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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南驾车离开奋进化工厂区,准备回市区了。
曾楚南开车,木清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打电话,她正在给美国的朋友打电话,问那种叫丙聚香的原料是做什么用的。
电话打完,木清萝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她说她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化学类的东西,各个国家有时候会有不同的称呼,就算是称呼一样,有时翻译过来也不一样,所以她无法确定那种丙聚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她建议我找到那种原料,然后鉴定一下其中的元素构成,她也许可以帮我分析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木清萝说。
“这么复杂?那我们就得想办法去弄到那种丙聚香了,只是到哪里去弄呢?我们根本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没办法买啊?”曾楚南说。
“是啊,这是个问题,但我觉得那个丙聚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普通的化工原料,我肯定听说过,毕竟我们金鑫也是有化工类分公司的,我至少也有所耳闻吧。”木清萝说。
“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办吧,我会想办法帮你弄到那个什么丙聚香的,对了,你刚才在厂里发现什么异常没有?”曾楚南问。
“我去参观了他们的厂区,发现他们的生产线只有两条更新了最新的设备,大多数还是保持着那些陈旧落后的设备,如果他们按这样的生产条件继续生产,那他们的排污还是不会达标的,还得停产。”木清萝说。
“这又是为什么?长河投了那么多的钱进来,为什么不花在改进那些设备上面?为什么还要用老设备,排污不达标,那就会随时被叫停啊,如果这厂子不能正常生产,地皮他们又不要,那他们到底图个什么?他们犯二了么?”曾楚南说。
“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呢,他们把厂区隔离开来,最里面被人守起来了,说是生产重地不准入内,外面工人告诉我说,他们里面在修一个大冰库,这更加离奇了,现在的化工厂,没有一家修要修冰库的,又不是搞冷饮,修个大冰库干嘛?你说这他们这到底在搞什么鬼?”木清萝说。
“看来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先是花重金收购一个生产落后的化工厂,花了钱不要厂子,现在又在这厂里修一个大冰库,这闹的哪样?我得把这件事情给搞清楚,我越来越有兴趣了。”曾楚南竟然有些兴奋。
“你那么兴奋干嘛?你为什么非要搞清楚这件事?”木清萝说。
“因为长河实业是金鑫的对手啊,他们不是一直都在逼金鑫么,我作为金鑫集团的股东之一,又是独立董事,我当然得尽一份力,这是为公,另一方面,你别忘了长河实业的ceo是吴万禄,我那好兄弟派人几番杀我,这事我当然不能算,这是为私,于公于私,这事我都得查清楚。”曾楚南说。
“楚南,不管那个吴万禄对你做了什么,但我不许你去杀人,我不要你做牢,我要和你好好的。”木清萝说。
“这个你放心吧,和吴万禄那个贱人一命抵一命也太亏了,我才不会用命去换他的命呢,我会先把他从长河实业ceo的位置搞下来,让他也试一下一无所有的滋味,他给我的苦,我会加倍奉还给他,但是我不会去杀他,我一向不喜欢干犯法的事。”曾楚南说。
“这就好,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木清萝问。
“我还没想好呢,首要任务,应该是搞到那种叫丙聚香的东西吧,这事很难,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曾楚南说。
“其实我倒有个主意,只是操作起来比较难,每一个厂的原材料都是由采购部来负责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原料,采购部的经理肯定都会知道供货商,如果我们能查到长河的供货商,那我们就可以买到丙聚香了。”木清萝说。
“聪明!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我得让景伶帮我查一下长河化工负责采购的经理是谁……”
曾楚南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一激动说错话了,他把景伶给说出来了。
木清萝何等聪明,又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一细节:
“接着说呀,那个景伶是谁?这名字,应该是个妹子吧?约出来见见面?”
曾楚南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自己这嘴怎么这么贱,怎么就把景伶给说出来了?这下如何圆场?
“景伶就是我一普通朋友,她在长河实业上班,我经常利用她打探一些关于长河实业的事情。”曾楚南说。
“原来如此,那你约她出来我们一起吃饭,你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啊,既然你经常有求于人家,那请人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嘛,现在你就打电话给她,让她下班后一起吃饭,我作东,顺便向她打听长河实业的一些情况。”木清萝若无其事地说。
这表面上是若无其事,木清萝心里其实隔应着呢,她知道像曾楚南这样年轻帅气又有成就的男人,身边追求的女孩当然不少,曾楚南只要有一点花花肠子,那身边的女人肯定主动投怀送抱的多得很,现在曾楚南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口不说,女人的直觉让木清萝觉得那个景伶和曾楚南的关系肯定没那么简单,一个金慧兰就让木清萝醋意大发了,现在又多出一个女人的名字,木清萝当然不能轻易放过曾楚南。
“不用了,我和她也不经常见面,也就是在电话里有事说事,吃饭就不必了,大家都忙……”曾楚南推诿说。
“不忙,今天我一点也不忙,把电话给我,你不打我打。”木清萝说。
“不要这样,清萝……”
“你是逼我生气是不是?难道你和那位景小姐真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不打这电话了,你送我回公司吧。”木清萝的声音变得冷了起来。
“清萝,你可是上市公司的掌门人,怎么也像一个小女子一样的争风吃醋呢,让人知道得笑话你。”曾楚南说。
“我本来就是个小女子!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一个大女人了?我就争风吃醋了怎么的?把你手机给我1木清萝忽然就强势起来了。
“清萝……”
“给我1木清萝说。
曾楚南没办法,只好把手机递给了木清萝,木清萝翻出了景伶的号码,打了过去。
曾楚南心想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幸亏自己和景伶还算是清白的,否则这一下就完了。
“你怎么又在我上班时候打电话过来啊?又有什么事啊?你怎么那么多事?”景伶接起电话,马上连珠炮似的质问起来。
木清萝心里那叫一个酸,心想还说没事呢,这语气都亲热成这样了,还没事?这样都没事,那非得在床上逮个现形才有事啊?
“你好,请问是景伶小姐吗?”木清萝强忍住气,柔声问道。
“咦,你变态了?你不是曾楚南么?怎么变成了女的了?我不是景伶难道你是啊,别跟我装神弄鬼啊,我上班忙着呢。”景伶说。
“景小姐,我是曾总的秘书,曾总让我通知你,下班后他来接你一起吃晚饭。”木清萝说。
“嗯?秘书?这厮不是从来不用秘书的么?现在变娇情了?学人家玩高端大气上档次呢?黑社会头头还配秘书?哈哈哈……”电话那头的景伶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这一笑笑得木清萝醋意大发,啪地挂了电话。
通话时木清萝摁了扬声,旁边开车的曾楚南也把景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呢,心想这下坏了,这下木大小姐是真的生气了,这景伶平时也不爱开玩笑啊,怎么今天中了魔似的开起玩笑来了?这不给我添乱么?
木清萝冷着脸把曾楚南的手机重重地砸在汽车的操作台上,靠着座椅一言不发生闷气。
“宝贝儿,这就生气了?人家也没说什么呀,你看你……”
“你少跟我装嘴甜!你叫过无数的女孩宝贝吧?你到底有几个宝贝啊,都拉出来让我见识一下?”木清萝大声说。
“瞧你说的,哪来的那么多的宝贝儿啊,我对你叫宝贝儿都还是第一次呢,叫你宝贝儿我自己都肉麻得不行了,哪能随便叫人呢,别生气了啊,我真没叫谁宝贝儿过,你是第一个,以后也是唯一的一个,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曾楚南说。
“你有人格么你?你行啊曾楚南,你现在有钱有势了,学会人家招蜂惹蝶了?金慧兰的事还没扯清楚呢,这会出来一个景伶?听声音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吧?你是老少通吃啊你?”木清萝气得脸通红。
“别这样说啊,真是普通朋友,什么老少通吃的,多难听的话啊,这话可不符合你的身份啊,不论管是才还是貌,在全州能有比得过你木清萝的么?我还用到处去招蜂惹蝶啊?我只要和你双宿双飞就足够了,你要不信,晚一点我们一起吃饭,你当面问景伶。”曾楚南说。
“我不相信你!你就是不是个好东西!上次你诈死,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差点没把我哭死,你怎么不真的去死啊你,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曾楚南。”木清萝说着,竟然有些哭腔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曾楚南心里一听,心想她这是前程旧事都想起来了,这女人的心思一但想多了,那就会胡思乱想,再复杂的情节她们也能臆想出来,说不准她现在正在想着上次的诈死就是躲开她去和景伶幽会呢。
“你别乱想啊清萝,我和景伶真没什么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曾楚南也急了,赶紧把车停在路边,伸手过来要揽木清萝入怀,被木清萝伸手挡开了。
“你别碰我,你欺负人1木清萝两颗大大的泪珠竟然滚了下来。
木清萝果然是想岔了,果然是把很多的事情莫名地和景伶联系起来了,越想越不对,越不对越生气,越生气越伤心。
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景伶打过来的。
曾楚南摁了扬声:“景伶,刚才是我女朋友木清萝打的电话,我们想约你吃饭,下班后有时间吗?”
“我猜到了,应该是木小姐误会什么了吧?我今天本来没时间的,不过既然木小姐误会了,那我就来向她解释一下吧。”景伶说。
景伶也真是冰雪聪明,这一下就把麻烦给解决了大半。
“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那就改天再聚吧,对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曾楚南说。
“什么事你说吧,木小姐在你旁边吧?说完赶紧诓人家去,人家那么好的一姑娘,可别让人家误会你了。”景伶说。
曾楚南在心里对景伶那真是感谢了一千遍,景伶这话说得太及时太有水平了,经她这么一说,木清萝的误会恐怕就消除得差不多了。
“是这样,我想查一下长河化工采购部的负责人是谁,这事你如果能帮我查到,那最好,如果查不到,我自己再想办法。”曾楚南说。
“这事应该不难,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查到以后我通知你啊,先挂了,我上班呢,对了,赶紧去诓一下木小姐,好好向她解释一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景伶说。
“好咧,谢谢你了啊景伶,真要请你吃饭才行,老麻烦你。”曾楚南说。
“别客气了,先挂了啊,拜拜。”景伶挂了电话。
“你看,我说没事吧,瞧你吃醋的,还哭了呢,现在清楚了吧?”曾楚南说。
木清萝出身富贵之家,很少受委屈,一但受到委屈,便脆弱想哭,其实她心地极为善良,现在事情解释清楚了,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才没哭呢,我也没吃醋,开车吧你,坏人。”木清萝嘟着嘴说。
好了,这下拨开乌云见青天了,曾楚南才松了一口气,探过身来在木清萝的嘴上轻吻了一下,“这样才好看嘛,哭起来一点也不好看,你可是纵横全州商场的木董事长,让人看见你哭的样子,糗大了。”
“你管我,我才没哭呢,开车1木清萝嗔道。
“喳,谢皇后不杀之恩。”曾楚南笑着说。
景伶最终还是没有来和木清萝她们一起吃晚饭,因为木清萝觉得没有必要了,真要见了面,那肯定会有尴尬,木清萝也是聪明人,她可不想让自己被动和尴尬。
景伶虽然没来,但曾楚南让她做的事她还是做好了的,她告诉曾楚南,长河化工负责采购的人名字叫范樽,还提供了范樽的联系方式。
其实就算是她不说联系方式,只要她把范樽的名字给查到,那这事差不多就成了一半了,严若的强项就是查人的各种资料,只要有了这名,剩下的事交给严若搞定就行了。
曾楚南找到范樽的时候,范樽正在和两个朋友在一家餐馆里喝酒。
曾楚南让贾材梓点了一桌席,很多菜,还上了五十二度的飞天茅台,喜欢喝酒的人,特别是喜欢喝白酒的人,一般都会喜欢喝飞天茅台,醇而柔,绝对的好酒。
菜好后,曾楚南这才让贾材梓去请范樽他们。
“三位请移座,我大哥请你们喝酒。”贾材梓走到范樽他们的桌前有礼貌地说。
三人面面相觑,都以为是对方的朋友,但其实谁也不认识贾材梓。
“三位不妨移座,我大哥为三位准备了三十年陈醋的飞天茅台和一桌好菜,他说三位肯定会喜欢,就在楼上包房。”贾材梓说。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显然是动心了,好酒好菜,岂能不动心,只是他们担心有阴谋,所以不敢乱动。
“我大哥只是想和三位交个朋友,他说了,朗朗乾坤的,不会有什么诡计,三位不用担心,交个朋友而已。”贾材梓说。
“你大哥谁啊?他认识我们吗?”其中一位说。
“他认识范樽,他就在楼上,你们去不就知道他是谁了吗?”贾材梓说。
“哦,原来是范樽的朋友啊,那敢情好啊,有人请喝茅台,多好的事,上楼1其中两人站了起来。
范樽心里犯嘀咕,心想我那些朋友都是些抠门的人,会有谁舍得请我喝三十年陈醋的茅台?不过在两位朋友们面前挺有面子的,也就跟着上楼了。
打开包房门,曾楚南笑呤呤地坐在包房里,见到三人进来,曾楚南站了起来。
“曾楚南?他是曾楚南,我认识他,东后宫的老板,黑社……”
范樽的朋友的话没说完,他应该是想说‘黑社会大哥’,只是觉得这样说起来不好,所以就把下半句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但说无妨,很多人说我是黑社会,你也只是其中之一,我不介意,我是曾楚南,今天想请各位喝杯水酒,谢三位赏光。”曾楚南拱了拱手。
“原来范樽有你这么一个大人物的朋友啊,这孙子也不介绍一下,幸会啊南哥。”范樽的朋友说。
这话曾楚南爱听,这人说话有些江湖气,见面称南哥,说明在道上混过。
范樽当然是知道曾楚南的,只是他从没有见过曾楚南,只是在小报上看到过曾楚南的照片,还听说过曾楚南的事迹,曾楚南却说和他是朋友,让他一头雾水,不过有曾楚南这样的一个朋友不是丢人的事,在其他两个朋友面前也算是挣足了面子,所以他也不说自己和曾楚南是第一次见面。
“两位都是范樽的朋友,那当然也是我曾楚南的朋友,今天我作东,好酒好菜管够,吃得高兴那才是给我面子,对了,两位怎么称呼?”曾楚南说。
“我叫毛尾猿,他叫张锅。”那个管曾楚南叫南哥的抢着说。
曾楚南心想这名字都很彪悍啊,一个是毛毛的猿猴尾巴,一个是大铁锅,这要是把那尾巴放锅里一煮,下酒菜都有了,真是神一样的名字。
“幸会幸会,来,为我们的相识先干一杯。”曾楚南举杯说。
贾材梓也准备喝,被曾楚南制止,“你就别喝了,一会你还得开车呢。”
贾材梓本来也挺想喝的,可是大哥发话了,他当然也不敢喝,只好倒了一杯可乐。
酒桌的最大作用,就是能让原来彼此陌生的人在短时间内就可以热络起来,华夏人喜欢在酒桌上谈事,因为酒精能让人兴奋,人一但兴奋了,慢慢就会从理性向感性状态转变,本来谈了两月三月却一直悬而未决的事,也许一场酒喝下去,两个原本寸步不让的谈判对手就称兄道弟起来,然后把事情搞定了。
这样的一种酒文化不能用简单的好与不好来评判,有些事情,原来不需要那么理性的,在酒桌上达成协议是好事,但有些事原来应该理性而且需要坚守原则的,在酒桌上一时冲动同意了,就有些不该了,不管怎样,酒桌是一个重要的社交场合,千万不要小看那种看起来喝得舌头都打结的酒场应酬,那里面也有学问,曾楚南就正在学这方面的学问。
酒过三巡,原来一直谨慎不语的范樽便也开始放开了。
“南哥,你今天请兄弟喝酒,到底有什么事啊,常言说无功不受禄,有事你开口,把话挑明了,这酒喝得才舒坦。”范樽说。
“啥事也没有,就是喝酒,我今天来本来也是来喝酒的,偶遇三位,就一起喝了,喝1曾楚南举杯说。
“范樽,人家南哥是全州数一数二的人物,会有什么事要你办啊,人家什么事做不到?你就别瞎话了,喝酒吧,来,南哥,我敬你。”毛尾猿说。
“好,喝1曾楚南说。
曾楚南他们来的时候,范樽他们已经喝了一阵了,现在又喝,范樽他们就慢慢有些醉意了,五十二度的飞天茅台,喝的时候好入口,可是后劲也不小,不一会这三人说话都有些乱了。
曾楚南一看都差不多了,心想不能喝得烂醉,让他们喝得烂醉,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大家也差不多了,改天我们接着喝,和三位喝酒真是尽兴,我们今天就先喝到这里吧。”曾楚南说。
三人也觉得越喝头越沉了,见曾楚南说不喝了,他们也赞成不喝,大家准备散了。
“老范,我送你回家吧,我兄弟没喝酒,可以开车。”曾楚南说。
“好啊,那就麻烦南哥了,他们两人你就不用管了,让他们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范樽说。
“行,那我们走吧。”曾楚南站起身来。
贾材梓开车,曾楚南和范樽坐在后排的位置上,贾材梓不时开窗透气,因为车里的酒味实在是太浓了。
“范樽,其实我今天找你真有一件事要请教你,刚才你朋友在场,我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所以这会才说。”曾楚南说。
“南哥,你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范樽说。
“倒没那么严重,我知道你是化工厂负责原料采购的,我想知道你们厂里那种叫丙聚香的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曾楚南直接说到主题。
范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曾楚南会问这个问题。
“南哥,你也知道,我只是负责采购,至于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啊,这事你问我,我还真是帮不上你的忙。”范樽说。
“那好,那你说说那丙聚香是从哪里进的货总可以了吧?”曾楚南说。
“这个丙聚香不是常规采购,是胡总亲自负责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进的货。”范樽说。
“范樽,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喝酒称兄弟不是假装的,是真想和你交这个朋友,可是你要是不把我当朋友,说话忽悠我,那你就是要和我做仇人了,别把你自己放到我的对方面上,更何况帮我办事的人,我是从来不亏待的。”
曾楚南说完从旁边的手提袋里拿出两沓钞票塞给了范樽。
“南哥,这钱我不能要,那丙聚香我是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进的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范樽说。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我告诉你范樽,丙聚香从哪里能进到货,你不说我早晚也能查到,今天你和我一起吃饭喝酒的事,我让我兄弟拍下了,更何况还有你两个朋友作证,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查到丙聚香的进货渠道后我就告诉吴万禄是你说的,到时人证物证都有,我保证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对了,你还别指望你朋友帮你证明,我只要舍得花钱,你的朋友会马上变成我的帮手,你信不信?”曾楚南冷冷地说。
范樽心里那叫一个悔,心想在餐馆里就一直想着要防备这个曾楚南,可是还是着了他的道,现在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了。
“左转后不远处就是你家了吧?你家门口有一个茶餐厅,你有一个独生女儿,在育才小学上幼儿园,每天四点是接送时间,没错吧。”曾楚南接着说。
这一下范樽的酒醒了一半,额头渗出冷汗,黑社会的做事手段,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好吧,我确实没有参与那种原料的采购,不过我知道那玩意儿是从日本进口来的,这件事是胡子义全权负责,每个月初到货,一个月只进一次,有时两个月才进一次。到货时间很有规律,是每个月三号至五号,时间不会超过这两天,也不会提前。”范樽说。
“谢谢,好兄弟。”曾楚南拍了拍范樽的肩膀,把那两沓钱又递给了他,这一次范樽没有推辞,很老实地收下了,反正话都说了,不拿白不拿了。
车开到了范樽家门口停下,范樽准备下车,又回过头来看看曾楚南,欲言又止。
“你放心,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事,我说你孩子的事,只是吓你,曾楚南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恶徒,再怎么我也不会去动你家人,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有事你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你。”曾楚南说。
“谢谢南哥,谢谢。”范樽说。
“回去吧,再见。”曾楚南向范樽挥了挥手。
“南哥再见。”范樽也挥了挥手。
“材梓,今天几号?”曾楚南问。
“大哥,后天就元旦了,还安排了联欢呢,你怎么给忘了,你忙晕了吧?”贾材梓说。
“是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可是这事有些麻烦啊,你看啊,咱们现在有南后宫,有东后宫,有南清钢材贸易公司,还有南清连琐超市,这样就相当于四家公司了,虽然说属于一个系统,但是各家公司的文化又很不同,如果大家在一起联欢,两个后宫的混混们和钢材贸易分公司的白领们在一起,那肯定相互看不顺眼啊,到时不是联欢,是联骂了。”曾楚南说。
“这个也是哦,这事是挺麻烦的,他们之间本来平时都没什么沟通,又是处于不同的行业和背景,如果要让他们在一起联欢,肯定会不好玩,不过只是安排了部份员优秀员工在一起,应该没事吧?”贾材梓说。
“不好,这事不能这么办,我越想越不对,我看联欢就取消吧,让他们自己乐去,各公司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自己想办法乐,你去计算一下这些公司加起来一共有多少员工,然后就准备新年贺卡,到时我一张一张地签字,只要是我手下的员工,每个人都有,不论职位高低,我每人送一张亲笔签名贺卡,表达我对他们辛苦工作的感谢。”曾楚南说。
“南哥,这四个公司加起来人不少哇,你恐怕手都得签残喽。”贾材梓说。
“你少跟我废话,赶紧的去准备,是我要签字,又不是要你签,你着什么急啊?这事要是办不好,我拿你是问。”曾楚南说。
“好吧,我去办就是了,南哥你一混混装什么文化人玩儿签字啊,真是的,咱们谁不知道我们是黑社会啊,你还玩儿这个。”贾材梓嘀咕道。
曾楚南从后面伸手拍了一下贾材梓的头:“你小子还嘀咕呢?我就是混混,但我就是要玩儿签字怎么的了?我乐意不行吗?黑社会是人家给咱们的归类,我自己可从来没把自己当黑社会,我就只是一个商人,只是有些时候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而已,人家把咱当什么咱没办法,可咱不能把自个儿当黑社会。”
“好吧,你是个有文化的黑社会行了吧。”贾材梓说完,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
“材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感觉你没精神啊?南后宫的事你可以让下面兄弟多照看,不用事事都亲自去做的,你看起来状态非常的不好,你需要好好地休息。”曾楚南说。
“我没事的大哥,我会注意的。”贾材梓说着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材梓,如果你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我们一起来解决,还有就是你和那个莫柯的事,我希望你尽快处理好,马上翻年了,我希望我们都以全新气象来面对新的一年。”曾楚南说。
“我记住了,大哥,对了,那明天早上各分公司之间的高管会还要不要开?”贾材梓问。
“联欢会取消,但是高管会议还是要开的,副总级别以上全部要参加,会议还是按原定的在君悦酒店会议室开,开完以后我请高管们吃午饭。”曾楚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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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曾楚南控股的四个公司之间的高管第一次集中开会,这四个公司除了南后宫和东后宫都属于娱乐行业有一些团队交流之外,南清钢材和南清超市之间几乎属于风马流不相及,一点关系都扯不上,今天聚在一起开会,将是这些分公司的高管第一次见面,彼此甚至都不认识。
曾楚南一直梦想着打造纵横全州商场的商业航母,商业帝国当然是终极目标,但是目前的实力只能着眼于更小型的商业航母,只有在全州站稳了脚跟,才可能向外幅射和扩张,才能成就最终商业帝国的梦想。
所有的进步都是在竞争和厮杀中完成,曾楚南也没想到自己的进展如此顺利,这还得谢谢汪明及庄雪经他们的苦苦相逼,要是没有巨大的压力逼他,也许他也就满足于偏居东后宫一隅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东后宫的利润也能让小日子过得滋润了,就是因为那些对手的苦苦相逼,才逼使他绝地反击,最后缠斗后胜利的结果就是现在这四家公司。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不管是苦难还是疼痛,只要能在这一个过程中锲而不舍,笑到最后的肯定属于坚忍不拔笑对困境的人,曾楚南几次差点丧命,面对了各种背叛和算计,终于成就了现在南清会的强势局面。
正如曾楚南所说一样,做一个一流的社团不是他的目标,他只是想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只是这个社会有太多灰色的规则,如果不壮大自己,就无法适应那些灰色的规则,南清会是他的工具和手段,但最终笑傲全州的南清商业财团,才是他的目标。
曾楚南很早就起来,换了一身新的西服,精心地做了一个发型,今天所有的高管都会到场,他得让自己真正做一次老板,而不是那个冲锋在前的江湖混混。
南清会包了整个君悦大酒店,已经入住的客人不受影响,但不再接收新的客人入住,寒风中几十名统一着黑色西服的南清会成员围在了君悦酒店周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今天是南清会包场,曾楚南从来没有这么高调过,不过今天他准备要高调一次,他要让所有公司的高管们知道南清会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能保护他们安全和利益的兄弟。
君悦酒店只许出,不许进,除了南清系列公司的高管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君悦酒店大堂,参加会议的高管都在大堂签字报道,确认身份后才能进入会议室,这样一来,除了参加会议的高管,鸟都不可能飞进君悦酒店。
曾楚南花高价包了酒店,一方面是为了排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高管们的安全,今天来参会的都是公司的精英,这些精英撑起了南清系列公司,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所以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意外,曾楚南在全州树敌太多,如果让对手抓住机会把这些精英一锅端了,那南清系列公司会瞬间轰然倒塌。
就算是不一锅端,如果再出现南后宫圣诞夜那样的骚乱,把这些精英们吓破了胆,让他们觉得跟着曾楚南太危险而纷纷辞职,也是对南清致命的打击,这样的事,曾楚南当然不允许发生。
八点半之后,各路高管陆续到达,除了南后宫和东后宫的高管们见过一些世面之外,南清钢材和南清超市的高管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几十名黑西服的南清会兄弟列阵欢迎他们入场,大多数高管心里都砰砰地跳,感觉像在梦里一样,这样的阵势他们只在电影里见过,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场景,那种被人重视和保护的优越感一下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想黑社会原来也不错,被这么多的兄弟保护和迎接,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八点五十分,曾楚南到了,身边陪着美丽脱俗的木清萝,木清萝不是南清的人,所以她不会参加高管会议,但是她会在酒店休息等着曾楚南开完会后陪高管们共进午餐。
曾楚南太年轻了,在这些高管们的面前他年轻得像一个孩子,所以他身边得带一个女人,这样会让他显得稳重一些,在国人眼中,男子成家才算真正成熟,虽然现在木清萝和曾楚南还没有结婚,但是曾楚南可以暂时以他老婆的身份出现,这样让曾楚南增加一些厚重感和可靠性,另外,带着木清萝出席午餐会,也预示着以后南清和金鑫会有更多深入的交流和合作。
“大哥,大嫂1南清会的兄弟一齐弯腰致敬。
“兄弟们辛苦了,今天是高管会议,天寒地冻的让兄弟们在外面站着我也觉得心疼,但这个会议非常重要,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从开会到午餐结束,兄弟们大概需要在寒风中站到下午一点的样子,这期间不许任何人进入君悦酒店,警察和公职人员除外,如果有人来挑衅,不用向我汇报,一律打出去1曾楚南说。
“是,大哥。”众兄弟应道。
“楚南,这派场会不会弄得太大了?这几十个黑色西服的兄弟往这一站,傻子都知道这是黑社会聚会呀,会不会被人投诉?”木清萝有些担心。
“没事,我就算不搞这么大的场面,我只要开会,所有人也会认为是黑社会在聚会,今天警察局的黄文道和其他副局长都到省厅开会去了,警局只有司琪值班,所以今天不会有警察来的,再说了,我们就只是人多一点,一不犯法二不违纪,人多也没事。”曾楚南说。
“你和那个司琪警官关系好像不错嘛,她很配合你哦。”木清萝又有些泛酸了。
“她的队长都是我帮她当上的,换作是你,也会配合我吧?”曾楚南笑着说。
“反正你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木清萝说。
“好了,别让兄弟们听见了笑话你,你先在酒店房间里休息,我先去开会,开完会再一起午餐。”曾楚南说。
“你们快一些啊,我公司下午也有会呢,别只顾着你的会,把我的会给忘了。”木清萝说。
“明白。”曾楚南笑着说。
“曾总,时间到了,高管们都等着你呢。”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过来,这是章荻从南后宫挑出来专门负责此次会议会场布置和协调的人员陈潇薇,她是南后宫新来的客服部主管,曾楚南多次听章荻说起过她,说这人对现场活动的协调和把控能力都非常强,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中层主管。
“辛苦了瀟薇。”曾楚南向陈潇薇点头致意。
陈潇薇笑了笑,“不辛苦,曾总今天很帅。”
曾楚南没有说话,可不能再说话了,再和美女说话,一会木清萝的醋坛子又得打翻了,整了整领带,乘电梯向三楼的会议室而去。
曾楚南走进会议室,全场高管站了起来,高管中的大多数人这是第一次和曾楚南照面,特别是南清超市的高管,更是和曾楚南少有接触,很多高管心里认为曾楚南也就是一个黑社会头头,用了不良手段侵占了庄雪经的资产而已,至于曾楚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湖间也有多种版本,所以他们对曾楚南并没有多少好感,更谈不上尊敬。
曾楚南走到了发言台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下面开始有稀落的掌声,没有人说话
“我是曾楚南,和很多高管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知道大家都说我是黑社会头目,不过你们也看清楚了,我没有长獠牙,也没有三只手,和普通人一样,所以大家不必紧张,我是一个商人,一个和你们一起共进退的同仁,我是你们的同事,希望大家不要排斥我,更不要把我当一个混混。”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有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一年对于我人生来说是极不平凡的一年,几次差点丢命,然后重组东后宫和南后宫,再从汪氏手中抢过全州钢铁公司的经销权,又从庄雪经手里拿到了兴隆超市,这其中的有很多的波折和困难,但是我一路走了过来,全靠大家的支持,我在此先向大家说声谢谢。”曾楚南说。
台下开始有掌声。
“对于善恶,对于成败,每人有不同的理解和认知,人生是一场修行,有的人在修行的过程中记住了苦,有的记住了甜,有的看透了繁华,有的直接看淡了人生,而我只看到了进取和缘份,我今天取得的这些成就,当然使用了不同的手法,有些手法是符合主流的价值观的,但有些不是,所以外界对我褒贬不一,不过我不介意,我在前进的过程中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做事做人,并不惧任何的流言,我只是永不放弃地进取,然后珍惜所有遇到的缘份,这缘份也包括你们,我的同事和兄弟们,此时此境,我的感谢是真诚的,我把你们当成我最信任的伙伴和兄弟,未来的日子,我希望和你们一起携手努力,把我们共同的事业做得更好。”曾楚南接着说。
这一次的掌声更为热烈,曾楚南的演讲并没有按常规的老板讲话的方式居高临下的讲些大道理,他用极为感性的语言诠释自己对现实和人生的理解,为是的取得台下高管们的共鸣和赞同。
曾楚南没有正经上过大学,和这些高管们谈管理谈经营的理论,那肯定就是在鲁班门前弄大斧,结局必然是弄巧成拙,不但不能树立威信,说不准还会遭到高管们发自内心的鄙视,所以他另劈蹊径,不谈生意上的事,只谈人生和感情。
“司马光说,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刘邦善用人,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逼得项羽帅哥在乌江边抛下如花似玉的虞姬抹了脖子,刘备善于用人,三顾茅芦于南阳,请出了大才诸葛孔明,终于在乱世之中成为三强之一,这说明什么?说明老板只要会用人,是头猪也能当老板,也能成就大业,所以我是幸运的,我首先比猪还聪明一点,然后我还不用三顾茅芦就能请到在座的这么多大才助我,有你们的智慧,我们的事业肯定会蒸蒸日上,傲立于全州商界1曾楚南说。
台下的掌声这次就更加的热烈了,这些话高管们当然爱听,谁不想自己得到老板的重视和肯定。
“不过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未来的一年,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工作……”
接下来,曾楚南对各个公司的工作作了一些简单的总结,高管们都很惊讶,曾楚南平时好像完全没有过问各个公司的情况,但是说起来的时候却头头是道,把各个公司现在存在的很多问题都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这让他们意识到,曾楚南绝对不是简单的混混,更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比猪聪明一点,他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商业悟性,还有一种江湖人特有的狼性和犀利,这样的人,和气时如水一样,一但激怒他,瞬间就会变成坚硬的冰,刺穿任何对手的保护层,高管们当然希望和这样的人交朋友,而不是和他做敌人。
剩下的时间,曾楚南开始认真倾听高管们的汇报,他说的少听的多,这些高管大多都是高学历的精英,他们各有自己的一套商业哲学和对市场的认识,曾楚南认真倾听他们的每一个人的发言,他要从他们的发言中汲取有用的精华,对于没有好好上过大学的曾楚南来说,要想壮大他的事业,他必须学会倾听和向优秀者学习。
善于向别人学习,保持谦卑的学习态度,是让一个人走向强大的有利途径,站在巨人的肩上才能看得更远,学习别人的长处不会掉价,只会让自己更强大。曾楚南非常清楚这个道理。
会议终于结束,接下就是午餐的时间了,通过这个会,高管们对他们的年轻老板曾楚南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他们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年轻的老板,他年轻的头脑里有着成熟敏锐的判断力和大局观,而且他的观点成熟,并没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浮燥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