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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深渊,夜色拥抱着大地,凌晨1点半,本该是属于梦的时间,此刻却被一幢幢楼里接二连三亮起灯光打破。
温馨的灯光暖暖地融化了窗外的寒意,惊醒的人们在短暂的骚动后又平息下去,继而又在昏昏沉沉中睡去。
众多灯光中,熄得最迟的一间屋子。晓岚紧了紧被子,穿着印有毛毛熊花纹的睡衣,躺在了暖和的被褥里。
她有点儿不安,刚才她作了个梦,恶梦。梦里,一直笑嘻嘻的天平,突然哭了,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无力,而一直冷冰冰的阿火却把拳头捏得直响,压抑不住地愤怒着,四周都是黑暗,还有熊熊的火光。然后两个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大道的尽头。
她想喊,可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她想追上去,可是身体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地间最后的一束光黯淡下去,当无边无际的黑暗即将把她笼罩的时候,她醒了。似乎是一声凄厉的嚎叫声直接把她惊醒的。
一个很压抑的梦,她不喜欢这样的故事,也许是阿火即将要离开的缘故吧,才作了这样的梦。她摇摇头,不去想它,再过几个小时,大家就要说再见了,但她更喜欢开开心心地分别。
但愿一切平安。她想着天平这五天来的特训,还有这个特训的最终目标,有些担心。身边发生的这些明明是只在奇幻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可它偏偏就发生在现实当中,那也只好勉强接受。看到电影里的场面发生在身边,任谁都会感到无能为力,只能期待身边出现英雄扭转局面。
天平是吗?那张嘻嘻哈哈的笑脸。
晓岚的头点了一半,然后斩钉截铁地扭了过去。天平,他根本就不像。
她努力笑了笑,把枕边的《高中世界史例题分析》放到了床头柜上,按下了电灯开关。最后伴随着天平说的开心配方——每天一个的深呼吸,和一声轻轻的“晚安”,晓岚闭上了眼,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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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另一间屋子,却有其他人合不上眼。郁寒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给床边的妻女盖实了被子,轻手踮脚地关上房门走出了屋子。
夜风里的寒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七天……还真准时啊。”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喃喃自语着,然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走进隔壁的储藏室里取出珍藏已久的几味药材,然后捣碎了一股脑儿放在砂瓷罐里炖了起来。
“搞出这么大动静,真不知道这小子遇到了什么怪物!”郁寒衣碎碎念地说着,当初欠他老子的,没有机会还了,就都还在他儿子身上吧,估计等下孙火来找自己时又免不了带着一身伤痕,所以还是及早作好准备先把药熬起来。
他看着砂瓷罐里缓缓飘起的热气,不由回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同样是青烟飘荡的夜晚,那是个红色的年代,到处都充斥着狂躁的危险气息,年轻的自己就在那时,在江畔边遇到了同样年轻的孙火父亲,只是偶遇后的一夜长谈,却解开了一直困扰着郁寒衣的心结,重新在那个刚刚结束了动乱的“十年”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一次的偶遇,说是改变了郁寒衣的命运也不为过。那一夜,他原本是打算投江自尽的,以不再忍受那种屈辱的日子。
但幸好有了这一次的偶遇,让他命运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只可惜,天机一门,纵然可以算清世间万物的诸多演变,但偏偏就是无法清算自己的命运,否则也不至于……这也算是老天的捉弄吧。
郁寒衣调小了火,精通药理的他知道该怎么搭配那几味珍贵的药材,发挥出最佳的补血愈伤疗效。
他看了看天色叹口气,依然是黑压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夜还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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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上,一道巨大的伤口。
面对着身前站着的两个人,庞林还想继续冲上前,可双脚止不住地一软,跪倒在地上,而他手中的寒鱼也直直地插入到了水泥地面。
他的对面,史天平摸了摸耳垂,看到红色的液体把手指上染得一片腥红,嘀哒嘀哒地从指缝间漏了下去。史天平疑惑地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他转过身,跨过地上的鸿沟,一步步地向着孙火走去。
他的脚上落满了孤独的影子。
孤独的影子,黯淡而又清晰,在每个人的心里投下霜的冰凉。
孙火收起了手上缠绕的天蚕丝沉吟着,他注视着他的朋友天平踉跄着走来,却没有上前帮忙,他知道天平的心情,走过来只求得到一个验证。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刚才发生的变故。
夺过了寒鱼后,天平正要一个推挡格住庞林的侧踢,身体却猛然间定格,然后就那样傻愣着待在原地硬挨了庞林三轮侧踢外加16记手刀,刚抢到手的寒鱼匕首又被庞林抢了回去。直到这个时候,天平才回过神来,伸出手粘住了庞林攻过来的脚,一个反身横甩,把他扔了出去,又趁着庞林身在空中还没落下的时候扑上去补上三记碎击。
孙火注意到刚才的刹那之后天平就有了点不同,虽然力道还是不变的刚烈,甚至在出手的时候还多了些精妙的变化,不过在他二十三次的进攻中,击空率也达到了空前的十五次,仅仅有八下打中庞林,而其中真正伤害到庞林的只有二拳一脚。这倒并非庞林突然看穿了天平的攻势,而是天平现在整个人正处于一种不协调之中。
不协调,似乎是没有适应现在的这种状况,反应不过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造成了天平现在这个样子,孙火此时却还没计算出答案。因为之前庞林的攻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按理不会对天平造成什么伤害。
接连的受挫让庞林更加暴躁,加上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道,庞林也大吼一声,举起了寒鱼把它的刀尖对准在史天平的眉心处,全身的气劲在瞬间爆发,彷佛寒鱼的虚影忽然从匕首上分离,只见到拖出了一道蓝色的尾迹,犹如电光一闪,甚至连周围的空间也在这股霸道的气劲中发生了微微的扭曲。
这一击,快到孙火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只看到它的出现,然后是它消失,中间的路程仿佛被快到了极致的速度刻意地省略了,孙火出手的天蚕丝也只来得及捕捉到寒鱼撕裂空气后残留的余力,而后就轻飘飘地被带到一边。
力求必杀的这一击,打在了史天平仓促挥出的拳头上。
毫无畏惧的硬挡。
史天平退后,一退再退,退到第五步的时候,后撤的脚步猛然一重,定在了地上,排山倒海般向前奔涌的气劲居然在这一步的停顿中生生遏住,同一时刻,在他的脚下龟裂出一道巨大的沟壑。
力尽,庞林豁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气,虚弱得连保持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衰弱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一般,满头的黑发也随着他的瘫倒而迅速褪成了一种枯黄色。
原来如此。孙火的目光一亮,随后立刻暗淡下来。他伸出手安慰地在天平的肩上拍了拍,却没有接过天平询问的目光,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天平此刻的心里,并不好受。
“果然是这样吗?!”史天平咧着嘴,想跟平时一样笑着说没有关系,可是嘴角抽动了下,始终没有笑出来。
周围的世界一片寂静,阿火安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庞林也静悄悄地趴在地上,夜色正浓,整个世界安静得就像正在沉睡一样。他看着这个片刻前还是一样的世界,感到一阵陌生。之前沉浸在那个原力奇妙的体验中,可还没来得及欣喜,这个世界就突然变得不对劲了,他现在只听得到一个声音,一个声音,扑通扑通地从胸膛里发出,他从这个声音里明白一个事实和一个道理。
这个事实是,他的听觉也忽然丧失了。
但是他知道,他的心脏仍然在跳动着。
史天平伸出手在眼前挥了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用手指撑开了眼皮,他看到孙火还在自己的身前,庞林还躺在地上,那道巨大的沟壑依然清晰地刻在地上。
幸好视力还在,还能看到,至少现在还能看到。他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用他自己已经听不到的声音对着孙火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有点走样,孙火知道那是因为天平的耳朵接收不到声音的反馈而相应调整声带的振动,但他还是听懂了,因为同样的话,七天前他就站在身后的天台上说过:我们回家。
这个时候,五感已经失去了其中四样,仅仅剩下睁开的眼睛,还能感觉到世界的存在,史天平不知道维系着他和这个世界唯一联系的眼睛会在什么时候失灵,他想在那之前把他身边的一切统统再看一遍,不管是讨厌的还是喜欢的,熟悉的或是陌生的,他想再看看他的同学,他的邻居,他的朋友,他的晓岚,还有他最想看到的父母。
爸爸,妈妈,他喃喃地念叨着这两个字,因为对这两个词的长久沉默而使他发出的这两个声调有些颤抖,他平时并没怎么想念父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还是个小孩,他想要奔到父母的怀抱大哭一场,然后让所有的恶梦就这样结束掉。
不管过去怎么样,父母终究还是父母,父母是世上唯一的。
他抛开了一切,向着家的方向狂奔……
孙火听到了天平的低语,他猜到了天平这个时候最想作的是什么,但没有拦着天平的冲动。那两个字,同样也在他的心底心底荡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只是很快被更冷的低温冻了起来。相比起只会带来痛苦的回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快速查看了一下庞林的伤势,确定没有危险后把他拖到了一旁,随后环顾着四周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寒鱼,跟在了天平的身后。
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结束,藏在幕后的那个人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又会是出于什么动机?孙火暗暗计算着混沌中的变化,心中忽然一动,钉在他衣领上的第三和第五颗钮扣不约而同地蹦了出去。
机关有反应,出事了!!!布置在某个地方的小型阵法“风吹草动”被人触动了。
他看着史天平狂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天平的这个速度,自己怕是追不上了······
他叹了口气,环顾着四周,手里拈着一根细铁丝朝着一旁停着的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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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印:回光返照
系别:规则系
征兆:生命力即将枯竭的人忽然红光满面,回复到健康状态,已经断绝了生机的人直到了完成最后一个心愿才逝去,全部是昙花一现的最后辉煌。
成长:仅限于宿主生命垂危同时心有不甘之时发生作用,在这个生命规则下发挥效力,挤压出宿主的各方面潜能全部转化为生命力,延续宿主的生机。直到潜能枯竭,宿主的生机才会断绝。如果宿主得到及时救治,则该魂印会取消释放的力量并借着宿主生命的延续而得到大幅度成长。
进化:起死回生,打不死的小强。
图腾:绿色的新叶,十字型符号
(补充一个魂印,忘了在之前上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