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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过来的几个人此时盯着王贤看着,然后就有一个人沉声道:“你是过来送信的?信在哪里?”
王贤此时低着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信,便递过去了。
那个人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是谁让你送信的吗?”
王贤连忙摇了摇头,他双眼在转动着,心中想着那老鸨如果识破了自己,那该怎么逃出去。
这边离门有十多步远,不过不是直线距离,中间有着几张座椅,如果跑过去的会被挡住,只有先选好了路线,等到发现不对,立刻跑出去。
此时那人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
王贤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便要走开,却突然听到那个老鸨道:“慢着,你抬起头来让我看一看!”
她终于觉察出来了,眼睛盯着王贤。
这边的人顿时看了看王贤,那个问话的人此时微微挥手,一帮人立刻把王贤围了起来。
王贤心中顿时发毛,刚开始自己还有机会,可是现在被堵住了,还要如何是好?他脑中快速地想着,这边只要这个老鸨见过自己,可她不是做主的,也就是说自己只要是死死咬住不承认便就成了,这样尚可以有所转机。
那个老鸨这时又大声道:“你快抬起头来!”
王贤猛地抬头,倒是让大家都吓了一跳,那个老鸨愣了一下,随即便大叫道:“就是这个小子,快抓住他,他是和那个捣乱的一起的!”
她一说话,围着王贤的诸人立刻动手,猛扑过来,一下子便把王贤按倒。
王贤立刻大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他一边喊着一边挣扎起来,样子像是极为惶恐。
那老鸨此时冷笑道:“要干什么?你的同党在哪?他们把四公子抓到哪里去了,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们大公子就会让你好看!”
王贤此时看到那个站在中间的人一眼,这人大概三十来岁,看起来很是斯文,但此时眼神极为凶狠地看着自己,仿佛会在一瞬间就会让自己吃上苦头。
他此时颤抖着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不上,我只是一个送信的,你们快点放开我啊!”
那老鸨骂骂咧咧地道:“你还敢在老娘的面前不承认?今天上午,就是你和另外一个小胖子一块过来,先是砸了我们会香院,最后又打了四公子,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旁边的青年一声咳嗽打断了,随即那青年走到王贤面前,轻声地道:“你真的只是一个送信的?”
王贤连忙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一个送信的,你们为什么要抓住我?”
那个青年脸上一笑道:“我叫周大,你听过没有?”
王贤微微一愕,随即心中不解起来,这个青年自报名字,那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但容不得他回答,便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青年周大此时收起笑容,然后道:“你在扬州送信,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他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凑近王贤道:“你在我面请说谎,我平生最讨厌有人骗我!”
王贤立刻变得有些恐慌,然后大声道:“我没有说谎,我是外地人,我不是扬州人!”
周大微微一愣,然后抬了抬手,那些手下们立刻会意地把王贤拉起来,然后放到一个椅子上,有两个人依旧紧紧地抓住王贤的肩膀,像是怕他跑掉。
王贤此时心中在盘算是该如何办,现在自己是被他们抓着,若要硬跑肯定是跑不掉了,自己现在是要怎么做呢?他正思考着,却听到周大的声音道:“你是外地人,我听出来了,有点汴京的口音,但也有一些江南味,但绝对不是我们扬州人,不过你一个外地人为何到我们扬州,而且还干送信的勾当?”
这个问题王贤现在正想着,闻言立刻道:“我……我是路过扬州,在客栈之中偶遇一个人让我帮他传信,说他一时不便,请我代劳,所以在下便行善事,直接过来了,我的确是一个送信的啊!这位兄台,你可千万不要为难我这一个外乡人啊!”
周大此时也是坐了起来,他慢慢地道:“你若真是一个普通的外乡人,我周大是不会为难你的,不过,若是故意来捣乱的话,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他说话语气虽然平和,不过王贤却感觉到了这语气之中的阴冷,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周大是扬州的大无赖,扬州之人都这样的怕他,还有什么事情他不能做出来?到时候一旦知道了自己参与抓住他兄弟的事情,那自己真的会被他们剁成肉泥了!
王贤连忙地说道:“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外乡人啊,这位兄台,你便放了我吧!”
周大皱眉道:“我看你穿得很好,一片气质也不似穷苦人家,想来身份也非寻常,我也不会为难你,只是现在有事与你关联,只要查清楚此事与你无关,我定然会向你赔罪的。”
他说完便转首向着那老鸨道:“你负责会香院的,适才是这个人过来捣乱吗?”
那老鸨立刻说道:“对,就是这个小子,还和另外一个小胖子,他们两个人过来的。”
周大看向王贤道:“可是他却说不是,你说我该相信谁为好?”
那老鸨立刻有些语赛,随即便大叫道:“大公子,可以让会香院的人来认一认啊!他们两个人到这里,换了好几位姑娘,所以都是见过的,一定会认识他的。”
周大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旁边的人吩咐了几句,便低首看了看手中的书简。
王贤心中一下提上来了,若是那些姑娘们下来指认,那自己肯定会被认出来的,而周大现在又要看信,如果他心中怒火一升,顿时砍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白白的送命?
周大却不知晓他心里所想,直接开了书简,然后从中掏出一张纸来,慢慢地看了起来。
王贤心跳极快,紧张起来,却见到周大的面容变得异常奇怪,他顿时有些握紧拳头,便想着立刻挣脱,然后快速跑开,这样还会有一线生机。
却没有想到周大却笑了起来,然后把这张素纸扔了过去道:“这是一封家书,你为何要送家书过来?”
王贤微微一愣,然后伸头过来,向着那地上的素纸望去,果然见到字迹娟秀,不似赵万宝所写,他心中微微一动,便知道这是李清照的手笔了,她的那封家书竟然被自己错当是赵万宝的书简递过去了,他心中顿时送了一口气,连连默念道:“错得好,错得好啊!”
周大此时摆了摆手道:“看来此事确实与你无关,是我周大错怪你了,现在便向你赔罪,公子便请回吧。”
王贤微露喜色,然后便见到周大示意了一下,那旁边的人皆是松开了他。
那老鸨此时连忙说道:“大公子,他就是那个捣乱的小子啊,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啊!”
周大皱眉道:“你照管会香院都管不好,还敢说话!”
王贤这时朝着周大拱了拱手,说了一些体面话,他故意装成一副受惊过后的不安表情,然后才抬步想走出去。
谁知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王贤此时心中顿时一愣,下意识地便撒开腿跑出去了。
周大此时露出了笑容,而后便见到一大群人从那边走了出来,直接把王贤给拦住了。
王贤这时才停住脚步,转身而望,见到周大脸上有着一抹阴沉的笑容,不由地微微叹气道:“没想到被你一喊就暴露了,看来我还是不够聪明!”
周大此时脸上并无丝毫表情,哼了一声道:“好一个外地的小子,我周大竟差点被你骗过了!”
他话音刚落,这边就走过来一大堆人,皆是会香院的**们,这时大呼小叫地朝这边涌过来。
那老鸨立刻迎了上去,然后连叫几声道:“都小声点,小声点,大公子在这呢,别乱说话!”
周大此时看着王贤,然后说道:“我周大出身于市井之中,一向心狠手辣,你最好说出你们来捣乱的目的,还有我四弟在哪里。”
他此时微微招手,这边立刻几个人把王贤抓住,然后又放到了原先那椅子上。
王贤此时也有些冷静起来,然后慢慢地道:“我要说不知道什么,你定然会以为我在说谎,但我要是说些什么,你会认为我说的是实话吗?”
周大阴沉地道:“实话实说!我最讨厌骗我之人!”
王贤此时一笑道:“大公子,要说我们,其实你也不好好的想一想,你们四兄弟在扬州也算是称霸了,为何会有人来和你们作对?皆是因为有人早就对你们不满了!”
他说的郑重,周大不由一愣,随即心里便盘算了一下。
的确,在扬州之中,大家明里还是和自己四兄弟关系不错,可是暗地里一定有人不满小无赖出声的四兄弟,要想整倒自己这四兄弟的人大有人在,难道这个少年便是受这帮人所雇?
他心里慢慢地想着熟识的人,只觉得各个都有嫌疑,不由有些烦闷起来,然后看向王贤道:“那你快说,是谁主使你们做的?”
王贤此时心里慢慢地编造着谎言,闻言便道:“大公子你在扬州这么多年,自然会知道是谁做的,这个就不用在下说了。”
周大立刻出声道:“是不是胡王八?”
王贤一愣,这个胡王八看来和周大也算有仇,不过自己刚才说的本就是谎话,此时自然是摇头了。
周大又说了好几个名字,王贤都是摇头,而后便又道:“大公子就不要猜了,皆不是这些人。”
这边的老鸨突然走了过来,然后低声地道:“大公子,会不会是那边的丽兰院?”
周大一愣,随即迟疑了一下,但脸上一会就布满了狰狞,眼睛凝在一起,然后又看了看王贤道:“不管你受何人差使,我四弟在哪里?”
王贤见到他脸色像是六月乌云一般,随时可能会爆发,不由地道:“那个四公子现在被转移到一个地方,有人专门看守着。”
周大立刻道:“他被关在哪里?”
王贤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我是只管送信的。”
周大凝视着王贤一会,然后慢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的话不管你后面有什么人,你都会死的异常难看!”
他说着便大声道:“把他给我关起来,找人严密看管着!你们去叫一下老二和老三,让他们两个人赶快回去,就说我有急事叫他们!”
王贤立刻便被几个人拖了过去,向着这青楼之中走去,他微微转头,却见到那边的青楼女子都注视着自己,而且还在笑着指点什么,他转过头来,却又见到一个如烟雾般的女子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些淡淡地笑容,而后又走进了房间。
他被这几个人拖到后面一间屋子之中,这里是一个密闭的地方,空间很小,王贤一下子就被摔了进去,而后便听到大门锁住的声音,他的耳边一下子变得静起来。
王贤在草原上被关过,刚来汴京的时候也被关过,此时待在这里倒也不是十分害怕,透过小窗户,还能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自己也可以随意地躺着。
他此时心中慢慢地冷静起来,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从袖中拿出那封信,便直接拆开,慢慢地看了一番。
这上面字数不多,但是王贤的脸色却瞬间变得白了起来,他全身有些颤抖,随即紧紧地握着这张纸,把这个捏成一个极小的小纸团。
他顿时站了起来,然后又走动了好几步,像是极为的激动,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平复下来,随即才躺下来,慢慢地舒了口气,喃喃地道:“真没想到,没想到啊!”
外面依旧是眼光明媚,王贤此时却有些累了,他合上眼睛,心中却又浮出那信中内容起来。
这上面只有短短数行,然而等于是催命符,因为上面写着那个周四已经被杀,并写了极为残忍的杀法,“取其肝,剖其心,而后割之以饲犬豕”,又加上这其中的佛像,那个大公子若是看了之后,一定会暴怒起来,自己定然会被他一刀跺掉。
他心中胡乱想着,既是对赵万宝之为憎恶无比,又为自己的处境发愁,直到好久方才慢慢冷静起来,一个问题浮上了心头,眼前这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是赵万宝一个人所策划的?他的目的是要干什么?难道只是想借刀杀人?
这样慢慢地想着,他的思绪开始安静起来,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赵万宝是在那日无意中碰到的,而听他语气是说来扬州便是为了办一件事,而这件事便是和这“四大将”有关,他向自己说出那“四大将”之事,吸引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带着自己去会香院捣乱,而后又打倒那个四公子,并且让自己代为传信,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联系在一起,这些事情看来全部都是计划好的,但是目的是为了什么?
自己是被贬到江南,而且也是无意之中在这里出现,除非赵万宝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否则不会知晓自己的行踪,他和自己算是偶然遇到,定然不会是想着借刀杀人这样的招数,但是若不是这样,他又为何不随便找一个小二来帮他传信呢?
这些事情让王贤变得异常糊涂起来,赵万宝和自己算是无冤无仇,为何会想着害人?而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他坐在这地上,头靠在后面的墙上,想着想着便打起了瞌睡,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醒了过来,这时外面已经是夕阳一片了,这里面也很是黯淡起来,他这时就坐在这里面,然后又在想着整件事情的可能性。
有一种可能是赵万宝想着杀掉自己,而又不想自己出手,故而想出这么一个计策,不过他随即便暗自摇头,这个不太可能。
还有可能就是赵万宝为了一个特殊的目的,故意为之,而自己就成了他布下局中的一粒棋子,这时候算是无意的牺牲掉。
他这时千百个念头,但无论那种想法赵万宝都是害了自己,他不由地站起来,狠狠地骂了几句粗话,又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一会,方才躺在地上,脸上郁闷重重。
过了好久,外面已经开始黑了起来,他这时顿时觉得无聊起来,肚子又咕隆的响了,只能翻来覆去地转着身体,心中有些骂骂咧咧的。
冬日的地下是很冷的,王贤趴在这里也感到一股凉意,不多久便又坐了起来,然后瞧着外面有些黯淡的月色。
这种月光不太明朗,尚未成满月,夜又星稀,都是挡不住这黑暗之夜。
他正无奈地靠在这里,却又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随即便有一个脚步声音走了过来。
王贤顿时心中跳了起来,难道是那些人要过来了?
这边的声音很是细微,而后就有着一点点声响,随即便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一个人影跃了进来。
王贤此时眼睛微睁,看着这过来之人,但是月色太过黯淡,根本没法子看清楚,他心中微微放松起来,这个人应该不是那“四大神”的人,或则不会搞的像是贼一般。
那个人此时向着王贤这边慢慢走过来,王贤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这个人虽然不是那“四大神”的人,但有可能是赵万宝那边的,现在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是想过来灭口的?
他不由提起了精神,身子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全身却紧张无比,若是有丝毫风吹草动,他便会站起身来,然后扑上去扭打一番,毕竟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人这时却突然轻笑道:“你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王贤脸皮一紧,但他随即便想到今日那周大的使诈,这个人或许也是使诈,他便依旧一动不动,微眯着眼睛,盯着这个人的动作。
那个人这时轻“咦”了一声,便直接地朝着王贤这边摸过来。
王贤立刻反应过来,双手直接抱住这个人,然后连在这屋子之中打了两个滚,用手使劲地按着这个人的手,让他不能有所动作,然后才低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被他压着的那人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王贤又说了一声,他才哼哼唧唧起来,轻声道:“你快放开我,我的胳膊被你压的好疼。”
王贤微微一愣,这个声音颇为熟悉,他慢慢地想了想,然后有些迟疑地道:“你是冷香姑娘?”
那个声音这时又“嗯”一声,而后又低声道:“好疼。”
王贤这时才放开了她,然后把她拉近一点,借着微弱的月光,这才看清楚了,但这时心中疑惑更甚,对着这个冷香姑娘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冷香轻轻揉了揉胳膊,脸上顿时变得可怜表情,低声道:“我见你被关在这里,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并且带了点东西过来给你吃。”
王贤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见她果然从地上检起了一个盒子,然后又颇为可惜地道:“竟然洒了这么多,只有一点点了。”
她又拿着走过来,然后低声道:“虽然就这一点了,但你想必也是饿了吧,这还热着呢,你就赶紧吃吧。”
王贤看了看这个冷香的脸,而后又低头看着那盒子里面的东西,这是一块块的面糕,在昏淡的月光下显得异常诱人,他不由有些垂涎起来,肚子也咕隆咕隆地响着。
但是他还是忍着,然后目无表情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好心送饭给我?我又如何相信这里面不会有毒?”
冷香闻言一愣,随即脸上便出现一个极为受伤的表情,语气有些抑郁地道:“我是好心给你送饭吃得,你如果不想吃就算了,还怀疑这里面有毒,那我吃给你看看。”
她说着便从这盒子之中拿出一块面糕,然后就用力地吃了几口,吃着吃着便有些哭泣起来。
王贤这时才有些舒口气,然后便有些尴尬地道:“在下方才也是情形所逼,非故意为之,冷香姑娘你如此好心,在下实在错怪你了。”
冷香这时才幽幽地道:“冷香不怪公子。”
王贤这时肚子也是极饿了,便从那盒子之中拿出面糕,然后吃了几口,感觉极为的香甜,不由赞不绝口,直到把这盒子之中的全部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然后便见到冷香正盯着自己。
他此时慢慢地道:“冷香姑娘,在下还是心中尚存疑惑,不知冷香姑娘为何进来看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冷香轻声地道:“因为好奇。”
王贤一愣,随即疑惑地道:“好奇?什么好奇?”
冷香慢慢地道:“今日上午,你和那位胖公子二人过来的时候我便有些好奇,因为你们的样子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而后又几次三番地砸花楼,又把四公子给抓走了,这些事情让我极为好奇,所以便想过来看一看你。”
王贤沉吟地道:“你不怕我是坏人?”
冷香认真地说道:“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是一个坏人,肯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王贤微微一笑,这个女子竟然有些天真,不过他还是顺着她的话道:“的确,在下是有苦衷啊,这苦衷可大了。”
夜风吹过来,他不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这时打了一个哈欠,又动了动身体。
冷香此时像是极为好奇地道:“公子,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说吗?”
王贤懒懒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还是不说也罢。”
他眼皮变得极重,这时候极为的昏沉起来,不由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抱着头,有些梦呓地道:“我太困了,便先睡上一会。”
他说完便就倒在这地上,呼吸变得缓慢,竟然是睡着了。
冷香此时站了起来,然后低声地道:“你便好好地睡吧,睡醒了就没有事了。”她说着便突然一笑,在这黑夜之中显得颇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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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清晨的阳光不算太好,雾蒙蒙的一片,但还是让王贤感应到一般,竟然慢慢醒了。
他此时睁开眼,微微看了看周围,然后又是打了一阵哈欠,突然猛地一跳起来,打量起自己的环境起来。
这边是一个大房子,上面装修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古朴的木制房子,宽敞的床铺让他大惊失色,自己不是应该被关在那间小屋子里面吗?怎么会突然到这里?
他连忙推开门向外走去,这里是一个大院子,但是院子里面的雾气很重,根本看不清什么,他便四处地走着,心中疑惑更甚,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在哪。
正当他走着,却听到一阵说话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便要躲避,却还是没有动身,而后就听到说话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能看见那说话之人为止。
王贤此时微微一愣,那个有些矮小的女子应该就是冷香了,她旁边的也是一个女子,此时两人走了过来,冷香一下子便看到了王贤,便直接走了过来道:“公子,原来你醒了,我正想带这位姐姐过去看你呢。”
见她脸上颇多欢欣之色,王贤不由有些疑惑地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冷香忙指着她旁边的女子道:“是这位姐姐救了我们。”
王贤看着那个女子,不由觉得十分相熟,他心中虽然疑惑不已,但依旧行了一礼,然后便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那个女子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然后说道:“我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王贤一愣,随即便想起这个女子是谁来了,她便是那日周兵带自己去找包特那的时候,那个过来引路的女子,他心中一动,难道是周兵过来救自己了?他立刻出声道:“是不是周兵托你的?”
那女子一愣,随即便看了看王贤,这才道:“不是周兵,先进去再说吧。”
她随即便当先走了进去,然后王贤便和冷香一同跟了过去。
这间房子之中有着火炉,此时还尚暖和,那女子此时慢慢地道:“我是受人所托,到那个地方去救你的,至于受何人所托,等你以后就会知道。”
王贤知道自己也不能问些什么,他微微转过头来,见到身旁的冷香颇有些欢欣,不由地道:“那冷香姑娘她是为何出来了?”
那个女子说道:“我见到她和你在一起,便都带过来了。”
王贤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又道:“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姑娘你的救命之恩!”
那个女子微微哼了一声,然后便直接向外面走了出去。
王贤这时候轻舒了一下身体,对着冷香道:“冷香姑娘,我看这里也不是久呆的地方,还是回去吧,对了,多谢冷香姑娘昨日带给我的面糕,到现在尚还是香味犹存。”
冷香脸上顿时有些急慌的神色,然后便道:“我不回去了?”
王贤奇怪地道:“为何?”
他见到冷香脸上有些愁容满面,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她本来就是一个烟花女子,如今既然跑出来了,自然不会再想着回去了,他连忙地道:“不回也好,这里看起来也还是不错,可以修养生性。”
冷香这时颇有些忧郁,而后又有些欢颜,像是脱离苦海的兴奋。
王贤微微一笑,便道:“那我便先回去了,我还有朋友在客栈,此时想必也很是焦急,我要回去看看他们。”
冷香便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王贤走了回去。
直到王贤不见人影,她的脸上又浮上笑容起来,看起来极为纯真。
王贤走在扬州的大街上,这里又开始忙碌起来,他现在养成了问路的习惯,而心中也是默默地记住所行路线,过了不久,雾色渐淡,他才回到了所住的客栈。
这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他走了进去,先要了一点东西,吃饱了才走进所住的房间,想了想便又敲响了包特那的房间,然后便听到包特那说了一声:“是谁?”
王贤顿时回道:“我是塔布,包特那哥哥。”
包特那连忙打开门,然后便拉着王贤走了进去,第一句话便是说道:“塔布,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一夜都不见人影?”
王贤连忙说道:“有事耽搁住了,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包特那哼了一声道:“你是回来了,可是那个姑娘现在却不见人影了,你快点去找找她吧。”
王贤一愣,随即有些吃惊地道:“李姑娘不见了?”
包特那点头道:“我昨晚便见她神色焦虑,但还不以为意,今早刚出房门,就看到她没睡好一般,急急忙忙地赶出门,想来就是去找你的。”
王贤这时一下子呆了起来,李清照一个柔弱女子在扬州这边如何能找寻自己?她岂不是会有危险?他连忙对着包特那道:“包特那哥哥,我去找一找她。”
包特那点了点头,然后便道:“我也帮你去找她。”
王贤这时颇为焦急,然后就走出房门,跑到扬州大街上,他不知道该向何处去找她,只能四处跑动着。
扬州的今日像是极为的绚丽,那冬日暖阳让人舒适不已,但王贤却无暇享受,他慢慢地奔跑在这扬州大街上,四处地看着每一个人,心里又急又慌,不由地念叨着“在哪在哪”,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地飞动着。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焦急,而他就在这焦急之中懊恼起来。
已经跑了好几处了,这边的地方都已经找遍,还是没有看到李清照,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不由地喘着气,随即便又抬起步,慢慢地行着。
这四处之中都有着人,但是王贤却好像看不到一般,他走了好久,才有些气愤起来,竟然直接地靠在墙上,然后慢慢地想着。
突然之间,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便直接地跑开,然后飞快地从人群之中跃出,然后便直接到了那原来去过的白玉桥。
这上面正有一个女子站在上面,形影单调,正俯视着那桥下流水,王贤不由心中一松,然后慢慢地走过去,口中叫了一声:“李姑娘,你没事就好。”
那个女子此时转过身来,见到王贤正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害羞地走了。
王贤此时愣在这里,这个女子却不是李清照,他不由有些叹气,然后便靠在这白玉桥边。
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道:“王公子。”
王贤立刻反应过来,然后看着正向自己走过来的李清照,不由地吐了口气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李清照这时走近过来,她的脸色有些黯淡,眼睛黑黑的,显然是没有睡好,此时低声道:“你昨夜没有回客栈,我找你不着,所以就到这外面来寻你了。”
王贤这时苦笑地道:“你也真是,我又不会偷偷地跑掉。”
他见到李清照垂下头,不由地道:“想必你也没有睡好,现在回去睡一觉吧。”
李清照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便低声道:“王公子,你给我买胭脂了吗?”
王贤一愣,随即想到确实是顺口说给李清照买胭脂,他此时悻悻一笑道:“我竟忘了此事,待一会便给你买去。”
李清照不由地变得忧郁起来,然后低声道:“你没有去胭脂铺吧?”
王贤此时颇有些累,随意地“嗯”了一声,便当先地走着。
他走了一会儿,却发现李清照竟然还待在那里,不由有些奇怪地道:“李姑娘?”
李清照这时“哦”了一声便走了过来。
王贤瞧着她颇有些奇怪,突然像是想起她问的话了,这时才有些明白,连忙地说道:“李姑娘,我虽然没去胭脂铺,不过我并没有像你想象那样去风流了,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李清照这时方才出声道:“你不要乱说,我哪里这样想了,根本没有。”
她此时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一个羞涩的笑容,让王贤微微一笑,便直接带着她走回客栈了。
包特那此时也已经回来了,他找的也颇为辛苦,这时见到王贤和李清照一同回来,方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走进屋内。
王贤这时走进屋子内,突然眼中余光看见了赵万宝正匆匆地走向客栈大厅,他心中一动,便又瞧向李清照的房门。
李清照本来正要准备睡觉,见到王贤走了进来,不由有些奇怪,却听到王贤道:“李姑娘,你不是想在这扬州找一块地方住下吗?我想也应该搬出去住,在这客栈之中总是有些不方便。”
李清照沉吟地道:“那王公子找到了住处了吗?”
王贤一顿,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便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一块好住处,你现在便准备一下,我们便要搬走。”
李清照微微一愣,打了一个哈欠道:“现在就要搬走?”
王贤点头道:“对,便是现在,你快点收拾一下吧。”
他这时又敲响了包特那的房间,然后和他说了一下搬走的事情,包特那也没有多问,便直接准备好东西,然后准备搬走。
王贤这时也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到那客栈里面和掌柜的结了帐,随后又雇了两个小二帮自己抬一些行李,这时便就向走出了客栈。
他们几个人鱼贯而出,却没有发现背后正有一个人正奇怪地注视着远行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