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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楚歌以外,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洛允心在后面猛的站起身,她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全都给了荏苒,那楚歌呢?
最不相信的还有荏苒,她整个人呆在那里,要不是思思与靖雅扶着,她一定会再次晕倒,如杰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父亲。
他发现,所有的人中,除了父亲与荣叔,便是汪靖琪最镇定了,突然他明白了,这里面有些事,是自己与楚歌都不清楚的,楚爷爷临终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到底是因为什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另外。”仿佛意料之中,修启志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到:“本人持有的通达国际集团百分之四十六的股权也全部赠与我的孙媳时荏苒小姐,届时她便是通达国际集团最大的股东,对于通达的所有决定有一票否决权,包括时任总裁楚歌的任免权。”
“啊!”“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下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目光也齐唰唰的全盯在了荏苒的身上。而灵堂上,所有的人都惊住了,连正在哭泣的福姐都止住了泪,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荣德的神色严肃,荏苒听不下去了,她走上前。
“修伯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爷爷会有这样的安排。”
“小苒,这是楚老爷的决定,你不要有负担,我们都会帮你。”修启志是律师,行事一向严谨,他不会冠冕堂皇的话,他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用心的履行楚老爷交待的事。
“我哪里会管理什么公司,还有,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相信。”
“这是老爷的决定,你必须接受。”修启志更严肃了。
“那好,既然爷爷把所有都给我了,就是我的,我要转赠,把一切都给楚歌。”荏苒眼睛红红的,这些都是楚歌的,怎么可能归自己所有。
“不行,老爷已经做好了决定,就怕你会这样,所以他特别注明,楚歌可以代替你行使通达的决策权,孩子平安出生后,做为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楚歌可以对财产有一定的支配权,如果中途,楚歌与你离了婚,楚歌将一无所有,而你将成为通达的下一任总裁,生下的孩子不论男女,年满十八岁,请收藏、推荐接任你的位置,成为通达的新任领导者。”
一席话,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荏苒捂住了嘴,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向下掉,孩子,原来爷爷也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铺好一条看似更顺利的道路,他隐忍着不,隐忍着自己的不辞而别,其实,一切早已在他老人家的掌握之中,可现在这样,不是让自己更难堪,更无法安心吗?爷爷用不能离婚和孩子拴住了自己与楚歌,那楚歌呢?他该如何?她望向楚歌,一直垂着头的楚歌也抬起了脸,目光与她交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却有着比任何时候都平静的眼神。
荏苒还想些什么,汪靖琪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又拍了拍楚歌的肩,三人相视对望。
“请相信,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匆忙之中的决定,老爷一定有他的道理。”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下面坐着的人只是议论着却并没有人提出反对,他们虽然不服楚歌的管理,并不是因为楚歌管理的不好,不过是嫌他年轻,再加上其父的关系,多多少少被人拿来嚼舌根罢了,但对于刚刚遗嘱上这样的一个决定,是他们相信,这是楚正云的决定。
唯一不甘心的恐怕只有洛允心一个人了,她慢慢的坐下,掌心却早已被指甲抠出了血印,算来算去,却没算到这样的结局,通达一瞬间竟然到了时荏苒手里,没了钱与权,楚歌还剩下什么?爸爸的计划怎么办?得不到通达,那自己的自由呢?想到这,她只觉得全身发麻,一股摄人的凉意从头顶直达脚底。
遵照遗嘱,一切从俭,楚家的墓园里,遵照遗愿,楚正云与妻子方锦宜合葬在一起,而荏苒也第一次见到了楚心竹的墓地,她静静的安葬在父母的旁边,翠竹形状的墓碑上没有嵌照片,却独特的镶了一块无暇的心形白玉,不难看出楚正云对女儿的疼惜之情,在父亲的心中,女儿永远是那块白壁无暇的美玉,墓的四周植满了翠竹,楚歌跪在墓前,只几天,他就瘦了一大圈,一身重孝,早已没了眼泪,只有让人心痛的通红的双眼、青青的下颌、凌乱的发。
从墓园回来的路上,荏苒又见到了洛允心,就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向楚歌,连看都没看荏苒一眼,如此的骄傲,如此的自信,楚歌依旧是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机械的迈着步子,思思想上前,被荏苒拦了下来。
荏苒摇摇头,遗嘱的事楚歌一直没有表态,他是在怨恨还是在默认没人知道,自己虽然在意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太多的事已经让自己够头疼的了。
参加葬礼的人们在离开之前,都前来安慰着楚歌与荏苒,平日里并不常见的这些人,在与荏苒对话的时候,言语与表情间,都多了些恭敬,但更多的是疑问,甚至是质疑的,荏苒没有在意,因为她已经决定要想办法把一切还给楚歌,她站在楚歌的身边,向来宾们一一回礼,殷嘉勋也来了,看着荏苒憔悴的样子,隐忍着心疼的目光,跟楚歌握过手后,目光在荏苒的身上停留了好久才离去,洛允心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切,牙齿间咬的咯咯直响,挫败、愤怒、无边无际的忌妒,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只有忍。
直到众人陆续离开,思思也回去照看妈妈了,荏苒在福姐的陪同下一起回来,楚歌并没有跟一起,荏苒猜他一定是要跟洛允心回楚家的大宅,爷爷丧礼的这几天,楚歌都没有话,跟自己的交流几乎都没有,荏苒理解那种痛,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不管了,荏苒跟着荣叔福姐回到别墅,整理着爷爷的遗物,三个人红着眼,一件件的整理着老人留下的衣服物品,突然客厅里出现了有人话的声音。
“楚歌,是不舒服吗?你怎么不话?”是洛允心的声音。
“这个扫把星,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看我不教训教训她。”荏苒抬起头,福姐早已打开门走了出去,这几天,她早就忍够了,荣德慌忙放下东西去拦妻子,不放心,荏苒站起身来到门边,果然,客厅中间,一身黑衣的楚歌面色憔悴,和一身白衣表情明媚的洛允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楚歌摇着头,费力的张了张嘴。
“允心,你先回去,过几天,我会去找你的。”
声音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荏苒担心的走出了房间,因为楚歌的声音已经不能用嘶哑来形容,那只是气,而没有了声。
“少爷,你的嗓子,阿荣,快去叫医生。”福姐大声的喊着,她扶着楚歌虚弱的身体,洛允心也呆住了,她上前一步,还想什么,却被福姐拦了下来。
“洛小姐,老爷刚刚去世,少爷心情不好,你还是听他的话回去吧!”
荏苒从来没见过福姐对人这样冷淡的话,楚歌摆了摆手,拖着脚步走到洛允心面前。
“楚歌,我我只是担心你。”洛允心的眼神水晶晶的,还带着些许自责。
“我明白,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他转过头看向福姐,虽不情愿,但福姐还是打电话去叫司机。
洛允心不甘心的走了,转身时还狠狠的看了荏苒一眼,荏苒并没回避,勇敢的与之对视,司机接走了洛允心,楚歌回身,目光正好与站在爷爷房门口的荏苒相对,布满血丝的双眼里有不出的情愫,愣了一下,眼神慢慢向下滑,目光越发的柔和,脚步在慢慢的靠近,在离荏苒不足一步的距离之间停下。
紧紧的盯着荏苒宽大的黑色衣裙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楚歌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在半空中停下,眼神慢慢抬起,荏苒张了张嘴,她也哭肿了双眼,哭哑了嗓子,但却比楚歌的状况好太多,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被他的手紧紧锁住。
温热的感觉从指尖直达心底,荏苒的手指轻轻的用力,想回应给他些力量,楚歌面无表情,只握着她的手,转过身,一步一步,拉着她,向楼上走去。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不知道是没有心情做饭,还是故意的,福姐没有来敲门,天渐渐黑了,房间内也没有开灯,荏苒倚在床头,宽宽的大床上横躺着的是楚歌,把荏苒的腿当成枕头,手也被他牢牢的擒住,他睡着了,像个婴儿。
借着月光,荏苒欠了欠早已酸麻的双腿,也想抽出被他攥了几个小时的手,可楚歌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手刚用力,楚歌的力气就比她还大,腿刚动了动,楚歌就翻个身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板住,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样。
没办法,只能放弃,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楚歌的呼吸重了几下,收回手,怕吵醒他,荏苒不敢再触碰。
夜半,荏苒醒来时,发现楚歌早已经醒了,黑夜里,他晶亮的眸子在看着自己,不知道他这样看了有多久,俩人姿势也换了,由原来一横一竖变成了现在并肩的躺在床上,荏苒揉揉眼,调整了一下姿势。
“很晚了,饿吗?”她轻轻的问。
楚歌摇摇头。
“那我放水你去洗个澡吧?”
又是摇摇头。
“需要开灯吗?”
又是摇头。
荏苒不再话,眨着眼看着天花板,空旷的山野间,夜晚格外宁静,忽然,她感觉楚歌在靠近,等确认时,气息已在脸颊边,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轻轻的张开在她的小腹上方,轻轻的,轻轻的,像触碰一件精美的瓷器般小心。
他在试探着,看到荏苒没有拒绝,才安心的把大手整个覆上。
感动泛在心头,荏苒也慢慢的坐起身,四个月的肚子并不算大,突然,她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东西滑过,就在刚刚楚歌的手落下的一刹那,荏苒有些尴尬,晚上没吃饭,可能是饿了吧?可这个时候,她又不舍得打破这种亲近的感觉,假装没有感觉到,她调整着姿势,可是下一秒,荏苒发现错了,这种感觉不只一下,肚子里仿佛有只小鱼在游,一下、两下、三下。。
楚歌也感觉到了,他用另外一只手臂支起身体,手掌张开更大,紧紧的贴在荏苒的小腹上面,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这种感觉。
宝宝胎动了?这几个字突然跳进荏苒的脑子里,靖雅过,怀孕到四个月,会有明显的胎动,最近,自己也一直在期待着,可是没想到会是在今天,还是在楚歌的手第一次触碰到离宝宝最近的时候。
荏苒欠起身,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呼吸,慢慢的感受,可是那种感觉好像消失了,不甘心的也把手抚上去,突然,小家伙又动了一下,像只欢乐的小鱼。
荏苒激动的捂住嘴,楚歌没反应过来,看向她。
“胎动,是宝宝在动,宝宝在动。”荏苒兴奋的对楚歌着,泪水早已落了下来,楚歌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手在荏苒隆起的小腹上仔细的摸了几下,不光嘴在慢慢张大,连眼睛也随着越瞪越圆,不满足于手上的感知,他蜷起腿跪在床上,将头缓缓的贴上去,闭上眼,荏苒的泪掉的更多了,一滴滴的掉在了楚歌的脸上,这可是他们父子间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啊!
好像感觉到了爸爸在靠近,小家伙更兴奋了,在妈妈温暖的子宫里游来游去,楚歌激动的搂着荏苒的身子,荏苒低着头又是哭又是笑的,楚歌侧着头望着她,感受着宝宝带来的惊喜,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身,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慢慢凑上去,亲吻着她的泪,一滴一滴,全部吞咽在喉间,荏苒没有拒绝,抬起手,也在用同样温暖的姿势抱着楚歌
楚歌的嘴唇干干的,已经没了以往的温软感觉,当他的吻落下的时候,有着一丝迟疑,额前散落的发扎在他晶亮的眼眸里,咫尺间,荏苒读懂了了他的渴望,甚至是乞求的眼神,一瞬间,毫无迟疑的,荏苒双臂缠上他的颈间,主动的贴上了他的唇,楚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下一秒,也马上狠狠的把她揉在怀里,他的嘴巴里苦苦的,荏苒皱着眉,含住了他苦涩的舌尖,轻轻的,柔柔的,以往他的主动如今变成了被动,像对待一个寒夜渴求温暖的孩子,荏苒跪在床上,直起了身,捧着楚歌的脸,分不出是疯狂撕缠还是温柔索取,楚歌闭上眼,放空的享受着这一切,直到荏苒再也没了力气,睁开眼,离开他的唇,松开了手臂。
“荏苒,留下来陪我。”
“好。”
荏苒没理由拒绝,宝宝突然的胎动让她倔强的心慢慢融化,况且她还想把楚爷爷给自己的还给楚歌,可是,当爷爷的葬礼过去,楚歌回公司上班后,却再没人提起这件事。
楚歌没有,荣叔与福姐也闭口不谈,她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她去找了修启志。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书房里,荏苒直接明了来意。
荏苒的到来仿佛是在意料之中,修如杰的妈妈曾宴很喜欢荏苒,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多,只能让出空间让丈夫与荏苒好好谈谈,把书房让给他们。
“修伯伯,您帮帮我。”荏苒带着恳求的目光,修启志摇摇头,示意让荏苒坐下。
“这不可能,遗嘱上注明了的东西,不能改变,孩子,安心接受吧!这是你该得的。”
“怎么可能是我该得的,我又不会管理公司,爷爷怎么好这么安排。”
“老爷自有他的想法。”
“真的没有解决的方法吗?我必须要把这一切归还给楚歌,他才是楚家的子孙。”
“现在楚家的子孙不只他了,你只要生下孩子,这一切就都还是楚家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苒,不要有负担,一切都没有变,这样做,只是给通达,给楚歌更大的保护,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老爷的意思,不要再固执。”修启志拍着荏苒的肩膀,目光里有着无限的坚定。
“您是,这么做是为了保护通达?”
修启志重重的点了点头
客厅里,曾宴看到了陪同荏苒一起来的思思。
“阿姨好。”思思礼貌的站起身,在楚爷爷的葬礼上,她见过曾宴,知道她是如杰的妈妈。
“呀!你是思思吧?”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个漂亮伶俐的女孩儿,曾宴高兴的不得了,平日家里除了自己与几个佣人外,哪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来坐客。
“是的,阿姨,我陪荏苒一起来找修伯伯的。”思思感叹着曾宴优雅的举止,印象中,自己的大妈和妈妈也都是美人,可是她们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忧怨,与眼前这个阳光明媚,身材苗条的美丽妈妈感觉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站着干什么呀?快坐,芬姐,快拿喝的来,思思啊!你喜欢吃什么,我让芬姐给你做,到这就是到家,千万别拘束啊!”曾宴比楚心竹和洛允心的母亲柳艳艳要小几岁,只是认识,并没有太多交集,楚心竹走的时候她刚大学二年级,毕业后偶然的一次,在随父亲参加通达的年会上认识了楚正云的律师修启志,一见钟情,不到半年,二人修成正果,次年生下如杰,专业也没有再继续深造,不过好在修启志品性中厚,虽然在外面严谨木讷,但在家里却对曾宴无限宠爱,这也导致了结婚三十多年来,曾宴一直保持着少女时期的心态和良好素养。
“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思思好看的微笑着,她很喜欢如杰的妈妈。
“你不知道,这不是客气,阿姨啊是做梦都希望家里有个女孩子走来走去的,可我呢身体太弱,生了阿杰之后,就再也没福气生养,好不容易等阿杰长大了,可这小子象是故意跟我做对,连半个女朋友也不往家里带,你气不气人。”
思思笑了,她听得出来,阿姨虽然在埋怨着儿子,可言语中却也带着骄傲,其实细想想,如杰的条件真是有够好了,家里有钱不,家里有钱父母还这么相爱的就不多见了,难得他又长的那么好,头脑呢也聪明,虽然有时候像个孩子似的,但也明了他单纯善良啊!怎么会半个女朋友也没找过呢?难道他是gay?不对不对,想到这,思思赶紧摇摇头,不可能的,他可是喜欢荏苒的啊!如果是gay,怎么可能对荏苒有兴趣。
“思思,你怎么啦?”见思思猛摇头,曾宴好奇的问。
“哦,没什么没什么!”思思赶紧解释,咬着舌尖,恨自己的胡思乱想,差点惹出笑话,可是为什么,想到如杰曾经喜欢荏苒,心里就感觉别别扭扭的呢?
话间,修家的佣人已经端上来几盘水果与蛋糕果汁过来。
“来,思思,快尝尝。”
“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阿姨啊,巴不得你们能天天来这,你修伯伯是个老古董,阿杰又不听我的话,你可不知道,阿姨的生活有多无趣。”
思思被曾宴的话逗的呵呵的笑,不由的又往前凑了凑,可刚刚接过曾宴递过来的蛋糕,就看到书房的门开了,荏苒神色严肃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修启志。
“荏苒伯父。”思思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向荏苒,眼神里有关爱也有询问。荏苒摇摇头,象是在否定什么又是像在告诉思思不要担心她,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