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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别开脸,忍着不与楚歌对视,因为他的眉宇间有太多自己现在还承受不起的东西,荏苒的疏离让楚歌心底笼上了一层深厚的阴影,坐在床边,看着她就算躺在床上也耸着肩膀,膝盖弯起,整个人缩成了一小团,她又在怕了!他的心一阵抽搐与绞痛
“妈妈”门边一个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荏苒猛的回头,是西西!她赶紧坐起身,西西见妈妈醒了,挣开汪靖琪的手,几步跑到床边,床有些高,他上不来,荏苒的手上没有力气,小家伙使劲的往上爬,这时,楚歌连忙把他抱起,西西的腿还没蹬上来,手已经牢牢的圈住了荏苒的脖子。
“妈妈生病了吗?西西答应妈妈,以后再也不出去玩了,再也不跟妈妈分开哇哇”
他以为,是自己任性的要出去玩,连妈妈身体不舒服了都不知道,小小的他对自己充满了自责,荏苒抱着儿子,拼命的摇头。
“不是的,妈妈生病怎么能跟西西有关系呢?是妈妈自己不小心,不关西西的事。”面对孩子,荏苒又恢复了以往坚强的模样,目光中也有了力量,跟刚才那个无助的她一点也不一样,楚歌看着这一切,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该为儿子的贴心感动,却又在为现在为了照顾儿子的情绪,不能出实情而遗憾。
“妈妈还疼吗?”西西摸着荏苒的额头,见妈妈真的没事了,他也不再哭了,红红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珠。
荏苒摇头。“不疼了,妈妈看到西西就不疼了。”亲了儿子一口,把他搂在怀里,抬起头,她看到了汪靖琪。
一下子,泪涌了上来。
跟在后面的靖雅见状,马上进来。
“西西,妈妈醒了,肯定是饿了,跟雅雅阿姨去给妈妈买吃的好不好。”
“嗯。”话间,小家伙翻身下床,刚要往外走,突然又折回来,到楚歌跟前。
“叔叔,西西要给妈妈去买吃的,不能照顾妈妈,叔叔可以帮西西在这看着妈妈吗?”
楚歌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头点的像捣蒜,见楚歌同意了,西西拉着靖雅的手走了出去。
门关上,汪靖琪再也绷不住了,她几步上前,一把抓着荏苒,不知道是揉、打、捶还是抱,反正是各种情绪搅合在一起,压抑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傻丫头,出走是那么好玩的吗?还一走就是五年,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是那么容易的吗?啊啊”抱着荏苒,汪靖琪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时刻爆发,有谁能够理解她的这份执着与坚定,为时凯守节,为荏苒生病,她毫无怨言。
“琪姐,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荏苒也控制不住了。
对于当年的出走,荏苒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汪靖琪,为了自己走的洒脱,她欺骗了真心待自己的汪清琪,利用了她对爸爸的爱,让她帮忙找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她甚至还答应,如果楚歌同意离婚,自己就跟她生活在一起,做她真正的女儿,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走了,甚至到后来还听苏诚,因为自己的任性,汪靖琪懊悔不已,患上了抑郁症。
俩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团,楚歌在一边,不知道是该劝还是该放任着她们这样,如杰打开门缝,冲楚歌点了个眼神,楚歌会意,走了出去。
“什么事?”楚歌知道如杰一定是有事要。
“你有什么打算?”
“唉!还不知道,现在我的心里也很乱,荏苒现在有状况,我又不能太着急,如果强迫她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我怕会适得其反。”
如杰点头,可随即也唉了口气。
“你要抓紧时间,殷嘉勋回来了,他一走五年,连思思生诺诺都没有回来,所以这一次,你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楚歌目光猛的一收,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我不管,管他殷嘉勋还是谁,荏苒和西西,我再也不要跟她们分开了!”
“我当然知道,我们也都站在你这一边,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也太巧合了吗?这边我们刚刚知道荏苒的事情,那边他就到了。”
“思思怎么?”楚歌突然问,他知道,来医院的路上,思思没有跟来,他认为思思应该会了解一些情况。
“她在荏苒住的小院里等我们,还她哥哥在我们走后也马上走了,她也很不放心,看来回头,我得去会会我这个大舅子了。”
楚歌不语,殷嘉勋的突然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不管他是如何得到的消息,自己都不能太小看了他的存在。
“她们这样哭,能行吗?要知道,她们俩的心理可都太脆弱了。”听着病房里的哭声,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杰有些心急。
“让她们哭吧!能哭明还在乎。”
苏诚走了过来,脸上还戴着口罩,话时因为牵扯着伤口,出的话有点大舌头的感觉。
“什么意思?”如杰不解。
“靖琪姐当然的抑郁就是压抑的太久了,如果平时能够哭一哭,喊一喊,也不至于发现时严重到不能走路的地步,还有荏苒,这几年,因为有西西在,她再难受也不哭,如果能哭出来,心中的郁结能够缓解,也许你们就能早两年相见了。”
“哭也能治病?”如杰看着楚歌,两人相视一笑,有些不相信苏诚的话。
“当然,医学上,哭是自我保护的‘杀手锏’随时随地能够迸发,它是人类心理上的一种发泄,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哭一哭,心情就会畅快些,如果遇到了了严重的精神创伤,比如荏苒和琪姐这种,如果能设法的让她大哭一声,便可能拯救她将要崩溃的精神,可是当时我们中间谁都没有意识到要帮她们释放,所以,我,让她们哭吧!至少再哭五分钟!”
让楚歌与荏苒可以见面,这是苏诚五年来唯一的愿望,如今实现了,就算挨了打,掉了两颗牙,他也开心,摊开手掌,口罩下是他不自然的笑容,可是露出的目光中,他是快乐的,轻松的。
原来是这样,楚歌回手打开房门,只听见俩个人的哭声由刚刚的嚎啕大哭,已经变成了小声抽泣,汪靖琪正在摆弄着荏苒的头发,俩个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听苏诚这带有权威性的话,楚歌提起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心中到有些遗憾,如果荏苒也能对着自己哭就好了,这明她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压力,想着还有一见面就盼人哭的事,楚歌竟然露出了笑意。
见他这样,如杰也牵起了嘴角,事情越来越圆满,管他什么殷嘉勋,什么大舅子,自己必须站在楚歌这边。
“诶,楚歌,跟你件事!”如杰灵光一现。
“什么?”楚歌抬头。
“你让我儿子叫了你三年的爸爸,这回你儿子可也回来了,不行,我得让西西也叫我爸爸。”
苏诚摇头,赶紧转身离去,这个活宝,什么怪招都想的出来,他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免得他们俩争不赢又来惦记靖雅肚子里的宝贝就糟了,自己可是盼了好几年,爸爸这个称呼,可是自己独享的。
“你问了所有人的事,为什么不问最应该关心的那个人?”靖琪悄声的问着荏苒。荏苒问了如杰和思思,福姐和荣叔,问了修启志夫妇,可就是不问楚歌,这个心结,真的结的太重了。
“我知道他很好!”见靖琪提到了楚歌,荏苒的表情有些僵硬,放低了声调继续“有你们在,他一定过的很好。”
“他是很好,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老爷和夫人留下的慈善基金会他也打理的很好,他在工作上越来越认真,越来越严谨,业内的人士提到楚歌,都会带着一份尊敬,可是,生活上,他却一塌糊涂。”
荏苒抬起眼,眉心紧锁,因为靖琪的那句,一塌糊涂。
“你走后,他独自一个人住在大宅,可是每周,无论工作有多忙,他都会回温泉医院住一晚。”
“为什么?”荏苒有些紧张,她以为是楚歌生了病,所以每周还要回一趟医院。
“因为那里有你的气息,你留下的所有东西,他回去是要整理,用那些你留下的东西来感受你,还有云山,你曾经的家,那块地,政府已经规划好几年,要拆了重建,楚歌知道后,连地带楼全买了下来,不拆也不建,只为你留着,那里的一切,还保持着原样,跟你走之前一模一样,每一次他来云山办事,无论多晚,他都要回那里去住,还有你父母的墓,每年他都要去几次,荏苒,楚歌是爱你的,无论你有多抗拒,你要承认,你们之间这一生都不可能没有关系,因为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提到孩子,靖琪明显的很激动,荏苒也是,是啊!孩子,懂事的西西!
“小苒,琪姐不是揭你的伤疤,你仔细想想,你和楚歌,一个是由父亲带大,一个是与母亲相依为命,家庭的不完整,带给你们的痛苦还少吗?你一个人带西西五年,他只有五岁,可那懂事贴心的样子,是该一个五岁的孩子有了吗?别忘了,他有爸爸,这几天,在度假村,虽然我不知道之前的他是什么样,可是这几天,孩子玩啊!笑啊!荏苒,你真的应该去看看,那才是幸福!”
靖琪拼命的着,她是想让荏苒清醒过来,不要再纠结于过去。
提到孩子,荏苒又有些绷不住,这时,楚歌敲门走了进来,刚进来就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琪姐,你快看看杰吧!他我让诺诺叫了我三年爸爸,非要让西西也叫上他三年爸爸才算公平。”楚歌嘴里着玩笑话,眼睛却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荏苒,他希望从今以后,能够让荏苒多看到自己的笑脸,让儿子知道这个父亲是亲切的,他着,如杰也走了进来,靖雅用手指压了一下脸上的泪,笑着:“我觉得杰不过份,不过咱们西西可不能跟诺诺学,管爸爸叫哥。”
荏苒一愣,管爸爸叫哥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她扭头看了眼楚歌,楚歌也正在观察着她,俩人的目光一对视,荏苒马上又别开眼。
荏苒,肥妹,看到荏苒,如杰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虽然刚才在小院,他已经看到了她,可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来得及跟她上话,现在,她就在面前,脸上虽然挂着泪,可依然还是当年可人的模样,他上前几步,来到荏苒的床边,眼睛追寻着她的表情,心软了。
“肥妹”
荏苒转过头,迎上的是如杰俊逸的一张脸,他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乐观开朗的如杰,张开笑颜,唤了一声“杰”
“肥妹,你真是个坏丫头,你不是答应过我,就算走了,也会联系我的吗?你忘记了?我们还要一起去吃蛋糕和冰淇淋?哪有你这样话不算话的?”
“我”好朋友啊!责怪的话都的这么温柔。
“诶,你们什么时候有的约定,我怎么不知道?”楚歌走过来,拉过如杰,看似不经意的,也不管荏苒愿不愿意就坐到了她身边。
“我和肥妹之间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我和荏苒之间的秘密,哈哈,肥妹,我们不告诉他,让他干着急。”
“哦,那好,我去告诉思思。”楚歌故意的装着生气。
“随便,你看思思是相信我和荏苒还是你。”如杰抱着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惹的靖雅在一旁发笑。
“好,看来,我只有告诉诺哥了!”
“哎,别!”如杰赶紧张开手“我们俩刚刚有了爷俩的样子,你可千万别搞破坏。”
“哈哈”
楚歌与如杰的语气轻松有趣,汪靖琪摇着头,一副拿他俩没办法的样子,荏苒听了靖琪的话后,情绪也慢慢的稳定,她坐在床上,脸上竟也轻松了些,虽然眼睛肿着,可依旧不能抹杀她美丽的面庞,楚歌看的痴了,将手滑向她的身后,轻轻的勾住了她的手,指尖温热的感受直达心底荏苒的身体抖了一下,想撤回手,却被楚歌牢牢抓住,指指缠绕相扣,楚歌想给荏苒一份安心的力量
夜深了,病房里,西西已经窝在妈妈的床边睡着了,靖雅刚刚怀孕,苏诚陪着她回家休息了,靖琪跟着如杰去接思思,诺诺虽然调皮,可是晚上一定要见到妈妈的。
荏苒躺在床上,手轻轻的摸着儿子宽宽的小额头,小家伙儿睡觉时眉头也是皱着的,难道还在担心妈妈吗?荏苒将身体贴近,把儿子搂在怀里,犹豫着要不要接受靖琪的建议,这时门被推开,是楚歌。
荏苒抬起眉,神情不再抗拒,却也并不实实的看他,就算这样,楚歌也知足了,看到儿子睡了,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弯下身。
“睡啦?”
轻轻的点了点头,荏苒欠了欠身,西西也随着翻身,小脚往外一伸就搭到了床边,楚歌连忙接住。
“床太小了,我把他抱到沙发上睡吧?”轻声的,楚歌在问荏苒的意见,记忆中,他从来都是决策者,想到的事、出的话也只是知会你一声而已,并不给你选择的权利,这一次,他问了自己的意见,荏苒心中一紧,看了眼儿子,点头。
走到沙发旁,楚歌把自己的外套卷成一团放在一边,做成了个小枕头的样子,又回来抱西西,沙发不大,但睡个孩子还是很舒服的,那边楚歌抱着西西去了沙发,荏苒也赶紧抓了毯子下了床。
放下儿子,楚歌接过荏苒手上的毯子,俩人一起给儿子盖好,荏苒又窝下身,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等再起来,身体还未站稳时,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唔”
“嘘”
耳边传来楚歌的嘘声,荏苒的轻呼声哑在了他的肩窝,她的挣扎是无力的,因为楚歌的手臂坚实有力。
“就一会儿,一会儿,荏苒,让我感受你。”
楚歌的声音隐忍、温柔又坚定。荏苒不再挣扎。
“每天都会给儿子一个晚安吻吗?”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感受着他的气息,荏苒闭上眼,轻轻的点个了头。
“爸爸表示吃醋,可以请妈妈也给爸爸一个吻吗?”
她屏息回应,楚歌深深地凝望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荏苒鼻子一酸,记起那一次楚歌陪自己去产检,俩人以儿子的口吻在车里练习叫对方爸爸妈妈的事,为什么,今天,心里满满的回忆,都是关于他们以往的甜蜜片段,荏苒不想再想,因为越想心里就越挣扎,心里的挣扎挣脱不开,荏苒便在身上使了力气,可是她挣不开他有力的怀抱,突然间,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唇边,只试探了一下,便加重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又回了五年前,他们那一段快乐的时光,荏苒不再挣扎,因为无论再怎么挣脱,她也逃不掉,楚歌的手臂环着她的肩,两只手掌重叠交叉在身后,将纤细的自己紧紧的禁锢在了怀中,同样的禁锢了自己孤独的灵魂,柔软的唇瓣包裹着自己苍白的唇,火热湿滑的舌早已探入自己毫无阻力的口中,像个贪吃的孩子,饥渴的索取着她的温柔,狂热的告诉她,自己有多么需要她
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荏苒的大脑早已短路,甚至是瞬间便崩溃的一塌糊涂,不是想着,无论怎样也要拒绝他的吗?不论如何都不要去想,更不敢去要,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所有的坚持都那么苍白无力,只一个吻,便崩塌了自己所有的意志,楚歌,你是我的宿毒,是我宿命里的毒药
气息交容,即使荏苒并不回应,楚歌也不在乎,他的吻进一步加深,一只手紧紧的压着她的背,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控制着她的头,**着她苦苦的舌尖,激发着它重压下那一瞬间的喷涌,荏苒在也控制不住了,她的手臂抬起,张开手捧着楚歌的脸,只这一刻,泪,如断线一般的坠落
爱情不需要理性,有时,它只要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火花,哪怕只有一刹那,也便足够,感受到荏苒这微小的回应,楚歌将吻落在她的唇角,脸颊,额头,细密如雨,最后落在耳际,在那里,他轻声的呢喃,他:“我爱你,荏苒,你还记得我曾经过,我们是上天拴在一起的,无论走到哪里,我们终究都会在一起,不要怕,我一直在,无论你要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对,我只要你好好的,我要你快乐,以前,我根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可是现在我懂了,荏苒,我爱你,我希望你幸福。”
温柔的话语,灌概了她本就没有干涸的心,不容她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楚歌吻又再一次落了下来,与刚刚不同,他的力度放轻,变得更加温柔,荏苒扬起下巴,顺应着他的角度,闭着眼,胆怯的试探着伸了一下舌尖,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燃起了楚歌的希望
压抑了五年,属于男人的欲望,一触即发,楚歌感觉自己吻着荏苒的舌尖都是抖的,这一点,敏感的荏苒也感受到了,胸口一阵痉挛,已经不再满足于这小小的一吻,楚歌只一手用力,便将她牢牢的捧过了胸口,目光平视,两人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在这一刻重叠,那里,有他昂扬的斗志,荏苒感受着这一切,摇着头,却也无力挣扎。
荏苒伸出手,想搂住他,可在楚歌看来,荏苒是想拒绝自己,他怕,怕她拒绝,他已承受不了这样的疏离了,突然捉住她的手,直接把她压到胸口,与此同时,自己的两只手一用力,将她锁入自己怀中。
强壮的手臂搂紧她,脸在她柔腻的颈窝和发间感受着她的气息,荏苒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楚歌的气息重重的喷在她的耳根上,引起一阵阵又酥又麻的感觉,她已来不及拒绝,他已经把唇贴向颈间,在那里细细柔柔的轻吮,消耗着她心中仅剩的那一点点可怜的理智。
他的手顺着她纤细曼 妙的身体向下滑,在她饱满的胸前驻留,隔着衣服,她依然能够感受得到他火热的掌心温度,他的唇也越来越热,吻是烫人的,情是烙心的,灼 热,烧了她的身
“楚歌,不要”在理智快要消失的那一瞬间,她用身体里仅有的一点点力气发出了这一声拒绝,可是楚歌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西西孩子”她揉搡着,提示着楚歌,本来交融着的气息瞬间被新鲜的空气占据。
因为楚歌突然停下了。
红着眼,喘着气,充满欲望的眼睛冒着火,可是,他,停下了。
下一秒,他快步转身,冲向卫生间,荏苒听到了流水声
再出来时,他的头发是湿的,衣服也沾满了水渍,可是他清醒了
阳光照起来的同时,带着夏季柔柔的风,当荏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西西黑白分明圆溜溜毛嘟嘟的大眼睛,小家伙带着笑,看着妈妈醒了,赶紧跑去卫生间,不多时,手里搭着条毛巾。
“妈妈擦脸!”
荏苒接过毛巾,四处看着,房间里只有西西陪着自己,他,哪去了?
“妈妈,刚刚我跟楚叔叔打赌,叔叔输了,现在,他去给妈妈买吃的去了!”西西看出了妈妈是在找人,赶紧告诉妈妈。
“打赌?”荏苒不解。
“是啊!叔叔,让我跟诺诺一样管他叫爸爸,可是我想要问问妈妈的意见,如果妈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西西一本正经的。
“那这又跟打赌有什么关系呢?”荏苒一脸的茫然,儿子的话自己怎么听不懂呢?
“妈妈,爸爸不是应该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吗?如果叔叔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他就应该知道妈妈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对吧?”
荏苒一惊,西西什么时候已经考虑这么多了,这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吗?
“那你怎么跟叔叔的?”荏苒想知道。
“我让叔叔猜妈妈最喜欢吃什么?”
“那叔叔怎么?”荏苒到有些紧张了。
“叔叔,妈妈喜欢吃很多东西,可最喜欢吃的是茴香馅的包子,叔叔太厉害了,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妈妈,你不觉得神奇吗?”
“是是啊!可是,那叔叔猜对了,你怎么还他输了,怎么还让他出去买东西呢?”
“可是猜我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叔叔输啦!我又让他猜我喜欢吃什么?他竟然我喜欢吃冰淇淋,我只是在跟诺诺玩的时候吃了两次,其实我最喜欢吃妈妈煮的虾面,妈妈你是吧?”
西西认真的模样惹的荏苒一阵的窝心,儿子简直太懂事可爱,她搂过西西,父亲与儿子,儿子与父亲,缺失的这五年,难道只是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这么简单吗?他们之间缺失的东西太多了,想到这,荏苒觉得心有些疼了。
“然后叔叔就去给西西买虾面了吗?”
“嗯,还罚她给妈妈买包子。”
“你们娘俩这是在我什么坏话呢?我离的老远就听到了!”门开了,是楚歌灿烂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西西见状,赶紧从妈妈的怀里滑下来,跑过去想接。
“西西拿不动,还是叔叔来吧!你去帮妈妈擦桌子!”楚歌温柔的提醒。
“好!”西西听话的帮妈妈拉过床边的桌子,荏苒怕伤了儿子,赶紧过来帮忙,手里一边忙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楚歌,昨晚他从卫生间出来并没有睡,虽然呼吸一直是浓烈粗重的,可是他并没有再来侵犯自己,就一直坐在沙发边,守着西西,自己虽然也是凌晨才睡了,可是总好过他坐了一夜,早上又那么早醒,现在买吃的回来,难得他的这份心。
“这是妈妈喜欢的茴香馅包子,还有胡萝卜粥,这是西西喜欢的虾面,还有一桶冰淇淋,不过要吃过了饭再吃,这还有水和果汁,吃吧!”
楚歌翻着口袋,把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小桌子上,摆完了,却看到西西和荏苒两双大大的眼睛齐齐的看着自己,楚歌一愣,用手摸了一下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娘俩摇头。
“那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叔叔的你早饭呢?”西西问。
“是啊!只买了我们的,那你的呢?”荏苒看着桌上的餐盒,确实没有楚歌的早餐。
“哎呀,我怎么把自己给忘了?”楚歌一拍脑门,西西在一边咯咯的笑,赶紧把自己的虾面推过去。
“我跟叔叔一起吃吧!”
“还是吃我的包子吧!粥我也吃不了!”荏苒也把自己的推了过去。
这一推一让的,让楚歌好不感动,什么通达总裁,什么基金会主席,都没有丈夫和爸爸这两个称呼份量重,他也不拒绝,接过荏苒擦过脸的毛巾擦擦手,坐在了荏苒身边,抓起一个包子扔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一边嚼一边点头“好次好次”
口齿不清,西西乐的快不行,荏苒怕他噎着,赶紧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这一下,楚歌更感动了,也不管粥还烫不烫,一口含在了嘴里
天伦之乐,这便是,病房门口,殷嘉勋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手上的拳头不由的握紧,盼了五年,没人知道这五年来,他是如何走过的,荏苒的离去,他恨不得将整个地球翻过来,却遍寻不到,可没想到她即使隐居,也选在了离楚歌相近的地方,还为他生下了孩子。
为了她,他从不回国,他怕承受不了那熟悉的氛围,满满的全是她的影子,为此,他甚至不与国内的任何一家企业合作,除了天擎,当文森把那张苏铭发过来的照片给自己看的时候,那一刻,他只想着能赶快得到好的消息,甚至没有与东方介见面,便签了合同,只为拿到她的消息赶过来找她,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自己先到又能怎样,她还是倒在了楚歌的怀里,生下了楚歌的孩子,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欢乐幸福的场景刺得自己眼睛疼。
不甘心,不甘心,房间里的东西碎了一地,沙发上,手指夹着的香烟,灰已经老长,一个人静静的靠在那里,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五年前,他已经成全过一次,这一次,他不想再放手,即便她已经做了妈妈,也不想管她心里有没有楚歌,他只要她,只要她就够了。
“西西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医院走廊传来,
“是诺哥!”西西放下叉子,小身子滚了几下便滑下了床,还没等跑到门边,门就开了,一个小肉球一样的小人闯了进来,看到西西,一下子抱住了他。
“西西哥哥,你怎么走就走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想跟你玩呢!”
荏苒张着嘴,看着这雪团似的小人,楚歌已经站起来了,冲着她。
“诺诺,思思跟如杰的儿子!”
“诺诺!”楚歌张开手,诺诺赶紧松开西西。
“爸爸———”三爬两爬的窜上了楚歌的身。“爸爸不喜欢诺诺了吗?怎么只带西西哥哥玩?”
“你这家伙,见了干爹就不要亲爸。”是如杰,拎着东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早已红了眼眶的思思。
楚歌抱着诺诺,如杰怕冷落了西西,赶紧也把他抱起来,思思绷着泪,荏苒也下了床,如杰给楚歌递了个眼色,俩人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时荏苒,你这个坏女人,啊”思思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把抓过荏苒,冲着她的肩膀就打了一拳,接着便把她拉在怀里咧开嘴,也不顾什么形象,就这样哭了起来。
“你不是舍不得我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走?”思思怨怪着,昨晚,如杰去接她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来看她了,可是因为知道有楚歌在,所以只好忍着,凌晨,天还没亮,她便煲了汤,赶着早上来看荏苒时,给她喝。
荏苒拉着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思思,她胖了,漂亮了,头发也这么长了,还生了那么可爱的儿子,如杰遵守了诺言,他给了思思幸福。
“思思,太好了,我终于又能听到你叽哩呱啦的教训我了。”抹着泪,荏苒一边哭一边笑。
有一些事,俩人已经通过靖琪和如杰了解了一些,本来就是好姐妹,思念的哭过后,便是相聚会心的笑。
“好了!我听如杰,你昨天已经跟靖琪姐哭了一场了,身体不好,就不要再哭了,我给你煮了汤,你喝点吧!”
“你煮的?”荏苒惊讶。
“我连儿子都生了,还有什么难得倒我的。”思思打趣着,冲门外喊了一旬:“你们进来吧!楚歌和西西,你们也来喝点汤,这一晚肯定没有睡好。”
如杰和楚歌听到叫声,赶紧抱着两个孩子进来,思思让荏苒回到床上,第一个给她盛好了汤,荏苒早就不饿了,看着这么多人,都是自己最放在心上的,楚歌拉着西西走过去,坐在荏苒身边,思思好欣慰,这一家三口,虽然还没有完全相认,可能做到这样,也知足了。
“你不去公司可以吗?”荏苒回头轻声的问楚歌。
“没事,公司的事有琪姐,我留下来陪你。”楚歌笑着回应。
“我没事了,一会儿跟苏医生一下,就可以回去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好,我陪你。”
西西看着妈妈跟楚叔叔一来一回的话,大眼睛眨巴眨巴,心里有了小主意,他觉得认干爸爸这事越来越靠谱了!
诺诺挣开如杰的手,趴到床边,瞪着大眼睛看着荏苒。
“阿姨,我妈妈的汤好喝吗?”
荏苒张开嘴,满脸的疼爱,她放下碗,伸手拉过诺诺,思思赶紧上前,她的这个宝贝儿子可不像西西,重的狠,诺诺上了床,荏苒把他拉到怀里。
“好喝啊!”“可爸爸像药,我也不爱喝!”诺诺揭了妈妈的短,引得大家一起都笑了出来。
在度假村玩了几天,又因为与荏苒见面耽误了些时间,如杰和思思看过了荏苒后便带着诺诺回家,楚歌是肯定不能回公司了,他们要去盯着。
送走了如杰一家三口,楚歌带着荏苒去见了苏诚,得到了同意,收拾了东西,楚歌开车带着荏苒回家。
上了车,荏苒竟然发现,楚歌的车上装了个新的儿童用的安全座椅。
“如杰的车里装了一个,每天带诺诺来公司,当时,我就好羡慕,现在有了西西,我也赶紧装了一个,快抱西西坐上去感受一下,如果不舒服可以调节的。楚歌笑着对荏苒解释,开了后门,与荏苒一起,抱着西西坐了进去。
西西感觉到很新奇,虽然坐上去不太舒服,可是却很好玩,系上了安全带,一家三口,回到了小院 ,可当他有有笑的走进,却发现院子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来人看到他们进来,站起了身。
院子很小,他站在那里,高大阴郁,与五年前那个英俊爽朗的他不同,现在的他添了些霸气,甚至是霸道,看着高兴的走近的一家三口,眯着的双眼闪过犀利的光,西西拉着妈妈的衣襟,他有些怕。
“殷嘉勋,好久不见!”挡在妻儿面前,楚歌走过去,对于多年不见,并不能称之为朋友的朋友伸出了手。
殷嘉勋并不动,甚至没有看楚歌,只盯盯的看着荏苒,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孩子,还记得,她坐在广场的坐椅上,冷漠的看着自己;医院的长椅上,她对自己反唇相讥;可是也是他,第一个知道了她怀了孩子;是他,在雨中唤醒了失魂落魄的她;是他,送着淋了雨的她去医院;是他,在她晕倒后第一个冲过去解围,可是为什么?那个楚歌他什么都没做,就能轻松的得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