,难道夫人还不相信我?”

    “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边鸿影笑道:“不相信你能让你上我的床?你嘛,将来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

    【*】出自唐代张文成所作《游仙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