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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泽西镇·清水涧】
苏霓儿亦摇头道:“罢了。既然将来都是一家人,何必在乎这样的小事?还有那天雨姬,你可千万别让她再来找我,我顶厌烦这类人。”
这姐妹一唱一和,倒让轩辕灵不知所措起来。他尴尬地笑笑,又道:“即便如此,在下还是得把她寻回来。她今日是东道,没有擅自离席丢下众人不管的理由。”
“恩。”苏霓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算是赞同轩辕灵的想法了。
轩辕灵又拜一拜,转身朝轩辕琴跑走的方向去了。
宴会进展到一半,轩辕灵仍旧没有回来。众小姐少爷们也都是聪明人,只当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自顾自调笑取乐。只是有些小姐明显心不在焉,恐怕是某些心心念念的人此刻不在宴席中的缘故。
苏氏姐妹这边也没一刻消停,根本来不及去思考轩辕兄妹以及天雨姬为何还没归来——不时不断的有各色各样的少爷们上前搭讪,苏霓儿基本懒得搭理他们,反正自己是有婚约的人,他们也不敢拿自己怎样。
那些公侯少爷们岂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说实话,就算苏霓儿没有婚约,这样的极品他们也不敢随意招惹。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待字闺中的苏眉儿眉姑娘。苏眉儿又是极好性的人,从来不会拒绝他人,自然是来一个应对一个。
正当苏氏姐妹几近崩溃的时候,轩辕灵的贴身小厮快步上前,讪笑道:“苏霓儿小姐,我们公子请你往小树林一趟。”
“恩?让我去?”苏霓儿有些意外,与苏眉儿对视一眼,对方亦颇为惊讶。
“他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并没有。不过我见我家小姐也在那里,恐怕……”
苏霓儿一下明朗起来,无奈道:“你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我懒得去了。倒是让他们两个快回来!”
小厮一听这话,急了,忙道:“万万使不得!我们小姐闹了,说您不去她便不回来!”
“我的天,她回不回来与我何干?!”苏霓儿气道。这人有毛病啊!
“小姐,你便看在轩辕公子的份上,去一趟吧!轩辕公子夹在咱们之间,也不好做人。”苏眉儿发话了。
苏霓儿撇撇嘴:“你别帮他说话了,我去就是了。还有啊,我可不管他,我是看在你的份上去的!”
霁月清风二人见苏氏姐妹情深如此,相视一笑。她们打小服侍苏氏姐妹,早就发现无论嫡庶之别还是约法三章之规,竟都阻挡不了此二人的感情。多亏苏霓儿豪爽,苏眉儿心宽。
“我陪你去吧,待在这里和那些人胡搅蛮缠,我也心烦了。”苏眉儿说着便起身,拉着苏霓儿的手。
“恩恩,姐姐和轩辕公子熟,也好说话!”
“小姐,那我们……”霁月清风齐声道。
“哎呀,你们就不用去了,就这点儿路程,一会儿时间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带两个婢女?”苏霓儿平日最烦婢女侍从相随,没好气地说道。霁月清风听言,也只得悻悻地退下。
苏霓儿披着大红斗篷,将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张洁净的脸庞。她一边心中暗自嘀咕着轩辕兄妹都是难缠的主,一边与苏眉儿手挽手快步跟着小厮朝林子深处走去。
越走越深处,还是看不见轩辕兄妹的影子。苏霓儿这下知道为什么他们弄这么久都还没出来了,感情是跑到林子最深处去了!
又再往里,已经听到急湍的流水声,山穷水尽之处,映入眼帘的是飞流直下三千尺。苏霓儿打了个寒颤,怔怔地向四周望去,仍旧不见轩辕兄妹的影子。
心下正狐疑,随知那小厮道:“两位小姐在此稍后,我去寻我家公子和小姐来。他们恐怕是走往别处去了。”
“哎,你……”苏霓儿正要拦住小厮,谁知他一溜烟不见了。
“我靠,什么情况!把我们叫到这儿来,连个影子也见不着!”苏霓儿气鼓鼓地说道。
“小姐且耐心再等等,也许公子和轩辕小姐一时半会儿有事,又往别处去了。”苏眉儿倒不急。
“早知道就让霁月清风也一块儿来了。这个时候多派一点人去找,应该会更快找到一些……”
“恩恩,”苏眉儿瞥见苏霓儿脖子上系着的斗篷带子松开了,想是因为刚才走的急的缘故,便慢慢抬起手,缓缓伸过去,欲将带子重新系好。
“我顶讨厌这斗篷的,下回得想想办法怎么能弄方便些。”苏霓儿嘟囔着,又细瞧苏眉儿身上那件孔雀纹翠色羽缎斗篷,眼里满是钦羡。
“姐姐的斗篷样式奇特,真真让人喜欢!不像我这身,尽是些牡丹海棠类纹饰。”
苏眉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斗篷,笑道:“这是父亲在世是赠予我的生辰礼物,说是漠北西域来的,用那孔雀的羽毛一根一根镶嵌的,再用金丝缠绕,岂非凡品。”
“这等好东西,父亲是断不会留给我的,只会给姐姐。”这话听得酸,但从苏霓儿嘴里说出来却只有羡慕,没有半分嫉恨。
“要不是这是父亲赠的,我肯定送你了。”苏眉儿认真说道。
苏霓儿赶忙摆摆手:“不能不能,怎能老向姐姐拿东西!”
“你当家以来,给我的东西还不少么?况且只不过是一件斗篷罢了。”苏眉儿说着,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送你是不能够了,倒是能时常借你穿穿。”
“真哒?”苏霓儿欣喜不已。可能是因为家业如此,她自小就对新奇的服饰颇为感兴趣。
“喏,拿着吧!不过你得暂且把你身上那件借我披着,否则我就要冷死了。”
苏霓儿赶忙换了斗篷,一边换还一边喋喋不休道:“我其实早就有和姐姐换衣服穿的想法了!父亲在世的时候总能摸出一些奇异的服饰,都送到姐姐房里了,我早想借来穿穿过过瘾了!”
“你既然有这想法,何不早说……”
“我这不怕姐姐嫌弃我的衣裳嘛!”
苏眉儿迟疑了一会儿,道:“你的衣裳……确实……不大适合我。”
苏霓儿倒无所谓:“我知道啊。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穿我的衣裳的!不过我肯定能找到一个,找到一个绝世天仙来为我试穿衣裳。到时候,我看有谁敢说我的衣裳不美!”
苏眉儿听了,心中一热。
或许,这就是族中人将家业交到苏霓儿手上的缘故吧。她确实是个有能者,有朝一日一定能将苏家重振辉煌!
“你一定能找到的!”
苏霓儿披好斗篷,又腾出手来帮苏眉儿:“你是不知有多难!原本,醉仙楼天雪姬是最好的人选,可今日你也看到了,她那副样子,我实在瞧不上!哪里舍得让她穿我的衣裳!”
“我竟不知小姐你原先有这般打算……不过也是,这泽西方圆几百里地的人,都知道天雪姬的名号,都纷纷效仿她的穿着……”
“她那穿着有什么的?衣不蔽体,就是出来卖俗的!真叫人恶心!”
苏眉儿点头:“醉仙楼的人,还是少搭理。”
“眉姐姐,那小厮怎么还没回来!要不然我们分头去找找吧!”苏霓儿实在是不耐烦了,于是道。
“恩恩,那我去东边,你找西边。”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苏霓儿快步在林间走着,一边喊道:“轩辕灵!轩辕琴!喂——有人吗?”
也不知道沿着山溪走了多远,眼前一应是绿叶长枝,却从未有人搭理她。
瀑布声湍急无比,几乎将苏霓儿的声音掩盖了。
“可恶!这可怎么是好!”苏霓儿跺跺脚,叫道。
这时,一个硬物从她身上滚落,“蹡蹡”几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我的鹦鹉螺!”苏霓儿连忙弯腰下去捡,脑海中却灵光一闪。
十六年前,北海泽西这片富饶充满三界杂乱灵力的神秘小镇上,一个女婴呱呱落地。她容貌惊艳,肤如白脂,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枚小巧的鹦鹉玉螺。
苏霓儿手中的玉螺伴随了她整整十六年的光阴,她时常把玩,偶尔也会研究它的用法。但是这枚玉螺除了能吹得极响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用途。
不过,自从拥有这枚玉螺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走丢过。
“呜——呜——呜——”
苏霓儿鼓起腮帮子使劲吹着玉螺,嘹亮的呜咽声瞬间飘了很远很远。
她也不知吹了多久,却见霁月急急忙忙赶来。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可不是嘛,还好有这枚护身符!”苏霓儿咧嘴笑道。
霁月却毫无笑意:“小姐,出事了!”
“啊?”苏霓儿一愣,“谁出事了?”
“是眉姑娘!”霁月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眉姐姐?!”苏霓儿顿时慌了起来,“她在哪!她怎么了!快带我去见她!”
霁月一边拉着苏霓儿,往上气不接下气地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其实霁月也不在场,她不过是听轩辕灵述说的。
原来,苏眉儿在寻找轩辕灵的时候失足落入溪水之中,差点丢了性命。好在轩辕灵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
“不可能!姐姐素来小心谨慎,怎会落入水中?”苏霓儿打断霁月道。
“小姐,这还不是现在最主要的!”霁月急道,“主要是、主要是轩辕公子,轩辕公子救了眉姑娘,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了?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