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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一笑。
“不要小看女人哦,特别是怀了孕的女人,她们的力量可是无穷尽的。”
“哈哈”
那么认真,一笔笔的勾勒,殷嘉勋坐在一边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恬静的样子总是不经意的揉搓着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像极了当年自己提着行李箱迈进家门时,突然出现的那双美丽的眼睛,是可馨,这么多年,闲时,眼前总是会划过那样一抹眼神,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甚至在自己已经知道,她是妹妹,她已经‘死’了的时候,还是难已忘怀,直到荏苒的出现,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寻找的,只是这样一分纯真与美好。
可是,自己应该去追求吗?女人,从来不占有自己生活中的主导,况且她有丈夫,有孩子,自己能做的,该是什么?看着远方,他陷入了沉思。
一旦投入到画作中,荏苒便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还有一个人正在陪着自己,等她把一幅远山素描图画到满意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才想起今天不是一个人来。
一回头,发现怎么人不见了,赶紧收拾好了画板,走出亭子,只见亭子外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大男人正蹲在那饶有兴致的对着一个树洞看的津津有味。
并没有叫他,荏苒走近,差点笑出了声,原来他正在对着一堆蚂蚁出神。
摘下画板,荏苒也凑近蹲下,殷嘉勋发觉了她的靠近,转过脸,目光柔和,唇边带着笑意,荏苒突然感觉到一丝温暖,原来他这样的一个大男人也有这样童真的一面,竟然对着蚂蚁几个小时还兴趣不减,人和人之间的了解真的很重要,以往,只知道他是楚歌的合作伙伴,甚至还因为一开始的事闹过误会,可慢慢了解后,原来一个人的个性并不全都是先天形成的,他与思思之间的事,曾经是那样的痛,甚至是痛到了骨髓,真的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熬过那一段最艰难的时间的。
“是要下雨吗?所以它们才要搬家?”荏苒问。
“不是,它们这不是在搬家,它们是在往家里面搬食物,你看”殷嘉勋用手一指,荏苒看过去,原来在树的另一边,真的有几只死掉的大蚜虫,蚜虫虽小,但相对于小小的蚂蚁来,要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不看了,你画好啦?”殷嘉勋站起身,伸了伸胳膊,晃了晃腰,看到荏苒点头,他揉了揉肚子。
“难得今天这么轻松,小蚂蚁都吃上饭了,我们也该去把肚子填饱啦!”
“呵呵,好。”
“想吃什么?”
迎着秋风,俩人慢步下山!
“喜欢吃吗?”
荏苒把一块年糕放进嘴里,听到殷嘉勋这么一问,赶紧点头,眯着眼睛,让人感觉她对吃进去的东西是不出来的喜欢。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吃不完就打包拿回去,留着晚上慢慢吃。”
“你去临海吗?”荏苒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明天也许会过去一趟,怎么了?”
“思思也喜欢,她还喜欢吃泡菜,我们以前有个同学是韩国来的,那泡菜做的,真是好吃,思思从此便迷上了。”
“好,那我明天去之前,再来这买一些给她带去。”
“嗯。”荏苒眯着眼笑呵呵的,很满意这样的回答,接着便把注意力全用在吃上了。
洛允心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黑超下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在车里看着餐厅窗边这谈笑风生的一幕,她有多么的惊讶与愤怒,失望与后悔。
虽然不爱楚歌,可难得的是他心底的那一份信任,他会娶自己,可时间却是无限量的延期,与其是为了楚爷爷,谁知道心底里是不是为了她——时荏苒。现在,她却与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还那么快乐,这一刻,不光有愤怒,还有绝望,生平第一次,她尝到了忌妒的滋味。
电话声响了好久,那是爸爸打来的,他们的那个计划,自己是不想参与的,可现在,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笑着离开了餐厅,这一次,她没有跟上去,接通了电话,她想要为自己做些什么了。
无论你多么不情愿,秋天还是如期的来临
一年了,经历了种种的事情,荏苒变得越来越平静,除了时常会从汪靖琪那得到爷爷的情况外,已经再没有任何关于楚家的事传入耳中,日子在平淡中度过,只是偶尔,夜半时分,房间的电话铃声会突然响起,依旧没有人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顺的耳际轻轻的传入心中
楚老爷的病情依然反复,楚歌每天分身乏术,好在审批的环节进行的顺利,招标的工作也迫在眉睫,楚歌常常加班到很晚,再开车回温泉医院,与洛允心的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偶尔想起,已经有几天没有打过电话了,他不打,她也不打,不知道她在忙着些什么?
楚歌已经不在乎了,只有忙碌起来,才不会想其它的事,现在,他只希望把南郊工厂的改建工程做好,不知道荏苒已经怀了孩子时,他就想把这块地送给她,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现在荏苒怀孕了,他更想为荏苒做些什么, 哪怕她并不需要。一想到荏苒腹中的孩子,楚歌的心就开始发闷,他不想让孩子重走自己的命运,就在大家都积极努力的过自己的人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周小帅死了。
尸体在楚歌的办公室外被发现,没有受到任何外伤,只后脑的一大块肿块被医生确诊为其真正死因,身边还散落着大量文件,经确定,为南郊工厂改建工程的设计图。更重要的是,同时丢失的,还有工程招标报价的标底。
因为尸体在楚歌的办公室门口被发现,当时办公室内装资料的保险柜是开着的,所以楚歌被列为第一嫌疑人被警方带走问话,通达上下顿时乱成一团,连汪靖琪这个久经考验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她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让楚老爷与荏苒知道,楚老爷那还好办,因为人在病重昏迷中,山庄也相对封闭,可荏苒那就难办了,现在信息发达,荏苒又每天都在电脑前工作,她怎么可能会被瞒住,所以她要给荏苒个电话,可还没等抽出空来联络,荏苒已经到了。
当荏苒在网上发现这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有好久都没有缓过来神,慌乱中她拨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可是一直无人接听,再上网查消息,可查来查去,只是一条,本市通达国际集团昨夜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为通达国际集团设计部员工,目前获悉的最新情况是,通达国际总裁楚歌已被警方带走问话。
荏苒慌了,只觉头皮发麻,设计部员工,到底是谁?报道上没清楚,是小帅?杜威?保罗还是艾玛?还有如杰,不会的,不会这样的。她不能这样干坐着等消息,她要去问个清楚。
修启志做为律师陪同楚歌去了警局,当荏苒赶到时,人还没有被放出来,如杰陪着荏苒去了医院,医院里,思思抱着小帅的遗物捶地哀嚎,刚刚蜜月回国的保罗与艾玛也泪眼涟涟,杜威则蹲在角落里垂头沉默,荏苒心中一沉,整个人重心不稳,如杰赶紧抱住他,心里的刺痛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笨拙的样子,不难看出她已身怀六甲,可来往多次,她都没有,孩子是楚歌的,那楚歌知不知道?可现在这个时候,探究太多事已经不重要了。
思思看到荏苒,先是一愣,接着扑过来抱住她大哭起来。
“荏苒小帅他,呜呜”
“我想去看看他。”荏苒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声音呜咽着想挣开如杰的手臂,可这种情况下,不能让她太过激动。如杰紧紧的揽住她的肩。
“肥妹,小帅已经交给了警方,因为怕记者围堵,已经从安全通道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荏苒再也抑制不住心痛哭叫起来,扶着思思的手臂也没有了力气,从公司来医院的路上,她不停的在心里祷告,恳求老天让这一切是个误会,小帅只是受了伤,只要她来了,他就会醒,依然是那个龇着牙,挤着眼对自己笑的小弟弟。
“是我的错我的错,都怪我,那天他想回英国的,是我拦下他的,我不拦着他就好了,他愿意气就气,只要他活着,小帅,小苒姐还没给你做三杯鸡呢!啊”荏苒一边哭一边揪打着胸口,言语中充满了自责。
“荏苒荏苒”如杰死死的攥着她拍打自己的手臂,胸口闷的发痛,她的泪似硫酸,侵蚀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你不能这样怪自己。”如杰的眼睛也红红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楚歌被带走,团队失去了小帅,他也心痛不已,可这样的荏苒让他更痛。
思思也抱着荏苒,伤心欲绝的二人拥在一起哭成一团,场面悲戚极了。
“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于事无补。”在听荏苒想去警局看楚歌时,汪靖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我同意琪姐的,你的身子不方便,况且,你也帮不上任何的忙,去了只会让楚歌担心。”如杰也劝解到。
“你们不懂,我不单是要帮楚歌,还是在帮小帅,在帮我自己,楚歌不可能是凶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
“可是那是警局,你听话,不要让我们担心你了。”思思收起了眼泪,也过来劝她。
“警局?从小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你们不送我去,我自己去。”荏苒的倔强劲上来,是任谁也拦不住的!
这一边,洛长民却像只兴奋的猴子一样跳跃着,兴奋着,他只是想偷走标底与设计图,打楚歌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哈哈简直是天助我也。”
正在他兴奋手舞足蹈时,门‘嘭——’的一下被推开。
“允心,我的好女儿,你也是在为爸爸高兴吧?哈哈等楚歌那小子进了监狱,通达就是我的天下啦!”见来人是洛允心,洛长民赶紧上前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爸,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告诉你楚歌放文件的地方,你找人拿出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人?杀人啊!,你不怕被警察抓吗?”洛允心气的嘴唇都在颤抖,她可以忍受父母的贪婪,但不能接受害了人性命还有心情在这里笑。
“诶,我又没让那小子杀人,我只是让他把标底给我偷出来,谁知道他怎么错手杀的人。”
“那人是谁,你让他去楚歌办公室偷文件的人是谁?”洛允心大声的吼着,可洛长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斜着眼看着她。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姓楚的那个小子了?老子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了老邱,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休给老子动感情,楚家是我的大仇人,你不是不知道,怎么?你想知道是谁好去救人,你省省吧!”
“爸,你楚家是你的仇人,那是楚爷爷不是楚歌,现在,楚歌被当成了杀人犯,他会坐牢的。”
洛允心满心的焦急,她要的结果不是这样,她不想跟老邱那只猪,再楚歌是好人,不能让他坐牢,可父亲突然一变的脸色让她的心瞬间凉到了谷底。
“咦,你不我还忘了,要是楚老头知道了他的宝贝孙子进了局子,会不会‘嘎嘣’一下去见阎王啊!哈哈哈哈”
洛允心彻底绝望了,父亲已经成了疯子,根本不能指望他会放楚歌一手,那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她抓起包,根本不理丧心病狂的父亲,飞快的冲出门去。
警局里。
荏苒没有见到楚歌,却见到了洛允心,当如杰和汪靖琪陪着荏苒走进去的一瞬间,洛允心的眼睛不由的瞪大,因为她看到了荏苒体态的异样。
三人没有同她打招呼,甚至都没有看她,直接找警员询问状况,负责案件的警官楚歌正在做笔录,暂时还不能见面。
“我可以做他的证人,证明死者周小帅遇害时,楚歌正在与我通话中,他不可能一边打电话一边害人的。”
如杰瞪着眼看着荏苒,面前的警官也有些蒙,荏苒见状连忙掏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
“我住在云山,我叫时荏苒,这是我家的号码,你可以查询的,昨天晚上十一点十五分,楚歌跟我通了十三分钟的电话。”
警察看了她一眼,荏苒马上又:“你可以查通讯记录,他经常都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这是我们夫妻间的默契。”
“好吧!”警察抄下号码,走了进去。
洛允心慢慢站起身,双手不禁握紧,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在这一时刻完全坍塌,楚歌答应娶自己,却还在给荏苒保持着联系,甚至还让她怀了孕,那自己算什么?还在这傻傻的期盼,能提供一份力量救这世上唯一对自己真心男人,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父母?爱人?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人,没人帮,没人爱,能做的,只有
“对不起,你的这些我们都已经在楚歌先生的手机通讯录里查到了,不能明什么问题,所以暂时还请你们先回去。”完,接待他们的警员转身又去了里面。
“荏苒,相信修律师吧!他会尽全力帮助楚歌的,我们先回去吧!”汪靖琪担心的劝解着,她也看到了洛允心,事情发生后,她与修启志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洛长民,虽然有所怀疑,可杀人,还没有任何证据,警方还在调查,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
见不到楚歌,荏苒不甘心,可继续留在这也没有用,所以她点点头,准备回去等消息,正在这时,刚刚进去的警员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警官,荏苒看了一眼,急忙转过身,其中一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刚想确认,可两个人已经快步的走进了另外的一个房间。
“怎么了荏苒?”如杰关心的问。
“哦,没事?”荏苒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压力大眼花了吧!
一行人走出警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一直坐在一边的洛允心不见了。
大家又来到了修如杰的公寓,只是这一次,再没了周小帅嘻嘻哈哈的玩笑声,气氛沉重到让人不敢呼吸。
荏苒没有与大家讨论任何细节,嘱咐了汪靖琪有消息要马上通知她后,她去了卧室,合衣躺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垮掉,她还怀着宝宝,她还要救楚歌,还要找出害小帅的凶手,虽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如杰的公寓等了整整一夜,凌晨,终于传来了楚歌被保释的消息,如杰接到父亲的电话,兴奋的把好消息告诉大家,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楚歌就是凶手,所以获准了保释,只不过不能离开临海,要随时接受调查,现在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车上,保罗第一个发现杜威不见了,问妻子,艾玛昨天半夜时就没再看到他,思思叹着气:“他们俩自幼一起长大,可能是太伤心了,先不要管他,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一群人兴冲冲的赶到公司,办公室里,却看到洛允心在那里,她贴在楚歌的怀里抽泣,素着的小脸挂着成串的泪珠,哭的人揪心的疼,而楚歌,正用他有力的肩膀拥着她,一夜间,他的下颌已经泛起了青青的的胡碴。
隔着人群,荏苒呆呆的站在那,这一幕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思思冷眼看着这一切,随即皱眉,转过身看着荏苒,眼中布满了同情与无奈。
其实不光是她们俩,所有人在进到办公室后都愣住了,如杰的脸色首先从担心变成了无语,这种情况,不能用应不应该来明,允心是楚歌现在的恋人,他们这样是正常的,可是荏苒呢?她大着肚子担心了一天一夜,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让她看到这个很残忍。
荏苒没有再往前走,她看到了楚歌站在办公桌前,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外都很好,这就够了,她笑了,楚歌看到了她的笑,隔着中间的一群人,两人在人群中对望,一个在微笑,一个在寻找。楚歌拉下允心缠在胸膛上的手臂,他想向她走近,却看到她在轻轻的摇头,轻轻的,面带着微笑,她在后退,接着,便离开了。
“总裁的办公区域没有装摄像头,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行凶全都没有记录,不过警察查过大楼门口和停车场的监控,证明了晚八点钟总裁离开公司,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来到公司,所以凭这一点,他们放了人。”汪靖琪坐在小沙发上,接过荏苒倒的水,向她着关于楚歌的事。“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毕竟是发生在公司里,总裁还不能随便离开临海。”
“他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可是真正的凶手是谁还不知道。”荏苒皱着眉,一想到小帅不在了,她的心又开始疼了。
“是啊!究竟是谁这么残忍,公司内部已经开始传言,是小帅被人收买了去偷文件,被楚歌失手害死,如果再查不出凶手,只怕通达的股势与业绩”汪靖琪在担心。
“谣言不可怕,因为它总有被澄清的那一天,我现在担心的是爷爷,有些人可能会利用这一点对爷爷不利。”
“你是?”汪靖琪忽的站起身。
“琪姐,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你回去要提醒楚歌严密的保护爷爷,千万不要让陌生人靠近医院,这件事情我总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小帅的死是冤枉的,他不是会出卖朋友的人,楚歌更是,真正的凶手还没抓到,我们不能慌,给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可趁之机。”
温泉医院虽然被严密保护,可通达上下却掀起了罢免楚歌的声音,也难怪,发生了这样的事,秘书室里的秘书们已经乱成了一团,除了几个老成的、跟了汪靖琪和楚歌几年的,剩下的小秘书不是申请调离岗位就是主动递了辞职信,这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通达的股势,股票就是钱,股票跌了就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钱没了,同样的,这次闹的最欢的,依然是那几位平日屁事不管,关键时候煽风点火的董事。
股价没下跌的时候,就有人已经按捺不住,现在股价跌了,所有人都来了公司,包括那些除了分钱时候来,平时一年不来一回的股东们都来了。
他们把楚歌的办公室围个水泄不通,要楚歌必须给一个法,众人的指指点点,使楚歌筋疲力尽,他不发一语,只呆呆的坐着,没有办法,他无法专心的工作,无法专心的想事情。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不能这样,通达这些年运转的如何,你们不是不知道,现在楚歌到了难处,你们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啊!”如杰挡在前面,眼睛布满血丝,声音里带着沙哑,这样的话已经不知道了多少遍了,可是根本没有人听。
“楚歌,通达你是当家人,可现在被你搞成了这个样子,咱们也有一家老小要吃饭,别怪叔叔伯伯们逼你,你也得给咱们条活路吧?”
“是啊!老总裁在位的时候,咱们可没吃过这样的亏。”
“是啊!”“是啊!”来的人一人一句就把修如杰的声音淹没了,如杰没了办法,只好回头看着楚歌,两天了,这家伙根本就没过话。
“那你们想怎么样?”
终于,楚歌开了口,坐在那,抬着头,看着办公室里虎视眈眈的一群人。目光如炬。
“要不,把南郊的那块地卖了吧!”突然有人提出了建议。
“不行。”楚歌大吼一声站了起来。
“怎么不行,那块地也值个几亿,卖了也够大家养老了。”有人提出了异议。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不能卖。”楚歌有些激动,他的声音在颤抖。
“什么?你妈妈?留给你?据我们所知,楚心竹三十多年前就与老总裁断了父女关系,怎么还能有那么一大块地,那就是通达的。”
“不是,不是——”想到妈妈,楚歌就想到了荏苒,他要守护的人,妈妈,荏苒,还有孩子。他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不卖也行,我有个建议。”
“什么?”听到事情还有缓机,楚歌红着眼赶忙问到。
“就是——”话的人故意拖着尾音,让人心急。
楚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几个股东对了一下眼色,了一句。
“你主动退出通达,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这样你杀人的嫌疑就与通达无关,公司的股价也就随之而上,至于那块南郊的地,你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不行,你们怎么能这样,公司是楚爷爷一手建立起来的,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如杰大声的吼着,红着眼挥着拳头。
“那就卖地,让楚歌自己选,我们随便,一个是权,一个是钱,看你怎么选了。”
钱、权、名、利。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让这些人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楚歌站在那里,感觉面前的人,除了如杰,所有的人的嘴和肚子都在变大,可以吞得下整个房间,整个通达大楼,甚至如果有可能,他们都能吞下整个地球,整个宇宙,钱权名利,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为什么现在他们要这样逼着自己,要权,对不起妈妈,要钱,对不起爷爷,为什么要对不起那么多人,而且他们全都是自己最亲的、最在意的人。
楚歌握紧双拳,感觉心脏都快要裂开了,他调整个呼吸,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可越是这样越镇定不下来,他的全身在发抖,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虚弱却依然雄浑的声音从天而降。
“原来我不在,你们就是这样逼我的孙子的。”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石化,包括楚歌,等缓过了神,楚正云的轮椅已经推到了办公桌前,荣德与修启志站在身后。
“爷爷——”楚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快步的来到爷爷跟前。重重的跪在地上,张着嘴,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一直昏迷中的爷爷怎么会来这?
“孩子,站起来,爷爷不是告诉过你,男人的脊梁要顶天立地,要无所畏惧,你还年轻,以后经历的事还有很多,现在这只是开胃的小菜,镇不住场了可不行。”
老人略带诙谐的语气让楚歌顿感轻松。站起身,站在爷爷身后。
“楚爷爷,您不是怎么?爸爸——”修如杰有些语无伦次,他看着自己的爸爸,希望能从他那得到答案,可修启志看着儿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杰不解。
“傻小子,爷爷虽然老了,可还不糊涂。”楚正云着,抬起了手指着面前的众人。“你们这些人整日里想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别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念在你们在通达的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以为,我会饶了你们,休想!”
“老总裁,你看,我们不也是担心楚歌年纪轻不懂事嘛,我们也是好意。”
“是啊是啊!”“哼,好意,若真是好意,就不该在楚歌最难的时候逼他,老陈,当年,我给你一亿,让你负责郁城花园的楼盘,你从中拿了多少回扣,害得我为你善后,整个郁城花园推倒重建,通达损失了多少?我过什么吗?还有老王,你儿子在国外惹事,又是谁为你擦的屁股,老李,还有你,你老婆心脏手术,是谁给你介绍最好的医生,包机去国外手术,还有你、你、还有你们,你们一个个的干的丢人现眼的事,我的心里都有数,不提,不过是念在当年你们对我还算忠心,楚歌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们下了多少绊子,我心里也都有数,只不过人年岁大了,不愿意为一些事伤脑筋,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一群人加一起,一千多岁,做为长辈,不知道羞耻吗?我的日子不多了,还能指望着我把一生的心血都托付给你们吗?一群废物。”
“老总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楚歌若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会这么对他,哪怕你还念着我楚正云的一点好,都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到底,还是我做人不够狠,启志!”
“是的老爷。”修启志连忙走过来。
“记着我今天的话,我交给你的,关于这些人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证据,他们安分守己最好,如果再有像今天这样的事发生,你知道怎么做。”
“是的,启志明白。”
这群人一听,立马像筛糠似的跑到楚正云跟前作揖,就差磕头了。
“老总裁,我们就是跟孩子开个玩笑,不当真的。”
“是啊!开玩笑,开玩笑。”
“是啊!”“是啊!”楚正云一笑,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哼这样最好,都给我滚!”
众人面面相觑,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了办公室,修如杰的眼里泛着光,拍着手,大叫着。
“楚爷爷,你真棒,呵呵。”
楚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挤出了几天来难得的一丝微笑,可下一瞬间,却发现了爷爷脸上的不对。
“爷爷——”
楚正云早已没了刚刚的精神,面如死灰,呼吸微弱。
“快去停车场,苏医生在那里。”荣德大声的叫着。如杰也终于明白了刚刚父亲为什么在摇头了。
从专用电梯下去直达停车场,楚歌发现,原来那里早已经准备好了一辆专用的医护车,上了车,苏民也在,爷爷此时已经陷入昏迷,车子在一路飞驰,而苏民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锦宜温泉医院
楚家别墅
医生护士正在全力抢救,楚歌站在门口,焦虑不安,不久,苏民出来,失望的摇摇头。
“不——”楚歌大叫着抓紧苏民的肩膀。“苏伯伯,你救救爷爷,救救爷爷,求你——”
“孩子,进去吧!爷爷好像有话对你,不要太难过,老爷已经撑到极限,他太累了,就让他安心的走吧!”
“不——爷爷——”楚歌松开手快速的冲了进去,福姐也已站立不住,由荣德架着也一起进了房间,修家父子紧随其后。
“爷爷——爷爷——”楚歌跪倒在床边,看着呼吸微弱的爷爷,想伸手去握爷爷的手,却不知从何下手,身上的管子太多,他生怕触碰到哪个就会伤害到爷爷。
“楚歌,我的孩子。”老人的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早已没了刚才在通达时的雄浑。
“爷爷。”楚歌止住泪,趴到枕边,楚正云费力的抬起手臂,楚歌忙伸出手握住,勉强的挤出笑容,楚正云睁开双眼,喉间像装了个小风箱呼呼作响。
“孩子,记住,以后发生什么,都别记恨爷爷,爷爷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你好。”吃力的吐出这一句话,已经用尽了老人全部的力气。
楚歌跪在地上不住的点头,这个时刻,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挤了挤蒙住双眼的泪,紧紧的盯着爷爷的喉间,那里在剧烈的跳动着,楚歌的心揪成一团,害怕那里恢复平静。
“锦宜,心竹,我终于可以去陪你们了”
“爷爷————”
“老爷————”
“楚爷爷———”
楚正云在回到云山医院两个小时后因病情恶化不治而逝,人们永远也无法知道他老人家是用着一股怎样的力量支撑着到的通达,又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为楚歌力挽狂澜,他的一生都在为了通达壮大,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他都在为了通达,为了楚歌,可是现在,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了商场中的尔虞我诈,没有的病痛的困扰,带走的,只有对孙儿的牵挂与不舍。
楚歌当场昏了过去,这个世上,他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楚正云去世的消息顿时传遍整个临海,下午在公司受到责骂的董事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参加丧礼,有人在痛哭,有的人在悲戚动容,他们记起了老人的好,以最真诚的态度来送老人最后一程。
洛允心也第一时间赶到,不在乎其它人认出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守在楚歌的身边,当荏苒在汪靖琪与思思的陪同下赶到的时候,楚歌在昏迷中还未醒来,遗体前,荏苒哭到几近昏厥。
主持丧礼的是修启志,做为楚正云先生的私人律师,当楚歌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宣读遗嘱。他首先遵照楚老爷的意思让时荏苒以孙媳的身份前来参加丧礼,荏苒一袭黑衣,哭到不能自制,汪靖琪与思思全程陪同,不放心,汪靖琪还叫来了妹妹靖雅。
对于荏苒以孙媳妇的身份代表主家致丧,洛允心敢怒不敢言,只是恨楚歌与荏苒跪在一起,披麻戴孝。那么和谐。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这个苦差事有什么好羡慕的,她只要有了楚歌,就有了一切。
因为是老总裁的遗嘱,公司的董事也都坐在礼堂静听。
“各位,下面就有我修启志,宣读已故通达国际前董事长楚正云先生的遗嘱。”修启志站在灵前,下首是楚歌与荏苒,现场一片安静,众人都想听听这位纵横商场一生的老人最后的声音。
“我,楚正云,自愿将我本人名下的全部财产遗留给我的孙媳妇时荏苒所有,包括位于临海市半山的私宅与锦宜温泉医院,国内外所有的动产不动产,现金基金与股票,还包括我妻子方锦宜女士生前留下的珠宝首饰,名画古董。”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