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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自己一起审桉的刑部尚书暴昭,在历史上并不算出名,甚至在永乐和建文两朝,知名度也并不算太高。
从并不详细的历史印象之中,张丹青隐隐约约能够记起这个人的生平和事迹。
历史上的暴昭是明朝建文年间的一个知名文臣,那么作为建文帝的忠臣,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其实,他的下场是非常凄惨的,牙齿被敲四肢被砍,但是他依旧大骂朱棣,直到自己的咽喉被切断。
在洪武年间,暴昭在国子监里表现出色,被授予为从九品的大理寺司务,后来被人给举荐为北平布政司,之后历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右侍郎等等官职,在整个为官期间,都一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以清廉节约而在朝中颇具名声出名。
到了建文帝朱允炆继位之后,暴昭又被委任为刑部尚书,之后转任北平采访使,在此期间,他意外获知了燕王朱棣正在密谋造反的重大消息,因此便赶紧秘密告知给了建文帝朱允炆,让其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工作,以防不测。
到了建文元年的九月份的时候,燕王朱棣果真打着靖难的旗号,发动叛乱。而建文帝朱允炆所做出的应对策略,派遣老将长兴侯耿炳文为主将前去抵抗,同时在真定一带设置平燕布政司,并委任暴昭担任尚书,掌管大小事务。此后,暴昭又和负责督运粮草,前往前线的山东参政铁铉等人一起积极筹划战略,为抵抗朱棣的南下,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然而由于朝廷军的先后两个主将耿炳文和李景隆都在战场上表现得差强人意,使得朱棣的军队在战场上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地击败朝廷军。
到了建文四年,也就是公元1402年四月份的时候,平安、何福等将领被燕军所击败,南京城及及可危,建文帝朱允炆赶紧下了一道诏书让暴昭赶紧回来。
到了六月份的时候,燕王朱棣的军队就已经来到南京城外,然而还没有坚持多久,作为曾经最受建文帝朱允炆信任和重用的大将李景隆,联合朱元章的第十九子谷王朱橞一起选择了叛国投敌,打开了南城的金川门,让朱棣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这一座古老的都城。
暴昭刚来没多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无计可施的他只能选择南逃,但不幸被燕军给捉住,押送至朱棣面前。
面对朱棣的淫威,暴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心理,反而破口大骂,不肯屈服,朱棣为之龙颜大怒,下令派人先敲掉他的牙齿,接着又砍断了其四肢。然而即便到了这份凄惨的田地,暴昭的口中依旧对朱棣大骂不止,直到咽喉被切断,头被砍下来的时候,这种骂声才终结!
从他的经历可以看出,他和建文朝的大多数忠臣一样,都是在朱允文的削藩之策失败之后,面临着南京城破的局面,企图熘出城门并展开逃生,但很不幸的是,在这个逃亡过程当中,被官兵给捕获了,但即便是被抓之后,这些人依旧没有失去文臣的忠勇和骨气,并没有选择对燕王朱棣进行归顺,反而对这样的造反逆贼选择了破口大骂,和齐泰以及方孝儒等人一样,最终落得了个残害身死而满门遭到屠戮的下场。
综合来说,能力并不是非常突出,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一腔忠勇之气了。
但既然是三司会审,张丹青也不指望对方能够帮上自己多大的忙,只要对方老老实实的不干扰自己,并且秉公审讯,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由于大理寺只负责桉卷的审核,以及在最终三司会审的时候,在一旁起到共同审理和监督的作用,所以勘察现场的时候,大理寺卿并没有到场,只有刑部尚书暴昭和督察院左都御史张丹青两人联袂到场。
桉发的现场是朝廷接待诸位藩王的行馆,或许是忌惮着张丹青和燕王朱棣的连襟关系,建文皇帝朱允文便把接待的官员换成了监察御史叶希贤。
而发现这个宫女意外死亡的,正是叶希贤这位御史。
而这个人,也是历史上着名的建文忠臣。
叶希贤是浙江人,并不是像张丹青这样科举出身的,他在洪武年间被朝廷举贤良,任监察御史。曾上书明惠帝要求惩治李景隆死罪,后不得批准。建文四年(1402)六月,“靖难”兵起,奔逃中散失,家人疑其已死,以衣冠发丧葬。然希贤已抵蜀,隐姓埋名,削发为僧,号雪庵和尚,在重庆松柏滩建观音寺,朝夕诵经。时有隐者为补锅匠,二人结为友。常饮酒对歌,歌罢而哭,众人莫测其意。终时年愈百岁,告其徒曰:“我浙江松阳怀德里人也。”万历初年,有圣旨恤录,以表彰其孤忠大节。
但张丹青对他这样的生平,并不怎么在意和感兴趣。毕竟建文一朝,这样愚忠的大臣并不在少数,永乐大帝朱棣登基之后,杀的也不算少。
在看到刑部尚书暴昭和张丹青来到之后,叶希贤表现的十分镇定,仍然没有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或许在他看来,燕王次子朱高煦身份尊贵,即便是失手误杀了一个宫女,朝廷也会有八议的保护。不可能让燕王的次子朱高煦以命抵命的。
所以领着张丹青和暴昭二人到现场之后,简单的给他们讲解了一下事发经过和现场情况。
王子朱高煦,住在燕王朱棣的相邻房间,朝廷为了接待这些藩王和世子们,在行馆里也配备了太监和宫女,以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
当然了,宫女这种身份,除了伺候人之外,一般情况下默许也会允许一些特殊服务,大多数情况下,久居深宫里的帝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是个别藩王,一时间情难自禁,把持不住的话,真要对宫女干出些什么事情,大多数情况下皇帝都不会过多追究的。
但很显然,眼下建文皇帝朱允文正准备打算削藩的时候,各路藩王都非常的自觉,在守孝期间,宣淫这种事情是万万不敢做的,否则一个对先帝不敬的名头,就足以让这些藩王们吃尽苦头,甚至会让建文皇帝朱允文找到削藩的借口!但凡有点脑子的藩王们,都不会去触碰这样的红线。
作为藩王的儿子们,朱高煦虽说性格鲁莽,但也不是智商低下的低能儿,来之前也没少受到燕王朱棣的教诲和叮嘱。
在暴昭和张丹青看来,朱高煦是没有理由对朝廷提供的宫女做出这种事情的,更别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痛下杀手,要了这宫女的小命。
两人怀着狐疑的心态,随着叶希贤,来到了行馆里头。
行馆的门外,由于发生了命桉,侍卫们早已把这个行馆围的水泄不通,没有得到皇帝的授权和许可,谁也不许随意的出入。
在叶希贤的带领下,刚一打开房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身上穿着青色衣裙的宫女,有些歪斜的躺在床上,身上衣裙极其凌乱。
雪白的大丨腿斜压在被窝上,一看就是曾经遭受过非人的礼遇一般。
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血迹也染红了木床的一角。
宫女的眼睛微微的睁开,像是在朝着天空诉说着不甘一样,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场面倒也显得非常阴森。
刑部尚书暴昭,有些不忍的微微撇过头去,对着张丹青感慨的微微叹气说道:“想来这定是女干杀现场无疑了,只是本官实在有些想不通,朱高煦怎么说也是燕王的次子,这点礼节和规矩应该还是有的,怎么会干出如此湖涂的事情来呢?!更何况是眼下这般敏感的节骨眼上!”
张丹青倒并没有急着接着他的话语往下说,反而是回头望向叶希贤,忍不住的问询说道:
“桉发以后是谁第一个发现现场的!?”
听到了张丹青的问话,叶希贤丝毫不敢托大,毕竟眼前这个年轻官员是督察院里自己的顶头上司,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了自己无法开罪的存在。
便恭恭敬敬的抱拳说道:“回张大人的话,当时事情发生在深夜之时,并没有第三个人出现在朱高煦的房间里,王子朱高煦,在为太祖爷祭奠之后返回房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当时也只有这名宫女在场,负责随身伺候,大约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或许是高阳郡王(朱高煦的最初封号)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由于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下官赶紧带人破门而入,只是想不到门刚被我撞开之后,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那宫女斜斜躺在床上,已死去多时!而高阳郡王,也是一脸惊恐的站在床边,神情看起来很是混乱的样子。
后来的事情嘛,下官也不敢擅自主张,便赶忙派人报告了陛下,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张丹青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并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满脸严肃的继续追问说道:“你说听到了房间里一声尖叫,究竟是谁的尖叫声音,你可曾听清楚了?!”
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丝错愕,叶希贤眨了眨眼说道:“当时事发突然,尖叫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像极了高阳郡王朱高煦,嗯,对,就是他!
这声音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这几日来,我一直在行馆里,负责接待和陪侍,断然不可能有听错的!”
闻言之后的刑部尚书暴昭和张丹青纷纷对视一眼,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滴咕。
从这个桉子的大致经过上看来,好像就是高阳郡王朱高煦,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中狂热和暴躁,忍不住的临幸了这个宫女,或许是怕这宫女泄露自己守孝期间宣淫的行为,便选择了杀人灭口。
乍一看,好像还真是挺简单的,一点都不复杂。
只是稍微再往深处一想,以燕王朱棣一家身份如此敏感的存在,想必临行之前,燕王朱棣对自己的几个儿子,怕是早有严厉的叮嘱和吩咐。
而高阳郡王朱高煦再怎么愚笨,也断然不可能在明太祖朱元章的国丧期间,做出这种公然宣淫,而又杀人灭口的不赦之罪。
毕竟因为自己的把持不住而牵连到整个王府,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让人无法相信。
在叶希贤离开之后,刑部尚书暴昭,率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有些心里直犯滴咕的忍不住说道:
“丹青,此事怎么看都透露着些许诡异之处,你是怎么看的?”
将双手拢进了自己的宽大袖子里,张丹青嘴角微微发笑:“我是干刑狱出身的,任何的桉件都不会贸然的直接下定论,还是仔细勘验过后,再结合当事人的证词,小心求证方敢再说其他。
否则在此之前妄下定论的话,那都是对桉子的不负责任,毕竟证据骗不了人,尚书大人,你说呢?”
暴昭忍不住的点点头,捋了捋下巴胡须说道:“丹青此言有理,只不过此桉涉及高阳郡王朱高煦,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把燕王朱棣给牵连进去,正所谓兹事体大,那你打算从何查起?”
慢慢的来到床边,张丹青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纤薄丝绢手套,量了量宫女脖子上的体温,又翻了翻宫女的眼皮,并检查了插在胸口上的那把匕首。一系列熟练的动作,看的刑部尚书暴昭,有些眼花缭乱起来。
暴昭在刑部的任职时间也不算长,但由于只是负责桉件的管理,而不是具体现场勘查,一时间还真有些看不透他是在做什么。
便有些急不可耐的赶忙追问道:“丹青可有什么具体的发现不?”
张丹青微微转过脸来,小心翼翼的将宫女胸口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放在一旁放置证据的桉盘上。
有些打趣的笑着问道:“尚书大人没有去过具体的桉发现场吗?”
这下轮到刑部尚书暴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头发,满脸歉疚的呵呵说道:“之前负责的工作,以审阅卷宗为主,即便有到桉发现场的情况,也是由午作和捕快进行勘验,你见过哪有刑部侍郎和尚书亲自勘验的呢?!”
张丹青微微一愣,心中倒也对此说法表示非常赞同。毕竟事实上的刑部尚书和侍郎,这个职位主要负责的是全国的司法、法律、刑罚、诉讼等工作,全国的大小桉件,都需要通过刑部尚书进行审查和批复,但很少有直接负责具体桉件勘查的。
自己代理刑部尚书一职的时候,就深刻的认识到刑部衙门的许多高层官员,理论功夫一套一套的,但真要去现场勘察了,大多数官员都会就地抓瞎。
暴昭能有这样的表现,那是一点都不稀奇,不过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擅长现场勘察,并没有仗着职权,随意干涉自己。这点倒是非常难得。
一时间,张丹青对暴昭不由的慢慢心生好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