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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096章 威武的赵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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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辛庄乡中学的,满屯哥是花乡中学的,你们怎”吴梅丫有些生气的说道:“要说革命战友,可别人每天都去学校里闹革命,要不就在家里帮着干活儿挣工分,我保国哥现在都是县红总的人了,他们那才是闹革命,你整天自己找我满屯哥,俩人在一块儿算什么革命……”吴梅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自己怎么了这是?说话这么大声,还这么急,她有些内疚的看着有些愣的宋晓梅,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让村里说闲话,不好。”

    对于吴梅丫刚才突然气呼呼的冲自己说的这一通话,宋晓梅有些吃惊有些慌张,吴梅丫所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对的,只是这样生气明显是对自己有不满了吧?以宋晓梅平日里泼辣的性格,她本来马上就要反击,只是……一来她确实暗暗的喜欢着刘满屯,而吴梅丫是刘满屯的异姓妹妹,自己如果此时和她闹矛盾的话,刘满屯会不会生气?更何况,刚才吴梅丫随即就有些悔意,并且向自己道歉了。

    “梅丫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宋晓梅诧异的问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吴梅丫有些言不由衷的强笑着摆手解释。

    宋晓梅盯着吴梅丫,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扭头往村里边走边说道:“不怕你笑话,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满屯,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私下里怎么议论我,反正我就是喜欢满屯,我觉得我们俩之间,应该就是书上所说的,那种纯洁的爱情,哦不不,是纯洁的友谊,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吴梅丫在后面愣愣的站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话宋晓梅就这么痛痛快快爽爽朗朗的给说了出来,一副爱谁谁的模样。

    或许在现在看来,这种话没什么好新鲜地,爱情嘛,敢于表达自己地心声,敢于坦诚自己的感情,这有什么呢?问题是在那样的年代里,爱情这个字眼儿,对于农村人来讲,那还只是传说中的七仙女与董永地故事……人们还都生活在打倒封建修正主义,却一脑门子对于男女爱情问题说成是乱搞男女关系的那种封建保守的心态中。

    尤其是吴梅丫这种性格地女孩子,她觉得这种话换作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羞于出口的。在心里又一次腹诽宋晓梅不知廉耻的同时,却又有些敬佩她。

    “梅丫姐,你怎么了?”宋晓梅扭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吴梅丫,招呼道。此时地宋晓梅,就像刘满屯一样,绝对没有想过吴梅丫会对刘满屯有那种想法,并且绝对不可能和刘满屯成为夫妻关系。毕竟……她们都还小,而且……宋晓梅打心眼儿里认为,吴梅丫就是刘满屯的妹妹,亲妹妹!

    “啊?没,没什么。”吴梅丫慌了神儿,急忙点头应着话,往前走去。

    宋晓梅红着脸边走边说道:“梅丫姐。你不愿意我和满屯哥在一块儿么?”

    “没。没有。我怎么能不愿意呢?”吴梅丫口是心非地回答着。心里乱糟糟地。

    走到村口二道街地时候。宋晓梅捡了根儿草绳。从铁桶里拣出四五条半尺来长地鲤鱼。穿在草绳中。系好。拎起来说道:“梅丫姐。刚才都是说着玩儿呢。我就不去你们家吃饭了。那。我带回去几条鱼哦……”

    “啊。好……”吴梅丫本来就有些出神儿。听见宋晓梅说要走。连句挽留地话都没想到要说。待反应过来后急忙说道:“别啊。还是去家里吃饭吧。”

    “不了。我也陪着满屯他们忙活一上午了。拿几条鱼也应该吧?呵呵。回去让家里人也都尝尝。”宋晓梅举了举手里地鱼。笑着说道:“梅丫姐。今天跟你说地话。你可别告诉满屯哦。啊。对。不许告诉任何人。”

    “好好。我知道了。”

    “那就再见!”宋晓梅红着脸笑着招呼一声,扭头走了。

    吴梅丫傻傻的站在街口,看着宋晓梅一蹦一跳地身影渐渐的远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忽然觉得脸上凉丝丝地,吴梅丫伸手一抹,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眼里已经流出了一行行的泪水。

    北风呼啸着吹过,穿街过巷,出哨音般的响声。

    吴梅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回过神儿来,拎起铁皮桶低着头红着脸往家里走去。

    ……

    不知道什么时候,河堤边儿的几棵柳树上,已经偷偷冒出了一点点黄绿色的嫩芽。柳枝似乎也透着水嫩的绿气儿,变得比冬天柔软了许多。麦田里已经找不到一点点儿残存的积雪,遍野是绿油油的麦苗,青翠可人。

    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迈着轻缓的步子来到了田野间、村庄里。

    人说春寒赛严冬,那也只不过是人们心里这么觉得罢了。寒气虽然没有完全退去,牛河和阳河的边儿上,却也找不到一点点碎冰了。河水好像也变得欢快起来,就连流淌时出的哗哗声响,似乎也比冬天的时候响亮了许多。

    开春第一次灌苗的时候到了,东直渠和阳河东堤相接的那块儿堤,也该

    水了。

    前两天村支书罗宏和刘二爷已经安排人把渠口处的底部,狠狠的砸硬实了,又用石头铺了好几米远,为的就是渠底口处能够结实些,不至于放水的时候突然被灌涌而入的水给冲成了大坑,那样容易引起两侧泥土塌陷滑落。

    只是在铺渠堤的时候,人们无意中却现,年前挖出来那两尊石像砸碎了的石块儿,不见了。四周没有任何搬运过的痕迹,好像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过这并没有让人太过多疑,毕竟已经快三个月了,被谁搬走之后,即便有点儿痕迹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没了。兴许,就是村里某个人搬走,用于铺自己家墙根基用了也不一定。而且那点儿石料也就一小堆而已,有它没它也不碍多大事儿,完全不影响整个工程。

    所以村民们包括干部们,都没把这件事儿太当回事儿。

    决堤放水这一天,东堤上和东直渠两边儿的农田里,人山人海,村里人基本上全都来了,乡里的干部们也亲自来这里,要看着堤口被掘开,阳河的水引入东直渠。东直渠两侧已经竖立起一排电线杆子,一直延伸到东直渠最东头,那里盖起了一座小房子,里面安装了水泵,渠里的水抽上来之后,通过四通八达地陇道,灌入一块块儿麦田中。方便了浇灌两侧地农田,又可以把更多的水引入那一大片沙地中,开垦出来,可以种更多的粮食。

    有了更多的粮食……就可以多为国家缴纳公粮,多献红心。

    人们,依然是那么地纯朴,那么的老实,想法,就那么简单无私。

    干部们一系列的场面话说完之后,村民们开始动手掘堤了,其他人都站在那里兴高采烈地等着堤口掘开的那一刻的到来。

    不远处的石桥上走过来一行六七个人,领头地年轻人穿着绿色的军装,腰扎武装带,更令人吃惊的是,腰带上竟然还挂着枪套,插着一把手枪。

    这个年轻人,就是赵保国。已经十八岁的赵保国眼见着个子猛长,如今已经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了,微黑的脸庞上挂着冷峻地面容,有些故作严肃的双眼中,却透着一股年轻人中少有地骄横之气和得意的神色。

    这边儿村里人看到来地赵保国一行人之后,尤其是看到那把手枪时,全都愣住了。

    赵保国真的出息了么?好家伙,看看,那小子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腰里别上了手枪。他到底现在是干什么的?

    短暂的惊讶之后,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乡里的干部和村干部们也都看到了赵保国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

    事实上这个时候赵保国的身份已经很敏感了,文革初期最先起来闹革命造反的红卫兵们,已经有了派别之分,派别和派别之间已经有了严重的分歧。尤其是后期成立的“红总”和市联委之间的矛盾,此时已经很明显了。

    时值全国性的武斗已经蔓延,到处都是互相攻击的红卫兵组织,无非也就是意见不合,权利争夺,支持的目标不同,互相之间私仇旧恨等等众多的原因,导致了许许多多的矛盾产生。进而不断的激化,矛盾日趋严重。

    不仅仅是市里、县里,就连乡里村里面,也都已经出现了存在严重分歧的派别之争。纷纷指责对方是保皇派,而己方是革命派造反派。

    派性之间的斗争从文斗展到武斗,又从市里开始扩展到县里,然后是乡里,村里。

    好在是,双河村暂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斗争出现。这关键在于刘二爷在村中的威望,罗宏的压制,加上年前苗树堂一派已经被彻底的打倒,赵保国已经是村里乡里最有人气的红卫兵头目;还有,村里面的人多半都老实厚道,谁都不愿意参与到这种实质上实在是无聊透顶百害而无一利的派性斗争中。一时间,双河村相对来讲确实是最安稳的一个村子。

    只是……乡里的武斗已经开始,红卫兵与红卫兵之间,乡与乡之间,甚至本校本乡本村里,到处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的派别,而且互相攻,从口水之争互相贴大字报,到现在拳脚相加,棍棒招呼。

    曾经和赵保国和刘满屯关系很好的辛庄乡中学的周志军、谭越等人,如今已经和赵保国处于两个不同的派别,而且针锋相对,势同水火,难以相融。

    今天赵保国之所以要明目张胆的带着枪带着人来东堤上,无非就是想要显摆显摆自己,扩大下自己在村里的威望,给村民们一些震慑,也希望村民们看到自己的实力之后,更加的支持自己;另外,他就是要让乡里的干部们,尤其是目前处在市联委的个别干部,看看自己,让他们心里毛,让他们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儿……

    按照现在来说,或是当时的大人们的心态来看,赵保国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愚蠢,有些太狂妄了。只是,在当时那个社会背景下,谁又敢说些什么呢?

    对于目前派别之间的纷争,村支书罗宏是很清楚地,他也知道今天来地这些乡干部当中,有几位也是文化大革命的积极分子。自然,也是和赵保国分属两派的人。他可不

    天在大堤上出现什么武斗,所以一看到赵保国满面走了过来,罗宏赶紧拉着刘二爷迎了过去。

    刘二爷心里有些糊涂,自己养地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难不成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也都得变成土匪么?

    刘满屯命格诡异,性格忽冷忽热,好在是自打过了十六生日之后,变得好多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和宋庄那个叫做宋晓梅地丫头有点儿……嗯嗯,儿女私情的意思,不过这也不算坏事儿,无非也就是长大了之后结婚生子罢了。可是,因为这事儿前两天这小子竟然和赵保国一块儿去宋庄打了一架,据说那天打架打的很凶,最后赵保国都拔出了手枪,才算是震慑住了宋庄和辛庄乡中学的一帮人。

    起因就是宋庄和辛庄乡中学地一帮红卫兵和一些二三十岁的大人们,说宋晓梅乱搞男女关系,和保皇派的人关系纠葛不清,是要被打倒的。当时本来还要把宋晓梅抓起来关两天,宋晓梅跑到了村里找刘满屯。这边儿一听要打倒宋晓梅,这还了得?赵保国说男人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气,刘满屯也是这么个意思,怒气冲冲。于是打架就不可避免的生了。

    事实上,恐怕也和红卫兵之间派性地斗争有关系。刘二爷心知肚明,那个叫做宋晓梅的丫头,确实背叛原先他们一派地人,整天和刘满屯在一块儿玩耍……

    那天去打架的人之中,除了赵保国和刘满屯带着原先他们那帮一起闹革命地红卫兵之外,还有家里的李援勇,就连年龄最小地小毛,也拎着铁棍儿虎视眈眈气势汹汹的去打架。

    刘二爷心想难不成这几年能吃饱饭了,这些小家伙们精力过剩,力气使不完了憋的么?

    这帮孩子回家之后,自然免不了被刘二爷狠狠的一通猛揍。事情不算完,派出所和革委会的人却为此找到了罗支书,找到了刘二爷的家里,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最后把持枪行凶的赵保国给抓走了。

    结果当天晚上,一帮红卫兵和县里的据说是什么红总的年轻人就冲到乡派出所,硬是把赵保国给保了出来。刘二爷心想赵保国这孩子还真是出息了,有本事了啊!连派出所抓了他,都能硬生生的走出来。

    在生气的同时,刘二爷心里面还有一丝的喜悦,谁不愿意自己家孩子有出息呢?

    至于赵保国,现在简直就是个活土匪,整天脚不沾家,前呼后拥的一大帮人,有时候心血来潮想干活儿了,一声招呼之下,一大帮年轻人就能把地里的一些活儿痛痛快快的干完了,还不需要村里计工分。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不至于让刘二爷和罗宏担心不已。问题是这个赵保国现在几乎天天在外面搞什么什么斗争,紧挨的着的几个乡里大规的武斗,几乎哪一次都不会少了他赵保国。虽然说开枪的时候很少,基本都是棍棒砖头块儿砸来砸去的。可赵保国手里有一把枪,就冲他那爆脾气,谁晓得哪一天他就敢拔枪杀人?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带着枪就来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乡里的干部也在这儿呢,这还了得?刘二爷面色阴沉的和罗宏一起迎了上去。

    “保国,兔崽子长出息了是不?腰里别着把枪晃悠啥呢?显摆自己有本事是不?”刘二爷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赵保国的脑袋上。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儿,挨了一巴掌,赵保国心里自然不舒服。可打他的是刘二爷,是自己的爷爷,他也不敢怎么着。急忙把枪拔下来揣进怀里,满脸堆笑的说着:“爷爷,我揣怀里,揣怀里总可以了吧?您老别生气,别生气。”

    罗宏在旁边儿说道:“保国,今天可是掘堤放水的好日子,你别闹事儿啊!”

    “罗大爷,我没打算闹事儿啊,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赵保国笑嘻嘻的,“这可是咱们村儿的大事儿,全乡的大事儿,我也是专门儿赶回来看看。”说笑着,赵保国也看到了远处站在人群外围的刘满屯,急忙招呼着“满屯,满屯!”扭头嘿嘿笑着对刘二爷和罗宏说:“我先过去了啊,过去看看,放心吧,我不闹事儿!”急匆匆摆脱开刘二爷和罗宏,赵保国一行人往刘满屯跟前儿走去。

    刘满屯笑着说道:“保国哥,你今天这是干嘛呢?全副武装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现在多大官还是怎么的?”

    “得了吧你,就是吓唬吓唬那帮保皇派的人,哼,昨天他们竟然在乡里点名要打倒我都他妈活腻歪了,哪天非得把他们全都给一个个儿崩咯!”赵保国一边儿说着,眼睛凶狠的瞪视着掘口那边儿的几个乡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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