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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好,你要是没砸准,我可就没命了。”高克明说道。
“我说过的,我以前很擅长弹弓。”章夜辉小声回答。
“嗯,你真是文武全能啊。”高克明说道。
“呵呵”章夜辉有气无力地笑道。
“那是谁教你弹弓的啊?”高克明又问。
“自己……偷偷玩的。”章夜辉的脸完全贴到高克明的胸膛里。
感觉到怀里人越来越软,有靠在自己胳膊上的趋势后。
高克明动了动身子:“精神一点,你要是不和我说话,我也困。”
“……”怀里的人没动静。
好吧,刚才确实很折腾,这刺激不是一个富家小姐能承受得了。她没在逃跑路上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之前的活动耗费了她太多气力,如今身子又暖和了,自然很难一直保持清醒。
但是她困了,高克明就遭殃了,就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找路,又要用扶着她防止她掉下去,刚才高克明耗费的气力更多啊!
密林之中,又飘着大雪,还是深夜,高克明实在是找不到出去的路。而找不到出去的路就找不到村庄,找不到村庄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歇息的地方。这种天气,在外边待一晚上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老天啊,快保佑我找到一个能休息的地方吧。哪怕是猎人和樵夫休息的一个山洞也行!高克明祈求道,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行了。
“二哥,再不走就没时间了。”汉子低声道。
“也罢,不管他们了。带上东西咱们走。”二当家说道。
“那娘们?”
“没记得大哥说的话吗?”二当家怒道。
“是。”
“回去之后快收拾东西,这么多人命,怕是官府会追究不放啊。咱们这个冬天,只能在山里龟缩着了。”二当家感叹。
随后一行人带上财物,趁着月色的掩护,策马离开。
高克明昏昏欲睡,他实在是没多少体力了,在好不容找到一个背风坡后,他勒马停住。经过一番折腾后,章夜辉被他放到了地上。
舔了舔冒血的嘴唇,高克明觉得没那么困了,而后他拿起王大力的刀,一刀捅向马儿的脖子,就像杀它主人那样干脆利落。
“你的主人之前一定做过少坏事,你虽然没什么罪,可是也算他的帮凶。这下场也是应得的。”大概是草原上萨满的影响,高克明在杀了马之后还是对它絮絮叨叨。
不过就像西方俗语鳄鱼的眼泪那样,高克明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停,他掏开了马的肚子,把里边的东西往外拖,而后弄空了之后,抱起熟睡的章夜辉。
“你收留我,我也给你个安稳睡觉的地方。但愿明天你醒来我还有气。”
把极其配合的章夜辉折腾进去之后,高克明觉得里边还有点空间,就把部分身体也塞了进去。
高克明已经失踪了好多天了,可是没人知道。学堂的师兄弟们以为他被大雪困在山里了,要雪化了才能从庞先生那里离开。周希夷虽然好几天没见他回来,还以为他是去左府住去了。欧阳怜儿这两天正在赶快完成冬衣,也没来找高克明。至于左姝箐,她被桓夫人关在家里教育。
但章小姐这边就不一样了,二当家还是手下留情,留下了活口,而给五柳观送菜的人也在第二天上门后发现情况不对报了官。所以京城小半个衙门的人手都为这事情奔走,一些家族也帮忙出力。但是这又能如何呢?一切线索都被大雪掩埋了,活下来的人能提供的信息又有限。没头的苍蝇们乱转,顺便还在树林里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这让一切更乱了。
这些事情呢,和商铺里打杂的伙计都没什么关系,他们现在还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抱怨。
“你说,这孟掌柜贪墨自家的东西,如今被判流放三千里。我就不信这姓庞的这么多年没贪点,你说要是咱们有证据,是不是就能扳倒他不用再受这气了?”陆大嘴说道。
“想什么呢?那王八蛋比鬼还精,能让你找到证据?再说,现在两家斗的势同水火。这时候,侯爷这是用人的时候,哪怕知道了他之前没干好事儿,如今也得装作不知道。等斗趴了袁家,这才有功夫回头收拾他。”赵步三托着下巴说道。
“我看未必,之前咱们丢了那么多东西,后来只找回一部分了,这亏空现在还有呢。要是真查出来,侯爷未必能忍。再说,侯爷能忍,袁家也会在里边搅屎,旁敲侧击,让姓庞的日夜不安。到时候,侯爷为了家业,怎么也得及早把这个隐患除掉。”陆大嘴说道。
“嘶——”赵步三吸了口气,“也有道理,不过这证据也不好找啊,说不定早就被那家伙毁掉了。”
“有道是百密一疏,即使账面上做的再真,事实是变不了的。我估摸着啊,他贪墨的那些东西,全在他家里藏着呢!”陆大嘴分析道。
“有道理,说不定咱们还真能找得着。到时候要他好看!”赵步三恶狠狠道。
“对,要他好看!”陆大嘴附和道。
两个伙计能在什么地方说这些抱怨的话呢?贫困的他们又有多少私人的空间呢?于是,他们的这些话就被同住一个院落的人随口说了出去,然后兜兜转转,到了某个小偷的耳中就变成了庞掌柜在家里藏了一大笔银钱,这银钱都是他贪了侯爷的,即使丢了也不敢报官。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小偷叫尤凤子,就是之前因为魏二的事情被打的那个。那顿毒打加上之后的事情,让他歇了好多天,他现在迫切需要“开张”,不然就要饿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这庞掌柜也勉强能算他的仇人——要不是他又蠢又有钱,怎么会有人托魏二打他的主意呢?
说干就干,尤凤子在听到消息的第二天就潜入了庞掌柜的屋子,里边倒是有些看起来不便宜的家具,也有一些银钱。可惜尤凤子没找到藏宝贝的地方。所以他分文没拿——不能因小失大,要是那个庞掌柜觉察了自己丢了东西,加强警戒,甚至冒险把宝贝转移走了,尤凤子就相当于没干。尤凤子要忍,他要干一笔大买卖,然后离开京城,重新做人。做贼这个事情,不可能长久的。
随后的几天,他几乎每天都潜入庞掌柜的家,刨出了庞掌柜好几个秘密的地方。可惜大都是空的,要么是几个账簿。而账簿对于一个字都认不全的小偷来说,实在是没用。于是,他干脆一狠心,躲在院子里,瞧瞧这庞掌柜藏宝贝的地方在哪?
按照尤凤子的想法,换作自己藏了宝贝,肯定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瞧瞧,不然肯定会心里不安。可是接连两天,每晚庞掌柜回来都没什么动作。吃饭睡觉,洗漱上茅房。偶尔看看账簿,或者哼两句贼难听的小调,让尤凤子怀疑这个掌柜也是窑子里的常客。
今天,庞掌柜又是喝着小酒,翻着账簿,时不时哼两句,正在尤凤子听得心烦,冻得脚麻的时候。庞掌柜忽然自言自语道:“好一招苦肉计啊,可惜不如我的啊。如今顺子走了,官府再怎么拷打魏二都得不到线索。而我这里假账有了,亏空也能堵上去,自己还什么事没有。哈哈,公覆啊公覆,你要被人打得起不了床才能用计,用计过后还差点死在厕所里。可我呢?两家争斗不休,我还被重用了。谅你有……千般本事……也休想……逃出这五指山……”
庞掌柜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屋外的尤凤子却有了精神。
什么情况?那当铺被劫是庞掌柜的苦肉计?庞掌柜自己雇人来抢劫,然后谎报损失,把亏空和自己贪污掉的都算进去?那宝贝都让那个叫顺子的运走了?自己这几天不是白干了吗?尤凤子懊恼地想到。
不过这庞掌柜也是奸诈啊,有这么光明正大的丢了一回,谁都相信东西是被贼人抢去了。即使日后抓到了贼人,那些东西的全部去处他们也未必想的起来,没准衙役们还以为他们是故意隐瞒呢。难道两家争斗也是他挑起来的?之前两家虽然隐隐有矛盾,但是还没像现在一样闹开。好像前段时间传出个流言才……等等,这流言不会也是庞掌柜请人放的吧。那就太可怕了!
尤凤子突然觉得这天冷到自己受不了了,要是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都是真的,这庞掌柜也太不是东西了。吃东家的、喝东家的,拿了银钱还不还居然贪墨,为了毁灭证据又给东家招来强盗,这坏不算,又把东家拖进商斗的漩涡。骑滕侯这是祖上一点德都没积才摊上了这么一位啊!自己明天不把庞掌柜家搬空了,那简直是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个替天行道的机会。
于是第二天,正义感爆棚的尤凤子很勤恳地做了一天“买卖”,在庞掌柜晚上回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