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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谷儿看到他的样子,心中不忿,暗道:“这牛鼻子在消遣我们么。”心中这般想着,竟然上前拾起了那只鞋子。水清儿和衣更锦等人知道他的性子,以为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那里想到他竟然真的将鞋子捡了起来,都有些不明所以,一起呆呆的看着他。而那道士则目露得意之色,瞥了一眼旁边的尼姑。那尼姑依旧是笑容可掬,不过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寒芒。
夏谷儿将那鞋子持在手中,原本是打算用来砸那道士的。可仔细一想,那老道士武功高强,自己又不会武功,就这样扔回去,只怕会被他接住,反倒遂了他的心意。心中有了这样的念头,便将手中的鞋子止住不扔,反倒随手塞进了身边大猪的嘴巴里。大猪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嚼了两下,觉得没什么味道,便又吐了出来,那鞋子那里受得了这样一番折腾,被大猪咬的稀烂,上面还沾了不少的口水,看上去恶心到了极点。
看看地上的烂鞋,夏谷儿仍觉得不太满意,示威似的又抬脚将那稀泥一样的鞋子使劲得踢了回去。
夏谷儿的鞋子在神农架的群山中早就磨坏了,现在脚上穿的是后来打劫时抢来的。虽然做工精美用料考究,可却稍嫌大了一些。夏谷儿此时用力一踢,那鞋子竟然也跟着被甩飞了出去,和那只被咬烂的鞋子一起落在了那老道士的面前。
那老道士正是道圣,而尼姑则是东海二水师太,这二水师太俗家的姓名中带了个冰字,出家以后直接将冰字拆做二水作为自己的法名。她也是和道圣同一时期的人物,只不过少来中原,所以名声不显。但在东海诸岛中,二水师太却是被当作神仙一般的人物。
二水师太年纪比道圣还要大个两三岁,但是功力深厚在加上驻颜有术,看上去反倒比道圣年青了许多,只有四十多岁的摸样。她天生一副笑面,可性子却刚烈狠毒,手段甚至算得上是有些残忍,实在算不上什么正派人物。在东海一带,也传有‘宁入阴曹阎王殿,不进东海神仙岛’的说法。
道圣十几天前便赶过来等待夏谷儿等人,他担心太和山的道士们会惹祸上身,所以将他们都赶回了山上,独自在山下等待。可他左等右等,过了十几天,非但没有等到夏谷儿等人,反倒遇见了二水师太。
二水师太和道圣原本是一对欢喜冤家,可是两人的性子都是刚烈无比,自然难免争执,后来道圣一气之下出家做了道士,而二水师太也赌气当了尼姑,便是如此,两人也依旧吵闹不停,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十多年。
道圣同二水师太说起夏谷儿等人的事故,两人一向不和,自然又起争执。道圣将夏谷儿夸的天上少有,地上全无。而二水师太却对此不屑一顾,反倒认为夏谷儿不过是狗仗人势,依仗水清儿的支持,小人得志罢了。
道圣已经暗中观察了夏谷儿许多时日,他原本以为是水自流重出江湖了,所以才会千里迢迢的前去寻访,可等他到了江陵,才得知同水清儿一起扫荡各个门派的原来是无双剑派的窝囊师兄。道圣反正奔波了许多了路程,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就缀在他们的后面观察了几天,可他越看就越觉得夏谷儿对自己的脾气,心中喜欢,倒有了收他为徒的想法。可等到后来,他却发现夏谷儿经脉俱无,又没有丝毫的记性,这才绝了收徒的念头,不过心中对夏谷儿却是越发的好奇起来。
他在神农架中失去了夏谷儿等人的踪迹,料想他们定然会路经襄樊,所以便在襄樊城内苦等。结果他当天被水清儿的杀气惊起,这才又跟上了他们。后来又来道十偃城,所以也就有了今天的事故。
道圣对夏谷儿欣赏之极,而二水师太则是不以为然,两人争执半天,最后才决定要试探一下夏谷儿,试探的办法是二水师太想出来,那就是下棋给夏谷儿看。
要知道要知道观棋是的行为态度,最能够反映出一个人的品性,而下棋的人则最害怕别人观看。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倘若旁观的人品稍稍差了一些,口嘴不紧,遇到杀招的时候溜出半句话来,倒将好好的一盘棋搅得乱七八糟。下棋本为小事,输赢也是无妨,但旁边有人唧唧歪歪却着实让人讨厌。欲待发恶,不为大事;欲待不抱怨,又忍气不过。所以古语有云: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
二水师太出了这样一个题目,道圣心知依照夏谷儿的脾气秉性,那里会是什么君子,只怕会在她的面前丢丑,自己也跟着没有面子。心中原本不想答应,可却被二水师太用言语逼住,面子上挂不住,也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她。
两人有了这样的约定,于是便在夏谷儿他们的面前装模做样起来。可是他们那里想到夏谷儿等人竟然将他们视若无物,毫不理睬。
道圣见夏谷儿不来询问,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可二水师太却拉着他有跑到了夏谷儿的前面,再次下起棋来。夏谷儿当然还是没有理会,径直在他们身前走了过去。如此一来二去,道圣的心中反倒渐渐生起气来。埋怨夏谷儿不应该毫不理会自己。眼看夏谷儿等人就要进城,道圣再也按耐不住,却又拉不下脸面主动招呼他,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索性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丢了过去,打算借此来和夏谷儿等人攀些交情。
他在江湖中地位尊崇,便是当今的太宗皇帝见了他,也要恭敬的称呼一声仙师。他原以为夏谷儿定然会恭恭敬敬的将鞋子送还给自己,可那里知道夏谷儿竟会让大猪将他的鞋子嚼得稀烂。
夏谷儿的所作所为与他料想中的大相径庭,道圣眼看着鞋子被大猪咬碎,一时间愣在那里,也来不及阻止。他正在**,却见夏谷儿抬脚一踢,那破烂的鞋子便滚了过来。而让他更为惊奇的是,另外一团东西也向他的面门飞了过来。道圣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却发现手中抓住的,赫然是一只鞋子。他正为自己没有了鞋子而发愁,此时见了这只鞋子,心中大喜,紧紧的抓在手中,再也不肯放开。抬头看看光着左脚,一脸尴尬的夏谷儿,二水师太和道圣再也忍耐不住,一起纵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