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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带着护卫队里身手最敏捷的几个人,他们悄悄地潜入寨门。每前进一步,都让他们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亏是墨家老巢,机关重重、陷阱迭连,一个不小心,又就被捕兽夹夹个正着。这才前进了不到两里路程,差不多五个人都挂彩了。
也多亏黄鼠盗墓世家出身,对各种机关的识别有种天然的本能,否则,他们现在已全部阵亡了。可走到这里,也是他们的极限了。
黄鼠下令他们四个原路撤回,让他们回去禀报李都尉,一定要等到日出之后再展开攻势,而且一定要走大路,小径几乎都是死路。他自己则如同一只敏捷的山猫,钻进了茫茫丛林,向南麓摸去。
黄鼠借着淡淡的月光见此山是南高北低,北部呈急上坡态势,而南部与其他群山相连,背后是莽莽的山脉。墨家对北部又是如此布置,便猜想南麓的防御应稍弱一些。
黄鼠猜想的一点都没错,此时的陈牧的确被困在了南麓的废墓里,但是却是绝对安全的。
墨戎已经离开了废墓,到了他长居的茅屋之内。他接到报告称,日夕三刻,山下有群鸟离林,久久不肯归巢;且暗哨有暗语传来,寨内潜入斥候五名,四名已折返,一名斥候首领身手甚为敏捷,正向南麓潜行。
墨戎一听,这是有军队埋伏在了山下,先派了斥候来探个虚实。
他立即下令,全员迅速撤回,抓紧时间收拾细软,一个时辰之后全部进入地道,迅速从金山撤离。
“师父,那吕师姐怎么办?”一个素与吕牡交好的少年问道。
“他有人家的小情郎呢,用你担心!”公输温叔气鼓鼓的插话道。他的左侧大腿被吕牡射了个正着,又被陈牧一脚踢了个对穿。刚才治伤的时候差点疼死过去,正是恨死了这两人。
“温叔休要胡言乱语,免得坏了小牡和你樊师弟的清誉。”墨戎开口制止道,“我们先走,你师姐还要用河防御史去换回你樊师兄呢,日后我们再会合。”
墨家众人立刻作鸟兽散,前去收拾能带走的东西。他们知道,这次离开,就几乎没有可能再回来了。
几个年幼的孩子和女性,甚至都已经哭了起来。离别,总是不那么让人愉悦,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升斗小民。
李龄终于挨到了天亮,他立即让部队集合。前面让一队人手持长矛开路,后面由弓箭手压阵。
不过奇怪的是,原本以为紧闭的寨门却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
李龄担心有诈,让队伍交替搜索前进。但前进了一段路程,发现根本无人抵抗。
李陵暗道不好,贼人肯定是连夜逃走了,只怕自己这次要扑个空。太子再三交代,一定要护佑好陈御史的安全,结果这还没到任,陈大人就丢了,真是让人恼怒至极。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把它翻个底朝天就不能罢休,说不定还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呢。
李陵命令队伍停止搜索,全速向山顶进发。很快,大家就将全山能藏人的地方全找遍了,结果很是令李陵失望,整座山里空无一人。
看来,昨晚军士们隐藏的还是不够好,让他们看出了端倪,以至于他们连夜进行了转移。早知如此,昨夜还不如将抓来的俘虏作为向导,直接攻山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不知道他们会把陈大人转移到哪里。
这帮宵小,上一次就跟自己玩儿了把阴的,拿鸡鸣驿的众人从自己手里换回了樊崇,这次又是故技重施。那你倒是等着来交换啊,跑得无影无踪算怎么回事?
“来人!”李陵大声喝令左右道:“把那个叫郦亓的家伙给我带上来!”
“大人,大人,小的就在这里呢。有什么要问的,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陵刚说完,那个大圆脸郦亓就一脸谄媚的凑了上来。这厮是个聪明人,知道李龄这会儿一肚子怒火,自己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哼哼!”李龄冷哼了两声,冷冰冰道:“这会儿知道献媚了,昨晚为何不来向本都尉建言呢?”
“哎呀,我的大人呀,小的没那个胆子,想说不敢说呀!”郦亓装出一副可怜样,解释道。
“此话怎讲?”李陵冷哼道。
“投鼠忌器呀大人!陈大人万一,我说的是万一...有什么不测,那小人无论说的对还是不对,都是错的,那小人这吃饭的家伙还不是立刻就搬家。所以小人就只能少说话了,请大人海涵呐!”郦亓“扑通”一声,跪倒在李龄的脚下,带着哭腔解释道。
李龄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一脚将郦亓踢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那个大圆脸郦亓又像一条癞皮狗爬了过来,匍匐在李陵的脚下道:“禀报大人,小人知道他们的密道入口,大人不妨去那里查看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那还不快前面带路!”李陵又在这人浑圆的屁股上狠踢了一脚,郦亓立刻就像一个得到主人赏赐的哈巴狗欢快的跑在前面带路去了。
“不用去了,我们都已经看过了。”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旁边的树后传来。
李陵他们一回身,发现居然是陈牧陈大人,众人又惊奇又欢喜,都欢呼起来:“陈大人无恙!陈大人无恙!”
钟无盐上前一步,细细的把陈牧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众人再定睛一看,发现跟随陈牧的还有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昨夜偷摸上山的黄鼠,另一个是位眉清目秀的姑娘。
公孙傲看这位姑娘有些面熟,仔细看了又看,突然认出,这就是那位姓吕的厨娘!就是她伙同公输温叔将陈大人绑出了营地,可现在看此情形,她好像跟大人很亲密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傲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老搭档黄鼠,黄鼠给他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一起会心的一笑。心想,这位陈大人还真是了得,居然在敌营中收服了一位女将。就不知道是拿什么方法收服的了。
李陵此时也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女子,便是当时从自己手里救走樊崇的那位玄衣美艳女子。记得她自称是樊崇的妻子,怎么这会儿跟陈大人混在了一起?莫非是这位女子弃暗投明了,放了陈大人?那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满脸含笑的年轻人还真是深不可测。
黄鼠见众人一脸茫然,便把自己如何找到陈大人的过程讲了一遍。
原来,黄鼠发现从正面无法进入,就绕道去了南侧。黄鼠这一绕道就绕对了,要知道他的老本行可是个盗墓贼。
当他到了南麓发现,这分明就是个诸侯王的墓葬啊。于是他就凭借经验摸到了造墓的工匠留下的逃生道,这是他们盗墓贼必备的一项技能。
等他摸进去之后,发现陈牧大人和吕厨娘正躲在里面睡觉呢。当然不是那种睡觉,这个黄鼠可以拿人格保证。
黄鼠哭笑不得,这个陈大人还真是手段高超,居然把绑匪给拿下了。也不知道这是谁绑架谁呢,害自己白白担心了好几天!
他们在墓道里待到了天刚放亮,就从通道里爬了出去。四下一搜索,发现墨家人是走得一个都不剩。
吕牡对此间自是非常熟悉,她把陈牧带到了一个隐藏在大树背后的密道入口。只见大树上钉着一张草纸,纸上有八个字: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陈牧看这笔锋略显幼稚,便认定这定是那个从小就在欲望和仇恨的大缸里浸泡长大的刘盆子的笔迹。
他们三人向前走了一段,由于打火机昨夜燃烧的时间太长,里面的燃油已经燃烧殆尽,不得不折返回来。
等他们刚走出密道口,就听见了李龄和那个大圆脸郦亓的对话。其实密道就在他们身后的大树后面,被掩盖成树洞的模样。
黄鼠话刚说完,郦亓的大圆脸就变了颜色,脸上挂满了汗水。如果这里就是密道入口,那刚才郦亓却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带的路。这中间一定有诈。
“拿下!”李龄一声令下。
还没等中盾靠近,郦亓自己向陈牧冲了过来,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圆滚滚的哈巴狗形象,分明就是一头发了疯了野猪。
可陈牧跟前全是如李龄、公孙傲、黄鼠、吕牡、郭大用等一众好手,怎么会让他再伤害到陈大人呢。
可怜的郦亓刚跑了几步,就被人噗噗几刀刺成了蜂窝煤。
他仰面跌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小主人...恕老奴无法...看着您...荣登大位...老奴先走一步...”
“唉!”陈牧叹了一口气,又一个被洗了脑的中毒者。
“挖个坑给埋了吧。”陈牧吩咐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