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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绪上前，问：“老先生，你们怎么也来工作了？”
老头挪了下屁股，拍拍旁边的空位，巨人的头骨堪比一张小桌子，两人坐上去绰绰有余。
老头说：“我们是自发赶来的，帮帮忙，顺便淘金！”他的眼角泛起笑纹。
“淘金？”
老头拿烟斗一指，“这些巨人骨头可是好东西，他们的骨质和常人不一样，否则早就被自重压垮了，他们的成骨细胞里能找到许多稀缺的物质，我正好想研究一下，就算不能制药，之后把骨样卖给生物学家也能换一笔钱。”
他指着在骨滩上劳动的人们，说：“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拿骨头筑城？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你仔细看过没有，这里面有不少古生物，我们刚刚搞到一副完整的豹骨，卖到博物馆知道值多少钱？这些骨头全部拿去换钱的话，修十座城都够了，哼，暴殄天物！”
程绪脸上讪讪的，他没好意思承认这是他的主意，他说：“现在还有博物馆吗？外面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没有博物馆也可以卖给收藏家，有价值的东西，总归是能出手的。”
“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总是热衷于挣钱？”
“因为钱很重要啊！”
“钱很重要？好吧我承认很重要，可我觉得也没那么重要吧？”
“不，是非常非常重要，亚神和天魔拥有武力，人类的力量则是金钱。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冲击，你会发现所有的问题最后都是钱的问题，你越有钱就越不怕遇上麻烦，反之，你越穷就越怕摊上事。当你有钱的时候，也不必被生计束缚手脚，从这层意义上来说，钱也是自由！”老头转向程绪，用手指了指太阳穴，“你这小子，啥都好，就是欲望太小，更没有经济头脑，好好挣钱吧小子！”
老头掏出一颗闪闪发光的小石子，道，“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程绪接过，那石头看着像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
老头笑道：“我儿子在巨人脑袋里找到的一颗化石，可能是肿瘤，但已经变成石头了，反正也卖不出去，送给你玩吧！”
“谢谢！”程绪收进衣服内侧的口袋。
老头跳下来，说：“陪我去个地方吧！”
两人来到城墙下面，之前用来封堵城门的钢铁堡垒，后来被扔在这里，那东西烧得黑漆漆的，看着像一艘坠毁的宇宙飞碟，有两名士兵在旁边把守。
程绪立时明白，老头那颗石头不是白送的，他想研究一下钢铁堡垒，才叫程绪来当他的通行证。
不过程绪倒不介意，因为他自己也想来瞧瞧这玩艺，况且他也不讨厌老头。
程绪冲士兵说：“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吧。”
两人敬了个礼离开了，老头背着手绕着钢铁堡垒走来走去，不时拿烟斗在它的外壳上敲打，说：“我们到里面看看！”
“万一有什么爆炸物呢？”程绪不放心地说。
“不可能啦，明明是个载具。”
两人爬到钢铁堡垒顶部，入口的活板虽然很沉，却能打开，因为机体受到重创，吸住舱顶的负高压已然不复存在。
两人沿着焦黑的扶梯下到内部，程绪掏出手电照明，圆型的驾驶舱里，几具焦尸被粘在了座椅上，死状极惨，其中最高大的那具便是扶猪城的原城主图敖，一想到他是被自己亲手拿炮轰死的，程绪便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老头环顾四周，“驾驶舱有点小，和它的体积不符。”
“应该会储存一些水、食物还有燃料吧！”程绪检查着钢板的缝隙，想看看有没有其它空间，他用手指敲打，发现后面是空的，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门。
一回头，老头正对着烧毁的仪表盘琢磨，自言自语道：“看着不像常规的武装载具，用来索敌的系统未免有点多，这东西是怎么战斗的？”
“机枪、火油，还有微波射线，非常可怕！”回忆着战斗中的画面，程绪便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
“不像是对付人的武器……”老头沉吟。
因为正面遭遇过，程绪对这东西的直观感受就是一件大杀器，经老头一提醒，他才开始思考，说的有道理，如果是用来杀人的装置，这么庞大的机体完全可以搭载更多武器，甚至可以装一门炮。
但是它最危险的武器却是微波射频，那东西固然强大，却只适用于中距离作战。
至于火油，那完全就是防御手段，杀伤半径有限。
他们对图敖了解不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程绪说：“军械库里有设计图纸！要看看吗？”
“走！”
随后，二人来到军械库，这里自然也被士兵把守着，但程绪可以随意进出。
两人在桌上摊开绘在全息帛上的设计图，钢铁堡垒的三维模型飘浮在半空中，程绪这才知道，原来它还有名字，叫作沧浪破石号。
程绪看着各种数据，默默计算着：“体积六十立方，重量二十吨，六十立方的水总重量是……”
“不用算了，它是有浮力的，看这里！”老头指着一个地方，在三维模型的底部有一排螺旋桨。
“这是一艘船！？”
“准确说，它设计出来是考虑到水陆两用的。”
“在沙漠里造船，有什么意义呢？”程绪突然明白过来，他看着老头，从老头的眼神中他看出来，对方也明白了。
“这东西是对付魔神无渊的！”程绪惊呼道。
虽然不知道无渊的本体什么模样，但从吸收水源这一点上看，它一定与水有着密切的联系，它的身体一定含水量极高。
大范围的索敌系统是为了在地底深处找到它，微波炮是用来轰炸它富含水分的身体的，而钢铁堡垒的外形，也是考虑到水中作战的可能性。
图敖奴役整座城的百姓，来打造这东西，正是为了消灭无渊，无论他本人是善是恶，在这片沙漠里没有水就没有活路，所以他采取了行动。
和祁护商量水源问题时，程绪也曾考虑过，假如顺利找到水源，无渊十有八九会现身，倒不如利用水源当诱饵，把无渊消灭掉。
可这想法太大胆，太疯狂，尤其是在他们亲眼见识过魔神的力量之后。
然而现在，这件针对无渊的兵器出现在面前，他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他曾亲眼见识一头魔神被斩杀，也曾亲手打跑过另一头魔神。
那么无渊又有什么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