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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教是日本的国教，神社中供奉的往往是介乎神鬼之间的东西，如果我们乘坐的电梯是神道，那么里面就是阴殿，也就是墓室。”张楚岚提醒道。
电梯里弥漫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神秘气息，楚子航拉了拉头上那顶黑色军帽的帽檐，遮住了双眼，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尽量别用眼睛去看，有人在后面叫你的名字也别回头，因为那不一定是人。
“就算是墓室又如何，我是欧洲人，你们亚洲的鬼怪管不了我。”凯撒一脸无所畏惧，直径走出电梯。
师徒二人也跟了上去，漆黑中只有一条微微发亮的通道，通道两侧点着红色的杯蜡，焚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又是鸟居。”张楚岚用手电筒照亮周围的环境，他们所走的通道从一座三四米高的鸟居下经过，鸟居上的朱漆都斑驳了，露出暗红色的木原色，看起来是历史悠久的文物。
“这就是你们说的鬼怪？”凯撒指了指前方问，黑暗中矗立着高大的木雕，木雕前悬挂着纱幕，隐约是金刚或者恶鬼的立像，身上缠着纸编的白绳。
“这个白绳叫幢幡，神官们幡幢缠好那些泥塑木雕，以免它们作恶，这鬼多半是尊恶佛。”张楚岚解释。
鬼佛身后是一层层帷幕，三人摸黑向前，直到看到光源，那是一盏长灯。
长灯照亮了一个影壁。
“这是风水墙！”张楚岚说。
在这面巨型影壁上，画师大胆地运用铁锈红和靛蓝两种色彩作画，半人半蛇的巨人们彼此拥抱，长尾缠绕在一起，男性巨人威武狰狞，女性巨人端庄慈柔，日本神话中的诸种妖魔围绕着他们，巨人们的背后生出无数的手臂，持着不同的武器和妖魔战斗。
“风水墙可以不让好运气流失。”楚子航盯着影壁说。
“没错，但我觉得这面墙是用来镇住此处的煞气。”张楚岚分析。
“半蛇半人，和我们之前在高天原见到的怪物一样，看来蛇岐八家很清楚自己的祖先就是群怪物。”凯撒说。
楚子航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寻着血味的源头，他发现黏稠的红色缓缓向下爬动，简直就像是把一桶桶的红色油漆泼了上去，他拔出村雨，做好战斗的准备，低声道：“这些血是新鲜的。”
“还真有脏东西！”凯撒一脸惊讶。
望着满墙的血液，所有人都警觉起来，一个人的血量是不足以涂满这面墙的，至少得有几十个人。
他们绕过影壁，来到这一层的最深处，按照神道和影壁的先后次序，他现在踏进了供奉棺椁的阴殿，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脚下是薄薄的一层液体贴着地板横流，踩上去略微有些黏稠，不必说那是还未凝固的鲜血，如果亮灯的话这里的地板大概是通红的。
“这些人都是日本分部执行局的工作人员，他们刚死不久。”张楚岚俯下身为一个死不瞑目的工作人员合上眼睛，他身边放着一个文件箱，其他尸体旁边也都是散乱的文件，显然他们在搬运文件时遭遇袭击了。
“这种伤口，不是用冷兵器砍出来的，凶手的速度很快，快到这些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击毙命了。”楚子航收起村雨，试图分辨行凶者所使用的武器。
行凶者在这些人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某件武器从这个人的肩部往下砍，砍到他的心脏处收手，几乎砍掉了他的肩膀和手臂。
“估计只有钢制巨斧能造成这种伤害。”凯撒想起他们家那些摆在走廊两侧的骑士板甲，它们手中固定着重型长柄武器：“可周围并没有声音，那家伙大概率离开了。”
“斧头......难道凶手是程咬金？”张楚岚眉头一挑。
“师父，能别在这种时候说烂话么。”楚子航一脸无语。
“对方速度很快，而且能造成恐怖的伤口，那不就是......。”凯撒看向张楚岚，想起在深海时那些被砍成碎片的尸守，要论暴力程度，这种跟对方简直是小儿科。
“看我做什么，我哪有这么暴力残忍。”张楚岚一脸无辜。
“别闹了，敢在蛇岐八家的总部杀人，想必对方实力不弱，从地上散乱的档案文件，显然目标并不是窃取机密。”楚子航分析道。
恺撒拧亮电筒之后高举过顶，贴着墙壁行走，狰狞绚烂的壁画被照亮了，仿佛一部历史长卷在他们面前展开。
他时不时会用手触碰壁画，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个能让画壁移动的奇怪机关。
师徒二人没有四处走动，站在壁画下方仰望，久久地说不出话。仅是影壁上的一幅画就美得令人窒息了，而面前的墙上是数以百计的古画连在一起，描绘出一个难以想象的世界。
“师父，看出什么了么。”楚子航问。
“这应该是佛教的本生画，只是用的墙壁不同，应该是用了文物保护手段中整体揭取的技术，用胶和化学品把这些壁画从朽烂的墙壁上整体剥离下来，把它们转移到这里的墙壁上。”张楚岚分析道，作为学院历史系，他课程里有文物保护门课程，毕竟在探险时发现龙类的文明遗物，他得有专业知识保证文物的安全。
“所以这幅画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凯撒不想听两人在这搞学术研究。
师徒二人往后退，拉开距离后，用手电筒照亮整幅壁画，苍茫的大海中龙蛇夭矫，大地上矗立着巍峨的城市，纵横的道路跨越大海，黑色和白色的龙并肩悬浮在天空里，各伸一只手，握住同一柄黄金权杖。
“这是......黑王和白王！”凯撒声音颤抖，心中生出敬畏，这种敬畏源自于血脉。
“双龙共世么......根据由秘党撰写的《黑白世界》一书中，那时候那时黑王以始祖的身份成为群龙的领袖，而白王作为祭司辅佐它，在这个双王共治的时代连暴戾的龙众也不敢轻易地挑起战争，威严从位于大地北方的黑色和白色王座上辐射出去，龙族贵族匍匐在权力的高压下。”张楚岚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