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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即十月二日一大早,天不亮,母亲就起床给俩姐做早饭,俩姐今儿要早回去,赶在上午上班前到单位。
没等俩姐吃完早饭,六点刚过,陈师傅就开车来了。
“啵啵”大门外两声车喇叭把我叫醒了,肯定是陈师傅来了。我一骨碌爬起,穿上衣服就跑出屋,其实不光是因为陈师傅到来,腚眼门正憋着屎呢,过节这两天吃的太饱,一天至少拉两次屎,吃的太多,太浪费,不过倒是多贡献了几份儿家肥;想想从前生活生活困难时,吃不饱吃不好的,经常两天拉一次屎。
“陈师傅来了!”我一出屋就见陈师傅拎着一编织袋东西走进院子里,当即大声叫道。我是想给大姐她们通风报信,她们迎出来,我也好尽快脱身去茅厕。
“哎,来了。”陈师傅面带笑意应道,但转瞬将目光扫向堂屋和旁边的厨房,并不在意我。
“哟,陈师傅早来了!”母亲先从厨房走出来招呼道。大姐二姐笑嘻嘻跟出。我趁机跑开去了茅厕。
“嗯,大娘。”陈师傅应道,眼睛转而瞥向刚走出来的大姐。
“来的够早呀你!正吃着饭呢,你吃了没?”大姐上前说道。
“吃过了,不急,你们慢慢吃,时间来得及。”陈师傅说着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母亲跟前。
“呵呵,啥呀这是?还挺沉。”母亲接着拎起袋子试了试,问。
可能陈师傅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姐身上了,一时忘记告知母亲袋子里装的啥。大姐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禁脸红憋住笑提醒他:
“妈问你呢,啥呀,袋子里?”
“哦,地瓜,全是红壤地瓜。”陈师傅慌忙慌应道。
“呵呵,陈大哥也晓得我家都爱吃地瓜呀。”一直默不作声的二姐一旁笑道。真是想啥来啥,好多天刚没吃地瓜了,我赶紧拉完屎,提起裤子跑了出去。
“哈哈,大地瓜,我来也!”我大笑着跑上前,接着开解捆住袋口的绳子。
“小威,有点儿人样不,听着吃就瞪起眼来!”大姐斜睨了陈师傅一眼对我喊道。
“唉,咋系了个死扣,解不开呀!”我却一时没解开绳子,急得不行。
“不会吧,我系的活扣呀。”陈师傅上前俯下身子说着,帮我解绳子。
“肯定是小威笨手笨脚的乱解一起把活扣给弄成死扣了。”母亲凑过来说。
“嘻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威,你急个啥劲儿,这地瓜留着你在家慢慢吃的。”二姐上前笑道。
大家听着都笑了,绳子很快让陈师傅给解开了,接着撑开袋子让大家看,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个头儿特大的红壤地瓜,大的一个就能吃饱。
当陈师傅帮着母亲提起袋子,大家一起走向厨房时,哥哥起床过来了,他第一次见到陈师傅,一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望着陈师傅的背影跟进厨房。
“长得还挺帅。”哥哥上前拽了下落在后头我的胳膊说。
“嗯,人也挺好。”我回头应道。“走,快进去认识一下。”说着我拉起哥哥的手一起走进厨房。
“陈师傅,这是我哥,养兔大王,呵呵。”进屋后,不等大家坐下,我就主动把哥哥介绍给陈师傅。
“哦,你好!”陈师傅转身笑着握住哥哥的手,说,“听说了,我看了你养的兔子,个个胖的跟小猪似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呵呵。”
“大家一起养的,光靠我自己哪行。”哥哥谦逊地说。
随后大家一起坐下。俩姐继续吃饭,母亲给陈师傅倒了一杯茶,我和哥哥一左一右坐在陈师傅身旁,彼此聊的挺开心。
俩姐一吃过饭,就坐上陈师傅开的大头车走了,此时刚过六点半。要不是上学,我肯定会坐车送上一程。
母亲和我哥俩站在大门口目送着车开远,直到望不见。回到院子,走进屋里,就感觉空落落的,这两天家里充满俩姐的说笑声,俩姐都变得比以前开朗多了,话也多了,母亲脸上总挂着笑意,哥哥话也多了,我甭说,是全家最欢快的一个,感觉家里的氛围又回到了从前父亲在家时的样子。
陈师傅临走时,给家里留下了他手机的号码,说可随时给他打电话,他手机24小时开机。可真要给他打电话也太不方便了,这时我就想,要是自己也有部手机就好了,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母亲时,母亲直摇头,一不做生意,而不联系业务的要那玩意儿干嘛,充胖子呀,手机和话费都贵的要命,不是咱这样的人家玩得起的。可我并不甘心,得想法儿自己挣钱买手机。此时我才十一岁,这么大就开始做手机梦,这也太超前了吧。
我说到做到,再次想起去漂亮姐姐的饭店打工的事儿来,决定改天就去找她把这事定下来,可一时又犯了愁,想法太荒唐,自己哪有时间打工呀,平常只有礼拜天大块的时间,漂亮姐姐不可能接受我的,这样看来,也只有等放寒假时再做考虑了,即使可以,也不过是个临时工,挣不几个钱,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钱买手机哟,不行,得另想别的办法,可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一时想不出更好更快的挣钱法子。
晚上,母亲做了一碗水煮草鱼片,刚吃了几口,我就暗自惊喜,有了,父亲就曾抓鱼卖钱,这个来钱快,对,就它了,我也可以抓鱼卖钱呀,就凭咱抓鱼的本领,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钱买手机,买不了好的手机,买个便宜点儿的也行呀。我越想越兴奋,笑容溢于言表,且憋不住笑出声来,母亲见状,讥笑我又在发啥神经。我趁机说,今儿在学校见到一个男生追着一个漂亮的女生跑,女生像只小鹿跑的很快,男生胖的跟猪一样,咋也追不上,男生就哄她,只要她站住,他就给糖吃,女生一听乐的不行,这个女生最爱吃糖,终于没经得起诱惑站住了,男生乐的不行,可谁知,不等男生靠近,女生就又跑起来,男生怕她不信,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几块上海大白兔奶糖举起手来向女生显摆,女生又站住了,男生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连举手的劲儿都没了,很快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堆烂泥一样动弹不得,手里的糖果撒了一地,女生立马返回男生身旁,趁机将地上的糖果一颗不落地捡起跑了。
母亲和哥听着大笑不已。这事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