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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福公公替康王进京后,这康王便隐匿江南,迟迟不出。
北边战事一起,岳家父女本欲投奔军中效力,却不想,临安城内乃至江南各地,已有人在暗中,招兵买马起来。
此时,李肖李大将军已率大军起兵北上,意在抵抗金军,防止金军南下围剿东京城。
江南后方,各路英豪此时亦是同仇敌忾,纷纷北上支援。
可偏偏就在此时,趁着江南后方空虚之际,竟有人暗中募兵买马,集结兵力后又龟缩江南不出。
这几路兵马,既不与各方义士英豪汇合北上,又在暗中收买人心,一边囤积兵马粮草,一边又以守卫江南后方保障为由,屡屡推脱北上,惹得不少有志之士是义愤填膺,都觉得这伙人是心怀不轨,想趁着北边战事肆起,行不义之事。
那时,江伊佳便告别了岳家父女,已一人返回了禹州县。
自这金使之行后,她这身子便越发的孱弱,靠自己这点调理之能,恐是难调她身体的亏损,江洲她自是不能再回了,便只能靠这张松给调理一二。
“说了你又不听,就这么副身子,还到处折腾。”
张松这碎嘴,自打给江伊佳诊脉后便没有停下过,她这身子本就亏损的厉害,即使调理亦不过是拖延些寿数。
可她倒好,明知自己身子虚,却还越发的折腾,夜里少睡不说,连这刺骨的寒春之水那也是说下就下,这几日东奔西走又劳碌个不停,真当是个不要命的疯人。
江伊佳有求于他,这些话,自是得受着。
她本想着这次调养好身子后,便在禹州养老等死,可这老天爷却好似总要寻她些事做,这不,还没过几日舒服日子,张松便又找上了她。
都说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别看禹州只是个小县,可战事四起,此地便也涌现出了一波波有志之士。
这些人自发参军,又带动着不少百姓捐粮捐物,竟也组织起了一小撮义士之军。
这义军的首领乃是个奇女子,姓邱,单名一个瑾字,她本是江南贵族世家的一位小姐,自小因身体孱弱,便被家中送往慈云庵静养。
这慈云庵的主持惠安师太,乃是个不世出的高人,她不仅精深佛法医理,竟还略懂些武艺。
这邱姑娘自到庵中后,便是师承惠安,小小年纪已展露出不同寻常的聪慧,寻常人觉得晦涩难懂的佛经药理,她是过目不忘,还能学以致用,可谓是奇才也。
不仅如此,因自小身子弱,惠安师太便有心要她学习武艺,强身健体。
别看这邱姑娘是贵族世家出身,可骨子里却是透着倔劲,她不似这深闺女子,亦不愿受这家中束缚,长大后便在慈云庵出了家,法名惠心,过起了清规戒律的日子。
北边的战事一起,各路英豪便都蠢蠢欲动,打算投奔李大将军各部,为国效力,这惠心亦是其中之一。
她虽是女子,可亦知国之危难,匹夫有责的道理,便自发的组织起禹州及各地的义士,为他们筹措粮草军需,不知不觉,竟也组织起了一队人马。
自她组织这义士之军后,邱姑娘便从慈云庵还俗,带着手下的这些有志之士,一心奔赴北上抗金,却不想,还未启程,这军中便遭了病疫,百十来人的队伍,竟有大半的士兵卧病不起了!
这邱姑娘通晓医理,这些士兵患的乃是春瘟!这疫病皆相感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发病者或头痛,发热,或颈肿,发颐,其症憎寒壮热,口吐黄涎,甚者更有厥症,才不过短短数日,便已死了十几人!
此时军中,人心惶惶,都说这是天降疫灾,天下恐有大变!
眼看着这时疫在军中蔓延,若无良医神药急救,这一小撮义士之军立时便会被这时疫拖垮,因这病症传染极快,恐是连着禹州县都会遭难。
张松本就与邱姑娘相识,听闻此事便冒着风险,亲自去了趟军中,仔细验看了这些感染之人,这些人感染的症状,竟与十几年前江西大灾之后的冬疫十分相似!
当年江西那场旱灾,引发了如月的饥荒,有些小县、小村更是直接绝了户,饥荒之后,饿殍遍野,当时虽已入冬,尸体亦没有腐烂到见骨的地步,可呼啸的西北风还是将那可怕的瘟疫传遍了江西各地。
张松的师傅便是江西人,那时他便是如张松今日这般亲赴那些绝户的县、村,查验病患,检验尸首,才终是得了个医治的方子。
但这医方仅是个预治之方,只能保这未受感染之人不受病害,却是无法救治时疫之症。
“现在要紧的是得找出这病的源头!春日渐暖,本就是各路病症高发之期,若按师傅医方所指,这军中饮水及日常一应之物中定是被脏污之物侵害,才置于此。”
这邱姑娘听闻,当即便派人将军中常用之物彻查了个遍,就连常用之水和食用之粮草都查验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竟毫无头绪!
张松见这邱姑娘并未找出病因,这病患一时半刻也无法用药,亦是急在心头,都说这急病乱投医,思来想去,他竟打起了这江伊佳的主意来。
几个月前,他可是亲见过这化名月娘的江伊佳的探案手段,饶是一点蛛丝马迹,她都能寻根究底的将那陈良辅找出,如今想来,要找出这时疫的病源,此事是非她莫属啊!
想到此处,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当即便来到了江伊佳租住的小宅之中,想请她帮忙一二。
“不去!”
此时的小宅院中,却是一派春光好景,江伊佳在小院子中刚种上了一棵茶树,和数不尽的花草,这会儿花草正是烂漫时节,小小的院子里好似五光十色的潋滟风光,她这时还在休养,哪有这闲心去管时疫,万一再染上个病症,岂不是得不偿失?她可不愿在这时去干这蠢事。
“真不去?你可想清楚了。”
张松亦知她的脾气,要说动她,寻常礼法自是没用的,只见他拿出个医方,在她面前摆弄了几下,开口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本以为这曼陀罗花蜜是味奇毒,可我怎么看都不过是有些置幻药性的普通花蜜而已,就是配上这西域来的奇香,怕也是杀不死那朱玉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