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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前尘听到绣玉说萧珉对他三心二意,眼眸一深,神情怫然不悦,只是绣玉低着头竟然没有看见。
她说完,充满冀望的仰起头,说道:王爷,你完全可以抛开她,我和勤儿就能够给你拿到楚国的江山。
燕前尘轻轻一笑,问道:如果我不呢?
绣玉伏低身子,同样倔强地说道:她如果知道真相,也同样不会帮您的。
燕前尘手指从楚勤的脸上划过,婴儿的肌肤真娇嫩,随意说道:你不会让她知道真相的,如果她知道信上内容,转而亲近楚安,你连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绣玉面色通红,这正是她把信藏起来,和逍遥王讨价还价的原因。
燕前尘看看跪在那里的绣玉,人为什么都要有私心呢,为什么有了私心就不听话呢,他暗自摇头,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现在就把那封信拿出来吧。
绣玉低头沉默不语。
燕前尘神色一冷,握住楚勤的双手加重力道,楚勤稚嫩的身子怎样吃得住他这么大的力道,哇哇痛哭起来。
绣玉抬起身子,又不敢过去抢楚勤,担心燕前尘就将他这样抛下来,急声叫道:王爷,你不能伤害他,王爷,楚安若有意外,楚勤就是未来楚王,若是楚勤有个三长两短,难道你想让楚安和她赶快再生个孩子?
燕前尘挑挑眉,嫌恶似的减轻了力道,她和楚安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不可想象。
楚勤经此一吓,已经越哭声音越大,几乎要哭得背过气去。
绣玉着急地扑了过来,燕前尘略带一丝嫌恶,一扫长袖,一道劲风击中绣玉的胸口,她被那股大力推着,身不由己地向后踉跄几步,撞到墙壁旁的半人高紫檀木柜,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一丝血迹从绣玉嘴角流了下来,映着她雪白的肌肤触目惊心,她抬起手,恳求道:王爷,你别伤害勤儿。
燕前尘一扬衣袖,绣玉又被一阵劲风猛地推倒,若不是顾忌别人现绣玉异样,此刻他已经扬起手来,噼噼啪啪地给她脸上留下记号。
把信封交出来。燕前尘已经淡淡的不耐,绣玉耽误他的时间够长了。
楚勤放声大哭起来,绮梦阁外的侍女在外面高声问道:玉妃娘娘,小王爷哭得很厉害,要不要我们进来帮忙。
绣玉急忙阻止她们:没什么,你们不要进来。
燕前尘的眸色越来越深,绣玉看出他越来越不耐烦,心中没了主意,只能说道:那封信,绣玉绝不会交给王爷,王爷若是杀了我们两母子,自会有人将那封信交到她的手上。
已经到了现在,交出去也是死,燕前尘绝不能容忍别人和他讨价还价,拿到信封,也会找机会除掉她们,不交也是死,既然这样,何如赌上一赌。
绣玉伏在地上不动,燕前尘眸如血染,已经动了杀机,他紧紧地盯着她,楚勤的哭声越来越大,远远地传扬出去,绮梦阁外的侍女们都不知所措。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整齐的请安声,然后是楚安粗声粗气的大嗓门:你们都在这里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小王爷哭得很厉害吗?
侍女们不敢回嘴,只能跟着楚安推门进来。
绣玉绝望地盯着燕前尘,若是他执意不离开,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
门外楚安的声音一传过来,燕前尘心念数转,终于将楚勤放回摇篮,袍袖一挥,人已经消失不见,绣玉快步跑到摇篮,将楚勤紧紧抱在怀中,泪如雨下。
楚安进来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不由得一怔,走过去揽住绣玉和楚勤,轻声问道:你们怎么了?
绣玉摇摇头,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滚落下来。
楚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如今公主虽然回来了,她却并非善妒无理的人,我也不是薄情的人,你不用担心受委屈,也不用担心勤儿。只要是我的子嗣,一定都可以享受荣华,衣食无忧,你不用想的太多,只管放宽心,照顾好勤儿就好。
绣玉眼泪更多,楚安一番话,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看看襁褓中的楚勤儿,此时看着爹娘,也知道没有危险,小嘴咧着笑得极为香甜。绣玉心中矛盾起来,她一心想给楚勤争得将来的楚国江山,这样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勤儿他真的愿意当一个劳碌辛苦的君王吗?
她看着楚勤,心神恍惚,可是不管是楚勤还是楚安以后可能会有别的孩子,只怕都很难健康长大,燕前尘想要夺得楚国权利,怎么能容下这些楚国王室真正的继承人。
楚安看她继续呆,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说道:再过几日,父王就要迁柩到稷山王陵,到时勤儿也要去参加下葬的大典,山中风大,你多准备些衣物,莫要把他吹着了。
绣玉这回听得清楚,她亲自安排下毒毒死老楚王,心中无不歉疚,只能在心中默默求菩萨保佑,若是有什么报应,都到她一个人的身上来,不要牵连她无辜的孩子。
灿若云霞的锦缎罗纱,用孔雀羽毛和金线捻成的纱线织成,又被巧手工匠缝制成光华灿烂的御寒长裘。
琼章爱不释手的摩挲着,说道:公主,大王对您真好,送来这样珍贵好看的长裘,只为了给您御寒用。
萧珉看看长袍,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太贵重了,做这一袭长裘不知道要死多少只孔雀,楚安刚刚登基,她并不希望他染上骄奢之风。
她向着琼章笑道:你喜欢,送给你了。
既然东西已经做出来了,终究就是给人用的,她并不喜欢这种过于奢华灿烂之物,若是琼章喜欢,便送给她,也算物尽其用。
琼章连忙摆手,大王送给公主的东西,她怎么敢要,若是被大王看见自己穿着他送给公主的东西在宫中乱晃,还不叫人把自己砍了。
萧珉也不为难她,说道:那你就先收起来吧,总之,父王下葬时,我是不会披这件长裘参加的,被其他臣子看见,只怕对大王有所误会。
琼章点点头,门外有人通报,大王驾到。
萧珉和琼章站起来,亲自去迎接楚安光临,琼章极有眼色,一看楚安来到,就找个借口回避出去。
偌大华丽宽阔的宫殿,只有楚安和萧珉两人,楚安抬头看见,柔和的灯光下映衬的萧珉晶莹如玉,娇美无暇,心中一动,但他知道自己尚在服孝期,因此上并不意图接近萧珉。
萧珉被他深情的双眸凝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想着最近无论如何也要从绣玉那里拿回信封,那信笺里也许就有她想要的答案,那时她若仍然选择留在楚国,便远走边疆,为出国开疆辟土,也不想留在宫中面对楚安。
楚安坐在她的身旁,问道:公主,最近为父王守灵,不能常常陪在你身旁,等到三月服丧期满,本王一定多抽时间来陪你。
萧珉一怔,努力掩饰心底的不自然,说道:大王,父王下葬大典结束后,我也要及时返回武都城,那里情势危急,我过去总能帮点忙。
楚安神色一动,牢牢盯紧她的眼睛,不容她回避,正色说道:公主不必那么辛苦了,我已经给田桂晔将军去函,让他到武都城去镇守边界。你毕竟是一介女子,我大楚万千男儿,实在不应该让公主奔波在战场之上。
他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他这一番布置提前没有向她透漏分毫,萧珉一怔,楚安越来越有大王的态势,口吻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
萧珉看着他,想起从武都城临行前,一个霸道傲气的男子揽着她说,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不回来,我便攻破武都城,长驱直入到楚国来见你,不由得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