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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彤被一道光爆震飞,落地之后用长刀插地才勉强稳住身体,她不经意地抬头,视线与地净尸相接,心中一阵惊悸。
不过它那对妖瞳并没有睁开,双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仿佛产生了某种精神连接。
那不仅仅是朱彤的错觉,地净尸阴沉的嗓音确实在她脑海中说话,可能是体内残留的魔神之血的影响。
“自大而狂妄,将自己的生存凌驾于一切之上,我目睹过太多凡人的覆灭,你也并不比他们高明到哪里去!”
朱彤被激怒,吼道:“是你们把我们逼到这份上的!”
她不顾一切地跃进尘洞,旁边人惊异地说:“她在和谁说话?”
朱彤直接跃过宝石人的防御圈,去斩杀地净尸,刀锋落下时,地净尸抬起一只古铜色的手臂格住,眼角滑过一道愤怒的光,那种脑内音再次传来。
“你们从来不明白世界是个整体,你们与万物存亡与共,必要的牺牲也是生存的一部分,你们总是把一切毁坏殆尽,才有一丝丝微不足道的觉悟。”
朱彤抽刀,向他的脖子斩去,怒斥:“等我踩着你的脑袋,把刀插进你的耳朵,再来和你好好谈谈人生哲学!”
“何等狂妄!”地净尸接住朱彤的刀,轻蔑地说。
一道强光笼罩了朱彤的视野,宝石人向她射来一道死亡射线,朱彤来不及躲闪,立即抽刀护住,被死亡射线正面打中,仿佛千万吨重量施加在身上,朱彤被弹飞出去,在沙子上滚了几下,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
模糊的视线里,地净尸站了起来,像根钉子一样慢慢沉进流沙里。
“别跑!”凌霄试图阻止,那些宝石人一起释放光爆,白光闪瞎了众人的眼。
当白光褪去,地净尸已经不见了,宝石人也不见了。
战斗似乎就此结束了,神武大帝环顾四周,整座城没了,大家光着腚站在萧萧风沙中,武器、物资、钱粮,什么都化成灰烬了,可以说是物质层面的毁灭打击。
头顶上,几艘空艇悬在半空中,避难的百姓密切关注着下面的战况,建木城的消失也令他们格外心痛。
程绪第一时间跑去找朱彤,朱彤正半跪在沙地中,心里握着刀,长发覆盖着迷茫的眼神,程绪在她面前跪下,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问:“你还好吗?”
“我们……一败涂地!”
“至少我们还活着。”程绪安慰着,心里也十分没底。
两人都没穿衣服,程绪犹豫着不敢碰她,朱彤主动扑过来,扑进程绪怀中呜呜地哭起来,肩膀上下耸动着,哭声感染了程绪,让他也有点哽咽。
身后,光着屁股的男男女女们,像风沙中的人体艺术群像,也各自伤感地叹息流泪拥抱起来。
当一切身外物尽失,活着本身也成了一件虚无的事情,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身外物是多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人生的等价物,就是人生的本体。
再这样哭下去,天色就要黑了,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要吃饭过夜,程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朱彤扶起来,说:“别难过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找些东西蔽体,找个地方过夜吧!”
朱彤擦拭眼泪,点头。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咱们把所有积蓄拿去买了一块牛肉,吃到了肚子里,也没亏着啊!”程绪开导她说。
朱彤总算破涕为笑,撒着娇说:“我还想吃牛肉。”
“好,我答应你!”
程绪向神武大帝请示之后就去集结士兵,由于城市完全沙化,营帐中的士兵悉数被埋进沙里,好在这些沙比较细,埋不住人。
程绪一喊,一个个光着腚的士兵破沙而出,陆续集结,没有军装许多人找不到自己所在的队伍,费了半天劲才站成方队,一眼望去像某个史诗级AV的拍摄现场。
“大家这次就不用整理衣着了。”程绪说,引来众人一阵发笑。
他继续说:“情况我就不再多作说明了,现在我们没有衣服、没有枪、没有鞋,首要任务是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程绪向远处一指,那里之前是一座山,现在只剩下一座巨大的山丘,“地净尸的能力只对死物有作用,我想那里应该还能找到一些东西,总之先去碰碰运气吧……向右转,齐步走!”
大家晃着JJ和奈子,整齐地出发,随后神武大帝又派了几名天魔来协助他们,山中或遇到猛兽,赤手空拳的人类是对付不了的。
神武大帝叫来鹿笑獒,吩咐道:“地净尸不知道去哪里了,我需要你去侦查一下。”
鹿笑獒不客气地问:“您现在有钱付我吗?”
神武大帝抱着双手,“你以为我是那种拿不出钱就用崇高的理想来充数的君王吗?对,我就是那种人,现在已经是存亡关头,我希望你能够稍微一点点远见。”
“不用您说,之前我攒了那么久的金子,被这混蛋一秒化成了灰!”鹿笑獒咬紧牙齿,“如果这家伙不死掉,我存多少钱都没有意义,这次不是为您,是为我自己!王八蛋,我一定找到他的下落!”
说罢,鹿笑獒登上鹦鹉,冲凌霄飞个吻,然后一飞冲天,远飏而去。
神武大帝又吩咐给其它人一些任务,眼下最要紧的是生存,以及确定新的秩序,物资为零的前提下,必然会冲击到秩序,要提前作好准备。
在此期间,朱彤一直在远处发呆,凌霄找到她,说:“喂,发什么呆,很不甘心吗?我们先去打猎吧,想办法渡过了难关,再去找那家伙算帐。”
朱彤颓然摇头,“每次都是这次,辛辛苦苦积累下一切,一场战斗又全没了,我不想再等了……”她神情一变,“我要杀了他!至少我还有这把不会受其影响的刀!”
“可是……”凌霄有点犹豫,“他召唤的石头人确实不太好对付,唉,怎么会有这样的对手……”她掰着手指数,“这是第六个魔神了吧?”
“可能是最后一个要对付的。”
“魔神不是有七个吗?”
“我见到了第七个,他躲在亚空间里,几乎没有威胁,可是地净尸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