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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很残酷,某些人的起点就是他人一辈子的终点。某些人觉得厌倦和烦躁的,正是他人梦寐以求的。高克明还在想着以后如何能弄个名额,参加科举,有个出身的时候。早已过了乡试,本就对读书没多大兴趣的唐寅岫却想着如何能在书院里逍遥,顺便学点东西过了会试,好给老爹一个交代。
“一些小事而已,自己能解决。对了,高兄弟你长辈呢?不会是一个人出来逛街吧。”唐寅岫问道。
“自然不是,出来看看市场行情。唐兄弟你是刚出来吧,这两天这市场上的货物价格可是有很大的波动,本来一些有利可图的买卖现在也变得不适合了,得过一段时间再做。”高克明张口就来。
“确实,这个时节,路上也不太平,还是等安稳了再做打算。”唐寅岫点头说道。
“唐兄弟你又要去哪儿呢?”高克明问道。
“去维平家登门道歉,毕竟是我拉着维平出门的。”唐寅岫无奈地回答。自己老爹让自己上门道歉,偏偏还放话,不让家里任何一个人作陪,也不让账房支给自己月钱买些礼品。自己现在只能恬着一张脸,厚颜无耻地上门了。
“就这么两手空空?还是来集市买些东西再去?”高克明有些惊讶地说。
“当然不能是两手空空,可买些寻常东西去也表现不出我的歉意啊。”唐寅岫无奈地说。表姑一家也算豪门大户,这次算是给项维平弄了一个污点,传出去坏名声,严重了,甚至会影响到做官的前途。自己要是拿着寻常礼品上门,这简直就是污辱之后对尊严的再次践踏,可是两手空空也不适合。不过现在唐寅岫没得选,只能在糟糕和更糟糕中选择糟糕。
“我觉得赔礼道歉,重在心意,寻常的东西,未必不能带去。”高克明分析道。
“哦?那你觉得我该带什么去呢?”唐寅岫有点期待高克明的回答。
“自己动手做的东西绝对饱含诚意,我看你不如写一篇悔过书,递交给项兄弟家里,然后痛哭流涕表演一番,最后要是真有所决断……”高克明谨慎地说,“可以割发明志。”
唐寅岫听着前边还觉得可行,最后一个割发明志,不行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便割断,除了犯人和那些无赖军汉,谁会无缘无故的断发,这手段太狠了。
“悔过书,我倒是该写一份自我检讨。”唐寅岫垂头说道,还好那天维平没跟着自己去妓院,不然让他亲家听到了,这婚事怕是都要黄了——新郎官结婚前两天去女票女昌,这是多丢人的事儿啊!“不过割发明志那个就算了吧,怕是会有反作用。”
高克明想想也是,姚人和胡人不一样,特别重视头发,大概割发明志应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大,或许可以理解为重要到割发代首也没什么问题。于是高克明又开口说道:“重要的是表现出你的诚意,形式为实质服务,要不你来个负荆请罪,或者是三拜九叩,总之表现出自己的懊恼后悔和对这件事的重视,同时又不过分矫揉造作,我想应该是很容易获得对方的原谅。”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老爹禁足自己,自己不用实际做什么,就算有交代了。不过这次明显是惹爹生气了,他让自己登门道歉,这时候上门,即使是远房表亲,怕也是给不了自己好脸色。唐寅岫郁闷地想到。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去了又能如何,总不可能把自己生吞活剥吧。
“嗯,那我先回去想想,顺便写一份悔过文章,之后再去维平家登门道歉。”唐寅岫应酬道。能拖一日算一日吧,拖得时间越久,这份感情就越淡,说不定维平他们一家就没那么生气了。
“那么告辞。”高克明客气道。
“告辞。”唐寅岫拱了拱手。
高克明回到娄云城县衙,进了班房,里边有钟万年钟捕头坐镇。由于上次和应重登、柯荣华私下交谈,所以高克明对这位急功近利的钟捕头敬而远之,生怕自己在这次行动中成了他功绩的垫脚石,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尽量安步当车地慢步出了门,上街找巡逻士卒去了。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爱搜查胜过巡逻,不光是因为抓赌之类的一次拿到手相当于自己几个月的月钱,那本《玄女升天十八式》也起到了积极作用。在边关,他从兄弟们那里学会了手艺活,不得不说,虽然现在自己手艺不精,但勉强还是能做到自给自足,不过人总不能一辈子都靠手艺过日子,总得有些实践吧,尤其是自己还是个十六七的少年。
“粉红骷髅老虎精,敲骨吸髓精血尽。多少美人温柔乡,英雄葬身之坟茔。”高克明没事就又开始瞎编诗歌,反正自己也不求流芳百世,能空闲时间磨炼一下写诗水平也不错。
巧得很,走到大同巷附近,高克明又看到了上次那个青年,看着那人行色匆匆,高克明恶作剧心理顿时升起,大喊一声:“站住!”
青年身子明显一抖,然后左右看了看,看到高克明,脸上的表情略微一松,随即又变得紧张,有些迟疑地说:“官爷,您叫我?”
“对,就是你,你叫二毛是吧?还记得我吗?”高克明带着笑容走进年轻人。
“哪能不记得,咱们见面才没过几天。怎么,官爷,又有大事儿了?”年轻人问道。
“哪能天天有大事,你是盼着咱们燕止郡不太平吗?”高克明不满地说道。
“不敢,只是因为这儿,小人东家的买卖都没做成;要是再有事儿,怕是东家都过不好年,小人也没好日子过,所以这些日子也忧心忡忡啊。”年轻人满脸苦恼地说。
“放心吧,事情很快就会过去,郡守大人自然有妥当的处置方法,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正常买卖。”高克明安慰道。
“但愿如此。”年轻人面带愁容地说。
“对了,这笔生意做了,你们什么时候会回去?”高克明问道。他对于抓这个年轻人来当向导还是念念不忘。
“不好说,这买卖就像天上的云,白云苍狗,谁也没法准确地说明白。”年轻人半真半假地说道。
“倒也是。”高克明颔首表示同意,不过觉得有点可惜,这小子看起来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
“官爷没事的话,小的还要再跑一趟集市,看看行情。”年轻人说道。
“没事,只是见了你问问。”高克明转头看向一边的大同巷,“你住在里边?”
年轻人感觉时间过了有数年那么久,而后他开口回答:“是的,出门在外就要为东家省钱,所以住在这种地方。”
高克明不说话,年轻人觉得大冬天,都冻出一身冷汗。
而后高克明露出大白牙,笑了:“行啊,挺为东家着想的。”
年轻人也跟着尴尬地笑。
“与其在这巷子里租个破烂院子,还不如在城里随便找家庙宇道观,给点香油钱,住的还是舒服。”高克明准备现身说法。
“小人自有小人的难处。”年轻人一句话把高克明的嘴堵死。
好吧,高克明只不过是今天觉得无聊才逗这个年轻人,当然,如果高克明没有眼下这个身份,谁逗谁还真不一定。
“你不是要去忙吗?去吧!”高克明意兴阑珊。
“官爷,告辞。”年轻人行礼之后快速离开,就像逃离瘟疫源头一般。
高克明觉得意兴阑珊之时,城外的土匪却觉得是晴天霹雳。
“大鹏,你再说一遍?”老黄难以置信。
“城里的衙役日夜巡查,巡防营也是逮住人就盘问,城外营盘里的兵似乎也是准备随时出击。都是那个北路宣谕安抚使的死造成的,现在城里只要有可疑人就全部被抓起来了,甚至于出入赌坊、青楼这些地方的人也有不少被关起来了。多亏弟兄们还有个商人的身份,这才幸免。但是进出城门也不容易,短时间内,弟兄们想带着家伙逃出来都没任何可能。咱们要是做这笔买卖,怕是麻烦大了。而且我还听说,那个新郎官好像也进去蹲大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大鹏满脸苦涩地说。
“我去……%¥#@,”老邢也忍不住用黄粱坡最原始最动人最通俗易懂问候别人直系亲属的语言表达自己心中难以抑制的感情。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老蓝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
“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这个姓安的好像是在咱们黄粱坡附近遇害的,有人说官府正在那里搜查,还有人说郡守已经派兵去攻打咱们黄粱坡;还有的人说咱们黄粱坡的人勾结外郡土匪,残害朝廷命官,朝廷要派大军来围剿!”
“什么!”老李坐不住了。这他娘的要人老命啊。黄粱坡连上外部的区域,顶死不过方圆百里,朝廷要真是派了大军前来,那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往南边走,找个地方干一票,然后大家散伙或者占山为王。不然回去的话,山寨被官军攻破,怕是留在里边的都要被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