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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林间看情人,
爱慕的人在远处看你,
他伤了你的心,
你成了暗恋者的痛。
——《全章》黄义山
花无百日红,男人的新鲜感凋谢的比花儿还快,虽然他们很讨厌别人说自己快,但是他们无法掩盖事实。
在复杂的曲线恋情中,有的人拥有感情,有的人拥有欲望,而有的可怜人,只能悲伤和怅惘,就像徘徊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望着那丁香一样的姑娘,为姑娘的哀怨和彷徨而感到神伤。
黄义阳还想再留一会,不过看自己老哥没什么好脸色,另外一位攀作师兄的人好像不正常,又已经拉倒两个外援帮助,自己的伙伴们还在等着自己,于是他说清楚时间地点之后,和兄长打了个招呼,脚底抹油溜了。
韩不疑和邱存致有心安慰自家师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说替师兄出气吧,两人也没什么好办法,文采肯定是不行,其他才艺也不知道对方擅长什么,万一一脚踢在石头上,出气不成反而丢人,那就笑话大了;打一顿?不可能,大家都是读书人。
打一顿?韩不疑心里再次冒出这个念头,听师兄说这个田伯光平时生活方面不怎么检点,是不是可以在晚上,趁着天色昏暗,找个地方打他一顿呢?
“好啊!你们几个果然在这里!”高克明满是怒气的声音打断了韩不疑和邱存致的思索,也让刚和别人开始聊天的黄义山侧目。
“哟,克明,过来了,是不是要写诗啊。”韩不疑很热情地上前。
高克明举起拳头,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
“呜——”韩不疑缩了缩身子。
“就不能派个人过我那儿说一声吗?我都坐了快一个小时了。”高克明抱怨。
“不是有佳人相伴吗?我们可是给你腾出场所,给你机会啊。”邱存致微笑道。
“什么佳人机会……哦!”高克明摆摆手,“那个张良婉啊,别提她了。对了,你们这儿有日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得掐算一下时间。”
“现在应该是夏至时,大概……”邱存致不确信,因为凉亭这边还真没什么计时的家伙。
“上午十时啊,说起来当年元璋国师也真没意思啊,说什么新朝雅政,五德轮回,非要把一天的十二个时辰拆分成二十四个,说什么一日如一年,时辰对应节气,乃是我大姚新气象。可是分的细了也没什么用,反倒是日晷和漏壶的刻度不好做了。”高克明随口抱怨。
“那些东西呢?”韩不疑突然想到几人带的一些吃食和饮品。
“让咱们书院的一位帮忙看着,说好了,我暂时可不想回去,干坐着没意思。这儿是不是已经开始比试了?”高克明用手扇风问道。
“对,那个和师兄有龌龊的田伯光现在正春风得意呢。”邱存致不爽。
有龌龊?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啊,师兄和那田伯光果然有不愉快。高克明心想。
“是啊,那个欺负师兄的混蛋就在那边呢。我瞧着他找秦寡妇评鉴诗歌绝对是不怀好意。”韩不疑张口胡说,却不想正好说道事情真相。
“那咱们黄师兄有没有……?”高克明小声问。
邱存致摇摇头,也小声回答:“黄师兄好歹也是诗会的主持人之一,不能太拉脸了,我看还是咱们自己想个办法替师兄出气。”
韩不疑刚想说自己的想法,高克明就开口了:“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两愿不愿意。”
韩不疑看着高克明:“说说。”
“喂,你们就这么把当事人扔在一边不管了吗?”狄仁英忍无可忍,你们替我出气当着我的面面商讨也就罢了,居然还无视我,都赶上田伯光可恶了。
“师兄,你放心,这事儿用不着你亲自出马,我们仨就能办好。”韩不疑自信十足。
一旁的黄义山不满地扫了一眼,你们说就说吧,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这边还有人呢,你们是怕没人给田伯光传递消息还是怕他听不见啊。
“别!歪脑筋可以有,千万别正面冲突。”狄仁英看着韩不疑脸上的跃跃欲试,赶忙制止。师弟有这份心是好的,就怕他们不知轻重,到时候不但讨不了好,吃了亏还落下一个恶名,回去还要被书院夫子责罚。
“师兄放心,我们有分寸。”邱存致抢着回答。
“对,我们自有分寸。”高克明也附和。
“唉!”狄仁英叹了口气,其实现在他心里也没个决断,要说不想出气是假的,可是一帮少年能做什么呢?难不成拉着老黄这个病鬼去和对面打一架?那也太丢人了,要是背地里敲闷棍还差不多,神不知鬼不觉,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遗症。
“克明,快把你计划说说。”看着狄仁英叹气,韩不疑还以为他是因为出不了气而心中郁闷,当然实际也差不多。于是想让高克明说出计划,鼓舞一下狄仁英。
“我们如此如此,这样这样,你们觉得如何?”高克明说完直起身子。
“太过阴损,而且克明你真的可以吗?”邱存致有些怀疑。
“放心,区区一个田伯光,怎么与我斗,我身后可是一尊大神啊。”高克明格外自信,不过随即他又扭头对狄仁英说:“师兄,你脸皮可要厚一点啊。”
“不是,这样不太好吧。要说惩戒田伯光那是没什么,可这样做显得我沽名钓誉啊。而且你真的行吗?”狄仁英有些犹豫。
“放心,来,从黄师兄那儿取些纸笔来,咱们先来个‘串供’。”高克明笑道。
不久之后,别说韩不疑,邱存致了,连狄仁英都有些惊了。
“克明,没人教你书法吗?怎么写得就像一个刚学蒙学的孩子?”狄仁英平时没注意,现在才发觉自己这个师弟真的是能“下笔泣鬼神”的啊,简直就是鬼画符。
“事急从权,我平时写得比这要好看多了,你们仔细读,记住了啊。”高克明无语,真是的,什么人啊,自己这么辛苦想着帮他出头,他居然还嘀嘀咕咕。
“嘿嘿,我瞧瞧啊。”狄仁英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闭嘴看着高克明写作。
“我的……”狄仁英差点叫出来,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天啊,这真是孟先生写得?”
“说了是我之前的老师。”高克明不满地纠正,“不过出于某些原因吗,我不能告诉你他的真名,你只要知道他才高八斗就行了。”
“妙啊,只此一篇就可以流传千古了。今日我要是窃据,那简直就是欺世盗名啊。”狄仁英摇头叹息。
“别这么矫情,师兄,高克明都说了他老师不在意这些虚名的。再说,先教训那个田伯光一顿,事后解释清楚了也没什么,反正那时候你也出气了。”韩不疑想得简单了。
这种东西,有一别人就怀疑有二,真要事后说出真相,说不定会耽误师兄前程。邱存致心想,不过眼下,没有比这个方法更歹毒,更直接,更彻底的办法了。
秦泠泠看完田伯光的诗篇,又将它传给身边的两人。那两人传阅之后也是微微颔首,不愧是鹤鸣书院三大才子之一啊,这文章确实是中上佳作。几人满意的样子让一旁的其他人好奇,甚至向正歌都拿起来瞧了瞧。
田伯光瞧着这几位的表情,心想自己的文章挂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甚至可能得到远处几位官员的称赞,作为第一名被曲晴川那个妖艳女子歌唱也说不定。到时候又可以气一气狄仁英那个家伙,学问这事情,终究是要看家学和天赋的。
一个略微稚嫩,但是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晚辈高克明见过几位前辈,我也写了两首诗,不敢说什么佳作,只求前辈指点一二,让晚辈学问大开。”
田伯光侧头看去,一个青丝白袍的少年正向亭子里的几人鞠躬。他不由地想,这亭子虽然比一般凉亭大,恐怕容不下你这个少年。
高克明说完话,一侧诗会的中正们互相看了一下,最后还是秦泠泠开口:“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学子何故自轻,若是不介意,就让我这个妇人先看,如何?”
“敢不从命。”高克明很恭敬地把纸张递前。
秦泠泠接过纸张,向高克明释放了一个善意的微笑,而后开始看手中的诗作。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
中规中矩,没什么新意,但也没什么缺漏,算是中等之作。真是少年为写诗,强行说愁。今日春光明媚,惠风和畅,写一首怡情的小诗不是正好吗?让我来看看这第二首,这……
看着秦泠泠的面容从微笑变成凝重,又从凝重变成激动,激动又转为疑惑,旁边的几人满是好奇,难不成这个略显英俊的少年真有什么佳作?
向正歌则是抱着另一种想法:嫂子真是的,没错见到这些稍微好的作品都这样。现在和之前可不一样啊,又不是女子,这是书院学子,写出好作品也是正常,又不是千古佳作,至于吗?
田伯光对秦泠泠做得功课不少,比向正歌这个心思粗犷的人更加清楚秦泠泠的文学造诣,他也不禁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个少年真有佳作?
“几位,请看看吧。”秦泠泠将两张纸递给身边的青年,不需要她说,她身边的人自然明白是哪篇让她如此激动,而那篇文章又有多好,而且想必他们也有她一样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