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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五、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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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成自宴席后归来,修炼了一段日子,最后想想,决定将要离开的事情告诉荀葵。

    在此之前,顾玉成却是叫来了冯源。

    冯源步履轻快来到顾到玉成身前,面带欣喜“这个月快过去了,北商街的整理也几乎完成,各个商铺反应非常良好。这个月的商税,必然比以往都要多。到时顾长老对钱家也有一个交代了。”

    顾玉成闻言笑着端详起冯源来,遂感叹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冯源连忙否认道“不不,这都是顾长老的指导之功。”

    顾玉成不再搭话,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冯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可能有些突兀。但还是必须与你说的。”

    冯源连忙正襟危坐,作出倾听之状。

    顾玉成直言道“北商街渐渐被我们掌控,大多数商家也选择向我们聚拢。可以说,在表面上看,我留在钱家,前途一片光明。但我不能继续留在钱家,在我突破悟道境后,便会离开。”

    冯源震惊而不敢相信的问道“这!这是为什么?”

    顾玉成微微摇头“此中是非曲直,其实很难说清楚。我只能说我要去了却一桩心愿。”

    冯源没有像常山那样刨根问底,冯源只是保持着沉默。

    顾玉成看冯源面带忧愁,于是安慰道“我走前,会令北商街商家举荐章质夫,章质夫短期内地位得到提升,也无法离开北商街的支持,可以做商街庇护。待他悟道境后,选择成为长老也好,还是选择留在北商街也好,那个时候,你也能独当一面了。我也就不担心你了。——另外,常山、荀师姐,还有南伯,这些人也会在你陷入困境的时候帮你一把,你不用担心会孤立无援。”

    顾玉成沉思片刻“我不需要你做任何回报,只希望若是你日后有了地位,南伯他们遇难,你能出手相助。即使不能,也请告知与我。”

    冯源这时开口询问道“可。顾长老,难道你不打算回来吗?”

    顾玉成沉思片刻,随后回答道“那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冯源沉下气,回复道“顾长老只要回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这北商街,永远是顾长老的。只要我还在。”

    顾玉成沉吟片刻,没有挂念在心上,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就安心了。好了,有什么要忙的,去忙吧。”

    冯源听后,点头便走了出去。

    冯源愈走愈远,最后没入阴影中。

    顾玉成沉吟片刻,起身便去寻南伯与荀葵。

    冯源来到楼下,回到自己房中,看到锦织正在镜子前打量着一对玉镯,便笑着上前问道“你喜欢吗?”

    锦织欣喜的点点头,左右打量一番后,又生出疑问来“你最近总是送我礼物,都是怎么来的?”

    冯源来到锦织身前,将玉镯戴在锦织手腕,笑着回道“总之,是光明正大得来的。”

    锦织听后,安心了许多。

    冯源与锦织享受着二人空间。顾玉成已经来到了南寻身前。

    南寻正朝着南面而坐,缓缓吐纳着。

    顾玉成也不打扰,只是静立在南寻身后,过了许久,南寻缓缓睁开眼睛,看也没看,笑着对顾玉成说道“来了?坐。”

    顾玉成直接坐到南寻身边,南寻回头便大喊道“荀葵!”

    顾玉成担忧的说道“这不会打扰到荀师姐修炼吧?”

    南寻笑着摆摆手说道“这几天荀葵修炼一点进展都没有,心情极其烦躁,今天一天根本没有修炼。直接把她叫来就行了。”

    果然,下一刻荀葵便满脸不愿意的跑来问道“干嘛!”

    南寻笑着撅嘴,示意荀葵看向顾玉成。

    荀葵一见到顾玉成,便有些高兴,甚至还调侃道“呦!这不是大忙人吗?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顾玉成闻言心虚的笑道“这不是想你们了嘛。”

    荀葵闻言,冷哼了一声,便不在搭理顾玉成。

    顾玉成见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向荀葵坦白一切,于是便试探着问向荀葵“荀师姐……”

    荀葵没有好气的问道“干什么?”

    顾玉成咽了咽口水,明知道荀葵心情正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顾玉成缓缓说道“荀师姐,我,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荀葵仰起脖子“不听!”

    顾玉成顿时蔫了下来。在北商街指挥若定,受人重视、敬仰的顾玉成,在荀葵面前却像是个小孩子一般,连话都不敢说。

    南寻见状大笑道“荀葵,你就别欺负文月了。文月现在也算是有威势的人了,竟然还被你吓唬,这上哪说理去!——哈哈哈哈!”

    荀葵听了,依旧板着脸,好像还在生气。顾玉成也只能感叹一声自己命苦了。

    南寻大笑着,笑完畅快的拍了拍肚子,又揉了揉,感慨道“差点儿笑得肚子痛。——好了,文月这次来,是想和荀葵说一下要离开的事情吧。”

    顾玉成惊讶的看向南寻,忙不迭的点头。

    南寻于是得意而狡黠的笑道“这事儿嘛,我已经跟荀葵说喽。”

    顾玉成大脑瞬间被抵押在当铺,一片空白,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南寻见状接着解释道“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向荀葵开口,于是直接告知荀葵了。”

    顾玉成哭笑不得,问道“那,师姐见了我,怎么还这么生气啊。”

    南寻解释道“这是因为荀葵虽然接受了你要离开的事实,但看到你还是难免不想让你走。于是,就生气了。”

    顾玉成闻言,整个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荀葵立刻否认道“我才没有舍不得他!南伯你不要胡说。”

    南寻闻言笑着对荀葵挤眉弄眼“哦?是吗?你说真的?”

    荀葵立刻脸红起来,大喊道“真的!真烦人!”

    南寻老顽童一般笑道“嘿嘿,急了,气急败坏了。有些人急了,但我不说是谁。”

    荀葵更加暴躁,直接扑向南寻开始扯南寻的白胡子,南寻一把抓住荀葵的手,故作感慨道“哎呀呀,现在的小娃娃,都不知尊老爱幼了吗,竟然对我这么一个可怜的老人动起手来。”

    荀葵被制服住,扭了几下手,最后放弃了与南寻拼命的想法。

    顾玉成也乐得清闲,坐在一旁捡乐。

    荀葵直接把矛头调转,冲着顾玉成质问道“让你捡个笑?”

    顾玉成顿时噎住,苦笑着辩解“没有没有。”

    荀葵冷哼一声,便不搭理顾玉成了。

    南寻歇了片刻,看着荀葵不开心的样子,劝道“丫头,你也别想不开。我虽告诉了你文月要离开,但其实没和你讲清楚。”

    “文月离开钱家,其实,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南寻长长舒出一口气。

    荀葵看向南寻,南寻又看向顾玉成,解释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光景没看过?什么沧海桑田没经历过?那钱家的宴会,你们会觉得世事无常,怎么钱阳臻一下子就盖过了钱阳雨。但在我眼里,不过是世事常态罢了。什么也算不上。”

    “我见过的事情太多,其中失望是常态,而希望……”南寻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顾玉成“或许,现在有了希望。不过很多时候,

    对待面前一切都是麻木的。”

    “我这动荡的一生,见识过的一切,都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时代或许会发展进步,然而人心之间的利益争斗,却永远不会停歇。当钱阳风来找文月时,我就敏锐的感到了不详,而当钱阳臻也来找文月时,我便确定,文月已经在钱家岌岌可危了。”

    荀葵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寻,担忧的问道“这?这是为什么?”

    南寻淡淡一笑“顾文月在商街之比上,脱离了一次钱家的控制,在北商街上,又脱离了钱家的掌控。而且,文月现在,已经能够影响很多钱家弟子了。一个不受控制而又有影响力的人。钱家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荀葵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整个人担忧的看向顾玉成。

    顾玉成微微皱眉,随后释怀“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情。——在圣齐宗这段时间里,我也确定了,我确实不适合当宗门内的弟子。我也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触动钱家的人。所以离开钱家,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南寻看向荀葵“所以,文月的离开,其实对他也是好事。”

    荀葵还是有些执拗,不服的哼了一声,最后却又细声低语道“可是,我舍不得顾师弟……”

    南寻这时故意凑了上去“你说,啥?荀葵你刚刚是不是说舍不得……”

    “啊!我跟你拼了!”荀葵被南寻拆穿,再一次冲向了南寻,这一老一少再次撕扯在了一起。

    顾玉成见状也笑了起来。

    “让你捡个笑!?”南寻与荀葵同时呵问道。

    顾玉成一下子竟有些委屈。

    南寻二人见状大笑起来,顾玉成看着,也渐渐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后,南寻对顾玉成说道“难得来一次,一起吃一顿再走。”

    顾玉成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了下来,却被荀葵拽去一起炒菜。

    ……

    菜肴端上桌,放在钱阳臻与肖文笛面前。

    钱阳臻取出锦帕“真是没想到,这竟是文笛你亲自送的。”

    肖文笛也笑了起来“我只送了玉如意,阳臻却直接约见,看样子很是重视。只是不知阳臻你想到了谁?”

    钱阳臻闻言笑道“既然是想到了谁,那自然是一个人。我想,你我想的是一样的。”

    肖文笛一挑眉“不如以灵力,在掌心写下那人姓名,随后一齐亮出,看看你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钱阳臻点头答应下来,以灵力在自己掌心写下二字。

    接着二人袒露掌心,只见润白的手心上,赫然写着“文月”二字。

    钱阳臻一笑“那玉如意特意纹饰了仰月纹,还是后天加上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文月此人带着一个月了。”

    肖文笛应道“不,不,带月字的多了。但唯独这顾文月,才是你我心中所在意的。”

    钱阳臻听后,抿了抿茶,不再说话。

    肖文笛见状,端起茶杯,随后又放下,说道“依我看,都别端着了。”

    钱阳臻知道肖文笛这是让自己别再端架子,于是钱阳臻点头直言不讳的问道“那不知,文笛如此在意顾文月,是想做什么?”

    肖文笛淡淡开口道“顾文月已经有罪于你我两家,我想,对顾文月,你我都是同一个想法。”

    钱阳臻略微狡辩“只是,顾文月只是得罪了你我。并非真的有罪于钱肖两家。不知该如何处理呢?”

    肖文笛冷冷一笑“欲加之罪。”说罢便不再言语。

    钱阳臻淡淡接道“何患无辞?——那,文笛是打算怎么加罪于顾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