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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彤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赤红的大地上,地上长着一簇簇怪异的植物,它们的叶茎披着鳞片状的保护层,植物在风中摇曳,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
云层之中飘浮着一个巨大的青白色星体,举目就可以看到它上面遍布的重重叠叠的环形山,环绕这颗星体的小行星带如同一道五彩斑斓的丝带,暗沉的天空中一列列蛋型的飞船正在徐徐降落。
她向前迈步,走到悬崖边上,看见了远处平原上两拨人马正在交战。
一边是披着玄色铠甲的亚神,他们骑着从未见过的远古兽种,手持某种粒子武器,六合之尘在他们的剑柄和枪身上自动凝聚成刃状,在某种原理不明的低频振动下不断闪烁。
敌人的数量多到令人窒息,他们是一种由爬虫进化来的智慧生物,有着像蜥蜴一样扁平细长的嘴,全身披覆着绿色的鳞片,下身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更像是长出手脚、穿着铠甲的蛇类。
它们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战场上冲锋,在沙土上留下一道道蠕动的痕迹,咝咝的怪叫似乎就是它们的语言,两军相接处,亚神士兵们英勇地砍杀、刺穿它们,像一道弧形的大坝在抵挡滔天的巨浪。
蛇怪在数量上占着绝对优势,尽管亚神所到之处已经尸横遍地,但那些仍只是九牛一毛,从天空中降落的蛋型飞船源源不断地倾泄下蛇怪,它们蠕动着缠在一起,像被倒在大地上的蛆虫,爬起来抓起武器,立即投入战场。
一些亚神开始疲惫,被蛇怪缠住身体活活勒死,阵线正在出现缺口,并且越来越大,亚神将领嘶吼着让同伴立即支援,却难以为继。
眼看着同胞牺牲,朱彤再也忍不住,她试图发动尘洞却失败了,在这里她无法凝聚六合之尘。
朱彤纵身跃下悬崖,半空中的巨大星体的引力使下落的速度大大减缓,落地之后她奔跑起来,横刀在手,朝最近的一只蛇怪斩去。
蛇怪却如同水中涟漪一样颤动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初,它根本看不见朱彤,仍然在与一名亚神士兵交手。
朱彤挥了几刀,才发现一切只是幻影,难道这是死前的幻觉,不对,这些是她从未经历和想象过的场景,似乎更像是别人的记忆。
某个数千年以前的人的记忆!
她索性闲庭信步地走在战场中间,无数幻影从她身体中穿过,哭喊吼叫的脸近在咫尺,如同一幅全息影像,这些亚神比她要高大许多,他们应该是最初的几代亚神,拥有最纯粹的神血。
“臣民们,不要害怕!”
一个女人的声音瞬间充斥整个天空,只见亚神队列后面的山谷中,一个巨大的女人站起来,她完美的身躯上佩戴着许多发光的珠饰。
她抬起双手,作拉弓状,一团黑火在手中幻化出弓箭的形状,当弓弦拉满,一发巨大的利箭从头顶上飞过去,挟裹的气流连云层都一分为二。
三艘敌舰被利箭贯穿,发生了连环爆炸,变成火球徐徐从天顶栽落。
亚神受到鼓舞,从疲惫的身躯里发出吼叫,向死而生的豪情像烈火一样迅速蔓延开,振奋着他们沾满血浆的脸庞,他们继续斩杀绵延到天际线的敌人。
“这一战在历史和神话中都没有被提及。”朱彤想,“这些怪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毫无预兆的,画面突然消失,战场厮杀的残响如同幻听一样在耳畔飘荡了片刻,朱彤进入了下一个场景,她站一座宏伟的宫殿前,此时已是傍晚,夕阳撒满整座城池。
城市的建筑风格与现代大相径庭,高耸的白色望楼之间由丝带状的栈桥连线,像辐射带一样从脚下的建筑周围延伸出去,城市大到一眼难以望到尽头,一些梭状飞行载具在建筑之间往返穿梭。
它们似乎拥有某种可以转换六合之尘的引擎,由尾端喷的粒子迅速化作青紫色火焰,籍由短小的翼提供上升力,维持它们在空中的高速移动。
朱彤震惊地想:“这真的是五千年前吗?无论城市规模还是科技水平都远超现代,简直就像另一个发展到顶点的文明。”
“我不同意!”宫殿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叫。
朱彤循声望去,她朝宫殿中走去,这里并不黑暗,一种悬浮的照明器将周围照得一片通透,柱子的间隙中站着一排排机甲卫兵,其构造与她在轩辕所见的四神机甲十分接近。
似乎上古亚神点亮了另一株科技树,他们广泛地使用六合之尘,不,也许六合之尘就是他们开发出来的能源媒介。
宫殿尽头是一把高大的椅子,好像是为巨人准备的,朱彤站在下面只能仰望它,她直接穿过墙壁,来到一条甬道,甬道尽头是一扇构造复杂到令人震撼的机关门。
“这只会害了我们的人民,让瀛汉陷入永无止境的战火!”
声音正是来自这扇机关门,朱彤并不需要去破解它,轻轻松松地穿墙而入,进入一间密室。
七名亚神正在密谋着什么。
一个白发亚神说:“你们也看到了,一代亚神是怎么被杀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女娲在与龙裔的交战中已经元气大损,如果错过,我们将永远……永远也不可能打败她!”
另一名黑发亚神说:“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是我们的血脉之源,是我们的始祖,一代亚神因为忤逆她受到了天罚,你居然要把她制造出来对付邪神的武器,转过来对付她?”
白发亚神说:“她才不是神,她和那些龙裔一样都来自天空,来自我们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她不过是在统治我们,打造属于她自己的王国!她禁止亚神通婚,正是害怕出现和她一样强大的亚神,随着亚神与人类的结合,我们的血脉会越来越弱,一代亚神已经证明了,即便拥有半神之躯,也会在顷刻间被她消灭……而我们只有四分之一的神血,当我们死去,子孙万代在对她的歌咏中不断繁衍生息,打败她就越发地遥不可及,越发是个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