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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黑深洞,不知路长。两人一问一答,不时发出笑声,在阴森诡谲,寒风冷峻的潮湿暗洞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黄松有些担忧问道:“木剑,有多少人认识它?我以后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是不是我还有什么使命?”
道长回答:“木剑,那些老头肯定都认识。不过,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至于使命,什么叫做使命?自己觉悟的才是使命,别人是无法赋予你的。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去做什么事,只有你愿不愿意去做。”
黄松点头:“受教了。”
“不要考虑那么多,也不要有压力。你没什么了不起,别太高看自己。你做到什么程度,不会有任何人怪你。因为,如今世道,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一个心怀苍生的人。”
“也对。”
正聊着,前方晦暗处,传来沙沙声。
“嗯?”
两人停下脚步,道长浮尘轻挥,手掐道诀:“孽畜!千载修行,毁于一旦!”
只听震天咆哮,巨蟒躁动起来,抬起蟒头,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来人。
一股腥臭恶气扑面而来,黄松屏住呼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他并没有后退,因为,道长在。
道长一印击顶,浮尘甩开蟒头,万斤巨蟒平地飞起,砸在洞壁,然后又重重落了下来,没了动静。
“死了?”黄松缓缓睁开眼睛。
“我认识它,它的跟脚是长白山柳家。我与它们有些交情,故没杀它。”
黄松靠近端详,其身硕长,估有几十丈,鳞片七彩斑斓,额头隐约有角,角上一个金印。
“它在洞内,染得尸毒不轻,还有救吗?”
“尸毒对我来说,小事一桩。只是,杀生嗜血,我担心它破了自己的修行。唉,看它额头龙角,应该快化蛟了,可惜遭遇此劫。真是修行多磨难哪!”
“只要心正,纵多磨难,我相信它们都会修成正果的。这一劫也或许是它命中注定。”
道长赞许:“你小子有慧根。”
“嘿,主要是做错了事,我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凡人论事不论心,圣人论心不论事。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我就不行了,担心太多,缚手缚脚,以至一辈子一无所成。”
“前辈抬举我了。我不过是给自己找开脱理由罢了。前辈能成一派之主,已经超过世上太多人了,而且还斩妖除魔,为百姓排忧解难,有大功德,怎会一事无成呢?你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
道长摇头,没有说话,上前拍了拍蟒蛇的头:“醒来吧,孽畜!敢攻击我?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蟒蛇透明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看清了眼前之人,吓得立马蜷缩一团。
“道爷!”
“你还知道我?你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杀了吗?”
“哎哟哟!道爷取笑我了!您就是再让我修炼一万年,我也杀不了你啊!”蟒蛇给道长磕头,“误入洞中,不慎中招,亏道爷相救,不然万劫不复啊!”
“虽说犯戒,但不是出于本心,应该问题不大。以后,小心点,没事在家好好修行,不要出来乱逛。你呀,灵根不错,就是心不静!”道长训斥。
“谨记道爷教诲!我一定吸取此次教训,老老实实地在长白山修炼,不成蛟龙,誓不出山。”
“回去吧!替我向你爷爷问好。那边还有一个案子,等我处理完了这边的事就去。”
“道爷辛苦!道爷来了,一定到我们那里坐坐,救命之情,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去吧去吧!”
“晚辈告退!”
蟒蛇又给道长磕了三个头,便离开了。
“你还真是忙碌。”
“唉,没办法啊!世道衰落,道门颓败,群魔四起,我只能稍稍尽些心力罢了。”
再往里走,无数尸鼠如潮水一般涌出,所过之处,一片白骨。黄松见了不禁头皮发麻,这要是自己遇到了,指定交代在这里了。
道长不慌不忙,捏出一道符咒,默念咒语,符咒悬于黄松头顶,射下金光,护在周身。
尸鼠察觉血气而出动,忽然,一切动静都消失了,它们如无头苍蝇在洞内乱跑乱撞。
走过悠长暗洞,来到鹊山中央的大厅之内。一束阳光从山顶小洞射到石棺之上,石棺悬空,由八道铁链锁住,其上玄奥符咒,微微泛着金光。
黄松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破坏了什么东西,放那个老邪物出来。
“这是什么阵法?”
“上清派第一大阵,八玄天封两仪阵,是我师父布置的,威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要是以前,这里一点尸气都不会有。”
道长随意地走了进去,拍了拍石棺:“这口石棺也是大有来历,听我师父说是昆仑山瑶池水浸泡之玉石,请当时王锻打造,并刻上驱魔符咒,炼制七七四十九天。”
黄松的心也随着他拍打的声音跳动,担心地问道:“这里能随意走吗?我不会破坏了什么东西吧?”
“哈!你太小瞧我们上清派了!要是你都能破坏,那怎么可能封得住它呢?”
“可我看这里很简单的样子。”
“你肯定看不出什么门道。”
说着,道长跳到了石棺上,浮尘往石棺一抽,顿时铁链金光大作,石棺玄奥咒文也泛起幽光。石地忽现太极,阴阳互转。
黄松惊奇:“嚯!我站在这里不会妨碍什么吧?”
“会的话,我早就一浮尘把你甩出去了。你安静地待着,不要打扰我就行。”
“好。”
道长口中嘟囔着咒语,手指在空中写着金字,衣带无风自动,发丝飞扬!
空中金字流转,黄松好奇地碰了一下,金字还害羞地躲开了。
与此同时,整个鹊山上空出现巨大的金色八卦,转动风云,汇聚天地之正气,游走山脉之间,荡尽周围一切阴气,树木鸟兽慢慢都恢复正常。
正气随之从山顶小洞涌入石棺之上的道长体内,此时,排列好的金字骤然发出刺眼白光!
道长大喝一声:“乾坤有道,天地请命,敕!”
漂浮空中的咒文顺着道长的指引,一个一个击进石棺之内!
“啊——”
沉静的石棺发出一阵一阵痛苦吼叫!
“小儿!你又来了!哈!你还能关我多久?你还能关我多久啊?!我出之日,你死之期!”
“聒噪!”
道长袍袖一挥,尽纳天地正气于体内,突然,脸色潮红,口呕朱红!
“道长!”黄松心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