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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是初春时节,但没有任何春天到来的迹象,相反那刺骨的寒风无休无止的怒吼着,掠窗而过的呼啸声令人不寒而栗。
放眼望去,外面的世界依然冰天雪地,一切似乎还都处在凝固状态,包括人们呼吸的空气,以及最为无情永不歇息的时间。
雪,不停地下着,这年冬天的雪持续的时间格外的长。
在乔晓静遭难的时候,天空就飘起了雪花,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两个月,这雪仍然还在下着,时常还会出现银花倾泻的场景。
深受摧残的乔晓静在迷糊中度过了一个来月,在这期间,那恶妇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肮脏企图,特意嘱咐了手下的恶棍,让他们不要再对她实施骚扰,尽可能让她快速康复。这,对那恶妇来说是近期最为重要的事情。
而今,乔晓静的身体状况已见明显好转,可以依靠着肮脏的墙透过天窗看莽苍的天空,当她被圈起来,这是她消遣无味时光最为钟情的方式。
乔晓静看着雪花不知疲倦的落下,看着天空变得苍茫惆怅,想到了不久前在天空盘旋的那只老鹰,它的惨叫声似乎还在耳际回荡,只是不知道它的近况如何,是不是心头的愁怨已经解决,是不是已经重拾快乐……
这乔晓静虽然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和苦痛,但她的精神状态却依然很好,她从不像很多受了打击受了折磨的女人那样,目光呆滞,神经混乱,时常对着某处发呆,她没有,从来不会独自一人发呆,哪怕是身陷回忆的旋涡。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坚韧,多么富有生命的活力,面对困境多么的百折不挠,也许这些常人最为稀有的特征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自从清醒过来,乔晓静对很多事情都能做出准确判断,她断定那恶妇还采取新的方式折磨她,她还断定将来的生活比现今还要更为艰难和恐怖。
从后面的故事中我们将一一看到她不堪的遭遇,但起码可以提前做出肯定的结论,乔晓静的判断是准确的,她的人生正朝着她的担心一步步前进。
唯一让乔晓静的判断出现失误的,便是谁也无法把握,谁也无法控制的时光。她认为这世间已经让她遍体鳞伤,已经让她伤痕累累,可能公正的时光会同情她,会在某一刻为了她而停下脚步,或者说可怜她而放慢脚步。
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不,不能说是可笑,当你遭遇了她的遭遇,你一定不会同意用“可笑”二字的。是可悲,只能是可悲,是无助者可悲的想法。
时光的冷酷比世人的冷酷又能差多少,它同样欺骗了乔晓静的纯真,它冷漠地从她的伤口上走了过去,头也不回,而且离她越来越远。
乔晓静之所以渴望时光能够停下脚步,或者能够放慢脚步,是因为她知道等她面对的是新的更大的痛苦,她不想这么快就再次受到创伤,她想一个人多享受一些恬静,她想独自品味自己伤痛过后那略微有些惬意的生活。
---这对常人来说,并不是多么高端的奢望,然而对于乔晓静来说,这却像天上的月亮,却像镜中的花朵,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当乔晓静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然完好,就像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只是恶梦一般。
乔晓静忘却昔日的苦痛,沉浸在了短暂的狂喜之中。
那种热切却又难以言表的激动瞬间布遍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兴奋无比---乔晓静窃喜,觉得自己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就像是从无比惨烈的鏖战中走出来的唯一幸存者,她终于可以昂着头面对全新的世界,因为她是征服敌人的英雄。
---她觉得自己就是全能的斗士,打败了所有想让她生不如死的敌人,自己重伤倒在了战场上,现在却已重获新生,而那些期盼看到自己被悲痛吞噬的人们,他们的阴谋诡计彻底的破产了。
遗憾的是,这种好景并未持续多久。
几天之后,乔晓静的狂喜变淡了,她逐渐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体存在缺陷,人的头上怎么能一根头发都没有?这种缺陷是多么致命啊!
乔晓静的认识与小木楼主人恶妇的认识不谋而合,当恶妇看到乔晓静的头皮被人皮面具替代,丑陋的怪物变成了俊俏的美少女,她的内心兴起了欣喜的波澜,但很快她就发现没有头发的乔晓静是有缺陷的。
那恶妇思忖:“我要的可不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尼姑,而是令人心生怜惜的美女,只有这样,我的生意才能一本万利,财源滚滚。于是,恶妇开始渴望乔晓静的头皮能够长出头发来,她为此曾多次来到乔晓静的房间……”
无计可施的恶妇请来了那个给乔晓静医治头皮的郎中,和盘托出她的苦恼。
这郎中支支吾吾不愿明言,直到看到一盘子白花花的银子时,他一边双手颤抖着将银子装进了自己的布袋子,一边低声说出了所需之药,并伤感地告诉恶妇此药极为珍贵,恐民间很难有此等药物。
话音刚落,那恶妇便匆匆去了住处,分秒之间便拿来了一个异常精美却又散发着酸臭味的瓶子。这郎中却像看到了宝贝似乎的,两眼放光,笑着说道:
“这可是好东西啊,先不用说这瓶中的药物多么珍贵,单就这瓶子金贵得很,不用想,这是过去宫中的东西。”
“你就赶紧动手吧,”恶妇并未正面回应,皱着眉道,“我可不想整天看着个尼姑在我面前晃悠,想想都糟心。”
“放心吧,”那郎中打开了药瓶上的盖,放在了鼻尖嗅了嗅,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东西,我曾经只听我的师傅提及过,还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能够真正遇到。好东西啊,真真正正的好东西!”
那恶妇瞪了这郎中一眼,满脸的怨愤神情。
只见那郎中将那如同泥浆一样的药物倒在了半碗清水之中,用一根银针不停地搅动着,黑乎乎的东西竟然便成了淡黄色的液体。
乔晓静在那郎中的要求下闭上了眼睛,之后只觉得头皮阵阵发凉,一股恶臭的味道萦绕在口鼻边上,不大一会儿,她便迷糊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在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数天之后的事情了。
令乔晓静惊讶的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的神奇事情发生了,她的假头皮竟然长出了头发,这头发乌黑亮丽,比先前的头发还浓密。
眼看乔晓静一天天好了起来,这对于那恶妇来说,简直就像发现了千古宝藏一样,她兴奋不已,时常在乔晓静面前徘徊,目光盯着她的头发,脸上挂着笑容。
有一天,那恶妇看乔晓静身体渐近康复,便命人将她带去沐浴更衣,除掉积累了多日污垢的乔晓静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自然纯美毫无雕饰,亭亭玉立惹人怜爱,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虽然乔晓静内心的创伤无法愈合,但她的外表已然看不到丝毫病容。
对那恶妇来说,她又怎么可能会去理会乔晓静的内心呢?她关注的只有乔晓静的外表,只要她的外表看着健康就够了,至于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这样的乔晓静是小木楼主人恶妇梦寐以求的,她乐于看见这样的美人。当她看到全新的乔晓静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随之霍地站起身来,张开了双臂,身体前倾,似乎要扑过去抱住这位可人的尤物。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很快她便放弃了这一做法,她知道这样做有碍于自己的淫威,会让自己的威严受损,便随即收回了已张开的双臂和灿烂的笑容。
相反,那恶妇瞬间将乐开花的脸色变成了铁板一块,神情严肃,目光冷峻,又恢复了往昔说话的方式,冷言冷语且尖酸刻薄。
“老娘在你身上花费如此大的代价,”那恶妇说道,“你以为老娘脑子烧坏了吗?你这丫头片子,你必须给老娘回报,给老娘比付出更大的回报……”
乔晓静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看着那恶妇,看到那恶妇几近疯狂的模样,她不但未觉得恐惧,相反觉得非常可笑,不过她已然领略了那恶妇的手段,便尽量控制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她知道此时若是笑出声来,也许又会招致一顿饱打。
“我必须让你活下来,”那恶妇说道,“你也许知道,活着比立即死去更难,谁怪我摊上了你这个夺命的小蹄子呢?我可不愿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你的价值不在我身上,而是在那些有钱有势的臭男人身上,不过你这样可不行。”
乔晓静依然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看着那恶妇。
那恶妇走上前来,抓了一把乔晓静的屁股,又向前抓了一把她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顶级货色,只是不知要便宜哪个臭男人。”
“什么意思?”那恶妇身边的小丫鬟灵儿说道,“老夫人不舍得,既然这样,就让她跟我一块伺候老夫人吧,我觉得她会对老夫人好的。”
“闭嘴!”那恶妇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小女孩,随后朝自己的住处而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我可不能让她伺候我,这太可惜了,她可是我的摇钱树,我不能让摇钱树老死在我的身边,不能,绝对不能!”
乔晓静和灵儿对视了一下,灵儿急匆匆跟着那恶妇走了。
乔晓静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