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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惑众！”燕痕冷哼一声，提着狼牙棒上前。
熊霸天与他境界相仿，都是刚叩开仙门不久，不过熊妖只是一个散修，无门无派，而燕痕的家族却有传承。
一熊一人战在一处，台下修行人和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紧张地盯着两人的战斗，噤若寒蝉。熊霸天喊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皆是无力反驳。
难道妖都是坏的吗？人真的无法接受妖？
便是先前教育自家孩子的中年人也无言以对，人有好坏，妖也有好坏，若是自家的黑狗成妖，它就不是家里的狗了吗？那绝对不可能，倘若自家的狗成妖，他肯定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咚！”
力量碰撞之下，燕痕不敌，向后“蹬蹬蹬”地退出十多步，狼牙棒在反震之力侵入双臂时也差点脱手。
熊霸天只退后了一步，但双臂中夹着的木桩却是断了半截。他对燕痕眨了眨眼睛，询问该怎么继续演。
“继续，用全力！”燕痕张开嘴用口型传达意思。
熊霸天闻之暴吼一声，将断掉一截的木桩往嘴里塞，“咔嚓、咔嚓”咬的粉碎。待得咬了满满一嘴，他张口吐向天空。
燕痕不解地看着他，妖兽的实力自然毋庸置疑，只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嚎，怒熊蜂针！”
熊霸天咆哮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肚皮，一股真气混入漫天飞舞的木屑中，仿佛给它们包裹了一层外皮，使之更加锋锐。
他单腿向前一踏，腹中再次聚起一团真气。只是这次的真气明显带着火属性，从嘴角稍微泄露的一丝，便将飘落下来的木屑点燃。
燕痕怔怔看着黑熊精的架势，隐约明白了他的想法。没想到他竟能将真气控制到如此细微的程度。
就如同爆炸产生的气浪一般，冲击还只是其次，造成伤害最大的就是被气浪掀起的碎屑，小到一根针，都能对人身体产生致命伤害。
熊霸天定然能做到精准控制真气，否则那些木屑在半途中就会被烧个干净。
“燕行七步！”
燕痕身若飞燕，轻盈自如。他忽上忽下，时左时右，变幻无穷的身影令人目不暇接。因为速度太快，别人只能看到他的残影。
熊霸天大张着嘴巴，瞄准燕痕，“轰、轰、轰”，一团团火球推动着空中四散飘落的木屑，化作密集的暗器爆射而来。
燕痕神色凝重了些许，果然如他心中所想，黑熊精已经即将达到“无漏”之境。
无漏，气不外泄，阴阳守合。修士只有做到这一步，才能开始凝炼虚丹。而要达到无漏之境，便需精确控制体内每一丝真气。
修士吸收灵气，在丹田中凝为真元。与人打斗动用真元，需要把真元重新化为真气。一来一往便是对人体十二经脉的操控训练。
经脉“凝元”和“化元”的速度快，对真气的控制约束能力就越强，使用法术时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很显然，熊霸天对真气的使用很快便会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这是燕痕所不能比的。
“闪，闪，闪！”
燕痕将自身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他见过风铃的暗影术，那是一种超绝的身法，一瞬间便能在空中留下许多残影。他虽做不到，却可以拿来借鉴，加入自己修炼的功法之中。
衣衫飞扬，风在耳边呼啸，“快，再快一点，还要更快”，心中暗想着，燕痕挣脱了燕行七步的束缚。
七步之外，他的速度可以继续提升，就像踩在风尖上，他的身体与风同在。
“这是……风意？”林伊捂着小嘴，美眸中泛起层层柔美涟漪，贝齿轻咬着红唇，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道，“这才几日，小一便领悟了意境。若是将这风意融入剑气中，便是风之剑意。我修炼了五年都未掌握风之剑意，小一却走在了我前面。如此高的修炼天赋，都不知我配不配的上他了。我也得好好努力才是。”
在远处观战的仙台镇父老乡亲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垂涎三尺，第一次看到神仙斗法，有若身处梦幻仙境之中，虽然危险无处不在，却是精彩绝伦，令人心潮澎湃。
熊霸天瞠目结舌，暗道刚认的这位大哥果然厉害，单凭这身法也能在入元境立于不败之地了。
短短的片刻失神，燕痕已经来到他身前。
熊霸天身形暴退，张口吐出一卷火帘，将燕痕挡在身前，心中暗道，“我得准备一下，大哥要揍我了。他说让我发狂之后，再打败我，收到的效果才好。唉，希望小希别干看着，早点上来救我！”
熊霸天朝手臂上喷出一口火，点燃自己的皮毛，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那炽热的温度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熊霸天的母亲便是被人猎杀了，那群人为了逮住他们，放火烧山。漫山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熊母为了救他，自己闯进了人们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孩子，你修炼成精也顶多是妖。人、妖殊途，但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人，他愿意接纳你，不在意你的身份，那时你就与他结伴而行吧！娘希望你能走上仙路，多做好事，做个好人！”
“世间修行千万种，唯有做好人最难！”
“娘……”熊霸天泪眼婆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熊母离开他前，拍着他的头认真嘱咐。
“嚎！”
一声绝望的吼叫响彻天地，熊霸天人立而起，一念入魔。
这是他的执念，永远无法斩断。
燕痕怔了下，一股凛冽狂暴的气息席卷而来，欲将他吞噬，他匆匆抽身后退。
熊霸天紧追不舍，一掌拍下，将他扇下擂台。
燕痕擦着地面飞出数十上百米，气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
林伊飞到燕痕身边扶住他，捏着他的手臂感受了下，面色陡然间布满寒霜，杀意沸腾。
在两人身边不远处的妖怪们都是吓得瑟瑟发抖，更何况仙台镇的那些凡人。他们只感觉冷，明明不是寒冬，却是彻骨的冰寒，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面。
诸人只见她的身后冒出三条毛茸茸的雪白尾巴，一把拂尘剑在手，青衣猎猎，无风自动，那遗世独立的身影仿若仙女下凡，风华绝世。
然而，那道冷漠无情的话语却是让所有人内心颤抖不止，“伤我道侣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