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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p>
登门致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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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吓得立即停下脚来，大声说：“好啦，好啦，姑奶奶，你今天到底是吃了什么火药这么冲？我不跟着你走还不行吗！”/p>
美风头也不回，伤心地坐到塘边更大声地哭起来，双手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脚；土生不知道为什么，傻乎乎地像一段木桩似的立在那里。好大一会，美风才爬起来慢慢地往前走；土生见跟着美凤走不行，不跟着走又放心不下，只能是拉开距离远远地跟着；他不明白自己今天究竟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美风姐这样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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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树达是地地道道的瑶族人，湖南新化是其远祖的家园。从南北朝开始、特别是元代，历代封建统治者对梅山“蛮民”不断野蛮征讨，一代一代瑶族同胞进行了一次次英勇顽强的反抗。元军占领新化后，逼得瑶民四散逃亡；为了生存，逃到东安的一支瑶人极力隐瞒自己的身份并使自己尽量“汉化”。多少代以来，田树达的族人们讲汉话、着汉服，只是在骨子里记住自己是瑶族人。田树达早年也是家贫，当年的汉家千金小姐吴晴瑶看中了他非他不嫁，父亲又打又骂最后还将她捆绑在家里，可有一晚她点着小脚偷偷逃出家门与田树达私奔了。气急败坏的老父亲没有办法，只好承认既成事实，以后还供养树达读书，并靠岳父家的资助逐渐地达富足起来。/p>
北风呼呼地吹，山村的冬天早早地来临了。一个大早，树达起身到禹王松瑶寨去；晴瑶追出来说：“路上小心一些，我说过叫铁贵陪你去！”树达边走边回头说：“不用啦，看老把我当成是个孩子似的！”“还说不是孩子呢，真是的，早去早回！”晴瑶还在后面喊。/p>
武唐氏和吕金瑞一人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凳子的前方各套着一个马头型的木“马”，她们将一种专用的茅草搓成绳，然后将绳子拴在“马”上，用撕成细条的竹笋叶在堂屋里打草鞋。一天，一个穿着蓝色长袍斯文的高个子男人走进家门，躬身问候说：“请问你是武奶奶，你是武大嫂吧！”武唐氏和金瑞立即从草鞋凳上起身说：“是呀，是呀，请问先生从哪里来？”/p>
“武奶奶，武大嫂，我是田家坡‘楼子寨’的田树达！”/p>
“啊，是田先生，怪不得早上喜鹊在枝头喳喳地叫个不停呢，原来真有贵客来！快请坐，快请坐！”武唐氏立刻取下草鞋“马”，搬过一张干净凳子并用袖子搧了搧请客人落座，赶忙吩咐说：“金瑞，你看你，还不快给田先生端茶！”/p>
树达接过茶碗说：“多谢！看起来奶奶身体康健，恭贺你老人家啊！”/p>
“田先生，穷健而已，托先生你的洪福哇！”/p>
“奶奶，嫂子，今天我是专门来向你们致谢的！感谢你们的好孙子、好儿子救了我的命！”/p>
“你看你，田先生哪里说这么重的话呀，那是先生你福大命大啊！”武唐氏赶忙说。/p>
“奶奶，嫂子，可是我这福气是小土生给的呀！你们家土生有人才，又有肚才（当地方言：聪明的意思），难得啊！你们有这样一个好孙子、好儿子，真是好福气啊！”/p>
“哎哟哟，你看你，田先生看你说的，把一个傻孩子赞到天上去了！请问田先生，身体现在复原了吧！”金瑞问道。/p>
“多谢奶奶和嫂子牵挂，现在全好了！”/p>
“禹王菩萨、神灯神树保佑！说实话，几个月来我好几次要带土生过去看看你，可他娘说，怕给你们添麻烦，所以一直拖着；今天反过来让田先生亲自过来看我们，真不好意思，太对不住啦！”武唐氏诚心诚意地说。/p>
“奶奶说话格外了，哪里还有劳你老人家去看我的，那不折杀树达啦！”/p>
“哪里，哪里，你看你，我们应该到你家去感谢你对我孙子们的大恩大德！前几个月青黄不接，如果不是你送来的钱和粮，我这几个孙儿孙女还不知道有几个过不了这一坎呀！” 武唐氏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p>
“奶奶言重了！奶奶，我听人说，嫂子带着土生和他五个弟妹现在只有两亩田，刚好我有五亩田离你们对门郑家寨不远，我想将这几亩田划到土生名下，这样土生就不用天天靠打柴来补贴家养了！”/p>
武唐氏和金瑞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以后她们马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那不行，那哪里行？哪里能受田先生这么大的恩赐呢！”/p>
“奶奶和嫂子不要客气！你们的孙子、儿子土生救了我的命，我小小的感谢是应该的！古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小土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p>
“田先生你太客气啦，禹王菩萨、神灯神树……说什么救命恩人哪，你看你，田先生你这样说话土生他小小年纪消受不起，要少年白头的呀！”武唐氏诚恳地说。/p>
“奶奶，你老人家说话才是真正的客气！土生虽然年纪小，可他对我恩深义重，我得知恩报德呀！二是土生既懂事又聪明能干，我真的好喜欢他，所以我想尽我的能力帮他！”/p>
“田先生，承蒙你这样看得起土生，真是他的天大造化、天大福气了！可惜他现在砍柴去了，回来后让他向你老人家磕头！”金瑞感激涕零地说。/p>
“嫂子别这样客气！今天我把这几亩田的田契都带来了，请奶奶和嫂子收下！”/p>
“田先生，田先生真太感谢你了，真太感谢你啦！”武唐氏和金瑞连连道谢。/p>
“这样…这……可这怎么能行呢”武唐氏和金瑞谁也不敢前去接田契，最后还是武唐氏双手颤抖地接下：“田先生，你看你，这…这怎么好……”/p>
“奶奶，嫂子，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有一件事我还想和你们商量一下！”/p>
“田先生，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办好！”/p>
“奶奶，嫂子，土生聪明能干，可就差肚子里少几句书（当地方言：差点文化的意思）！”/p>
“田先生，你可说到他心里去了，这孩子做梦都想读书，他的老嗲嗲就因为没有送他读几句书到死都不闭眼睛！可是，这一大家人，要靠他养着，哪里还能送他上学堂读书？！”武唐氏说。/p>
“奶奶，嫂子，你们可能听说了，我是个教书匠，土生就到我那里读书，好不好？”/p>
“好呀，好呀，太好了！”武唐氏和金瑞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高兴过后，武唐氏叹息着：“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武家永世不忘！先生，你现在送了田给土生，又让他到你那里读书，真是他的再生父母！可是他一走，家里有田也没人耕呀！”/p>
“奶奶，嫂子，这个我已想好了。土生负担重，我想他春秋天还是在家种田，冬闲的时候才到我那里去读书，多少能认几个字算几个，实在不行，能认个自己的名字也行呀！”/p>
“谢谢，谢谢，谢谢先生想得这么周全！”/p>
“那就这样说定了！奶奶，嫂子，土生他婶子给他做了一套衣服，让土生穿着明天就到我那里念书吧。吃住和其他费用都不要你们操心！土生上学了就不能砍柴补贴家用了，我这里带来一点钱，算是土生平时砍柴挣的钱，行吧！”/p>
“田先生，你对土生这么好，让我们怎么谢你呢？！禹王菩萨、神灯神树……你真是唐朝来的人，真是活着的禹王菩萨呀！”婆媳俩简直要磕头谢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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