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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瞧着,心里一跳,忙唤了一声:“嫣儿?”
“啊?”卫紫嫣回过神来,快速收拾好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让李氏看出一丝端倪来:“怎么了母亲?”
见她神色如常,李氏不由松了口气,看来刚刚是她看错了,她现在可不用担心了,因为马上她的嫣儿便可以离开丞相府,到时候,她便也不用再惧怕府里这些个下贱东西了。她笑笑:“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这一叫,也不知下一次又该是何时了。”说着,李氏的眼眶又不由红了。
她却不知道,他们如今这一见,便是永别了。
…………
“滚!”屋内传来大声的咆哮,一干的丫鬟婆子皆垂首屏息,生怕一个不好便触动了这位姑奶奶的火头,生生的做了那垫背的倒霉蛋。
随着婚期的接近,卫紫茵的心境越发的不堪,她的脾气本就比较暴躁,加之如今的这些事儿,脾气更是火爆异常,动不动的就发脾气,让这些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纷纷叫苦不迭。
“四……四小姐。”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喏喏的开口。
“支支吾吾的作甚?!有什么说出来就是!”卫紫茵不耐烦的大声吼叫。
这个丫鬟是伺候她最多的,名叫巧知,名字倒是乖巧,可人就是笨拙了,可卫紫茵就对她还颇为耐心一点儿,因此一般有什么事儿要向卫紫茵禀报,其他的丫鬟全都是推着巧知去的,巧知性子懦弱,总是张口不能言,于是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此刻被卫紫茵这般一喝,吓得浑身颤抖,忙跪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四小姐,门外有访客来访……”
访客?
卫紫茵一听,不由微微一怔,自从她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后,就一直不曾有人来探望过,便是她的生母水姨娘都很少来此,可也只是被规定好了的几个日子,可她细细一想,今日也不是水姨娘探访的日子啊?
居然有访客?到底是谁?
“四妹妹!”还未等她细想,一个好听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卫紫茵一怔,不由转头看去。
便见的一个身影在丫鬟的扶持下,一跛一跛的走来,来人一身素白衣裳,长长的裙摆逶迤摇曳,不染一丝尘埃,高挑的身影几乎可以对她的跛脚忽略不计,高高的云鬓,点缀其间珠花珍宝。
面上带着一方面纱,露出一双烟波浩瀚的眼睛,水灵灵儿的,灵动至极,看着来人,卫紫茵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这人是谁?
来人却是不管其他,被扶至卫紫茵身前,径自坐在了卫紫茵的对面儿,看着卫紫茵,纵使她的面上带着面纱,可卫紫茵还是从她的一双眼睛之中看见了盈盈笑意。
“四妹妹许久不见,近来可是安好?”这声音又熟悉,又……
卫紫茵一惊,面色骤然变的难看,一双眼睛阴鸷的盯着她,冷声道:“你是卫紫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卫紫嫣那个贱人,害她至厮,她一下便点破了她的身份。
卫紫嫣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音:“四妹妹果然聪明伶俐,看来也与姐姐我心有灵犀了,这般容易便猜出了姐姐的身份。”
卫紫茵闻言,不由的嗤笑一声,对她始终没有好脸色:“哼!可是不敢当你的一份聪明伶俐,心有灵犀!”又瞅了一眼卫紫嫣面上的面纱,立马又想起那些丫鬟婆子的啐嘴,不由冷笑的嘲讽道:“你我之间又不是那般见不得人的关系,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带着面纱,莫不是姐姐可又变美了,美的都不敢让妹妹瞧见了?”
对于卫紫嫣,卫紫茵可是没什么心思去巴结如何的了,当初那般的害了她,该要下贱到何种地步才能对她卑躬屈膝?她只怪自己当初浆糊迷了心,卫紫嫣那个心思,有什么好事儿能轮的上她而言?
卫紫嫣听见她的前一句话,丝毫都不在意,可听见了她后面儿的一句话,眼中划过一丝恶毒的憎恨,面纱下的面庞也变得有一瞬间的扭曲,她如何能没听出来卫紫茵话语之中的嘲讽?可是此刻,若不是想到接下来还有事儿要与她商量,她不定怎么收拾她!
这般想着,她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若无其事儿的一笑,道:“妹妹这又是何必呢?”说罢幽幽一叹,道:“虽然妹妹如今是足不出户,可是想必这府中的事儿也是逃不掉妹妹耳中的罢?”
说着不等卫紫茵接话继续道:“姐姐如今我可是真真儿的废人一个,腿废了,容毁了,眼看着,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字一句,倒是真说的哀戚至极。
卫紫茵面上的神色越发不屑,心里更是痛快到了极点,曾经她如何不羡慕卫紫嫣所拥有的一切?更是对她马首是瞻,可最后却是被她害至如此,她心里如何不恨?
可是当她得知卫紫嫣现在的状况过后,便是痛快的不得了,今日哪怕卫紫嫣来此,她心里不乐意,可是当着她的面儿能挖苦她也是不错的。
卫紫茵冷哼一声:“姐姐当日千算万算,步步诛心,可也曾料到,你自己也有今日?”
“谁说不是呢?”卫紫嫣低叹一声,似有万千感慨:“可是……”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陡然恶毒起来,蕴含无限的恨意交织其中,铺天盖地的袭来,便是一旁的卫紫茵都能感觉到来自这其中深深的寒意,露出惊骇的神色。
“可是!”卫紫嫣转过头,目光幽幽,紧紧地盯着卫紫茵:“这一切的根源,全部都只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卫紫媛!”
听她这般说,卫紫茵的心立马就警惕了起来,她就知道,卫紫嫣来看她,怎么可能只仅仅是与她说说话而已?他们两个不互看生厌都是好的了。来此,必然又是有什么事儿要与她相谋,一想到此,她句不由冷冷一笑,当她还是以前那个任它摆布的卫紫茵不成吗?
如今卫紫嫣也不是从前的那般的风光了,若真是说起来,她如今在丞相府的境遇,便是比之她都有所不及。
这般的想着,她忙抢在卫紫嫣再次开口之前,冷冷出声:“你滚罢!这里不欢迎你!”她冷着脸色,送客之意十足。
卫紫嫣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心里怒极,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对她上脸色叫她滚!她心里岁恨毒的要命,面上却并不为此所动摇,反而轻轻一笑,反问道:“怎的了?莫不是四妹妹懒得听姐姐我啰嗦,闲的烦了?”
“卫紫嫣!”卫紫茵轻嗤,丝毫不在意两人之间的所谓姐妹情谊,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在卫紫嫣算计卫紫茵的那一刻便成了互相憎恨的恶缘了。
“你那点儿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卫紫茵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你快给我滚回你的紫嫣阁去!我是不会再听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哦?”卫紫嫣轻轻应了声,却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只轻声似是带着悔意道:“四妹妹,我知道,当初那件事儿,的确是姐姐我对不起你,可是,最可恨的,难道不是卫紫媛那个贱人吗?!”说起卫紫媛,她的身上总是能散发出各种情绪,害怕、憎恨、厌恶等等相互交织,卫紫茵便越是看不明白。
提起卫紫媛这个名字,卫紫茵的脸上也不由阴沉下来,卫紫嫣见状,立马在一旁煽风点火:“四妹妹,你想,当初若不是卫紫媛将妹妹你设计昏迷,妹妹你又如何会落入自己的圈套之中?这一切的根本,全都是卫紫媛那个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